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5章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傅衍按在夏汐肩膀上的冷白修長手指微微縮了下，随後顫抖的幅度更大了些，他手指僵直着擡起，纖長的眼睫落下半彎弧, 把她的神情都攏在了眼底深處。
喉結滾動, “你，同意？”
“是, 我同意。”夏汐後背緊緊貼着牆, 牆上的濕氣透過身上的浴袍淌到她背上, 太過黏糊，她不太舒服地動了動, 發現他手腕還搭在她肩膀上，男人力道重看似随意的搭着, 其實挺不舒服的，她眼神示意他擡起，“我同意可以, 但得按我說的來, 你能做到，咱們才能交往, 做不到——”
夏汐眼睫垂下又擡起，上下打量傅衍一眼,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記得滾遠點，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約定是傅衍提的, 他就沒想答應, “好，你說。”
“交往不許公開, 不許幹涉我的私生活，我和誰交朋友你也無權過問，我去哪裏勿需向你報備，但你要随叫随到，我的工作最重要，你永遠會排在工作之後。總之，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不能勉強我，怎麽？能做到嗎？”
傅衍的臉色随着夏汐的話慢慢變沉，眼眸微眯，綴在眼底的光都被擠了出來，他下颌緊繃，唇抿着，神情看上去不大好。
夏汐挑挑眉，擡高下巴睨着他，皮笑肉不笑道：“別勉強，做不到就——”
“好，我同意。”傅衍淡聲說，“你想怎麽樣我都同意，所以，汐汐，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了嗎？”
夏汐淡笑，“別急，我還有話要講。”
“什麽話？”傅衍問。
“把你前女友送給你的禮物都扔了，記住，是都扔了，一件不留。”夏汐說。
傅衍的前女友只有蘇珊，當時他和蘇珊交往時，蘇珊沒送過什麽東西給他。
至于家裏，更不可能有。
他一臉詫異地睨着夏汐，不知道夏汐的話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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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總這記性真是不好？”夏汐嗤笑，“你經常帶在身上的那支打火機，不就是嗎？”
打火機？
傅衍雙眉皺起，解釋：“那個不是。”
“不是？”夏汐擺明不信，周嬸都說是了，怎麽可能不是，她斂了眼底的笑意，沉聲說，“我這人最讨厭被欺騙，傅衍，你想清楚再講。”
“當然，你要是舍不得扔可以留着。”夏汐指尖戳了下敷衍的肩膀，“那咱們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麻煩你讓開。”
說着，夏汐站直，理了理身上的浴袍，轉身欲走。傅衍扣住她的手腕，“你真誤會了，那個不是蘇珊給的。”
“哦，難不成是其他的前女友給的？”夏汐說，“傅總情史很豐富嘛。”
“不是前女友，是我托林渤買的。”傅衍說，“我書房櫃子裏的那些打火機都是我出差帶回來的，和任何女人都沒有關系。”
“是嗎？”
“千真萬确，不信你可以問林渤。”
“不用問，我相信你。”夏汐眸光落到手上，淡挑了下眉。
傅衍低頭去看，征愣片刻後，松開了手，“你一會兒去哪裏，我送你。”
“不用麻煩。”夏汐擡手理了下肩上的黑發，“我和蘇煜一起走。”
蘇煜？
傅衍即便裝的再無所謂，心裏還是介意，醋意湧上來，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語氣有多麽酸。
“非要和他一起走嗎？”他問。
“是，”夏汐說，“我們一起來的，當然要一起走。”
“可是我——”
“傅衍，別忘了，你剛答應我的，不過問我的私事，不幹涉我。”
傅衍被夏汐的話堵住，如鲠在喉，心髒像是被人生生撕扯開，不見血的疼，除了疼還，還酸脹，那聲好，在他唇齒間兜轉許久，見夏汐沉着臉要走，他放低姿态哄人。
“好，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沒意見。”他說。
夏汐擡手拍了拍他的臉，像是拍小狗似的，“真乖。”
話落，她轉身朝前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住，“對了，我不會見你的家人，所以別讓你媽來煩我。”
“放心，我媽不會去見你的。”傅衍保證道。
夏汐眉開眼笑的走出更衣室，外面已經沒了蘇珊的身影，不知道躲哪裏去了，她擡眸間看到了蘇煜，擺手和他打了招呼。
蘇煜迎上來，“去哪裏了？”
夏汐眼角餘光朝後掃了眼，淡聲說：“去拿手機了。”
她晃了晃手裏的手機。
“餓了嗎？去吃東西？”蘇煜柔聲說。
“好，我還真餓了。”夏汐笑着回。
兩人邊說邊朝前走，蘇煜說：“這裏的大閘蟹很好吃，一會兒你多吃點。”
夏汐噙笑說：“好。”
“泡完感覺怎麽樣？舒服些了嗎？”
“嗯，很舒服。”
“下個周末咱們還來。”
“行。”夏汐應着。
傅衍從更衣室出來，聽到的就是他們在相約下次，蘇煜不知道說了什麽，夏汐笑出聲。
片刻後，她走路差點被絆倒，蘇煜伸手扶住她，把人虛虛攬在了懷裏。
傅衍眯眼看着，眼底迸出寒光，周身像是攏了一層冰霜，凍得心顫。他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這會兒沒人，他也沒什麽好顧忌的，牙齒咬得咯吱響，差點咬出血。
“阿衍，你看那個夏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蘇珊站定在傅衍身側，努努嘴，“也太過分了，和男人摟摟抱抱的，什麽樣子嘛。啊呀，她不值得你對她好……”
蘇珊原本說的正起勁，但迎上傅衍犀利的眼神後，吓得一句話也不敢再講了，用力咽咽口水，悄悄朝後退了退。
傅衍冷聲道：“滾！”
-
周曉是幾天後才知道夏汐答應傅衍交往的事，彼時兩人一起逛超市，周曉聽到夏汐的話後頓住，“什麽？他還真同意了？”
“嗯，同意了。”夏汐說。
“你都那樣講了他還同意了？”周曉抿抿唇，“汐汐，沒準他是真的喜歡你呢。”
“他喜歡我？你信？”夏汐反問。
周曉推着推車慢慢朝前走，想了想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搖搖頭，“不太信。”
“可是，那他為什麽要答應你啊？”
周曉最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他又不喜歡你，幹嘛勉強自己，這不是矛盾嘛。”
“報複吧。”夏汐分析說，“報複我喜歡賀念，沒喜歡他。”
“欸，要真是那樣，他這心思可太壞了啊。”周曉說，“那你呢？你不會是真想和他交往吧？”
“我傻麽。”夏汐笑得一臉從容，“我只是以牙還牙，他不是喜歡做戲麽，那我陪着他一起做，看誰演技更高。”
“就怕傅衍看出什麽來，到時候你不好脫身。”
“放心，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我了，他不敢把我怎麽樣。”
兩年前她也沒怕，現在更不會怕。
周曉輕輕拍了下夏汐的肩膀，“那我就提前祝你演出成功。”
夏汐笑笑，“謝謝。”
周曉是越來越佩服夏汐了，工作生活過得都很得心應手，她挑挑眉，“我們汐汐就是能幹。”
夏汐眉眼彎起，水漾的眸子裏沁着潋滟的光，唇角勾出些許弧度，笑容裏裹挾着濃濃的笑意。
傅衍，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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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傅衍他們幾個在龍皇會所小聚，林渤還在那叭叭說着自己的“豐功偉績”，說女人如何如何離不開他，要死不火的非要嫁給他。
他把哄人的那招用在對方身上，立馬乖的像綿羊。
越說越得意，見傅衍一直陷在沙發裏不說話，話題扯到了他身上，“阿衍你這也不說話，來了後就盯着手機看，到底看什麽呢？”
一個小時前傅衍給夏汐打了通電話，夏汐沒接，四十五分鐘前他又打了通，她依然沒接，三十五分鐘前打的那通也沒接。
但是二十分鐘前打的那通接了，當時傅衍臉上立馬浮現笑意，笑得像個傻子，“汐汐。”
聽筒那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聽着像是布料摩擦的聲音，也不太确定，反正傅衍聽到後，臉上的笑意沒了。
更讓他心情不舒坦的事，接電話 都不是夏汐，而是蘇煜。
蘇煜說：“汐汐在忙，你要是沒什麽事就挂了。”
傅衍對蘇煜的敵意是不加掩飾的，“我要找夏汐，你把手機給她。”
蘇煜：“我說了她在忙，不方便接聽。”
說完，直接挂了電話，等他再打過去，電話便一直沒人接了。
後來好不容易接通了，夏汐的第一句話是：“傅衍你在查我的崗嗎？”
沒等傅衍說什麽，夏汐又說：“別忘了咱們的約定，我可以随時毀約。”
毀約？
不行。
傅衍卑微說：“汐汐你誤會了，我沒有查你，我就是幾天不見你，想你了。”
距離他們那天“約定”的日子，過了五天，他這五天裏都很安靜，即便再想見夏汐也忍住了，因為夏汐說了，他随叫随到，沒叫的話不許出現。
傅衍不敢貿然出現，只能盡力克制心底的思念，等着她來找他，可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麽，一通電話都沒打。
傅衍心又慌又亂，才主動打了電話。
“最好不是。”夏汐說，“你要是違約的話，我們也就沒繼續的必要了。”
“你放心，我不會違約的。”傅衍心髒抽搐得難受，但他還是假裝無所謂地安撫着夏汐，“我就是怕你工作太累，想提醒你，早點回去休息。”
“好，我知道了，”夏汐淡聲說，“還有事嗎？沒事我挂了。”
“有事。”傅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電話有時候不方便，咱倆加一下微信吧，好嗎？”
夏汐那端圖突然沉默起來，在傅衍以為她會拒絕時，聽到她說：“加微信可以，但我不見的有空回。”
“沒關系，我給你發。”傅衍說。
夏汐聽着這話突然覺得挺好笑的，曾經可是她上趕着給傅衍發信息，發十來條他都不記得回一條。
他們的聊天模式永遠是她在說，他佯裝看不到，心情好了回複一條，心情不好理都不理。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夏汐主導了，“那你申請，我看到後加你。”
傅衍進包間前，給夏汐發去了好友申請，他之所以一直盯着手機看，就是想看看夏汐什麽時候通過。
可等了半個多小時，她依然還沒通過。
傅衍的心情很不好，說不清是焦灼還是酸澀，反正就是很難受，胸口那裏像是被什麽堵着，呼吸不暢。
高俊踢了林渤一腳，“你別鬧阿衍，沒看他正煩着嗎。”
“煩什麽？”林渤挑挑眉，“教你的方法行不通？”
他起身，坐到傅衍身側，“這樣，哥們再教你個新的，保管夏汐什麽脾氣都沒有，乖乖聽你的話。”
說着，在傅衍耳邊一通叭叭，聽得傅衍也給了他一腳。
高俊不用聽都知道林渤要說什麽，怼人，“你以為夏汐是你交往的那些女人啊，又浪又不要臉，夏汐是有原則的，你那些損招別禍害阿衍，他對夏汐可是真喜歡。”
“我也沒說阿衍是假喜歡啊，我只不過時想幫他把追人的路子縮短。”林渤說。
“不用你幫了。”傅衍冷不丁冒出一句。
“為什麽？不追了？”林渤不解問道。
“她答應和我交往了。”傅衍淡聲說，“你那些方法留着自己用吧。”
林渤很好奇傅衍是怎麽把人追到手的，一直問他到底怎麽把人追到手的？
傅衍傲嬌，自始至終沒提夏汐說的那些“條件”，只是很矜持地說了句：“反正不是用的你那些爛方法。”
林渤攤手：“我的方法爛嗎，爛嗎？”
高俊齊柯不客氣地說：“超□□爛。”
……
聚餐結束前，傅衍才收到了夏汐的好友通過申請，心情激動的沒端住酒杯，杯子裏的酒都給灑了出來。
林渤一聲狗叫，“操，我的衣服，今天才穿的。”
傅衍從錢包裏取出一張卡扔林渤身上，又酷又冷地說：“賠你新的。”
也就只有傅衍，千百萬的衣服眨都不眨一眼，說賠就賠。
他把酒杯放下，對着手機看了好久，一直猶豫着第一句話要說什麽，上了車後也沒想出來。
高賽見他盯着手機，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搖頭，一會兒抿唇，一會兒摸下巴，心裏嘀咕，老板這又是怎麽了？
高賽現在只要見到傅衍神情舉止奇怪，心也會跟着突突跳起來，老板這心情太陰晴不定了，他就怕又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噩兆。
他們可剛看見太陽沒兩天呢，能不能不要內澇啊。
“傅總，您去哪？”高賽問。
“天澗居。”傅衍說完頓了下，“讓你在太太居住的小區買房子，進展到哪了？”
“已經和對方談好了。”高賽說，“這兩天付尾款，後面就是裝修的事，傅總您有什麽需求？”
“沒要求，快點就行。”他急着住進去。
“是。”高賽說，“我明天就去辦。”
快下車的時候，傅衍才把微信發出去，而且是反複看了無數次，連标點符號都檢查了，覺得沒什麽不妥後，才發了出去。
夏汐是在十分鐘後回的。
回的很敷衍：[？]
傅衍：[明晚有空嗎？一起看電影。]
夏汐：[說了別找我，等着我找你。]
傅衍像是個待招的小媳婦，乖巧得不行，[好，那我等你，你要是有空，咱們一起去。]
夏汐這條沒回複，她在看行程，明天下午确實沒事，不需要加班，可以去看電影。
但是——
為什麽他約她就要去，她以前想他陪着一起去看電影，他可一次都沒去，好不容易同意了一次，他在電影院坐了沒有五分鐘便走了，直接把她一個人扔那。
湊巧，那晚還下雨了，她沒帶雨具，手機沒電，錢包放在了他車裏，連公交都沒辦法坐。
她在雨裏行走了好久。
那夜的她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傅衍可能是不記得，但她記憶猶新，他這人最會折磨人。
-
傅衍這一等直接等到了第二天晚上，依然沒收到夏汐的回複，他神情悵然若失，人也恹恹的。
心情不好的時候，總要做些什麽，他自斟自飲了好久，邊喝邊猩紅着眸子喃喃自語：“汐汐，幹嘛不理我，就就不能理理我嗎。”
“我知道我壞，我改還不行嗎？”
“你就看我一眼，一眼也好啊。”
他端起杯子一口飲盡裏面的酒，放下時，眸光掃到了那兩張電影票，他拿起，眯眼看着，手指慢慢攥緊再攥緊。
電影票被他揉成團。
忽然，傅衍手機響了，他找了好久才從地上找到，彎腰撿起，按下接聽鍵，“喂。”
“阿衍你在哪呢？”是林渤。
“家。”傅衍回。
“你怎麽在家？”林渤一臉詫異，“你沒有和夏汐去看電影嗎？”
“電影？什麽電影？”
“你看夏汐朋友圈就知道了。”
傅衍點進微信，夏汐朋友圈是空白的，她把他屏蔽了。
“怎麽了？”傅衍問。
“她和人在電影院看電影呢，我還以為是你呢。”林渤說，“咳，你這不會剛交往就被綠了吧？”
“什麽朋友圈你給我截圖。”
“行，你等着。”
傅衍的心情本來是有一點壞，看到林渤發過來的截圖後，變成了很壞很壞。
截圖上，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牽在一起，他們手裏都拿着電影票。
這是張很引人遐想的照片，一看就很暧昧。
傅衍垂眸盯着，恨不得把兩人的手分開，他用力抓了把頭發，站起身，跌跌撞撞出了門，下樓梯的時候還不小心摔了。
從最高的階梯上滾了下來，滾到了最下面的臺階，臉都給磕破了。
別墅裏除了傅衍外也沒外人，他在地上趴着，許久也沒動，光落到他身上，映得他身影很是蕭索。
-
周曉給夏汐打來電話，問她有沒有聽到關于傅衍的事，夏汐自從那天看完電影後，這兩天一直在忙着工作。
她又談成了新的合作項目，而且工作室的事也提上了日程，她原本打算晚點再弄，但蘇煜勸她，想弄就弄，他這沒關系。
而且，蘇煜也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夏汐思考了一晚，第二天下了決定，好，她要開工作室。
這三天，她除了睡覺以外都在忙，根本沒心思理會傅衍，倒是他一直在給她發微信，十條裏，她會回複一條。
她這做的也不算過分，畢竟從前傅衍就是這麽對她的。
在和周曉通電話的時候，傅衍的微信又進來了，夏汐沒理會，問周曉：“他怎麽了？”
“聽說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肋骨都給摔斷了。”周曉說，“我不是有個朋友在傅氏集團工作嗎，她講的。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呢。”
“不知道。”夏汐随口問，“怎麽會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我那個朋友不知道。”周曉說，“我倒是從林渤那裏聽到了些，好像就是你和蘇煜看電影那晚發生的事，具體的林渤也沒講。”
“汐汐，你說為什麽啊？”
夏汐腦海中閃過某個想法，不過她沒和周曉提，“誰知道。”
随後，夏汐問了句：“你和林總很熟？”
“嗯？什麽？”
“你剛說林渤。”
“……”
夏汐聰明又細心，任何蛛絲馬跡都能看出些什麽，周曉眼神閃爍，“沒，不熟，剛才就是順口叫出來的，見面還得叫林總。”
夏汐擔心周曉被人騙，提醒說：“不管熟不熟，林渤那樣的男人你一定不要理會，他就是個放浪富二代，不能沾身。”
“好啦，我不會的。”周曉說，“我和他怎麽會。”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周曉有電話進來，她先挂了電話。
夏汐坐在辦公室裏，點開微信，戳進傅衍的微信頭像，他剛發的一條微信是：[汐汐，今晚可以見面嗎？]
他真的好想好想見她了，發瘋的想。
再不見她，他感覺自己都要活不長了。
夏汐一直沒回複，傅衍有些坐立難安，試着動了動腿，高賽見狀急呼出聲：“傅總您還打着點滴呢，不能動。”
傅衍被他按住，高賽說：“您真不能再出事了。”
那天傅衍趴在地上的情景，高賽想起一次，心梗一次，得虧他湊巧過去，不然非出大事不可。
醫生都說了，晚來十分鐘人都可能會沒。
高賽心有餘悸，只能按着不讓傅衍動，傅衍躺煩了，沉聲道：“你去找醫生我要出院。”
“出院？”高賽一臉吃驚，“不行，您肋骨有了裂痕要好好養着。”
“我可以回去養。”反正傅衍不要呆在醫院裏，他要去見夏汐。
說好了交往的，可是自從溫泉那天見過面後，他們根本沒見過，他要去看看她，哪怕偷偷看一眼也好。
後來高賽去找醫生，醫生帶來了好消息，肋骨恢複的也很好，那個裂痕沒有了，也就是說，他除了外傷外，內髒什麽的都沒事。
下午，傅衍出院了，他本來是想給夏汐一個驚喜的，沒想到最後被氣到的反而是他。
傅衍親自來接夏汐下班，剛從車上下來，便看到夏汐走了出來，他去迎她，才走兩步，便看到蘇煜從另一個方向出來，手裏拿着一大束玫瑰花。
他走到夏汐面前，給了她。
夏汐含笑接過，低頭蹙鼻聞了聞，說了聲：“真美。”
傅衍身側有人過去，邊走邊交談。
“欸，蘇總是不是喜歡夏經理啊。”
“你才看出來，蘇總都多明顯了。”
“我之前沒注意。”
“我跟你說啊，我昨晚看到——”
那人聲音壓低，“看到他們抱一起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
那兩人從傅衍面前走過，傅衍的臉色變得很暗沉，手指用力一攥，掌心裏那枚鑲鑽的發卡瞬間變形，發卡一端插進了他掌心裏，有血溢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