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大庭廣衆之下,程柚柒義(忍)正(痛)言(割)辭(愛),拒絕了眼下的誘惑。
“這……這裏路過的人這麽多。還是不要了吧……”
跟他牽手走了一路,一路上備受關注,落在兩人身上的視線是随影随行,她就算心裏想,也沒這個臉皮當着的面跟他親親啊。
月色下,她板着正經的小臉,藏不住心中的羞澀,白皙的肌膚漸漸變成粉色。
他的喉嚨生出癢意,說話的聲音微微沙啞起來,“柒柒,這是我的賠禮,過時不候,不要後悔。”
程柚柒的眼睛又圓了圓:賠禮?!
這這這……這叫她如何拒絕?
索性名聲都爛得稀碎了,這淺薄的臉皮要與不要都差不多。
閉眼入吧。
她心一橫,踮起腳尖,迎上他的薄唇。
清風徐來,樹影婆娑。
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音,還有兩顆相連的心跳聲。
靳玦有點高,她踮得腳酸,身形不穩,腳跟回落。
突然後腰一緊,強勁的力道撐着她的身體,與他完美貼合。
他低頭咬着她的軟唇,将這個吻加深。
“噠……噠……”
清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猛地睜眼,情急之下,拍了拍他的胸膛,提醒他有人過來了。
靳玦鉗制住她亂動的手,摟着她轉身,躲在樹影之下。
她靠着堅硬的樹幹,腦袋暈眩,無暇顧及他人,迎着他的親吻,忘乎所以。
不知多久,他松開她。
兩道不穩的氣息伴着聒噪的蟲鳴,擾亂了這寂靜的夜。
她有點站不住,全身依附在他身上,靠着他的胸膛,聽着他的心跳,對比自己快要跳出來的頻率,要顯得平穩許多,但她聽得出來,是同她一樣的心動。
與這快樂美好畫面孑然相反的是白顏染那邊。
她花了不少錢才經營出來的局面,靳玦一出手,就将其全盤掀翻。
靳玦來接程柚柒下課的照片一出,所有人的關注點從白柚柒身上都轉移到靳玦身上。
大家貪慕靳玦的那張臉,忍不住扒起了他的背景,發現他是靳家很少露面的大少爺,而白柚柒竟然是他從小定下的未婚妻。
又有人透料,這位大少爺身患頑疾,算命大師說他活不過三十,需要一樁命定的婚姻,才有可能破解。
得知這樣的內幕後,大家竟然有些同情白柚柒,看似是風風光光的大小姐,實則是靳白兩家的犧牲品,嫁過去守活寡不說,可能沒過幾年又要守死寡。
白顏染看完論壇上的內容,氣得砸了手機。
電子産品砸落在地發出的一聲清脆的響聲。
“啪!”
梳妝鏡中,倒影着她猙獰可怖的面孔,“白柚柒!”
“你以為你能得意多久!靳玦的死期将至,我看你還能靠他幾時!等他死了,我定要将你挫骨揚灰。”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冷笑了起來。
這時,躺在地上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
她沒有着急撿起來,只是瞥眼瞧了一下屏幕。
“子豪”
她不想接,這個廢物,事沒辦成還敢打電話過來。
鈴聲響了很久,最終停了下來,沒過多久,又打了過來。
白顏染裝作沒聽到,起身去浴室,淋浴花灑一開,什麽雜音都聽不到。
洗了半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對方還在锲而不舍的打着她的電話。
她将浴巾圍在身上,壓了壓邊角,俯身撿起地上的手機。
長指悠悠點下接聽鍵,“喂?子豪,我剛才在洗澡,沒聽見電話響聲。”
“姐,我有件關于白柚柒的事,想要告訴你。”那邊傳來聲音,聲音平靜的,好似剛才急促撥打電話的人不是他。
白顏染聞言捏着手機的手指漸漸收緊力度,雖是被白柚柒這個名字所影響,但她頭腦仍然保持警惕,冷笑道:“你能知道白柚柒什麽事?你和她面都沒見過。”
“是關于你們當初在醫院抱錯的事。”程子豪語氣沉重。
“我聽媽媽回想那天的事說,當時同一産房出來的,有三個孩子。”
白顏染眯了眯眼,很是疑惑,“什麽意思?”
“事情有點複雜,在電話裏說不清,你出來,我當面跟你講。”那邊說。
白顏染有些遲疑,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她想了想,程子豪沒必要騙她,如今他已經和她在一條船上,他還需要她幫忙解決他的麻煩。
而且,她仔細想了想,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和白家确認是有血親關系的,而白柚柒确認不是白家的孩子,雖然沒有跟程家做親子鑒定,但大家自然而然都認定是相互抱錯了。
如果按照程子豪的說法,當時有三個孩子,那白柚柒的身世可能存有疑點。
她必須要去搞清楚這一切。
白顏染換上衣服出門,按照程子豪給的地址開車過去。
……
一小時前。
陰暗的室內,一盞昏暗的吊燈搖擺不定,燈光打在一張被揍得青紫交加的臉上。
程子豪突兀浮腫的眼睛,死死盯住離手臂只剩一厘米的砍骨刀,驚恐的叫道:“別!你們要錢嗎?我賠錢給你!別剁我的手!”
刀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痕,只是破開了皮膚,便停下。
沙發上,一個戴着手指粗細的金鏈子的禿頭男人,悠悠的抽了口煙。
“錢?”
他噗呲一下笑出了聲,露出他那兩排整整齊齊的烤瓷牙。
“錢能買回一條命?我小舅子現在就在醫院躺着呢!你拿幾個臭錢就想擺平我!”
他摔了煙,手下的人明白了老大的态度,刀口壓着皮膚進了兩分肉裏,血水直流。
“啊——”
“我知道錯了……但是,你現在殺了我為你小舅子報仇,你免不了要惹上官司!”
“為了一個我!不值得啊——”
程子豪忍着身上的痛苦,為自己尋得一線生機。
“我認識白家的人,白家的二小姐是我姐姐,她有很多錢,你們要多少?一百萬夠不夠?還是兩百萬?”
禿頭小眼睛一眯,擰成一條縫,危險的盯着程子豪,“你姓程,她姓白,怎麽就是你姐姐了?”
程子豪向他解釋道:“出生的時候抱錯了,她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她一直都很疼我,不會不管我的。”
禿頭示意手下松開他,把手機給他,“打電話叫你姐姐過來。”
程子豪忽略手臂上的傷口,急忙接過手機,給白顏染打電話。
電話撥過去,鈴聲響到結束。
“這個時候肯定睡了沒聽到,我再打一遍。”他對禿頭解釋,也是在安慰自己。
再次撥過去,還是無人接聽。
程子豪慌了手腳,再撥一遍,可禿頭沒了耐心,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他,萬分遺憾的說,“你姐姐看來不想管你的事,連電話都想不接。”
“不可能,她答應好的,事成之後,就會幫我,這些年,她對我最好,我說什麽她都答應我,怎麽可能不管我了!”
禿頭沒有再跟他浪費時間,擡手示意手下,“把他那只打了阿南的手給我剁下來。”
不過片刻,屋內傳出一道凄慘的叫聲。
“你這只手,我先替你保管,12小時之內,把兩百萬給我打到卡上來,過了這個時間,我可不保證它能不能重新接回去。”
禿頭帶着一堆人走後,程子豪咬着牙,忍着疼痛,脫下身上的衣服,把傷口包紮起來。
他知道,如果還想要那只手,他不能報警,他只有拿到兩百萬。
他拿起手機,繼續撥打白顏染的電話,一遍又一遍,直到心灰意冷,直到他感覺身體的血快要流幹,直到她慢悠悠的接起電話。
她那漫不經心的語氣,她那輕蔑冷漠的笑聲,深深的刺痛着他。
她需要他的時候,虛情假意的跟他演姐弟情深,用過之後,便棄之如敝屐。
她以為他程子豪是這麽好拿捏的啊?
就算不是為了他的那只手,他也要讓她明白,即便她一躍而上,去做那上流社會的白家大小姐,也撇不開他。
他要讓她同他一樣,在這泥沼中滿身污穢。
聽着那邊出門的聲音,他結束通話,看着黑掉的屏幕,他面目猙獰地嗬嗬嗬,笑得五官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