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3章

◎五年◎

在過去的五年時間裏, 幸芳除了在事業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她的生活也依舊甜蜜幸福。

五年時間過去，宋文城如今已經能夠和幸芳她們自由聯絡了。當初, 宋文城走的時候, 他說他會努力和家裏人聯系，這并不是一句安慰人空話。在他離開的一年後，幸芳就接到了他打回來的電話。

那通電話, 是沒有顯示電話號碼的。幸芳至今與宋文城聯系，也只能是寫信。打電話, 只能等宋文城打給幸芳。幸芳沒辦法回撥。

最初宋文城打電話的頻率很低。半年左右，他能往回打一個電話。通話時間, 也會控制在十五分鐘之內。最近兩年, 他打電話的頻率開始增加, 通話時長也不用再受限制。現在最随意, 一個月之內，幸芳肯定能接到宋文城的電話。最少一個, 偶爾宋文城閑着沒事幹，會天天往家打電話。

除了電話打的勤，宋文城還會往家裏寄信寄包裹。現在宋文城和秘密任務已經圓滿結束。兩個月前, 他已經回原部隊報道了。

本來宋文城是打算回去報道, 跟秦旅長把工作交接完後，就回家來看幸芳和孩子的。結果，宋文城剛回去，就趕上鄰國小範圍騷擾我國邊境。

部隊打仗最忌諱臨陣換将。宋文城就依舊以團長的身份，帶着一個有精兵班組成的獨立團, 在秦旅長的指揮下, 又奔赴戰場了。

等這場戰争結束, 宋文城再接任旅長，就更加的名正言順。

十年時間，部隊裏的人也換了好幾批。以前跟宋文城并肩作戰的那些戰友，已經要麽解甲歸田，要麽升職調走了。

宋文城原部隊，還記得宋文城的人，只剩下原來的一半。領導層還好，他們都是從宋文城那個時代走過來的，知道宋文城的厲害，不會對宋文城接任旅長表示不服氣。

可底下的那些小兵，沒見識過宋文城的手段，對宋文城空降成他們的領頭人，他們就挺不平靜。

為了平息争議，宋文城本來是準備舉行軍區大比，讓小兵們開開眼的。現在有真實的戰場給他發揮。宋文城簡直如魚得水，打的那叫一個精彩。

宋文城在戰場上大殺四方，幸芳擔心也沒用。她能做的，就是像以前一樣，相信宋文城，安心的等他回來。

這些年，她們通信，宋文城從來不會跟幸芳聊工作。一般都是幸芳說她的生活與工作，宋文城再根據幸芳的信，跟幸芳她們聊天。他們之間說的最多的話題，就是孩子。有宋文城時不時的電聯，冬至寶寶也比之前好管很多。

冬至寶寶沒長歪是好事。但有了父親的撐腰，冬至寶寶的脾氣也比從前大了幾分。偶爾他和幸芳鬧脾氣，他就會去找宋文城告狀。

小家夥超級會撒嬌，他火力全開去哄宋文城，宋文城還真招架不住。

冬至不但長相上集合了幸芳和宋文城的優點，他的智商也繼承了幸芳和宋文城，特別的聰明。

幸芳和宋文城都超級會讀書，冬至寶寶讀書就也不費勁。雙胞胎上一年級後，冬至寶寶在幼兒園又呆了兩年，就呆夠了。

雙胞胎能夠跳級上一年級，那他長大了，當然也可以跳級。那時候冬至剛五周歲，比雙胞胎上一年級時還要小一歲。

可冬至偏要算虛歲。在舒城這邊，生日小的人算虛歲，是要虛兩歲的。也就是說，冬至寶寶五周歲的時候，他的虛歲就是七歲。七歲到八歲，是大多數小孩兒入學的年紀。冬至寶寶覺得他到年齡了，就吵着要去讀小學。

幸芳本來是不同意他跳級的。冬至和雙胞胎不一樣，他性格太跳脫。幸芳想給他壓一壓，讓他不要太張揚。結果，這小家夥為了這事，一個勁兒的和宋文城告狀。

電話裏沒說夠，他還要給宋文城寫信。幸芳見孩子堅持，最終沒拗過他，選擇了妥協。冬至寶寶也争氣，自從入學，他就牢牢得坐在了年級第一的寶座上，從來沒下來過。

今年，冬至已經讀小學三年級了。在學校裏，他學習好，長的好，脾氣好，是受老師喜歡的優等生，也是被同學們喜歡的小太陽。

冬至寶寶初心不改，即使上學，他也要給人當老大。別看他年紀小，但他能力強。所以，他能服衆。這個大哥大他當的風生水起。

在家裏，冬至是守護幸芳和雙胞胎的小護花使者。盡管幸芳和雙胞胎都比冬至厲害，冬至還是堅定的認為，幸芳和雙胞胎是需要他保護的弱女子。

冬至不但這樣想，他還會身體力行這樣做。他像雄獅圈地盤一樣，把幸芳和雙胞胎劃分進他的保護圈。誰敢來找她們的麻煩，都得先過他這一關。

這幾年，冬至為此沒少跟人幹架。幸芳和雙胞胎都是顏值很高的女人。想追求她們，跟她們撩騷的人，一直都有。

幸芳那邊還好，倒下去一個範大彪，宋文城又時不時的彰顯存在感，不少有自知之明的人就不來自取其辱了。

雙胞胎那邊，随着她們一點點張開，想跟她們處對象的小男孩越來越多。

躁動的青春期小男孩是不管那麽多的，喜歡他們就追。雙胞胎拒絕，人家也不當一回事。為了趕跑這些小男孩，冬至天天打架。

雙胞胎去幫忙，冬至還不讓。冬至認為，他的男子漢，有他在，打架這種事，就輪不到他家的女同志。

雙胞胎因為有冬至這個護姐狂魔的弟弟，身邊終于清淨了。

雙胞胎比冬至早入學兩年，現在她們已經讀完小學五年級，準備考初中了。

雙胞胎剛入學的時候，在學習上和冬至寶寶一樣的游刃有餘，能夠輕輕松松門門功課都考一百分。等上完了初小，進入高小，她們再想考滿分，就沒那麽容易了。

不過，雖然考不了滿分，但雙胞胎的學習成績，依舊非常的不錯。年級前十，她們坐的穩穩的。

現在的小學是五年制，讀完五年級，通過初中的招生考試，就可以去讀初中。雙胞胎成績好，考初中是小菜一碟。

冬至當初是追着姐姐們來讀小學的，剛過幾年好日子，又要和姐姐們分開。他就很不樂意。尤其姐姐們還需要他的保護，眼看姐姐們集體升入初中，他就又想跳級。

一回生二回熟，冬至寶寶覺得，他能行。

這回，幸芳堅定了拒絕了冬至。三歲一代溝，冬至已經和他的同班同學，都有一個代溝了。再跳級，他還怎麽在學校裏交朋友？

雖然冬至是社交悍匪，什麽樣的人都能交往。但幸芳還是希望他能夠多跟同齡人玩。童年時光就這麽幾年，現在不肆意揮霍，難道等老了冬至再來後悔嗎？

幸芳對冬至用心良苦。冬至寶寶卻不理解。

幸芳越希望冬至能夠慢慢長大，多當幾年無憂無慮的小孩。他就越希望他能夠快快長大。幸芳嫌棄虛歲的算法把人算老了，冬至寶寶就超級喜歡。他不但喜歡，他還嫌棄虛歲給他虛少了。

他這身高，妥妥的十三四歲。怎麽就不能上初中了？

冬至的性格，和幸芳一樣倔強。他這孩子，天生反骨。幸芳越不同意他跳級，他對跳級的事情，就越執着。

現在他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達者為先。別管他今年幾歲。只要他的知識儲備到了，那他就應該上初中。

冬至最不怕的就是學習。如果可以，他不但想跳級去讀初中，他還想跳級去讀高中。他恨不得今天讀書，明天畢業，後天就參加工作。

上一次，冬至靠求宋文城達到了這個目的。這次幸芳又不同意，冬至寶寶就想故技重施，依舊用宋文城來說服幸芳。

然後，冬至寶寶就失望了。

同一招，是沒辦法管用兩次的。上次幸芳會妥協，是因為冬至在幼兒園，确實呆的不太開心。這次他小學讀的好好的，就為了追随姐姐們的腳步，跑去讀初中，那多不像話？

他今年才八歲，他的同齡人，剛讀小學一二年級。如果幸芳同意冬至去考初中，那效果得多轟動？

幸芳不想出這個風頭。她也不想冬至寶寶把讀書當兒戲。幸芳希望冬至能夠享受生活，在讀書的過程中多交一些好朋友。

少年時期的友誼是很珍貴的。等冬至長大了，參加工作後，他再想像小時候一樣擁有純粹的友誼，是很難的。

這次，幸芳提前給宋文城吹了枕邊風，宋文城就和幸芳的意見一致。也反對冬至寶寶再次跳級。

跳級太多，成為遠近聞名的小天才，并不一定是好事。宋文城和幸芳都不想揠苗助長。冬至按照現在的節奏，認真讀書，未來的成就一定不會差。那他們有什麽好着急的？

可她們不急，冬至寶寶卻很急。

為了跳級這事，他沒少努力。宋文城和幸芳這邊走不通，他就寫信給段三萍，讓段三萍來管管幸芳。

段三萍現在是歸幸芳管的。她哪有本事管幸芳？不過，大外孫子好不容易求她辦一回事，段三萍直接說她辦不到也不太好。為了安撫鬧脾氣的冬至，段三萍破天荒的，又進了一趟城。

這幾年，幸家的日子，過的也非常不錯。幸老蔫的病，自從他不在鍋爐房幹活後，就得到了很好的控制。靜養了五年，幸老蔫的氣色，看着比他上班那時候還要好很多。

最近一年，幸老蔫已經能夠跟着段三萍一起下地賺公分了。雖然他體質差，拿不到滿公分。但他到底是經常幹活的老農民，讓幸老蔫像知青一樣，幹點輕松活，每天賺五個公分，還是不難的。

幸老蔫好了，幸好也去讀了工農兵大學，段三萍如今在南山大隊可比從前還威風。

現在，幸家唯一沒有着落的，就是剛成年的幸寶善。四年前，幸好讀大學的時候，段三萍為了幸寶善的前途，還跟幸芳鬧過一次別扭。

工農兵大學在南山大隊，一年只有一個推薦名額。公平起見，為了多送些人出去，每家每戶不論有多少合格的人選，都只能推薦一個人去讀大學。

并且這名額只給南山大隊本地的社員，并不會給到知青。

幸家，幸寶善和幸好年紀相仿，幸好被推薦，就意味着幸寶善斷了讀大學的希望。段三萍那麽重視幸寶善，幸好占了幸寶善的前程，她哪能樂意？

那段時間，段三萍又恢複了她曾經的尖酸刻薄的模樣，對幸好說話，根本沒個好氣。幸寶善勸她，她還會罵幸寶善。

她這麽辛苦謀劃是為了誰？幸寶善從小身體就不好。好不容易在幸芳那養好了身體，萬一他下地幹重活，再累犯病怎麽辦？

幸好是女孩子，早晚要出嫁的。所以，段三萍不樂意幸好占用幸家的推薦名額。在段三萍看來，幸家的一切都是要留給幸寶善的。

就算幸寶善現在幹活不行，不符合村裏的選拔标準，段三萍也要把幸家的名額給他留着。以前段三萍是不知道，一家只能有一個人去讀大學，才會支持幸好上進。現在她知道了，那她就不會再為了幸好難為幸寶善。

段三萍和時下大多數母親一樣，認為女兒為了兒子犧牲利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為了讓幸好不妨礙幸寶善，段三萍甚至還打算張羅相親，好把幸好盡快嫁出去。

幸芳從幸好那知道這件事，氣的連夜買車票，從舒城殺回了南山大隊。

見了面，幸芳沒留情面，先劈頭蓋臉把段三萍一頓批，損的段三萍臉皮漲成了豬肝色，她才軟下語氣，跟段三萍講道理。

幸芳說：“媽，以小寶的身體，和你對他的寵愛，他根本就走不了推薦讀工農兵大學的路子。你看看，幸好為了這個名額，都累成啥樣了？讓小寶像幸好那樣拼命的幹活，那根本就不可能。你與其為了這夢裏的推薦名額為難幸好，不如為小寶再多想想別的出路。”

“媽，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有我在，誰能說閨女沒用？咱們家沒有我先走出去，能有現在的好日子？幸好她們也是顧家的。這幾年，幸福、幸運沒少給你錢，讓你補貼家用吧？幸好也一樣，等她讀完大學，她一樣可以像男孩子一樣孝順你的。”

“媽，你也說了，小寶身體不好，幹不了重活。那他有四個姐姐撐腰，不是比什麽都強？媽，你要把眼光放長遠一點兒。”

說到這裏，幸芳對段三萍使眼色低聲道：“你以為咱們國家會一直過這樣的日子嗎？領導人都說了，落後就要挨打。咱們國家人才斷代已經很久了，等再過幾年，上邊那一批老前輩退下來，沒有新鮮血液加入，咱們國家哪還有人才？人才不夠，國家怎麽發展？所以，媽，你耐心等着吧。小寶的前程差不了的。”

段三萍政治覺悟低，她不愛學習也不愛看報。幸芳這隐晦的提點，她就沒聽懂。

可段三萍笨，幸寶善和幸好卻不笨。她們兩個一下子就懂了幸芳的言外之意。

幸好沒忍住，小聲的驚呼道：“姐，你的意思是說國家未來會恢複高考？”

幸芳點頭肯定道：“明擺着的事情。人是會老的，領導人也是會換屆的。未來什麽樣，現在誰也說不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們國家需要發展，而要搞發展就離不開人才。現在這樣的工農兵推薦，不也是為了培養人才嘛。可這點人，投入到整個社會，根本不夠用。所以，等過幾年，國家高速發展起來，肯定會恢複高考。”

“三寶，你要是不想讀現在的大學，也可以再等幾年。以你的成績，恢複高考，肯定能考上比現在更好的學校。”

幸好聞言有一瞬間的心動。讀書人都是渴望能進高等學府的。讀農業大學，跟讀百年學府的含金量，肯定不一樣。

不過，只心動了一瞬間，幸好就恢複了清醒。幸寶善可以等。她卻是沒資格等的。以段三萍的性格，她是不可能在家裏白養一個大活人的。幸好也不想一直下地幹農活。所以，農業大學挺好。幸好這條件，沒資格挑三揀四。

幸芳知道幸好的情況，也不多勸。只要肯下苦心學習，想讀高等學府，幸好完全可以以後找機會再往上考。幸芳相信幸好，相信她能夠把握住她的人生。所以，在安撫好段三萍，為幸好争取到讀書的機會後，幸芳就回舒城了。

這幾年，幸芳工作忙，回家的時候并不多。偶爾過年過節，幸芳走不開，也是幸運代替幸芳回去看看。

幸運現在也是能獨當一面的大姑娘了。跟苗枝妹學了三年中西醫理論基礎後，她成功的通過醫院考核，成為了一名光榮白衣天使。

當護士是幸運的起點，她的目标是當醫生。當能妙手回春的名醫。護士這份工作是幸運的過度，她要一邊工作，一邊努力學習。将來的高考，她也會參加。

在等待機會來臨的日子裏，幸運也不會荒廢光陰。每一天，她都過得忙碌而充實。她在時刻準備着，她在等着祖國召喚她。她相信幸芳的判斷，所以幸運一點兒也不迷茫。

幸福同樣如此。段三萍這樣的媽媽，真的很催人上進。有幸好和幸芳的前車之鑒在，幸福她們三姐妹，都沒人想結婚。

她們要當事業型女強人，把未來牢牢地把握在她們自己的手中。這種受制于人，小心翼翼的生活，她們再不想過了。

婚姻能帶給她們什麽？

她們的童年經歷告訴她們，貧賤夫妻百事哀。想要過的好，就必須要有錢。誰有都不如自己有。指望嫁人改變命運，不如指望自己。

幸芳的幸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幸家姐妹認識的人中，像幸芳這樣婚姻幸福的是少數。大多數女人婚後過的都沒有婚前舒心。所以，幸家姐妹不着急結婚。

她們要先拼事業。等她們功成名就，有房有更大的選擇權和話語權之後，她們才會考慮結婚的事情。

門當戶對可不是說說而已。

幸福她們的出身，注定她們在弱小的時候，接觸不到太優質的男人。她們都沒有戀愛腦，幹不出來陪着潛力股男人成長的事情。她們認為，與其投資別人，不如自己努力。

等她們足夠優秀，那優質的男人，肯定會看到她們，主動來找她們的。

事實也是如此。

在幸福努力成為文工團的首席，并升職為小組長後，來給她介紹對象的人就沒斷過。其中沈春雷的條件根本就不夠看。

在幸福那些相親對象中，比沈春雷家世好，能力強的軍人，真的很多很多。幸福不選沈春雷，也根本不愁嫁。

幸運、幸好同樣如此。她們的追求者，也一直都有。不過，三姐妹都意志堅定，不立業，她們堅決不成家。

只要能趕在三十歲之前生孩子，那就不算晚。她們和幸芳一樣，都只打算生一個小孩，不論男女。為了擁有高質量的生活，她們要找一個高質量的未來伴侶。那個人，不能是只對她們好的，也不能是只有家裏條件好的。他要是一個本身就很好很好的人。這樣，即使未來過不下去，婚姻破裂，她們也不會太受傷害。

如果找不到這樣的好人，那她們寧願一直單身。單身挺好的。她們最大的才二十五歲，着急什麽呢？

幸芳對此比較支持。

當初如果有的選，幸芳也不會在十八歲就嫁給宋文城。不是說宋文城不好，或者幸芳婚後幸芳婚後生活不幸福。而是婚後生活再精彩，它也沒法和婚前比。

婚前的那種自由，是婚後沒法體驗的。婚後要考慮，要顧及的事情很多。根本沒法随心所欲，完全為自己考慮。可婚前可以。

婚前的自己，只是自己。根本不用顧慮那麽多。

幸芳支持幸福她們為自己而活。

新時代女性有新時代女性的樣子。幸福她們這樣活出自我價值的樣子，真的挺好的。

幸芳欣賞幸福她們的生活态度。段三萍卻欣賞不來。她是個傳統的女人。她認為女人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傳宗接代，相夫教子。像幸福她們這樣，只要事業，不談婚事的，簡直是異類。是不正常。

可幸福她們已經都長大了。現在段三萍的意見，已經沒法影響到她們了。因此，段三萍再看不慣，也只能算了。

這次，趁着冬至給段三萍寫信，段三萍進城來找幸芳的機會，除了要替冬至求情，她也是想問問幸芳，幸寶善的事應該怎麽辦？

如果大學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恢複，那段三萍就要張羅着給幸寶善娶媳婦了。

幸家不能斷後。段三萍可以忍受幸福她們三個不嫁人，卻忍不了幸寶善不娶妻。

幸寶善如今高中畢業，幸家有四個姐姐幫襯，也成了南山大隊數一數二的人家。所以段三萍想給幸寶善娶一個家世好的女孩當妻子。

最好是城裏姑娘。如果姑娘家有實力，可以給幸寶善在廠裏安排文職工作，那就太好了。城裏姑娘找不到，最差也得是像苗枝妹那樣的小鎮一枝花。

反正在段三萍眼裏，幸寶善哪哪都好。娶個天上的仙女回家，幸寶善也娶得。

幸芳沒段三萍那麽自大。幸寶善就是個農村小夥，他本人再優秀，也改變不了他家境貧寒，啥也沒有的事實。

況且現在已經到了1977年三月，高考恢複就是這幾個月的事，幸寶善五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個月。

“媽，你回去告訴小寶，最近多看書。宋文城之前給我透話，恢複高考的事，上邊最近已經有結論了。所以，咱們就安心的等着吧。新的時代馬上就要來了。”

段三萍對宋文城有迷之信任。幸芳把宋文城搬出來後，段三萍立刻就安心了。

段三萍不但安心了，她還叮囑幸寶善要偷偷的複習，千萬別被有心人發現。

在段三萍眼裏，所有讀書人都是她兒子的競争對手。所以恢複高考的消息，她們可得捂嚴實一點兒。要是別人得了信，也提前開始複習，那幸寶善的優勢不就不明顯了？

幸寶善沒段三萍這麽小心眼。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人來問他，他也不會滿世界嚷嚷着要恢複高考，勸人讀書。

南山大隊的人習慣了幸家的孩子總讀書，也不覺得幸寶善突然用功有什麽不對。在外人眼裏，幸家是村裏的異類。那一家人都是奔着進城當文化人去的，他們跟她們比不了。

他們沒有幸芳那些的好閨女、好姐姐，就只能安安心心的種地。努力靠雙手吃飯。

幸家這邊，沒在南山大隊掀起什麽風浪。努力折騰了很久，依舊是個小學生的冬至寶寶，也歇菜了。

年紀小是硬傷。他想擁有話語權，不被幸芳管着，就努力長大吧！幸芳說了，等冬至成年了，她就不管他了。

因此，冬至寶寶悶悶不樂了兩天，就又恢複了樂呵呵的模樣。長大還不快嘛，之前還是小嬰兒呢，轉眼間，他已經十歲了。再有八年，他就是大人啦。

幸芳聽到冬至寶寶的碎碎念，戲谑的對他說：“到了十八周歲，才是法律意義上的成年人哦。某些今年才八周歲的小孩，長的再高，也得被我再管十年。”

“……”冬至寶寶氣成河豚。努力鍛煉去了。

哼，年齡算什麽。長的高，長的壯的，才有資格當大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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