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原來是你
第二十五章原來是你
“玉兒,雷公子是貴客,不得無禮。”男人搖了搖頭起身對蘭玉說。
南山匪幫橫行,大部分匪幫幹的多是□□的勾當。有些匪幫則不同,達官顯貴想要人命或者圖人錢財,而自己人不方便動手時,則會花錢找他們出手解決,蘭玉所在的定南幫便屬于這一類,為首的蘭雪凝是蘭玉的母親,江湖人稱蘭幫主。
蘭雪凝本是正統武學世家出身,十八歲時在戲樓看戲時結識了蘭玉的父親,當時被蘭玉父親的翩翩風度吸引,怎料蘭玉父親正是仇家一早就安排好的細作,知道她愛看戲,為了接近她已經在戲樓等了幾天了,就等甕中捉鼈。蘭玉父親在得到了蘭雪凝放心後,套出了蘭家武學秘籍的所在處,蘭氏仇家得到武學秘籍後,将蘭家滿門屠殺。
當時蘭雪凝正和蘭玉父親私會,不知道家中發生的一切。此時,蘭玉父親發現自己對蘭雪凝也動了真情,正想要帶蘭雪凝私奔,怎知在半路上遇到了蘭府逃命出來的老仆,在老仆口裏得知了真想,蘭雪凝才知道自己上了當,此時她已經懷有身孕,強忍住內心悲痛,和老仆逃走。
從此蘭雪凝在南山落草為寇,幾年間報了滅門的大仇,蘭玉父親這些年卻找不見蹤跡。
這些年間,蘭雪凝擴大幫派,結識高官、顯貴的同時,同時也在打聽蘭玉父親的下落,希望有朝一日,手刃仇人,以慰親人在天之靈。
這個蘭玉叫二叔之人,是定南幫的二當家,叫薛珪,原是北川巡捕,後因得罪縣太爺被判了死刑,行刑之日同僚給他找了個替死鬼,死裏逃生後,前來定南幫投奔了蘭雪凝。
“貴客?”蘭玉将眼神從薛珪的身上抽走,轉向雷不聞,有些玩味的打量着他。
雷不聞皺了皺眉,這小子出現,讓他心裏有些擔心耕棉的安危。
“我倒要看看他又多金貴。”蘭玉嘴角微揚,一側露出一顆小虎牙,手向桌子上一拍。
桌子受到沖擊力,将茶杯震起,杯蓋掉在地上頓時碎成了渣。
雷不聞斜視蘭玉,身體微微後仰,伸出手臂,擋住了飛來的茶杯,水花飛濺,濺了蘭玉一身。
“哼,還有兩下子!”蘭玉起身,腳掌飛起,徑直向雷不聞的胸口踢來。
雷不聞以手撐桌子,向後退了退,被抵在牆角。
“原來是個跛子!”蘭玉撩撥了下被茶水淋濕的頭發,眼神裏滿是輕蔑的看着雷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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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珪走上前,拍了拍蘭玉的腿:“玉兒,差不多行了,我和雷公子還有正事要談。”
蘭玉長相姣好,且自視甚高,不喜歡幫內出現比他帥的,薛珪以為是這個原因,他才動的手。
蘭玉這才把腳拿開,問道:“你和楊姑娘什麽關系?”
雷不聞鎮定了下:“是在下夫人。”
蘭玉眉頭一緊,雖然他之前已經隐約猜出。
薛珪有些不解:“你們認識?”
蘭玉沒答話,開了門大步跨了出去。
蘭玉去黃獅村本是去玩的,沒想到看到了薛珪手底下的李毅一夥兒人在村口客棧盯人。因薛珪對蘭雪凝有男女之情,讓蘭玉很是厭煩,為了避免和他的人打照面,他和曹垣便入住了山上客棧。誰知卻在意外中讓他發現了李毅一夥兒盯的正是他想要跟的人。
……
另一間房內,楊耕棉和于林苑被捆了手腳,嘴裏塞了手帕,被扔在床上,姚春山、林武還有雷家車夫則被繩子捆在了房間內的柱子上。
姚春山手腳亂踢,柱子輕微搖晃,此時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李毅有些犯難:“少主,二爺叮囑過了,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來。”
蘭玉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我也不能?”
蘭玉試了幾把鑰匙,終于找到了配這扇門的一把。
“少主,少主,不能進啊!”李毅死命拉着門不放手。
蘭玉拉開李毅,一腳上前把門踢開:“我今天就是要進去,若二叔問起來,都算我頭上。”
蘭玉看見了耕棉,心裏略喜。
耕棉此時正在偷偷的解綁手的繩子,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繩子已經有些松動了。
聽見腳步聲臨近,耕棉的手又不動了。
蘭玉心裏暗自發笑,挺聰明的姑娘,配了那個跛子真是有些可惜。
他蹑手蹑腳的趴在耕棉旁邊,慢慢的解開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
突然的光亮讓耕棉覺得有些晃眼,待漸漸适應了光線,眯起眼定睛一看,蘭玉正躺在她旁邊看着她笑。
耕棉被突然冒出來的蘭玉吓得一激靈,随即向身後于林苑處靠了靠,四下打量了一下,沒見雷不聞。
“你就這麽怕我?”蘭玉的頭向耕棉處壓了過來。
耕棉搖頭,接着往後靠。她以為,是自己鬥酒出風頭,惹了蘭玉,被他虜了來,不禁覺得愧對雷不聞。
蘭玉嘴角向上勾了勾,起身跳下床,耕棉抗在肩上,不顧她的掙紮,轉身離開了屋子。
“少主,不能帶走,二爺問起來,我腦袋怕是要保不住了。”李毅伸出胳膊擋住了蘭玉。
蘭玉一腳踢開,淡淡的抛下一句:“二爺處,我自會去說。”
李毅不敢上前,站在後面,只能看着他把人帶走。
蘭玉扛着耕棉繞過長廊,進了臨湖的一間房間。
到了屋內,蘭玉拿掉耕棉嘴裏的布團,轉到她身後解開她手腳上的繩子。
繩子剛扔在地上,耕棉轉身用手肘向他腹部打來。
蘭玉“哎呦”一聲,拿胳膊來擋。
“我要救你,你卻恩将仇報!我說了我和他們不一樣,你為什麽不信我。”蘭玉邊擋邊說。
“我夫君在哪兒?”耕棉轉身踢了一腳,恰中蘭玉的膝蓋骨。
蘭玉捂着膝蓋,疼得蹲坐在地。
耕棉停手,明白過來他并未真正還手,如果他還手,她哪裏是他的對手。
蘭玉緩了緩:“那個跛子?”
耕棉急于想知道雷不聞的下落,自動忽略了“跛子”二字:“嗯,他現在在哪裏?”
蘭玉撩了撩頭發:“他有什麽好的,你不如跟了我,以後你做這裏的壓寨夫人,保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他現在沒有危險吧?”耕棉眼神迫切。
蘭玉噘嘴道:“我二叔在和他談生意,如果談成了你們都不會有危險,如果談不成,那就難說了。”
“談什麽生意?”談什麽生意是需要把人綁了才能談的?
蘭玉伸出胳膊,嬌嗔道:“你先拉我起來,我就告訴你。”
耕棉扶着胳膊拉了他一把:“蘭公子,剛才我着急,多有得罪,望你見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耕棉無奈,得先問問蘭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蘭玉一聽,眉眼笑的彎彎:“京城有人想要青石島,付了重金,讓我二叔綁你們。”
“要青石島?”耕棉心裏一個激靈,那豈不是要殺人滅口?
蘭玉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雷公子雕刻玉石手藝無人能及,京城的那位貴人需要讓他的幫襯,讓我二叔不要傷他的命。”
耕棉算是聽明白了,這是有人盯上了雷家,想把青石島收入囊中,為自己發財所用,但是又想留住雷不聞這個行家來加工玉石。
雷老爺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倔,他們知道無法操控雷老爺,便殺了雷老爺,轉而想要控制看似好拿捏的雷不聞。
真是處心積慮,下得一手好棋!
想必雷不聞現在也串起了前因後果,這京中之人不僅是此次綁他們的幕後黑手,還是殺死雷老爺和楊耕木的兇手。以她對雷不聞的了解,他是斷不會同意和此人合作的。
“你剛剛說,如果談不成,會怎樣?”耕棉回過神來,問蘭玉。
“談不成,你們可能就回不去了。“蘭玉咧着嘴角,眼睛瞟了下耕棉,似雲淡風輕的說道。
耕棉擡眼看了下蘭玉,眼睛裏有掩飾不住的恐懼。
”不過你放心,如果談不成,你只要答應做我的壓寨夫人,我保證,讓他們平安離開。”蘭玉上下打量耕棉,眼神定在了她的嬌俏臉上,伸手撩了下她的頭發。
耕棉用胳膊擋了擋,眼神有些愠怒:“你先帶我見一下他。”
蘭玉打開門,朝門口扭了扭下巴:“跟我來。”
倆人穿過長廊,在馬廄旁邊的一間房子前停了下來,蘭玉掏出鑰匙,開了門。
薛珪在他離開之後,和蘭雪凝出門了,今晚應該不會回寨子。
雷不聞一人坐在桌邊,似有所思。
蘭玉在前,雷不聞見他進門,眼神充滿憤怒之色。
“雷不聞!”耕棉見到雷不聞猶如久別重逢。
聽到耕棉聲音,雷不聞定睛才發現跟在蘭玉後面的是她。
雷不聞起身,走上前,見耕棉手腕上被勒出一道紅印,拉起她的手:“讓你受委屈了。”
耕棉搖了搖頭。
蘭玉見狀,輕咳了一聲,道:“楊姑娘,看樣子,事情是沒談成,如果需要幫忙,我随時恭候。”
果然不出她所料,雷不聞沒同意。
耕棉和蘭玉對視了一眼,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了,繼而轉頭對雷不聞道:“蘭公子說可以救我們出去。”
蘭玉低頭看着她,壞笑:“今晚?”
“最好快一點。”耕棉想早一點讓蘭玉把他們放出去,畢竟南山的路他們不熟。
“今晚酉時,就這麽說定了!”蘭玉以為她答應,開心的一口應承下來。
蘭玉要放人出去的事,是偷偷的在進行,他不能讓薛珪知道,那京城的貴人能找到他們買兇劫人,也有本事在知道他故意放人走之後繳了他們。
他更不能讓蘭雪凝知道,壞了寨子的規矩和名聲,即使是自己的親兒子,蘭雪凝也會按幫規處置。
他早就想好了,今晚把人放了,在明天蘭雪凝和薛珪回來之前先帶耕棉出去浪個把月,等蘭雪凝氣消了再回來。
說不定到時候肚子裏還能帶回個孩子,蘭雪凝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裏會再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