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确認

第三十四章确認

耕棉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的猜測沒錯,朱青堂或許真的和此事有關系。

仵作走後,耕棉心裏思忖要不要把在朱青堂家門口看見的一幕跟雷不聞說,若此時說,雷不聞會不會誤會她還和朱青堂有什麽牽扯?現在應以大局為重,雷不聞是否會這麽想,她也不在乎了。

況且現在也只是猜測,她轉頭一想,今日便算了吧,待明日去石板街碼頭找到船老板,再說不遲。

第二日清晨,雷不聞帶着耕棉、林武乘船來到石板街碼頭。

今日來的比昨日早一些,碼頭更為熱鬧,船老板們陸續從海上捕魚而歸,把大批魚獲擺在地上,早上從城裏各處來碼頭采買魚蝦的男男女女把漁老板裏外圍了幾圈。

三人從雷家的船上跳下來,穿過碼頭上熙攘的人群,一個攤一個攤的擠上前看船老板的模樣。

看過了幾個,林武有些疑惑的對耕棉講道:“少夫人,我看這些船老板長相都差不多。”常年在海上捕魚,風吹日曬,當地的船老板大多很黑,年富力強的黑的精壯,上了年紀的大多黑瘦。

“皮膚黑這一點是都相同,第一個和第三個壯實的,首先排除。”耕棉用手指了指其中的兩個年輕的,因為昨天她看到船上下來的那兩個精壯的年輕人,首先的想法就是,船老板救這兩個人上岸會有些吃力,那船老板是上了年紀的。

“昨日的那個船老板很瘦弱,中間那個上了年紀,沒有蓄胡子的也排除掉。”昨日那個船老板蓄了絡腮胡子,讓他的臉看起來更黑了幾分。

林武在腦子裏搜索了一下,還是沒什麽記憶,他昨天光顧着看船上下來的兩個年輕人,對船老板沒太在意:“還是少夫人觀察得仔細。”

三人沿着碼頭繼續往前走,前面還有兩艘漁船在停泊。

其中一個漁老板似乎是剛剛到岸,正在低着頭把捕到的魚獲挪到岸上,船前人聲嘈雜,人頭攢動,已經等了很多要買魚的人。

耕棉踮起腳,想透過人群向內張望,她身材算是高挑,但是前面人多,老板附身理貨,讓她很難看得清楚,便跟着林武和雷不聞擠進了人群裏。

林武走在最前面,撥開前面的人,恰好看見船老板擡頭,看見他的面容後便轉身搖了搖頭:“不是他,這個是個年輕的。”這人最多有三十歲。

還有最後一艘船,這個漁老板回來得早,此時魚獲已經賣完,船前的人已經散去,顯得有些冷清,船老板正在船艙內,船艙門上挂着竹簾,在外只能看見船老板的下半截腿在船艙內來回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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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這個也不是,那船老板多半是和兩個黑衣人是一夥兒的。且抱着希望最後一試吧。

林武跳上船,叩了叩船艙頂蓋,而後掀開了船上的竹簾向內看了看,船老板背對着門,聽見有聲音便回了頭。

此時耕棉和雷不聞也走到了船艙口,眼前的這個船老板,身材矮小,幹瘦,臉上的絡腮胡黑白摻雜,基本布滿了他的下半張臉,讓他看着更加蒼老,他正在內收拾東西準備歸家,想必今天不會再出海了。

耕棉一喜,正是昨日的那個船老板。

船老板以為是常客,便道:“今天回來的早,魚獲已經賣完了,其餘的船下還有,你們去別的地方看看罷。”

耕棉拿出一塊銀子,遞給船老板,笑着問道:“船老板,我們不買魚蝦,只是有個事情想跟你打聽打聽,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船老板接過銀子,在手上上下掂量了一下,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擡頭打量了一下船艙門口的三人,回答道:“有什麽事情,三位只管問就是了。”

耕棉走近船艙內,小聲說道:“我昨日在這碼頭,見你船上下來兩個黑衣年輕人,你可還記得?”

船老板猶豫了一下,捏了捏手裏的銀子,點了點頭:“記得。”

雷不聞問船老板:“你還記得他們是在哪裏上的船嗎?”

船老板思索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這個……。”

雷不聞說道:“但說無妨。”随後又從袖子中拿出一塊銀子,放到船老板手中。

船老板拿着兩塊銀子心情大好,這買賣可比今天捕魚賺的多多了,登時道:“在青石島附近,他們兩個說是青石島雷府的下人,家裏有人病故,雷家刻薄,不許他門誤工回家去祭奠,便偷偷溜了出來,看見我的船過來了,就招手叫了我,我見倆人可憐,便載他們到石板街碼頭。”青石島是不允許漁民們乘船登島的,只有雷府的船才能載人登島,這船老板顯然是收了倆人的銀子,從青石島上把人帶了過來。

耕棉和雷不聞相視了一眼。

雷不聞認識每一個工廠的工人,大部分工人耕棉也都見過,即使沒說過話,也都對長相有些印象,這倆人她從來沒見過,且雷家寬容,從來沒有不許假的情況。

現在基本已經确信無疑,祁老的死是這二人所為,至于為何在半夜上島,想必是要偷盜什麽東西,莫非是青石島的地契?若和擄走他們的人為一夥兒,範家後人必要拿走地契。

青石島的地契沒在雷府,雷老爺在工廠有一個密閉的地庫,存放一些珍藏,還有一些進貢的玉器都是在地庫雕刻完成的,這個地庫只有雷老爺,雷不聞還有祁老知道具體的入口。

外人是如何得知的?也不難猜到,雷安在雷家多年,況且經常陪伴在雷老爺身旁,想必藏得再嚴,有心的人想知道,那也不是發現不了。

三人作別了船老板,現在線索基本已經清晰,耕棉想到去問朱青堂,但是随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他真的參與其中,去問他不但不能問出個結果,還會打草驚蛇。

三人坐在回青石島的船上,雷不聞若有所思的坐在耕棉旁邊,祁老是他師傅,在他年幼的時候就陪伴在他身邊,教他手藝,陪伴他渡過童年時光,時常鼓勵他,給他自信,是像父親一般的存在。

他怎麽也沒想到此事會連累到祁老,都是他疏忽了,沒有派得力的人守住工廠。

雷不聞心下正自責,他想派人去一趟南山,不知道姨丈那邊怎麽樣?是否已經遞了奏折給京城?現在雷家在明處,想防備并不容易。

耕棉坐在船上,雙手托着額頭,猶豫要不要把朱青堂與這倆人有關系的事情告訴雷不聞。

她轉頭瞥了一眼雷不聞,見他皺着眉頭,耕棉理了理思緒:“昨天,我和林武去朱青青家見到了這兩個黑衣人去了……朱青堂家。”

雷不聞驚訝了一瞬:“朱青堂?”朱青堂這個名字他既熟悉又陌生,他以為耕棉永遠不會在他面前提起。

耕棉點了點頭:“朱青堂是我原來在石板街的鄰居……”

雷不聞調查過朱青堂,想必在上次耕棉懷疑他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了他對他們的過去有所了解。

耕棉有些猶豫,她看着腳尖,慢慢的開口道:“我在想朱青堂是否也牽涉其中。”

“你們昨日親眼所見,倆人去找了朱青堂?”雷不聞驚訝的問道。

耕棉主動提及此事,林武知道她對雷不聞并未有所隐瞞,便開口道:“昨日朱青青約少夫人過去敘舊,沒想到見在巷子口便見到了倆人和朱青堂在門口低聲說話。”

雷不聞此時雖然臉色如常,內心卻是泛上了一股酸味,不過轉念一想,耕棉能親口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便是已經釋然了,更何況耕棉告訴他的是朱青堂涉嫌殺死了祁老。

雷不聞對林武說道:“你安排幾個人,去朱青堂家門口盯着,如果有什麽異常,立馬過來報我。”

林武領了令,到了青石島便從家丁中挑選了幾個機靈可靠的人,暗中盯在朱青堂家門口。

當晚,巷子裏人家的燈幾乎完全熄滅的時候,四個黑衣人前後腳進了巷子裏,在月色中,只見一人輕輕跳上了朱青堂家的牆頭,另外三個人守在牆角下放風,牆上之人上了牆便附身往朱青堂房間張望,見始終沒有人出來,便把手中的小石子扔了進去,小石子哐當一聲打在朱青堂房間的窗棂上,聲音不大,不查覺的人會以為是晚上出來覓食的野貓在房子上弄出的異響。

朱青堂聽到聲音,很快便穿了一身黑衣開了門。

開門紅,警惕的回頭向院內看了看,輕輕的關上了門,和四個人交頭接耳說着什麽,之後,五個人一同離開了。

林武和幾個家丁蹑手蹑腳的跟在後面,朱青堂和五個黑衣人都有功夫在身上,步子輕,沒跟多遠,就不見了幾個人的蹤影。

林武心道:不好,這幾個人深更半夜出來活動,很有可能是去了島上。必須現在回去告訴雷不聞。

林武留了兩個家丁繼續在這裏盯着,以防他們之後折回,他帶着其餘人奔向石板街碼頭。

這個時間,石板街上已經沒有行人了,雷家的船,停在石板街碼頭,林勝在甲板上斜靠着船艙在打盹。

林武上前推了林勝一把,迷糊中的林勝吓得突然站起,嘴裏道:“怎麽了,抓到人了?”

林武心急道:“快回青石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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