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不行

第40章 你不行

章玥看着他:“你學過哲學麽, 竟然能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

簡昆:“我不懂什麽哲不哲的,反正都是自學的,牛不?”

“太牛了。”她問, “他們還在外面麽?”

簡昆:“就兩三個人在樓梯那兒坐着, 掀不起什麽風浪,等徹底冷靜了就走了。”

後來那幾個人的确走了,但更大的風浪來了。

一小時後章玥接到顧煙茹的電話, 問她怎麽回事兒。

她還挺吃驚:“連你都知道了?”

顧煙茹說:“不止我,全校都知道了, 你看看班級群吧。”

她挂了電話進群,那幾個家長已把小孩兒受傷的照片發了出去, 還附帶聲讨她的文字。

一石激起千層浪, 群裏的家長們由此開啓激烈的讨論, 也有人說證據不足不能信的, 但大多仍對她保持懷疑。

到了晚上,事件擴大成全網皆知, 連她的小學地址都被挖出來。她成了百口莫辯的啞巴,似乎連呼吸都是一種錯誤,後來她的手機終于因為被撥打次數過多被迫關了機, 世界才落得了清淨。

簡昆在屋裏走了兩圈:“這兩天你別出門。”

章玥看着他。

“我也不走了。”他說,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章玥為這事兒一天沒吃飯,他就像地下工作者去接頭一樣神神秘秘出去買菜,去的路上挺順利,回來時碰到穿制服的跑腿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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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哥正彎腰對着門口拍照。

“幹嘛呢?”他拎着袋子往樓上走,“拍什麽拍, 再拍我抽你啊!”

小哥解釋:“不是我要拍, 拍給顧客的。”

簡昆:“什麽顧客?”

小哥揚了揚手機:“有人下單, 讓往這送花兒呢。”

簡昆這才看見擺在門口的白色菊花,他擡腳踹得那花瓣亂飛:“你眼睛瞎了?這是給人送的花兒?”

那小哥挺為難:“這也不是我送的,我就是掙個跑腿的錢。”

“什麽錢也掙?給你一筆錢讓你去死你也得去死?”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

他脾氣不減:“你怎麽說話呢?什麽活兒都接?你幹得是人事兒麽?”

小哥着急:“我幹什麽了?我不就是送了束花兒,你家死人了心情不好關我什麽事,你沖我發什麽脾氣?”

“死個屁!你他媽才死了!”他指指門口,“你瞅瞅這像有人死了的麽,花圈看見了麽?蠟燭有麽?我他媽跟你廢什麽話……”

他說着就要動手。

那門忽然從裏面打開。

“簡昆。”章玥探出身子叫他,“回來。”

她說着又沖那小哥揮揮手,小哥罵了句娘小跑着下樓了。

簡昆進屋。

“我在屋裏都聽見了。”章玥說,“你沖他發什麽火,他顯然不知道網上的事兒。”

“真他媽缺德。”他罵,“路上碰到一摔倒的老人不見誰熱心,這種事兒誰他媽都想摻一腳,多簡單哪,打打字兒張張嘴,想說什麽說什麽,想送什麽送什麽,一點兒責任不負,真他媽缺了大德了。”

章玥勸他:“大部分都是圖個熱鬧,你還當真了。”

“圖什麽熱鬧啊,東西都送到家門口了。”他邊說邊從褲兜裏摸東西,半天沒摸着。

章玥看了看他,從臺燈下拿了個東西遞給他。

那東西狀似熊腦袋,邊緣是短小的圓柱形凸起。

他用指頭摩挲:“這是什麽?”

“拼豆。”章玥說。

“沒收的?”

她點頭。

他摩挲着東西看着她:“你別上網了,熱鬧兩天就過去了,我去做飯。”

飯後他也不上網,陪着她看了會兒電視。

臨睡覺章玥還是沒忍住,給手機充上電開了機,有多少人打過電話她不知道,鋪天蓋地的都是短信轟炸。

她吸取白天的教訓一條也沒點開看,只看了兩條微信,一條是校領導發的,讓她第二天去趟學校,另一條是許君莉發的,讓她回個電話。

她給許君莉回電話,許君莉秒接:“你吓死我了,一直關機,我差點兒報警。”

章玥說:“打電話的人太多了,機子太燙自動關的。”

“沒事兒吧,要不要我過去陪你啊?”

“沒事兒,簡昆在呢。”

許君莉說那行,頓了一下又說:“你們同居了?”

“沒,他就是不放心,過來陪着我。”

“住不住吧?”

章玥:“……住。”

許君莉:“那不就是同居。”

“……”

“你要做好措施啊。”許君莉又說。

章玥:“……我哪有心情想這些。”

“你們可是第一次一起過夜,你不想他也不想?你聽我的,保護好自己沒錯兒。”

“知道了知道了。”

挂了電話她這思緒就有點兒不一樣了。

第一次一起過夜,簡昆就在屋外的沙發上睡着,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沒。許君莉要知道他倆睡得這麽泾渭分明肯定會笑話她,但不無道理,都處對象了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但相比睡一起,她這會兒似乎更想要一個擁抱。好在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想抱就能抱一抱,于是她掀被起床,趿了拖鞋開門。

客廳裏那盞有兔子裝飾的臺燈還亮着,燈下一顆黑乎乎的腦袋聽見動靜一擡頭,露出笑容:“睡不着?”

章玥問他:“你在幹嘛?”

他揚了揚巴掌大的塑料包:“這只熊不是還剩半截身子沒拼起來麽,我給它弄完整。”

他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把鑷子正從塑料包裏一顆顆往模板上放下迷你的彩色圓柱體。

他這幅安安靜靜的專注樣兒讓人感到安心,章玥又覺得似乎沒那麽需要擁抱了,她從飯桌前抽了張椅子,挪到燈下和他一塊兒拼豆豆。

“這次又是為什麽,也是裝看不見都不行?”他說的是沒收這小玩意兒的事。

章玥:“考試呢,不能裝看不見,抓阄做選擇題的我都沒管,這個更絕,敷衍交卷的意思都沒有,人家做了半張卷子,他拼了半包豆豆。”

簡昆笑:“我還挺能理解他,這東西拼起來真挺有意思。”

他的笑聲在安靜的夜裏有種隔絕外界的親昵感。

“課上發現他好幾回了。”章玥又說,“後來我建議家長給他報個美術班,上個月他參加畫畫比賽拿了二等獎。”

簡昆擡頭看她一眼:“我說什麽來着,沒人比你更适合。”

這夜倆人玩了大半夜拼豆。

經過一夜發酵,網上熱度持續高漲,實驗二小于第二天一早發了封通告,表明會徹查此事。

章玥到校時幾位領導已經在辦公室等着,其中一位問她是否對丁淩說過那話。

她說是。

那領導氣得拍桌子:“你怎麽能說這話呢!”

章玥說:“那幾個小孩兒老欺負他,管教也沒用,我還找過他們家長,看來家長也不管。”

“家長都不管你還管什麽?”他說着一咳,補充道,“即便要管也不是這麽個管法,你又不是班主任,教好你的數學就行了,說起數學。”他埋頭看了看手上的紙,“你這學年的數學成績還行。”又擡頭,“但這事兒你辦得不好,那話誰都能說,就是老師不能說,老師是解決問題的,不是激化矛盾的,也幸好沒有錄音和視頻,要不然學校都被你拖下水。”

章玥看着他。

他又一咳:“當然了,我們會盡力保護教職工,這樣吧,你寫份檢讨,分析分析錯誤,重點放在維護弱勢學生心切導致的言語過激上,咱也打打情感牌,輿論被扭轉了這事兒就好辦了。這檢讨就別提辦學理念校風校紀之類的了,就是一校園外的私事兒,和學校沒什麽關系,重要的是感情真摯,沒必要寫假大空的東西。”

章玥聽明白了,這是要和她撇清關系,讓她獨攬責任。

她沒想過把這後果推給誰,只覺得他們這生怕被連累的急切挺有意思。

從學校出去後簡昆問她怎麽樣了。

“祝賀我吧。”她說,“收獲人生第一封檢讨。”

簡昆輕巧一笑:“這我有經驗,我教你。”

返回的路上許君莉發來微信【昨晚做好措施沒?】

她關了屏幕往車窗靠了靠,又點開屏幕【你多慮了,什麽也沒發生】

許君莉【?】

章玥【玩了一晚上拼豆】

許君莉【他是不是不行啊】

許君莉【小學生啊還拼豆豆】

許君莉【正常男人誰會在那種情況下拼豆豆】

許君莉【他肯定不行】

“誰啊?”簡昆聽見手機響個不停。

“君莉。”她說,“問我檢讨寫得怎麽樣了。”

“她還挺厲害,這就知道你要寫檢讨?”

“我這不正跟她說着。”

她邊說邊往屏幕上敲字【不可能】

許君莉【試了才知道】

章玥收了手機。

“聊完了?”簡昆又問她。

“嗯。”她應着。

“反正出來了,咱游泳去吧,你不是喜歡游泳麽,正好也能解解壓。”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游泳?”

簡昆笑而不語。

章玥看着他:“你那會兒不是都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嗎,幹嘛還偷偷打聽我。”

他還笑着:“這是你說的啊,我可沒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朝她伸出一只手。

“幹嘛啊。”

“牽手啊。”他勾勾指頭,“給我。”

去游泳館後章玥選了套中規中規矩的泳衣,因為面對簡昆,真換上時還是有點兒害羞。

簡昆反而坦蕩,袒/露着胸膛要和她比賽,十分正經地扶着她下水。

兩小時後倆人都酣暢淋漓,那些紛雜像被剝離出去,只剩疲憊的身體,腦子倒是輕松不少。

後來他們走出游泳館,又買了吃的帶回家。

進屋後簡昆才想起來:“我就惦記着回來時從我家拿上件衣服,到頭還是給忘了,我再回去拿吧。”

“你不累啊。”章玥邊說邊往房間走,“我這有件大號T恤,你先穿吧。”

“我能穿麽?”

“oversize,肯定能。”

他問:“什麽賽?”

她已經出來,把衣服扔給他:“穿吧你。”

他把衣服展開,背過身去才脫了原有的,再套上這一件。

再轉過身時章玥正用一種難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他被看得有些心跳加速又有些迷茫,正要開口卻被她搶了先:“你是不是不行?”

他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章玥靠着門扉搖了搖頭:“你大概不行。”

他往桌上撂了那件換下來的衣服,三步并兩步走過去捧着她的臉親起來。

“誰不行?”他的唇抵着她的嘴,噴出來的氣都是燙的,“這兩天我是照顧你情緒知道麽,怕你以為我趁人之危我他媽都不敢親你,今兒就讓你好好兒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他說完就吻下去,暴風卷起黃沙一般用力而癡纏,她的衣服很快被退到腰間……

流言四起的外界正熱鬧得烏煙瘴氣,他們躲在這方小屋裏抵死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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