第28章 看不見的客人
第29章 看不見的客人
大廳裏的長桌似乎又變長了, 上面依舊擺放着裝飾品和豐盛的食物,閑乘月這一批任務者下樓的時候,新來的任務者們已經落座了, 他們苦着臉,有的在哭,有在罵,并且都沒有碰桌子上的食物。
閑乘月落座的時候,他右手邊就是一個“新人”。
但新人們對他們的出現毫無反應。
坐在閑乘月右手邊的是個穿着校服的女孩, 應該是個高中生,留着直劉海, 她縮着脖子, 肩膀微聳,眼淚落到了餐盤上。
管家重複着閑乘月他們昨天剛來時說的話。
“我的主人們一直在等待你們的到來。”
“請不要客氣,盡情玩樂。”
“但希望客人們謹記, 不要和我的主人們共處一室, 她們都是淑女,不能跟外人太親密。”
“如果有人不紳士, 就請離開這裏。”
同樣的話現在落到任務者的耳朵裏,比第一次聽見時又多了幾分讓人驚恐的寒意。
有人試圖跟新來的人搭話。
“這個任務已經開始了,你們是怎麽進來的?”問話的人嗓門很大, 整張桌子的人都能聽見他的聲音, 只要被他問話的人不聾, 就算不願意回答也會給點反應。
然而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新人就像是完全看不見他們,不僅對他們的問話熟視無睹, 就連他們想伸手碰一碰對方, 也會在靠近對方十厘米左右的地方被一道無形的牆擋住。
“這是怎麽回事?”任務者們有些心慌。
閑乘月喝了口酒, 他喝酒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坐在他身邊的女孩身上。
Advertisement
就被在空中晃動, 女孩瞪大了雙眼,然後伸出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驚恐的雙眼燈的很圓,眼裏布滿血絲。
閑乘月只是輕抿了一點酒,然後慢慢放下了酒杯。
“閑哥,他們應該是……”宿硯坐在閑乘月左手邊,他微微挑了一下眉,“我們的前一批或者後一批吧?”
這裏的時空是錯亂的,那六個看不見的客人,估計也是任務者。
雖然來得比他們早,但在這個時空錯亂的城堡裏,誰是第一批來的完全無法确認。
閑乘月:“不知道。”
這座城堡有什麽秘密,裏面究竟有多少任務者,在此刻忽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謎團。
管家口中的“主人”,真的是“主人”嗎?
宴請這麽多賓客的原因是什麽?死在房間裏的人又是為什麽而死?
閑乘月抿了抿唇,還有六天就要舉辦舞會,舞會應該就是完成任務的截止時間。
但也可能是觸發任務結束的重要時間點。
“按照我們早上說的,你下午跟着我。”閑乘月沒有看宿硯,而是看向白楊。
白楊也正看着閑乘月,他嘴角輕佻的笑沒了,表情變得凝重:“這個副本恐怕沒有那麽多時間給我們試錯,今天必須找到能用的線索。”
閑乘月點點頭:“下午三點我們在一樓彙合,有什麽事到時候再說,覺得奇怪的東西或事記下來,到時候告訴我。”
白楊沉默着比了個OK的手勢。
新來的一批人就像他們昨天一樣,什麽也沒有吃,一口水都沒喝,直到被管家帶上樓。
而閑乘月他們就像幽靈,新來的任務者看不見他們,管家也沒有理會他們,連表情都沒有變過。
新人們選定了自己的房間——也就是鄭輝他們這些人住的房間。
“我們昨晚……真的是一個人睡的嗎?”有人哆哆嗦嗦地問。
“我、我們現在還活着嗎?是不是我們昨晚都死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奮會不會是被……被住在同屋的上一批任務者殺了?”
“殺……殺人才能通關?”
“不可能吧?!”有人激動地喊了一聲,“我做不到!”
“怎麽可能殺人才能通關!太荒唐了!”
鄭輝忽然說:“不要自己吓自己,晚上我們都去大廳睡。”
“先按照宿硯他們發現的線索做事。”
鄭輝說完,目光落在了閑乘月身上。
閑乘月面無表情的擡頭跟鄭輝對視。
從昨天開始,閑乘月就察覺到鄭輝一直在觀察自己,并且越來越明目張膽。
閑乘月走向鄭輝,壓低嗓音說:“到那邊去,談一談。”
鄭輝颔首,兩人從人群中走出來,走到走廊盡頭的小平臺上。
“抽煙嗎?”鄭輝從衣兜裏拿出一包煙盒已經被捏皺的煙。
閑乘月沒有拒絕,這裏開着窗,有風吹進來,旁邊還有個可以滅煙的垃圾桶。
上大學那會兒閑乘月有煙瘾,因為要省錢,抽的都是廉價煙,他也從不在寝室抽,都是去宿舍走廊盡頭的窗邊抽,畢業之後才戒煙。
偶爾他也會抽兩根。
但瘾是沒有了。
“昨天還以為認錯人了。”鄭輝靠在欄杆上,他身材很健碩,身上都是緊實的肌肉,但比閑乘月誇張很多,閑乘月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鄭輝是穿不穿都壯。
鄭輝想了想,像是在組織語言,最後只是問:“閑乘月?”
閑乘月點點頭,他從來沒有隐瞞自己名字的念頭。
鄭輝抓了把自己的頭發,把有些長的頭發抓成了雞窩:“我姓鄭,鄭輝,當過幾年兵,現在在跑物流。”
閑乘月:“嗯。”
“昨天剛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了,但人能說。”鄭輝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們膽子都小,怕把他們吓壞了,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
在裏世界裏,外面的社交禮儀全部派不上用場,他們沒有那麽多時間廢話寒暄聯絡感情,閑乘月直接問:“哪不對勁?”
鄭輝:“我昨天進來的時候站在第一個,開門的時候,我從門縫裏看到管家在跟那三個女孩說什麽,內容我沒聽見,我也不會唇語,但我好像看到了管家在對中間那個穿藍色裙子的女孩做什麽。”①
閑乘月看向他:“做了什麽?”
鄭輝的表情有些難看:“反正不是什麽好事,那三個女孩應該還沒成年吧?”
歐洲人發育的早,十三四歲看起來就跟十七八差不多。
閑乘月明白了鄭輝的意思,鄭輝接着說:“這座城堡裏除了傭人以外,就只有管家和三個女孩,管家可能才是這裏的主人。”
“你覺得是管家殺了陳奮?”閑乘月抽了口煙,薄荷味的爆珠,喉嚨似乎都變得清涼了不少,提神醒腦,煙霧緩慢上升,閑乘月也倚靠着欄杆。
鄭輝:“你發現了什麽?”
閑乘月:“昨晚我在大廳,有東西過來了。”
“是穿藍色裙子的女孩。”
“但你們跟我聞到的不是同一種味道。”閑乘月。
閑乘月記得他聞到的是花香,但鄭輝他們聞到的是劣質香水味。
如果當晚來客廳的是那三個女孩,那麽管家确實有可能是殺了陳奮的人。
而且手法那麽殘忍。
“不過現在我覺得也有可能是任務者做的。”鄭輝抹了把臉,在他剛剛覺得自己掌握了一點什麽的時候,新出現的人和事就又讓真相線索撲朔迷離起來。
雖然殺死陳奮的手段很殘忍,但誰也不能保證進入裏世界的任務者裏沒有殺人狂。
如果是罪犯進來了呢?
“我也不知道這些消息對你有沒有用。”鄭輝躊躇道。
閑乘月:“有用。”
鄭輝松了口氣。
鄭輝剛要繼續說,一擡頭卻發現宿硯正站在閑乘月身後,離他們倆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
宿硯沉默的看着他們,鄭輝忽然覺得有點喘不上氣。
宿硯的眼神他從來沒有在其他人臉上見過。
那眼神暗沉,陰鸷,充滿戾氣。
就像跟他有什麽深仇大恨。
閑乘月察覺到了鄭輝的異常,轉頭一看,宿硯果然就在他背後。
有時候閑乘月都覺得宿硯是個沒斷奶的孩子,一定要跟着自己這個當“媽”的。
“你來了。”閑乘月的下巴擡了擡,“過來,正好你也聽聽。”
鄭輝咽了口唾沫,看着剛剛還像鷹一樣的宿硯在閑乘月轉頭時忽然變成了一只奶狗。
他只能把自己觀察到的又給宿硯重複一次。
“你怎麽想?”閑乘月問。
宿硯知道閑乘月是在問自己,他摸了摸下巴,輕聲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新來的任務者其實是來擾亂我們視線的。”宿硯看着閑乘月的眼睛,一點多餘的目光都沒有給鄭輝,“我記得閑哥你說過,裏世界從來沒有中途進過人,按理來說這次也不應該。”
“如果我們忽略那些新來的任務者。”宿硯,“那麽那六個看不見的客人,說不定才是任務的重點。”
“我們不能先入為主的認為那六個也是任務者,如果他們不是呢?如果他們就跟那三個女孩一樣,處于那三個女孩所在的時空?”宿硯說完之後還朝閑乘月笑了笑。
閑乘月朝宿硯丢了一個贊許的眼神。
宿硯腼腆地笑了笑,然後緩慢的低下頭,像是不好意思。
“可我們要怎麽才能确定?”鄭輝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
了任務上,沒有再去觀察宿硯。
閑乘月:“很簡單。”
鄭輝看向閑乘月。
閑乘月平靜的說:“先試試能不能碰到管家,能的話……”
他表情平靜,語氣卻有種說不出的殘忍:“就從他嘴裏把真相撬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副本比較複雜,我會寫的清楚一點,希望大家不要覺得是我廢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