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126章

◎趕不走的追求者◎

孩子上了小學, 時間仿佛被上了發條,一下子就比從前快了很多。

好像昨天幸芳才送孩子們去的學校讀書,今天她們就念完一年級了。那個速度快的, 幸芳回想起來, 都會恍惚。以為她的生活,被偷偷的裝了加速器。

時光匆匆如流水,一去不複返。但歲月是優待幸芳的。

歲月這把殺豬刀, 能摧毀很多東西。它能讓白月光變飯粒子,讓朱砂痣變蚊子血。很多曾經很美好的東西, 最後都會被歲月摧殘,失去了它原來的魅力。但幸芳沒有。

幸芳是被時光優待的美人。幾年過去, 冬至寶寶都兩歲多了, 她卻一點兒都沒。

也不對, 幸芳不是一點兒都沒變。幸芳是變了的。她變得更美, 更有韻味了。

美、豔、少、婦,風情萬種, 說的就是現在的幸芳。曾經的幸芳太青澀,能吸引一大片目光,純靠她臉長的好看。現在的幸芳是綻放的紅玫瑰, 美麗中還帶着刺, 更加讓人着迷。

幸芳那張絕美的臉,配上她現在不俗的氣質,殺傷力不是吹的。

幸芳的臉,本就對男人有極致的吸引力。她現在又是別人的漂亮老婆,按照男人那種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的想法, 幸芳就更饞人了。

宋文城一直沒回來, 他的震懾力越來越弱後, 有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就開始明目張膽的給幸芳獻殷勤,想撬宋文城的牆角。

那些人會嬉皮笑臉的,湊到幸芳身邊,跟幸芳開玩笑。他們還會給幸芳送禮物,幫幸芳幹活。幸芳越不搭理他們,他們就越來勁。

哪天幸芳被他們惹惱了,瞪他們一眼。他們能像過年似的,高興一整天。

幸芳越煩這些蒼蠅,這幫‘綠豆蠅’就越要在幸芳的耳邊嗡嗡嗡。

其中範大彪最張揚,也最惹人煩。

範大彪是廠長的小舅子,在幸芳第一天來舒城的時候,他就招惹過幸芳。那時候幸芳沒搭理他,他就有些來勁。後來,幸芳先是暴揍金浩,又和宋文城訂婚。範大彪不敢惹宋文城,才藏起了他的小心思,沒來招惹幸芳。

但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尤其幸芳這種極品尤物,男人見過怎麽還能忘的掉?

範大彪婚前不是個老實人,婚後他也不會因為結婚了,就收心、改過自新。狗改不了吃屎。範大彪這種花心大蘿蔔,也戒不掉他總想招貓逗狗、拈花惹草的心。

作為廠長的小舅子,範大彪再沒用,憑借孫廠長的勢和他手裏的錢,也能讓他在女人堆裏無往不利。

以往的成功經驗,讓範大彪特別的膨脹。他以為幸芳和別的女人一樣,他随便給點好處,幸芳就會給他一個笑臉。

可幸芳不是那種人。

範大彪自以為是的糾纏,讓幸芳煩不勝煩。終于,在範大彪又一次高調的,來給幸芳送禮、說垃圾話後,幸芳把範大彪給揍了。

這種沒眼色,看不出眉眼高低,還喜歡錯把厭惡當打情罵俏的狗男人,就該狠狠的揍。揍的他哭爹喊娘,讓他記住拳頭的滋味,下回他就不敢說什麽狗屁的打情罵俏了。

範大彪被幸芳打的滿地找牙,也沒消停。

幸芳低估了範大彪的無恥,與他對幸芳的勢在必得。幸芳的态度,已經表達的這麽清晰明了了。範大彪還能賊心不死,繼續觍着臉往幸芳面前湊。

範大彪本來就不好看,他受傷後更醜。偏偏他以為他風度翩翩,還跟幸芳抛媚眼,就醜的人根本沒眼看。

幸芳對此非常無語。

這什麽人啊?!簡直沒皮沒臉,狗皮膏藥都比他值錢!

打過罵過都不管用,幸芳又不能一棍子把他打死。最終幸芳只能無視他,當他不存在。

這回,範大彪終于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幸芳對他的嫌棄。

幸芳這麽長時間沒有就範,範大彪一直以為幸芳是在拿喬。他以為是他給的不夠多,幸芳才沒動心。現在幸芳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就是打心眼裏看不上他,範大彪就惱羞成怒了。

範大彪覺得,被他看上,是幸芳得福氣。幸芳拒絕他,就是不知好歹。所以,他開始針對幸芳。

幸芳不在機械廠工作,範大彪沒法在工作上拿捏幸芳,他就想在房子上做文章。

春柳家屬院是機械廠的職工房,幸芳不是機械廠的職工,她憑什麽住這裏呢?

就算幸芳的購房手續非常齊全,範大彪也咬死國家不準個人倒買倒賣的政策,想要找幸芳麻煩,跟幸芳過不去。

幸芳見他鐵了心要搞事情,也怒了。

之前幸芳沒跟範大彪撕破臉,是顧及着孫廠長的面子,才不想跟他交惡。現在範大彪給臉不要臉,幸芳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蛇打七寸,範大彪仗着孫保國的勢,耀武揚威。幸芳要收拾他,就直接去了孫廠長家裏,找孫保國和他媳婦。

到了廠長家,幸芳不等對方開口,就先發制人道:“孫廠長,你小舅子你還管不管?總不能因為我長的好看,我拒絕和他睡覺,就是我的錯吧?他已經把機械廠的女員工,都招惹一遍了。現在他連員工家屬都想染指,你們真把機械廠當你家開的,想幹嘛就幹嘛呀?”

“孫廠長,你記住,你不止是你小舅子的姐夫,你還是咱們機械廠的廠長。你想對你岳家好,是你自己的事。但你不能仗着你是廠長,就因私廢公,徇私枉法!”

孫廠長被幸芳訓得面紅耳赤。他不好意思的跟幸芳道歉,說他一定給幸芳一個滿意的交代,絕不會讓幸芳失望。

“幸芳同志對不起,你放心,這事我一定好好處理,絕不讓範大彪那一顆老鼠屎,壞了咱機械廠的風氣。”

孫保國也是苦範大彪久已。

以孫保國的精明強幹,他自然是看不上範大彪這種吊兒郎當的。但誰讓對方是他小舅子呢。他媳婦家就範大彪一根獨苗,他打不得罵不得,就只能給他安排一個閑職,眼不見心不煩。

範大彪以前招貓逗狗,幹的那些缺德事,孫保國也知道一點。但知道歸知道,人家雙方你情我願的,範大彪沒有突破底線,惹出麻煩,孫保國就沒有管。

他也沒法管。廠裏有不是不準員工談戀愛,範大彪多談幾個,沒有損害廠裏的利息,他怎麽管?

但這次不一樣。現在範大彪越界了,還被苦主找到家裏來告狀,孫保國就不會再姑息。

範大姐一看孫保國那個難看的臉色,就知道他這次要動真格的。

害怕孫保國真收拾範大彪,範大姐立刻護犢子的,跟幸芳嚷嚷道:“你誰呀?你憑什麽說我家大彪壞話?他有老婆孩子,至于跟你打連連嘛?要我說,保不準就是你這個騷狐貍精,看上了我家大彪,才跑我們家來倒打一耙!想要好處你就直說,沒你這麽冤枉人的!”

幸芳直接被這個不講理的範大姐給氣消了。“呵呵。”幸芳冷笑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今天算是見識到範家的家風了。你說我冤枉範大彪是吧,行,那咱們不私下解決了,咱們直接走法律程序。我讓你好好看看,流氓罪到底能判幾年!”

放完狠話,幸芳沒再搭理孫保國兩口子,直接就轉身走了。

身為地方民警,抓人的權利,幸芳是有的。範大彪騷擾幸芳是事實,那幸芳抓他也是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錯處。

派出所是幸芳的地盤。範大彪被關進拘留所,沒有十天半個月,他休想出來。

幸芳雷厲風行的把範大彪抓了,範大姐才開始傻眼。

她以為幸芳啥也不是,才敢對幸芳大放厥詞。現在她發現幸芳的能量,不比孫保國差,她就後悔了。

可後悔沒用。幸芳已經被她得罪,不會再聽她說話了。讓她去找幸芳道歉,範大姐又拉不下那個臉。讓孫保國去求人,孫保國又全當沒聽見。範大姐求救無門,還被家裏的父母罵,她就去找範大彪的老婆,欺負她去了。

“我說你怎麽給人當媳婦的?你男人都被抓了?你不知道去想想辦法嘛?哭哭哭,一天天的,你就知道哭!就是因為你這副死樣子,才留不住大彪的心,讓他出去拈花惹草的!我真後悔,當初讓大彪和你相親,你個喪門星!”

範大彪的老婆任柳是個懦弱老實的女人,被範大姐這麽指着鼻子罵,她也不會吭聲。她像個受氣包似的,對方說什麽她就聽什麽。

範大姐罵完她,再支使她去找幸芳求情,她也十分聽話的來了。

到了幸芳家,她也是一臉怯懦。她不敢跟幸芳硬剛,就哭着求幸芳:“幸芳同志,求求你行行好,放我家範大彪一碼吧。我閨女還小,她不能沒有爸爸。嗚嗚嗚……求求你了。”

幸芳被她哭的心煩,忍不住恨鐵不成鋼的訓斥她道:“你哭什麽哭?範大彪他罪有應得,你憑什麽求我放過他?他騷擾我的時候,你怎麽不求他別來煩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任柳被幸芳訓得越發羞愧。她低着頭,一邊抹眼淚,一邊跟幸芳道歉。那個懦弱的樣子,真的是看着就讓人心裏窩火。

幸芳不想因為範大彪遷怒她,又實在看不上她這個唯唯諾諾的樣。就掰起她的腦袋,點着她的額頭,恨恨的說:“你跟我道哪門子歉,幹壞事的人是範大彪又不是你!”

“你說說你,當初怎麽就眼瞎,看上這麽一個人渣呢?!他天天出去瞎搞,你還來我這給他求情,你是不是傻呀?他這種人,就不值得被原諒。他這樣的直接被槍斃才好呢,省的你以後被他傳染上一身髒病。”

“你不要以為,你離開他就活不了。你的家,其實一直都是靠你在維持的。範大彪掙的那兩個b錢,還不夠他抽煙喝酒、請客吃飯的。你能指望他什麽?你什麽都指望不上他!他就是個不着家的事精,你還管他幹什麽?你就該讓他自生自滅。他死了,你才清淨呢!”

“嗝…嗝……嗝……”任柳被幸芳的話驚到,開始不受控制的打嗝。

她捂着嘴,驚恐的看着幸芳,連哭都忘了。

嘤嘤嘤的哭聲消失,幸芳終于舒心了。

看着柔柔弱弱,嬌嬌怯怯的任柳,幸芳越發覺得她嫁給範大彪,真的太可惜了。

多好的姑娘啊,就這麽被範大彪那頭豬給拱了。拱了好白菜,豬還不知道珍惜,那活該範大彪天打雷劈。

“行了,我的話,你好好想想吧。妹子,你還年輕,未來的路要怎麽走,你完全可以重新考慮考慮。”

幸芳說完就忙她自己的去了。任柳被留在幸家的客廳,獨自思考了很久。

說起來,任柳當初會嫁給範大彪。她看中的,是範家的家世。婚前,任柳是不知道範大彪這麽不堪的。

任柳從小就是乖乖女。她能被弟控的範大姐看中,安排給範大彪相親,家世自然也不是特別差。她就是那種傳統的賢妻良母,長相宜室宜家,家世不拖後腿,各方面都還不錯女孩。

當初她能和範大彪看對眼,也是因為她夠好看。範大彪對沒得手的女人,還是很溫柔體貼的。任柳從小到大,都沒交過男朋友,也沒接觸過除她爸以外的男人。被範大彪的花言巧語一哄,她就找不着北了。

婚後,她發現了範大彪的不堪,也晚了。那時候,她婚也接了,孩子也懷了。再放手離開,她根本做不到。

但不離婚可以喪偶啊。

任柳越想越覺得幸芳說的很對。範大彪被抓,對她來說明明是好事呀。這男人要是真死了,那她不就能脫離苦海,解脫了嘛。

想通後的任柳,再不管範大彪的死活了。

不但如此,她還把幸芳當成她的指路明燈,人生導師,跟幸芳成了好朋友。範大姐出師不利,損兵折将,在家氣的差點乳腺增生。

幸芳才不管別人怎麽氣呢。孫廠長既然不保範大彪啦,幸芳就一定要想法設法,盡可能的多關範大彪一段時間。

範大彪只是經常來給幸芳送禮,說他性騷擾幸芳,是有些牽強的。幸芳可以他違反治安條例的理由拘留他,卻沒法刑事處罰他。

除非有機械廠的女員工,跳出來指控範大彪亂搞男女關系,不然範大彪最後是能出來的。

幸芳是範大彪第一個用強的女人,機械廠那邊,範大彪雖然亂,卻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最終,幸芳關了範大彪一個月小黑屋,只能不情不願的,把他給放出來。

幸芳想好了,放了還能再抓。以後只要範大彪不老實,她就抓他去關小黑屋。

範大彪比幸芳以為的聰明些。雖然他色膽包天,敢對幸芳動歪心思。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還是知道怕的。

拘留所不是那麽好呆的。尤其幸芳還格外關照他,讓他去了不少‘好’地方。範大彪就更知道幸芳的可怕,不敢再招惹她了。

不止幸芳,別的女人範大彪也不敢再随意招惹了。以前範大彪覺得女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遲早能被他拿下。現在,範大彪不敢那麽想了。現在,漂亮女人,在範大彪眼裏,就是吃人的母夜叉。所以,出獄後,範大彪洗心革面,徹底老實了。

任柳有點遺憾範大彪的結局。她還以為,她能一步到位,直接當小寡婦呢。不過幸芳說的對,範大彪的身體那麽虛,說不上什麽時候就沒了,她安心的等着就是。

範大彪一開始沒發現任柳對他的敷衍。在他眼裏,任柳就是個小兔子一樣的柔弱女人。她被他拿捏的死死地。他讓她往東,她絕對不敢往西。

等他發現任柳和幸芳成了好朋友,還視他為空氣,對他不聞不問,還整天盼着他死後,範大彪那是又氣又怒,又驚又恐。

這什麽人啊?!世界上怎麽會有幸芳這麽可怕的女人!?他媳婦居然都能被幸芳收買?

這回,範大彪徹底怕了。

怕任柳把他毒死,範大彪開始天天吃食堂。偶爾放假,吃不上食堂,範大彪就自己動手做。同時,他也徹底不出去鬼混了。範大彪怕任柳給幸芳通風報信,害他再被幸芳抓起來。

找幸芳的麻煩,範大彪不敢。跟任柳離婚,範大彪也不想。

任柳的條件是很不錯的。離開任柳,範大彪就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好女人了。所以,他不離婚。雖然範大彪花花腸子一大堆,但他對任柳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任柳就是範大彪心裏認可的媳婦人選。讓範大彪把他媳婦拱手讓人,他才不幹!讓他選別的女人當他媳婦,他也不答應。

所以,莫名其妙的,範大彪就改過自新,成了這附近,有名的浪子回頭裏的浪子。

任柳越不稀罕範大彪的回頭,範大彪就越要好好表現,證明他是個好男人,還值得任柳喜歡。任柳越被現在的範大彪捧着、寵着,就越替原來的自己不值。

你說這男人怎麽就這麽賤皮子呢?!

當初任柳全心全意對範大彪好,範大彪不珍惜。現在任柳天天盼着範大彪快點死,他倒把任柳當初寶了。這邏輯,任柳簡直越想越生氣!

氣過、恨過,任柳還會繼續跟範大彪過日子。她就是這麽一個傳統的女人。她的世界,只有喪偶,沒有離婚。只要範大彪不死,那不論範大彪什麽樣,她都是她的妻子。

只是,有些真心,碎了就沒了。範大彪得學會面對現實。

幸芳見任柳反過來拿捏範大彪,把小日子過得有聲有色,也不勸任柳離婚。

婚姻又不是純靠愛情來維持的。任柳現在有錢、有上進體貼的老公、有活潑可愛的孩子、還有對她愧疚,不好對她大小聲的公婆,日子過得比大多數人都好,不需要幸芳同情。

跟誰過都是一輩子。任柳不能保證再找一個就比範大彪好,所以她選擇像生活妥協。

幸芳理解她的選擇,卻難免唏噓。

在寫給宋文城的信裏,幸芳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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