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

第 69 章

年過完了,年假也過完了,大家的日子又都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帶着一絲從熱鬧中抽離的惆悵,開啓了新一年的奔波。

肖冊和祁陽這裏與往日略有不同,因為肖冊要和祁陽一起學車考駕照。

肖冊本來不想考,學車的費用太高了,一個人就要收5000多,這可比他的學費都貴,但在他看來卻不如學費交的值,因為他不喜歡開車,而且以他現在的經濟能力也買不起車,駕照考出來也就是一個放着落灰的命運。再者說,他的670還那麽新呢,騎670就挺好的。

祁陽敲着肖冊的腦袋說他沒遠見,“我打聽過了,像這種級別的私教一般人想請都請不了,就算請到了收費也沒有低于10000的,咱倆加起來人家才收11000塊,咱們賺大發了好嘛。”

“賺什麽賺啊,虧了,虧大發了,我也打聽過了,去普通駕校學車,1個人才收2800,便宜了将近一半呢,這2000多用來買大龍蝦、買帝王蟹它吃起來不香麽!”

“那你會買大龍蝦和帝王蟹嗎?!”

當然不會買,多奢侈,而且都是殼,一點兒都不值,肖冊梗着脖子不看祁陽,自顧自悶了一會兒才又說,“反正我現在不學,我以後想開車了就去普通駕校報名。”

“普通駕校的學費每年都漲,等你想學了,他們的學費也漲到5000呢?”

“漲呗,那時候我就有錢了,我還怕他們漲價。”肖冊繼續油鹽不進。

祁陽氣急,就知道肖冊不是單純地不想開車,還是糾結學費問題,他把自己的錢包在肖冊面前攤開,指着裏面的兩張銀行卡說,“看好了守財奴,你哥有錢,這錢我出,你哥我出錢,不用你還。”

肖冊把頭一歪,“那更不行了,我不用你的錢。”

“什麽叫不用我的錢,”祁陽氣到肝疼,怒極反笑道,“肖冊,你不會是防着我呢吧?現在不用我的錢,等你以後發了大財,好讓我也不好意思用你的錢,對不對?你是不是這麽想的?啊!沒看出來啊,你人不大,鬼點子可真不少。”

肖冊直接抓狂,跳起來去捂祁陽的嘴。

祁陽這銷售做的,嘴上功夫可真是進步神速,三兩句話就把肖冊惹毛了。

肖冊氣的紅着眼睛捂着祁陽的嘴大吼,“你別說話!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你還這樣說我,祁陽,我要跟你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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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陽被肖冊壓在身下也不掙紮,就那麽靜靜地看着他。

肖冊委屈極了,嘴一撇,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向祁陽,“你不要臉啊祁陽,你太不要臉了,我去學車還不行嗎……”

祁陽這才笑了,摸着肖冊的頭發誇他乖,“說了我會養你一輩子,這才哪到哪,你就不肯花我的錢,那我怎麽養你。”

肖冊抽噎着說,“可,可我奶奶說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的。”

“那我要是花了你的錢,你也要跟我算賬嗎?一毛一塊的都算清楚?”

肖冊怔住了,他當然不會這麽做,可奶奶說的總不能是錯的吧,他也不知道該咋辦了,就着趴卧的姿勢把頭埋在祁陽頸窩裏,委屈成一只貓崽子,他想在他發大財之前他就用祁陽的錢吧,以後萬一祁陽要跟他算賬,那就算好了,反正他也有錢了。

學車的事就這麽定了下來,時間選在周末,周六早上八點鐘教練開車來接,下午六點鐘學完再給他倆送回來,周日也一樣。

肖冊的同桌王銘是前年學的車,在普通駕校報的名。

肖冊和他提起自己學車的經歷,王銘羨慕的眼睛都紅了,“你的教練為什麽這麽好!他不僅不罵你還負責車接車送?!我學車那會兒要自己搭一個多小時的公交去駕校,一兩個小時才能輪到一次練車的機會,一上午能摸三次方向盤都算是賺的,現在想起來都是血淚史,你倒是輕松,車上就你和你哥兩個人,哼哼,你倆這不叫輪着練車,而是叫輪着休息吧!你就說吧,同樣是練車,你憑什麽這麽幸福?!”

肖冊也無奈,“就憑我和我哥的學費一萬一吧。”

王銘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憤憤地對着肖冊吐氣,“現在好了,我的一顆仇富心成功被你勾出來了。”

肖冊扭頭看了王銘一眼,淡淡地回他,“你可以仇富,但你先別仇富,因為我和我哥都還不是富人。”

意思就是他倆早晚成為有資格被王銘仇視的富人。

王銘,“超級無敵鄙視你。”

肖冊心想,如果變有錢的前提是會被別人鄙視,那不妨就讓鄙視他的人多一些。

科三考完後接着考科四,科三科四不在同一個場地,從科三的考場出來,祁陽立馬拉着肖冊去搭公交往科四的考場趕。

他們的教練把他們送到科三考場後就回去了,以後都不用在練車,他沒有留下的必要。

年底那場雪太大,直到現在路邊的陰影裏還有厚厚的一層積雪,被太陽照射到的邊角,積雪一融化,路上也就變得泥濘不堪,祁陽盡量挑着幹爽的地方走,但到公交車站牌的時候鞋子上還是沾滿了泥水。

肖冊在馬路牙子上蹭腳底的泥巴,祁陽則盯着站牌上的公交路線圖研究,他聽教練說在這裏搭乘26號線就可以直達科四考場,但他找了半天也沒看到26號線的影子。

祁陽一邊研究站牌背後的路線地圖一邊問肖冊,“崽崽,教練說的是26號線沒錯吧?”

“沒錯,他說了兩遍呢。”

“奇怪,這裏根本就沒有26號線啊,是他記錯了,還是咱們找錯地方了?”

肖冊正要擡腳往祁陽的方向走,一輛黑色的轎車就停在他面前了,副駕駛的車窗搖下來,露出來鄭明東那張棱角分明的笑臉。

肖冊眼睛一亮,驚喜地喊道,“明東哥!你怎麽來了?!”然後他又高聲喊祁陽,“哥,明東哥來了,不用找了。”

祁陽從站牌後面探出頭來瞧向車子的方向,确定是鄭明東後就笑着跑了過來,肖冊已經拉開後邊的車門坐了進去,他就拉開副駕駛的門也坐進了車裏。

車裏很暖和,祁陽挺熱,他都想把外套脫了,“老板,你怎麽沒提前說你要來啊,萬一我們坐公交車走了呢?”

鄭明東打着方向盤往馬路中間開,聞言也只是笑了一下,“我這麽聰明怎麽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祁陽嘿嘿笑,“萬一呢,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萬一就發生了呢。”

鄭明東眼睛盯着前方,沒看祁陽,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只要足夠用心,人怎麽可能會失手呢。”

祁陽聞言愣住了,反應過來後也不再看鄭明東,而是坐直了身體,像鄭明東一樣認真地看向前方的路。

到了科四的考場,鄭明東對祁陽和肖冊說自己在外邊等着他倆,讓他倆不要着急慢慢來,考完了就來這個地方找他。

跑出去幾步路後祁陽開始頻頻回頭看,肖冊拉着祁陽的手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叮囑祁陽,“咱倆得快點,上午場的時間快結束了,咱倆得趕緊過去,不然又要多等好幾個小時。”

祁陽這才收回心思快步往前沖。

科四的題目相對簡單,肖冊考了98,祁陽考了92,都超過了90分,順利拿到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本駕照。

肖冊想向吳西南炫耀,但在編輯短信的時候忽然想到吳西南已經是老司機了,自己和他分享這個消息,對于他來說這個消息貌似沒什麽新鮮感,他不一定能和自己有同樣的心情。

吳西南和安揚已經回到了外地辦事處,臨走那天還請了肖冊和祁陽一起吃飯,吳西南說這是他駐外的最後一年,等把手頭的工作收收尾就可以回來了。

聽到吳西南以後就在京都工作的消息,肖冊特別開心,他還想和吳西南一起去游樂場玩兒,這樣的話以後就多的是機會。

他還問吳西南安揚是不是以後也在京都工作,吳西南看了安揚一眼說不确定,安揚的老家就在南方,吳西南稱為外地辦事處的地方是安揚的大本營,是去是留,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的清。

肖冊想問吳西南那你想讓他留在咱們這兒嗎,但試了好幾次,他終是沒有問出口。他總覺得自己在安揚來京都這件事上有點過于小家子氣,那感覺就好像京都是他自己家的一樣,不想讓外人進來。

吳西南回到外地辦事處後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了,肖冊一封信也沒給他寫過,他倒是給肖冊寫過一封信,信封裏塞了肖冊在過年的時候塞在他枕頭下的那張銀行卡。

吳西南說他做這些事情都是不求回報的,讓肖冊別有心理負擔,他在給肖冊錢的時候很開心很滿足,他也希望肖冊在收到這些錢的時候也是開心且滿足的,他還說,“人的一生柔弱、堅韌且漫長,小南哥希望能幫你把柔弱的一面藏起來,留下堅韌的那面來迎接漫長人生的挑戰。”

漫長人生……

他甚至連我學車這件事都不知道,怎麽可以跟我談漫長人生的挑戰,肖冊讪讪地收起手機。

他的心裏又開始別扭,在拿到駕照的好心情被別扭心思完全取代之前,他拒絕在想吳西南。

肖冊發現他在面對吳西南時的占有欲太強了,這種感覺很陌生又很可怕,他只能克制自己盡量不去想或者少去想和吳西南有關的事,好讓這股霸道的占有欲趕快消失,畢竟吳西南不是自己的親哥哥,自己沒理由總霸占着他。

坐進鄭明東的車子裏後,車子都開出去好一會兒了,肖冊才把思緒拉回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一跳,因為開車的不是鄭明東,而是祁陽!

對,沒錯,就是剛剛才把駕照考出來的那個祁陽。

肖冊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誇他哥膽子夠大,還是該說鄭明東對他哥的信任過于盲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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