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和祁陽分吃蛋糕的時候肖冊的手機鈴聲響了，是短信提示音，他愣了一下，然後得意地看向祁陽炫耀，“我猜是小南哥發的，祝我生日快樂的！”

祁陽懶懶地看了肖冊一眼，沒說話。

肖冊從餐桌前站起來跑到沙發那裏拿起手機看，他猜對了一半，短信內容确實是祝他生日快樂的，但發信人不是吳西南，是艾琳。

也對，吳西南根本就不知道他哪天過生日，他也不知道吳西南的生日是哪天，一起玩的時候都沒機會聊到這個話題。

雖然沒等來吳西南的生日祝福，但艾琳的祝福也能讓肖冊開心半天，這是從他流浪開始到現在、除祁陽以外第二個給他送生日祝福的人呢，生日祝福嘛，當然是越多越好，他只失落了一瞬便搖晃着手機告訴祁陽是誰發的短信。

祁陽疑惑着問他，“艾琳怎麽知道你今天過生日，你專門告訴她的？”

“當然不是，我告訴她這個幹嘛呀，”肖冊心想我連小南哥都沒告訴呢，剛認識不久的艾琳就更不可能告訴她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我今天過生日，好奇怪。”肖冊自己也納悶，于是他給艾琳發了一條短信，除了感謝她的祝福之外，還問她是怎麽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的。

艾琳回信息說看到祁陽在蛋糕店買蛋糕了，“哪有自己給自己買生日蛋糕的，我一猜就是祁陽給你買的。”

“她說看到你在蛋糕店買蛋糕了，猜到的。”肖冊放下手機重新回到餐桌前，坐下繼續吃蛋糕。

雖然他不愛吃甜食，但奶油的香甜他卻很喜歡，祁陽慣他，幾乎把整個蛋糕表層的奶油都弄到他碗裏了，說一定要讓壽星吃個過瘾。

小時候的肖冊沒吃過蛋糕，他老家那裏的小孩都不興在生日這天吃蛋糕，比較重視孩子的家庭頂多是孩子生日這天家裏人起早給煮幾個水煮蛋，再下上一碗面條。大部分家庭都不會刻意去記孩子的生日是哪天，十多歲沒過過生日的孩子多的是。

肖冊的奶奶寵他，但也不會給他買蛋糕，老人家沒這個意識，但她會在肖冊生日當天買一大塊排骨給肖冊炖來吃，水煮蛋也不會少，面條也是她親手擀的。

肖冊第一次吃鋪滿奶油的蛋糕還是跟着他那對爸媽去了大城市以後，可能當時吃蛋糕的環境不适合，肖冊并不覺得蛋糕好吃，但蛋糕上面的奶油，因為是第一次吃，新鮮感比較足，給他留下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他沒給祁陽說過他以前都是怎麽過生日的，但跟祁陽說過第一次吃奶油蛋糕時的感受，祁陽以為他喜歡吃，所以有了錢後就經常給他買，當然平時買的都是比較小巧的盒子蛋糕，過生日這天才會買正式的大蛋糕。

祁陽雖然愛吃甜食，卻不愛吃奶油，這一點恰好和肖冊互補，他把奶油都分給肖冊後，自己就切了一塊不帶奶油的蛋糕胚來吃，這時候的口感很清爽，不油膩，對他來說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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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肖冊說完艾琳會發祝福短信給他的原因後，祁陽總結說艾琳還挺聰明。

其實祁陽比肖冊更早認識艾琳，畢竟先有他買山地車才有肖冊再去換670這碼事，不過他和艾琳後來再也沒接觸過罷了。

肖冊自從請艾琳吃了一頓飯後，鑒于他和艾琳都有同樣的漫畫愛好，兩個人就經常約着一起出去吃飯，逛街，聊靈感，偶爾祁陽也跟着去蹭頓飯，一來二去祁陽和艾琳也熟悉起來。

這種吃飯帶着第三人的相處模式很熟悉，和當初吳西南喊肖冊吃肥腸面時肖冊也偶爾帶着祁陽去吃差不多，祁陽算是可有可無的第三者，這是祁陽自己對肖冊說的，但肖冊反駁祁陽說，“你才不是可有可無的第三者，你可是我哥！”

肖冊也覺得艾琳聰明，在他的認知裏能考上大學的人都聰明，小南哥也很聰明。不過他不理解的是身為準大學生的艾琳怎麽不去找辦公室裏的工作，卻要當收銀員呢？

無論是在專賣店裏還是在書店裏，艾琳都是收銀員。

“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問問她呗。”祁陽說。

“我才不問，這是人家的私事，她自己願意就行，”肖冊吃了一大口奶油，感覺有點噎，于是又趕緊喝了一大口可樂來順氣，成功換來一個超刺激的可樂嗝，他拍着肚子說滿足，然後接着剛才的話題和祁陽聊天，“我要是大學生的話我應該會去當老師，當我的班裏有交不起學費的學生時，我就幫他們把學費交了。”

“老師的工資才多少？你又能幫幾個學生交？”

“能幫一個是一個呗，幫他們就是在幫我們自己，”肖冊盯着碗裏的奶油出了一會兒神，才繼續說，“真希望那時候也有人這麽幫我。”

肖冊從來沒對祁陽說過他對上學的執念，這是祁陽第一次知道肖冊這麽渴望上學，他以為肖冊跟他一樣不喜歡學習呢。

不過就算早一點知道也沒辦法啊，他自己也是三餐沒着落，就算是在認識肖冊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肖冊的想法，他也是沒辦法解決肖冊的上學問題的。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肖冊能進成人學校繼續讀書，也算是圓夢系列，祁陽拿出他準備好的禮物送給肖冊，笑着祝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長命百歲洪福齊天，祝福詞說了一長串。

“哇，還有禮物呢，謝謝哥！”

肖冊很驚喜，迫不及待地拆開禮物包裝，然後一只閃着金光的鋼筆就躍然眼前了，他咦了一聲，在祁陽滿含笑意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地拿起鋼筆放在嘴裏咬了咬，硬，咯牙，“嗐，我以為是金的呢！”他說。

祁陽直接被他氣笑了，“做夢呢，還金的！鐵的，愛要不要。”

“要要要，我可喜歡了，看見這只鋼筆我瞬間就覺得自己是文化人，”肖冊美滋滋地把鋼筆往T恤領口上別，別好後搖來晃去地秀給祁陽看，問他像不像知識分子。

“像像像，不僅像知識分子，還像超級有名的大畫家。”

“哈哈哈，謝謝哥，我自己也這麽覺得！”

正式去成人學校報道的第一天肖冊還是蠻緊張的，他謝絕了祁陽陪着他一起來的提議，自己背着書包騎着他的670就去了。

從好幾個學校中挑了好久才挑中這一個，看着校園裏被百年大樹遮蔽出來的林蔭大道和走在大道上的熱情洋溢的學子們，肖冊對自己的學校生活充滿了無限憧憬。

但第一天就被打擊的不輕。

他覺得除了他之外來這裏上學的人都是奔着學歷來的，老師上課教的東西都是以能通過專科招考為主，這和他想象中的學知識完全不一樣。

他記憶中的學習是那種老師慢慢教、學生慢慢學的樣子，而不是這種快節奏的、填鴨式的教學，他甚至都看不懂題目的意思，但老師已經把解題思路講解完了。

肖冊迷迷糊糊地上完一天的課程，回家的時候徹底成了被霜打了的茄子，和早上出門時的鬥志昂揚完全判若兩人。

他感覺他被騙了。

當初向學校咨詢的時候那裏的負責人說得特別好，說進這裏來就是學文化的，這裏的學習氛圍很是積極向上，大家都是一心向學的，相信肖冊在這裏也能取得自己想要的成績。

他們是一心向學啊，還是一心向學歷啊！肖冊真的欲哭無淚，很有挫敗感，而且他也超級心疼花出去的錢。

肖冊怏怏地回到家時祁陽還沒下班，家裏冷清的讓他害怕，他環顧了一周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吳西南的電話號碼。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吳西南打電話。

他很不開心，他想找人傾訴，他覺得比起祁陽，吳西南應該能更懂他現在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