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祁陽沒競聘上他們公司的業務部主管，在這之前他對競聘主管這件事一直成竹在胸，他還跟肖冊說過他的老板還曾經委婉地暗示過他主管一職非他不可。

但結果卻是這樣。

這個結果不僅祁陽自己不願意相信，肖冊也不願意相信，特別是在肖冊看到祁陽整個人陷進沙發裏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樣的時候。他太知道這個位置對祁陽的重要性，也知道祁陽為了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少。

為了更好地向顧客介紹産品，祁陽不僅把他們公司的産品資料背的滾瓜爛熟，還每天對着鏡子各種情景演練，打了好多競品公司的電話偷偷學藝，宣傳單更是發了一摞又一摞，因為說的話太多，嗓子一啞就是好幾天……

公司給祁陽的理由是他的學歷太低，怕他擔不起主管的擔子，也怕他領導的那些高學歷人才不服他的管理。

表面上看上去冠冕堂皇，肖冊卻覺得這個理由很扯皮，真實的原因就是祁陽被他們公司一個走裙帶關系的家夥給截胡了。

祁陽的業務能力很強，他手下的員工都對他信服得很，大家都非常支持他來競聘主管這個職位，畢竟這是一個唯錢論的時代，誰能帶領他們賺更多的錢，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祁陽為此消沉了幾天，他嘆着氣問肖冊像他這個年紀也去成年學校學習怎麽樣？肖冊對祁陽的提議舉雙手贊成，“只要想學，什麽時候開始都不晚！我比你早上學一年，你不會的我都可以教你，你也來我們學校報名吧！”

經歷了最後的磨合期後，再加上有艾琳的校外援助，肖冊的成績進步很快，他已經完全适應了成人學校的教學節奏。

但一想到肖冊大晚上趴在餐桌上學習的畫面後祁陽瞬間打了個哆嗦，頭腦也跟着清醒了幾分，他心有餘悸地沖着肖冊搖頭說，“我不行，我一讀書就想睡覺，我學不來的。”

他大概率做不到像肖冊那樣投入。

“克服一下就好了，我剛開始時也那樣，有時候老師講着講着我就睡着了，”肖冊用自己這個反面教材舉例子妄圖說服祁陽，“但你看我現在就不會了，反而是老師越講我越精神。”

“那是因為你學會了學進去了，我腦子比你笨，我不行。”

肖冊、艾琳和祁陽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肖冊經常和艾琳在飯桌上讨論他不太懂的數學題，祁陽也在旁邊聽，聽了這麽久依然分不清幾邊形的輔助線要在哪裏畫，也搞不懂XY為什麽可以代表那麽多數，一會是1一會兒又是9999，它們都不累的嘛？！他自認為自己不愛學習的原因就是因為怎麽學都學不會，挫敗感太深入骨髓了。

肖冊卻不這麽認為，他覺得祁陽只是還沒開竅，只要開了竅也可以學得很好。但無論肖冊怎麽勸，祁陽就是不願意繼續上學，甚至後悔向肖冊提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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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學歷的事情不解決，祁陽就可能永遠面臨競聘失敗的問題，這是個硬傷，非常不利于他的職業晉升，而祁陽又對學習消極應對，肖冊一時間也挺頭大，不知道該如何幫他。

吳西南對肖冊說，“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那我認為這個公司領導人的格局不夠大，走不長遠的，我的建議是祁陽辭職，換一家公司未必不是更好的開始。”

“辭職？祁陽應該不會同意的，他經常說他老板對他特別好，如果不是他老板願意給他工作的機會，現在他應該和其他小混混一樣在某個倉庫當裝卸工。”

“對他好但還不夠好，在他老板的眼裏祁陽始終是個外人，他的老板太感情用事，不是幹大事的人，祁陽若想繼續發展，就必須離開這家公司，不然就會被耗死。”

肖冊想了想，确實是這樣，如果真的對祁陽好，就不會有走後門的事發生。可是該怎麽跟祁陽說呢，“我怕祁陽不同意。”

吳西南說，“你就把我對你說的這些話原封不動地說給祁陽，如果祁陽是個足夠理智的人他會想明白的，如果他也像他的老板一樣感情用事，咱們也只能尊重并祝福，畢竟他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別人不好多加幹涉。”

聽完肖冊的話後，祁陽并沒有像肖冊預想的那樣立馬否定他的提議，而是自己悶着頭認真地想了半天，最後才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吳西南果然有點東西，我最近再找找其他的工作吧。”

“對啊，你有經驗和能力，不愁找不到好工作，”肖冊非常開心于祁陽态度的轉變，他總是希望祁陽能一直開心，如果繼續呆在這家公司，每次想起競聘失敗的事，祁陽想開心都難，肖冊笑着給祁陽打氣，“小南哥說很多大老板都不是唯學歷論的，他們更看重能力。”

“我知道，”祁陽擡頭看了一眼肖冊接着說，“但既有學歷又有能力才是雙贏，我雖然不喜歡學習，但我知道現在真的是時候認真考慮學歷的事了。”

直到此時此刻肖冊才終于放心，那個積極樂觀的祁陽又回來了，他沒有被現實打倒，反而因此激發出了無窮鬥志！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肖冊在最近的一次測驗中數學第一次及格了，紅豔豔的78分批在卷首，他等不及放學便興奮地在課間時間就把這個好消息通過手機短信的方式分別告訴給祁陽他們，重點是發給祁陽，他想讓祁陽通過他的進步感受到學習的樂趣。

果然，祁陽給肖冊回複道，“厲害厲害，我弟進步很大，看得我信心大增！”

肖冊回：真滴很容易，快來學！

他興奮到已經忘了那些個和數學題死磕到天明的漫漫長夜。

祁陽回：你先學，等我辦完入職~

入職？！！！這個消息可比紅豔豔的78分還讓肖冊興奮，他感覺自己打字的手都有點抖，“啊啊啊，你都換好工作啦？嘴巴好嚴啊哥！”

從那次聊天後祁陽就沒再跟肖冊提過工作的事情，肖冊怕觸及祁陽的傷心事也沒敢主動提過，沒想到他竟然悄默聲地就把工作換好了，這真的是閃電般的速度，我哥果然是雷厲風行悶頭幹大事的人，肖冊美滋滋地想。

祁陽又給肖冊發了一條信息，“回來細說，正在新公司人事部填寫入職資料。”

入職資料都寫上了！厲害了我的哥！再看了看試卷上的那個78，肖冊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心想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家雙喜臨門！

說起祁陽換工作的事情真的蠻戲劇性的，他剛競聘失敗沒幾天還沒來得及出去找新的工作，但已經有新的工作主動來找他了，另外一家跟他們有業務合作的公司大老板親自給他打的電話約見面，當時祁陽還以為對方要跟自己談業務呢，沒想到談的卻是讓他跳槽的事。

當時祁陽沒敢一口答應，他怕人家是沖着他手裏的客戶資料來的，而不是沖着他這個人來的，等聊了半天之後，那個合作公司的大老板說明白祁陽的顧慮，“你如果不相信我是看重你的能力才邀請你的話，勞動合同裏可以備注上公司不會主動問你要客戶資料這一項，我們公司行事磊落，相信以你的能力，即使從零開始也可以拼出特別好的成績。”

“在這之前我們好像并沒有見過面吧？我一直是跟貴公司的陳經理接觸的。”

“是沒見過，但不妨礙我知道你很優秀，”合作公司的大老板起身為祁陽添了一杯茶。他好像知道祁陽不喜歡喝酒，面前的菜品很豐富，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提過酒的事情，“去年三月份，你搶了我朋友公司一個馬上就要簽約的單子，我朋友氣的牙龈炎都犯了。”

“啊？”祁陽疑惑的表情說明這是他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

合作公司的老板用微信安撫祁陽，“不要緊張，他再着急上火也只能甘拜下風，因為你并沒有用不正當手段去競争，相反你給出來的報價甚至比我朋友公司還要高1.5%。”

還有這事？去年三月份有哪幾家公司和自己合作了？貴1.5%呢都合作，那家公司怕不是個冤大頭？

“你的表情太有意思了，你心裏不會是正在吐槽被你搶過來的那家公司老板吧？”合作公司老板哈哈大笑幾聲，在祁陽尴尬的表情裏隐下笑意，“不用吐槽，那個老板純粹是被你的個人魅力吸引住了，甘願多花錢買你的單。”

“我的個人魅力？”除了長得稍微好看點，自己這個連小學都沒畢業的人還有個人魅力可言呢？！祁陽有點不相信，這不會是面前的人為了讓他跳槽去他們公司瞎編的吧？

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大老板又笑了，替祁陽解惑道，“在生意來往中，誠信有時候遠比利潤更有吸引力，”說完這句話停頓了一下後這位老板又加了一句，“我沒騙你。”

祁陽赧顏。

不過大老板說的确實有道理，祁陽的奶奶是做擺攤生意的，但他奶奶經常就教育他說做生意的時候一定不能耍心眼，耍多少心眼以後就會虧多少錢。祁陽一直将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裏。

雖然祁陽對合作公司的大老板很有好感，也認為他說的很真誠，但祁陽并沒有當場答應那個大老板跳槽的事情，而是回去後又搜集了一些那家公司的資料，認真思考了兩天後才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