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肖冊一刻不停滴地跨上他的670就朝着馬路對面沖過去了,甚至來不及思考逆流和車流的問題,因此騎到馬路中間的時候還差點和一個騎電動車的學生撞到一起。
他一邊繼續往前沖一邊回頭說着對不起不好意思,歡快地就像脫了缰的小馬崽。
吳西南被他的騷操作吓着了,也急步朝着他的方向走過來,但,一瘸一拐的。
肖冊更着急,在心裏埋怨校門口的馬路為什麽要修這麽寬,這真的不合理,一邊加快速度朝吳西南沖過去。
沖到吳西南面前後,就把他的大寶貝670往旁邊随便一扔,大笑着跳到了吳西南身上,像以前那樣,雙手雙腳将吳西南一整個箍住,趴在他的頸側哈哈大笑着叫小南哥。
吳西南托住肖冊的屁股往上颠了颠,笑着回應他,“哎,又沉了,不錯不錯。”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找我玩了呢!”肖冊鬧夠了就從吳西南身上下來,但依然笑着盯住吳西南。
少年人的快樂很有感染力,映的晚霞都沒有離愁別緒的意味了。
吳西南就喜歡肖冊這麽沒心沒肺開懷大笑的樣子,每次看到他都覺得很滿足,這一趟同樣沒白跑,他拍着肖冊的發頂向肖冊解釋,“來看看我弟弟,看他有沒有想我想的哭鼻子。”
“誰會哭鼻子?!”肖冊左右看了看,假裝沒找到哭鼻子的那個“人”,“會哭鼻子的人壓根沒在這兒!”
“調皮。”
肖冊朝吳西南做了個鬼臉,然後就低下頭看吳西南的腳,剛剛他注意到吳西南走路的姿勢了,不知道他的腳好到哪種程度了,吳西南現在穿着運動鞋呢,肖冊根本看不到。
吳西南托着肖冊的下巴,把他的頭擡起來,“別擔心,已經好多了,再過幾天就完全好了。”
那不是還得再過幾天嘛,又不是今天就好了,肖冊心裏不太舒服,鼻子也有點酸。他剛想再問吳西南一些關于他腳的事情,餘光裏看到從越野車裏又下來一個人。
對哦,吳西南不是自己開車回來的,他有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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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冊慢慢扭頭看過去,首先入眼的是一雙筆直的大長腿,被淺藍色牛仔褲包裹着,呈現出勁瘦的線條感;
然後是白色的襯衫,下擺塞在牛仔褲裏,最上邊的兩顆扣子敞開,很是潇灑清朗;
最後才是一張線條分明的臉,一如吳西南寄回來的照片裏那樣。
這是安揚,比照片裏年輕帥氣多了,也比吳西南沉穩從容。
他看向肖冊的眼神裏蘊着笑意,好像在看鄰居家吵鬧不休的孩子。
肖冊在他的眼神裏有點自慚形穢。他自己常年都是T恤、衛衣、工裝褲的裝扮,雖簡單舒适但也凸顯幼稚,和眼前的這位沒法比。
他從來沒嘗試過穿那麽白的襯衫,祁陽也沒穿過。
但不得不說,男人穿白色襯衫是真的很好看。
吳西南一瘸一拐地走到安揚身邊,拍了拍安揚的胳膊,笑着向肖冊介紹,“這是安揚,你喊他哥就行,他比我還大一歲呢,我也喊他哥。”
肖冊牽了牽嘴角,迎着安揚的視線喊了他一聲安揚哥。
安揚擡起手,學着吳西南的動作輕拍肖冊的發頂,臉上笑意不減,“怪不得被你惦記成這樣,你這個弟弟好乖哦,我看着都喜歡。”
吳西南也把手放在肖冊的發頂上,他的手和安揚的手挨在一起,他笑着回望安揚,“應該沒有人不喜歡他,我這個弟弟特別招人心疼,你接觸一下就知道了。”
安揚說,“那我試試看,正好我家裏缺個弟弟,走的時候給老爺子他們帶家去。”
肖冊看看安揚,又看看吳西南,心想他倆在說什麽啊,要帶誰回哪裏去?
吳西南做的是雙腳手術,現在還沒完全恢複好,站的時間久了腳趾就會出現脹痛感,他時不時把重心在兩只腳之間來回換,但這已經不能緩解那種熱熱的痛感了,于是他不得不對肖冊說,“哥哥要回家了,今天不能陪你太長時間,哥得回家養傷去。”
肖冊聞言,連忙把越野車的後車門拉開,把吳西南扶進車裏坐好後又幫他把腳擺放舒适,然後站在車外和他揮手道別,“你快點回去吧小南哥,等你的腳好了咱們再一起玩。”
雖然他很不舍,但臉上的笑容卻燦爛如以前。
吳西南降下車窗玻璃,伸出手來捏了捏肖冊的耳朵。
從認識肖冊到現在,肖冊一直表現的比同齡人成熟,這恰好也是讓他心疼的地方。他是真的一直把肖冊放在心尖上疼的,他想如果他有親弟弟的話,也不過如此了。
肖冊的鼻子又酸了,他怕吳西南再盯着他看一會,他又要哭了,于是再次和吳西南、安揚揮手說再見後,他騎上他的670就走了。
這次吳西南應該會在京都多呆一段時間,他和吳西南有的是機會再見面。
直到肖冊的背影徹底看不見了,吳西南才敲了敲駕駛座的後背,對安揚說走吧,“小家夥剛剛差點又哭了。”
“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安揚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
他不熟悉京都的路,吳西南告訴他一直往前開,第三個紅綠燈的時候再右轉。
他們回來的這個時間段恰好是京都的晚高峰,路上堵得水洩不通,半天挪動兩三米,很是讓人沒脾氣,不像他老家,三米寬的馬路随便開,速度飙上120都沒關系。
吳西南靠在座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安揚聊天,“他很可憐,十幾歲就無家可歸,靠跟着一群小混混打群架換一日三餐,我和你說過的吧,我剛遇見他的時候他瘦的皮包骨,在醫院裏醒來後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偷偷溜走,原因是沒錢看病,我當時就在想世界上怎麽還有這麽可憐的人。”
“比他可憐的多的是,當然他也挺可憐。”
“是真的可憐,我答應幫他付醫療費,他剛開始不相信我,只要我有走出病房的意思他就拿那雙大眼睛盯着我看,估計是怕我一去不回。”
“防備心很重,可以理解。”
“之後我就盡量除了必要的時間外都呆在病房裏,哪怕是上廁所呢,也在病房裏解決,你不知道我一個大好人和病人搶廁所的糟心經歷,真的,太他媽值得回憶了。”
安揚莞爾,“可以想象,很有畫面感。”
“後來醫生問我,說他除了腦震蕩外還有重度肺炎,問我要不要一起治療,不需要的話就只治療腦震蕩,我當時真想把和我說話的醫生臭罵一頓,他們不是救死扶傷的天使嗎,竟然會問這麽弱智的問題。”
“醫生是人間的天使,他們也食五谷雜糧。”
吳西南聽出了安揚的言外之意,于是挑起嘴角笑了笑,繼續說:“我一氣之下就把我當時攢的所有錢全取出來交給醫院了,我對他們說發現什麽病就治什麽病,照着這些錢治就行,不夠爺還有。現在想想我才是真的弱智,比那群醫生還要弱智。”
“不是弱智,是性情中人,很難得的高貴品質。”
“你是捧哏嗎?”吳西南又笑了,挑眼看向後視鏡。
安揚通過後視鏡回望他,“我是你最忠實的聽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