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司機送程柚柒到白家門口,幫她把禮物都搬下車後,給了他的手機號碼。

“白小姐,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就打我的電話。”

“好的。”程柚柒點頭。

等司機走後,程柚柒走上臺階按響門鈴,門鈴響了兩遍,開門的人才姍姍來遲。

“大小姐!”開門的是白家的住家保姆,她滿臉詫異的看着程柚柒,不合規矩地開口問她,“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明天開學,我回來收拾東西。”程柚柒說。

保姆扶着門尴尬的笑了笑,說,“太太和染染小姐還沒回來。”

程柚柒看她堵在門口,似乎沒打算讓自己進門的樣子,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所以呢?太太和二小姐不在?”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說是這麽說,但她臉上的表情表明了一切。

“這位阿姨,即便我不是太太親生的女兒,但名義上我還是白家的大小姐,即将成為靳家大少爺的未婚妻,別說白家如今為了和靳家的合作,也得好生伺候着我,更何況你在白家還什麽都不是,竟然敢對我擺臉色,你是不想在白家繼續幹下去了?”

程柚柒看了一眼那保姆,臉色已呈慘白之色。

她深呼一口氣,她并不是一個強勢的人,也并未想過借用靳玦的名號,去做那些撐自己的腰杆掌別人的臉面的蠢事,只是這個保姆勢利得太令人生氣了,之前,她被白父關在滿床嘔吐物的房間裏,這位保姆故意将那些嘔吐物留在房間不做收拾。

她不去計較,是識時務的認慫,并不是真的軟包子。

今日,這位正撞到槍口上,她正好能借此,給自己漲漲氣勢。

“把門口的東西拿到我的房間去。”

程柚柒冷聲說着,繞過她徑自走進去,換了鞋子。

這下保姆不敢有異議,連忙去提東西。

程柚柒還記得今天回來的任務,進了門就往樓上房間走,走到自己房門前,擰了擰門柄,沒能打開。

她正要問保姆鑰匙,只見保姆很是尴尬的樣子,“大小姐,這個房間現在是二小姐的,我沒有鑰匙。”

程柚柒倒也不意外,當天白顏染接回來就說看中了這間房間,白父白母為了哄她開心,把她的房間換給白顏染是遲早的事。這不是正好趁着她不在的機會,就直接換好了。

“那我的房間搬到哪裏了?”程柚柒問。

保姆提着東西,到前面領路。

走到走廊盡頭,她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間的門。

空間狹窄就不吐槽了,撲面而來的粉塵,讓她當即打了個噴嚏。

保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經過她那一頓訓斥,倒也懂事許多,連忙放下東西,把唯一的窗戶打開通風。

“這幾日大家都忙着二小姐開學的事,疏忽了打掃……”保姆尴尬的笑着解釋。

是疏忽了還是故意的,程柚柒倒也不在意,她眼下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那我的東西全部都搬到這個房間了嗎?”

她看這房間也不大,她原先的房間有這個三倍空間,要把東西全部搬過來,那也得塞得滿滿的,可她看房間這麽空曠,她原先的東西顯然沒有全部搬進來。

“哦,大小姐的包包和衣服另外放在樓下的儲物間裏。貴重首飾電子産品還鎖在原先的房間裏。”保姆回道。

保姆說的這些身外之物,她不是很在意,因為她知道,要想離開白家,肯定是帶不走這些東西,她一直清醒的當作自己從來沒有擁有過。

所以她今日過來,只是來帶走單純屬于她的東西。

“那我相關的一些證件呢?”

她這話一出口,只見保姆面露難色,她心中咯噔一下,覺得事情不大好。

她眉頭一緊,急忙追問,“你們把它扔掉了?”

她不怕她們收拾的時候故意使壞把東西藏起來,就怕她們為了偷懶嫌麻煩,直接把東西扔掉,那就真的找不到了。

大概是看她神色淩冽,那位吓得趕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我怎麽敢扔大小姐的東西,是二小姐說,這麽重要的東西,她要幫忙替大小姐你保管……”

雖然白柚柒現在在白家的地位不如以往,但她嚣張跋扈任意妄為的打傷傭仆給大家留下不小的陰影,保姆是害怕白柚柒要是再發起脾氣來,自己這把老骨頭經不住。眼下能管住她的老爺太太都不在,只能盡量小心伺候着。

程柚柒見保姆不像是說假話,如此,她想要拿回自己的證件還躲不開白顏染,必須要在家等着她回來了。

“白顏染什麽時候回來?”程柚柒問她。

“太太帶二小姐去學校報名了,估計沒有那麽早回來。”保姆如實回道。

“那你去準備午飯吧,我餓了。”程柚柒毫不客氣的吩咐她。

程柚柒知道,這種人表面再怎麽恭順,那也是強勢所迫,其實心裏不知道怎麽在罵她,她只有表現的強硬,才使喚得動。

保姆一走,她自己找了抹布,用盆子裝了一桶水,簡單擦拭了一下房間的灰塵。

她猜想,今晚大概率要在這裏湊合睡一晚了。

房間雖小,但打掃起來也把程柚柒累得夠嗆,剛好忙完,那位阿姨就來叫她下去吃飯。

程柚柒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湯,倒也滿意,不過,她更想念楊嬸最拿手的糖醋小肉丸!

她簡單填飽肚子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進行午休。

适量的運動很快讓她墜入夢鄉,她夢到她回到了原來的世界,生活裏沒有書中這些複雜的人際關系,她父母親人全都離自己而去,照顧自己長大的奶奶早就幾年前病逝,她一個人活得逍遙自在,內心卻十分孤寂,這樣沒有盼頭的日子日複一日的過着,直到死去……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将她從夢境中拉回現實。

她撫着額定了定神,然後起來開門。

來的是白顏染,她站在門前,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還以為你要躲在靳玦那裏,一輩子不回來了呢。”

“我回來拿東西。”程柚柒不跟她廢話,單刀直入。

白顏染充耳不聞,自說自話,“我聽蓮姨說,你一回來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警告蓮姨說,你攀上了靳家這個靠山,我們白家如今全要仰仗你的鼻息……哈哈哈哈,白柚柒,我以為你變了,原來還是老樣子,不過,現在我算是看清你的目的了。”

白顏染發出銅鈴般的笑聲,可程柚柒卻聽不出一絲喜悅和快意,只感到那種陷入深淵的恨意。

但是程柚柒無法對白顏染的恨意做出回應,因為她不是白柚柒,不願意與白顏染的怨恨做無謂的糾纏。

程柚柒只等她情緒穩定,才開口問她,“我聽那個……嗯蓮姨說,你保管了我的證件。請把它還給我,我開學需要那些東西。”

她冷笑一聲,“那些東西,你恐怕拿不到了。”

“你什麽意思?”程柚柒急忙抓住她,冷聲質問。

白顏染甩開她的手,揉了揉纖細的手腕,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打算拿了那些證件,就直接離開白家吧?”

“子豪跟我發消息說,有人去了程家,我猜,那是靳玦派去的吧?”

“我猜你們想讓我的養父母認回你,以此脫離白家,好擺脫我。”

“姐姐,我就如此可怕嗎?讓你這樣着急忙慌的逃走?”

程柚柒看着眼前的人,如地獄來索命的冤魂,一步一步逼近,将她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然後伸手鉗制她的下巴,尖銳的指甲劃過她的臉,輕微的刺痛讓她清醒,身體對處在的危險發出強烈的條件反射,白顏染被她用力推開。

白顏染沒有防備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吃痛的捂着腰部。

正是此時,戲劇性的一幕又出現了,遠處傳來白母的一聲驚叫,“染染!”

程柚柒:“……”

她到底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劫。

白父在公司聽說了白顏染被白柚柒推倒摔傷的事,急忙從公司趕了回來,一回來就沖進白柚柒的房間,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程柚柒只能發起自動屏蔽功能: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白父罵了半天,見她一聲不吭,垂頭喪臉的,心中的火氣也消了差不多。

此時,白母送過來的一杯涼水,白父接過水杯時,只見白母的眼神暗示,他恍然想起之前她告訴他的事,沉着臉抿了一口涼水,清咳兩聲,然後換上一副面孔,對程柚柒說,“柚柒,不是為父偏心,實在是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染染只是想跟你親近一些,你就算再不喜歡,也不能動手打人吧。”

“這樣,你跟染染道個歉,這件事就算翻篇了。以後你們姐妹倆,要相親相愛,和平共處。”

程柚柒很是意外的擡頭,對上白父那張假仁假義的笑臉,她嚴重懷疑他們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詭計在等着她。

“柒柒?”白母輕聲喚她,“我跟你父親也商量好了,以後對你們兩姐妹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我今天去學校,幫你和染染都辦理了入校手續。”

程柚柒腦中一聲驚天霹靂,劈得她腦子嗡嗡作響。

她已經很努力的遠離女主,可是她還是沒能改變這一切,她還是在按照規劃好的劇情發展,受它的控制,受它擺布。

如今的局面仿佛在告訴她,一切掙紮都是徒勞,她必然會走上原主的結局。

但……

她不接受,她的命運,應當由她自己做主。

“以後呢,你就跟染染一起上下學,也好培養培養姐妹倆的感情……”白母笑着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了一番,“我可記得,你去年就說想上這個學校了,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要高興壞了?”

她什麽聲音都聽不見,只見白母挂着一張虛僞的假笑,嘴巴不停的一張一合。

她忍住渾身的顫栗,打斷白母的聲音,“我不去。”

“什麽?”白母眨了眨眼睛,十分詫異的看着她。

“我說,我不會去那個什麽貴族私校。”

這是她第一次,正面硬剛。

“我今天回來,是來拿回我的相關證件,我明天要去我的學校報道。”她一口氣,把話說開,态度堅定,并且不容拒絕。

“柒柒?”白母目光中閃着不可思議的神情。

白父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指着程柚柒的鼻子罵,“白柚柒!你現在有靳玦為你撐腰,就翅膀硬了是吧?如果沒有我們白家,你什麽都不是!你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我确實什麽都不是,您看我也不順眼,那您為什麽還要把我留在這裏,礙着您的眼呢?”她揚起下巴,迎面對上他的怒火,“還不是因為你既舍不得利益,又舍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只好拿我去跟靳家做交易。”

“我順從你們的安排,願意成為犧牲品為白家換去利益。可是你還是不滿足,你擔心我跟靳家走得近,會失去對我的控制,所以你要把我困在白家,困在你身邊!”

最後一句,她是說給白顏染聽的。

因為白父沒必要控制她,只要用她換取利益就夠了,對他來說一個養女而已,沒多大用處的。

白母更不用說了,她一個家庭主婦,依附白父生活,自然希望白父生意興隆,聯姻順利。

唯一希望她留在白家的只有白顏染。

這個帶着前世記憶,對白柚柒恨之入骨的女人。

程柚柒猜想,白顏染可能是因為她躲在靳玦那裏,滿身的恨意無處發洩,才想了這麽一出。

其實一切有跡可循。

程柚柒細想來,她跑來自己房間瘋言瘋語,就暴露了她對自己躲在靳玦的庇護下感到非常不滿。

但不管如何……

“這次,我不會再受任何人的擺布。”她的目光堅毅,且透着光亮,“因為我有靳玦。”

她腰杆挺得筆直,告訴他們,“他确實是我的靠山。”

“你們可以把我的證件藏起來,或者燒毀,或是扔掉,但他也會有一百種方法,幫我找回它們。”

程柚柒冷眼掃過白父白母陰沉的臉,繼續說,“當然,你們這麽做之前,首先要考慮一下你們白家是否得罪得起靳家,畢竟眼下白氏資金回籠不上,一個搖搖欲墜的空架子,如何跟靳家鬥,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把我和靳玦的訂婚安排好,也好趁機向靳夫人讨些有利的彩禮。”

程柚柒沒有給他們時間反應,起身往樓上走去,并且扔下一句話,“明天我要回學校,早上我要看到我的相關證件。”

回到房間後,她關上門,靠着門板,卸去全部力氣,重重的舒了一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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