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裝不熟？
第9章 裝不熟？
“呸！”梨歲被他口中的稱呼惡心到，“我收回剛才的話！”
雖然她相信檀野的能力，但保送當然是最穩當的。
可能這是她的想法，畢竟學霸的心性和沖勁是不同的。就像檀野說的，保送沒什麽挑戰性，更何況狀元獎金也确實讓人心動。
檀野瞄準着桌上的臺球，眼疾手快的一杆球，一抹紅迅速滾進洞內。
知道檀野要複讀的消息之後，梨歲的不可思議持續到，回家路上都一直想着這件事。
檀野也要參加高考了，和她一屆。
今天刷題刷的有點晚，梨歲從之前的五六點鐘回家，已經逐漸變成八九點，甚至今天的十一點。
之前媽媽有空都會去紋身店接她，但是這幾天弟弟又生病了，梨媽媽走不開，只好交代她自己回來的路上小心點，實在不行就打車回來。
路不遠，打車的錢梨歲沒舍得用，走進通往家方向的小巷子，她連手機燈都沒開，低頭在路上走着，梨歲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點開一看，是檀野發來一條消息。
[走過頭了。]
她不明所以的抓了抓頭發，“什麽意思？”
梨歲擡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過了，她趕緊回過頭，夜色中多了抹高大的黑色身影，檀野舉着手機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已經年久失修變得昏暗的老城舊燈，塑造着少年的輪廓，端正，英氣。
“檀野？”
梨歲小跑過去，“你怎麽在這？”
檀野收起手機，兩手随意的抄在褲子口袋，“這麽晚怕你走丢了。”
“沒想到還真差點走丢了。”
他一直跟在身後，梨歲也不知道想什麽去了，全程一點都沒有發現。要是他是個壞人怎麽辦？
況且，本以為梨歲回家走這麽黑的巷子會害怕，沒想到她連手機的燈都不開，悶頭走，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
梨歲露出甜甜的笑意：“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快回去吧，一會巷子裏燈全關了。”
剛說完這話，巷子裏僅剩下的舊燈，也到點關閉。
兩個人就面對面站着，甚至都要過一會才能看清對方的輪廓。
檀野睨了一眼樓道，“你先上去。”
等梨歲上樓後，檀野看着漆黑一片深不見底的巷子，眉心微蹙，他拿出手機打着燈，忽然又煩躁的關掉，戴起黑色衛衣帽，全憑借來時的記憶往回跑。
梨歲回到家通過窗臺往樓下看了眼，檀野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巷子口，在馬路的紅綠燈下停下腳步，她呢喃着，“跑那麽快做什麽？”
翌日
梨歲現在已經不需要鬧鐘，都可以在六點半準時起來，她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媽媽楊柳忍不住問，“歲歲，你這孩子不打算休息一天嗎？我們一家人出去吃個飯什麽的。”
梨歲搖搖頭，“媽，快開學了，我再堅持幾天，等摸底考成績出來再說吧。”
在檀野面前，她才知道自己和他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她不敢停下腳步。
既然選擇複讀，她不僅要考上，還要考好！
梨歲去到紋身店，沒想到門是開着的，檀野正在門口澆花，她圍着少年轉了大半圈，有點不可置信。
“你怎麽起這麽早？”
現在可是七點半啊！檀野十點能起來都算是不錯的了。
少年幽幽的說道：“這不是某人覺得小爺我拿不到高考狀元，當然得努努力。”
梨歲：“……”
還挺記仇！
半小時後，店裏已經布置整潔，梨歲坐到位置上研究着昨天的錯題，現在的錯題檀野已經很少教她，而是讓她自己琢磨糾正。
梨歲撐着腦袋轉了轉手中的鋼筆，目光不由得往旁邊的電競椅上一瞥，少年正戴着耳機，白皙的長指在鍵盤上跳動着，仔細一看，沉浸在電腦游戲當中。
檀野口中的努力……就是大清早起來努力打游戲？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目光，檀野往這邊看過來，“這叫勞逸結合。”
再次回過頭，電腦屏幕一暗，已然變成角色死亡的灰白色。
檀野：“……草。”
差一個人頭就超神了，關鍵時刻死了，還送了波大的。
梨歲趕緊撇清關系，“我可沒打擾你啊！是你自己……”
檀野游戲複活後狠狠地說道：“這把輸了你就完蛋了！”
不服氣的梨歲也兇狠的呲牙，視線重新回到眼下的題目上。
接下來，她的目光一點都不敢偏移過去，生怕影響到檀野的操作。
“歲歲。”
聽到有人叫她，梨歲起身看了看，許久不見的張曉涵站在紋身店門口和她興奮地招了招手。
梨歲放下筆小跑過去，開心的抱住她，“你旅游回來啦！”
張曉涵拉着她激動地說，“歲歲！你知道嗎，這次我去京北影城參觀，竟然有劇組看中我了，說要帶我進組拍戲！所以！我要提前去京北了！知道你在這裏特地跑來找你。”
“真的啊！那太好了！”梨歲驚喜的看着她，“什麽時候的車票啊？”
“明早！”
提到京北市，張曉涵無限的期待。“你說我要是一炮而紅，可就是大明星了！”
梨歲攥緊拳頭：“加油加油！”
張曉涵探着頭往裏，看向正在收銀臺打游戲的檀野，“我去旅個游回來，你們關系都這麽好啦？聽舅媽說檀野天天給你補習，該不會……”
梨歲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害怕被聽到，“你別亂說話！”
“害！怕什麽？”張曉涵笑道：“這些天我全想開了，檀野對我來說就是男神般的存在，我都不抱希望了。我以後可是要當大明星的，不能随意談戀愛。”
梨歲點點頭，轉而張曉涵就在她耳邊說。
“我倒覺得，檀野對你挺不一樣的。”
“……”
梨歲推了推她，“別瞎說，他剛才還嫌棄我影響他游戲操作呢！”
張曉涵意味深長的笑，“好啦，那我準備回家收拾行李了，你加油補習吧！我在京北等你哦！”
“嗯嗯！”
回到位置上，梨歲一想到張曉涵剛才說的話，又知道檀野現在就在她旁邊，有些坐不住。
她晃了晃腦袋，甩掉那些混亂的想法，檀野不喜歡學習差的，光是這一點就已經把她完全排除在外了。
開學季。
梨歲被教導主任帶到高三班級門外，站在講臺上的女班主任李蘭花投來目光，手掌拍了拍講臺，在有些嘈雜的教室內說道。
“同學們！今年咱們班來了一位插班生，請她進來介紹一下自己吧！”
随着臺下一片掌聲，梨歲跟着劉教導主任忐忑的走進來，剛想開口介紹自己，教室門口再次闖進來一道身影。
少年的聲音清朗，“這麽歡迎我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教室內讨論聲四起。
“檀野？”
“保送的神竟然來上課了？我高三的學習動力來了！”
“你們沒聽說嗎，檀野他放棄保送了，要參加高考！”
“啊？？？”
……
劉主任故作生氣的看向開學第一天就遲到的檀野：“檀野！你現在已經不是保送生了，給我收斂點！”
學校對于檀野放棄保送的事情同樣震驚，但也無可奈何，只希望檀野真的能再拿一個高考狀元，給他們臨南一中長臉。
檀野走到主任面前小聲說道：“還生氣呢主任？記得讓學校把通報高考狀元的文案拟定好就行。”
劉主任鎮定‘咳’的一聲，摸了摸頭上僅剩的薄薄一層頭發，“那也不能太放肆。”
他看向班主任把壓力給到：“那個，李老師我先走了，明天讓沒穿校服的同學把校服穿起來。”
李老師颔首：“好的主任。”
梨歲放眼望去，沒穿校服的好像只有檀野一個人……
見她看着自己，檀野走過來打量着梨歲，有個劍非販不可，“新同學啊？”
梨歲：“……”還裝不熟？
班主任說道：“好了，快回位子上，讓我們新同學做個自我介紹。”
檀野走到最後一排的空位上坐下，閑散的撐着半邊臉等梨歲自我介紹。
梨歲再次彙集了大家的視線，相比剛才她已經沒那麽緊張，“大家好，我叫梨歲，雪梨的梨，歲月的歲，今年十七歲，請多多關照。”
掌聲之下，梨歲看見坐在最後的檀野也動了動他矜貴的手，跟着鼓掌。
到了分位置，李老師有些犯愁，學生基本都是按照高二坐的，也都是固定的學習搭檔，原本37個人的班級，在分位置上，都是盡可能的避免男女同桌，唯一多出的男生就是檀野。
他向來都是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有時候還不來上課，根本不需要同桌。
可是現在班上38個人，梨歲來了之後，男女比例剛好一樣。
李老師指了指檀野身邊的空位，“梨歲，你就先坐檀野旁邊吧。看得見嗎？”
梨歲點點頭，在衆人目光洗禮下走到位置上坐下，聽見班主任和檀野交代道。
“檀野，你現在可是有同桌的人了，要給新同學做個好榜樣，為了你的狀元獎金也不能翹課了。”
檀野放棄保送的事情，學校領導非常重視，層層下發已經把壓力給到李老師，說務必要盯着檀野學習，絕不能讓狀元苗子在高三出任何問題。
“知道了。”
梨歲端正的坐在位置上，檀野依舊像剛才那般撐着腦袋，臉剛好是朝着她這邊。
難道是落枕了？
班主任說道：“高三的班委照舊，為了讓新同學更快的融入我們班級，從第一組開始，挨個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梨歲同學你好我叫餘陽，班長。”
“我叫程佳，學習委員。”
“……”
梨歲大腦迅速的運轉着，盡可能的把所有的名字和臉都記清楚。
終于到了最後一位，只有兩個字。
“檀野。”
班主任從包裏拿出密封好的試卷：“老規矩，我們現在進行開學摸底考，看看你們這一個暑假是不是都忘光了。”
話音未落，教室內就是一片哀嚎聲。
“啊……”
“老師，別的班都不考……”
“怎麽剛開學就考試啊……”
“誰有草稿紙啊？”
“安靜！”李老師拿着卷子在講臺上震了震，把試卷分成三份，每個組各給一疊，“第一排往下傳。”
梨歲翻出書包裏的本子和筆，準備把書包推回抽屜時，她看向旁邊空手來校的檀野，“你要嗎？”
少年從她手中抽過那只粉色的水筆。
另外下面的草稿紙留在梨歲的手上，她看了眼，果然是學霸，連草稿紙都不需要。
梨歲看着發下來的卷子，剛開始考的竟然就是她補習了一個暑假的數學。
李老師走到臺下監考，“沒有草稿紙的舉手，不要東張西望，發現傳答案的成績全部作廢。”
梨歲充滿信心的提筆，專注的答題。
李蘭花走到最後一排，看見梨歲的卷子還停留在前面一頁，反面的卷子壓根沒動，相反旁邊的檀野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出聲提醒道：“最後十五分鐘了，沒寫完的抓緊時間。寫完了的同學好好檢查一下，不要犯基礎錯誤。”
聽到時間，梨歲緊張的翻着試卷後面大片空白的題目，她完全做不完。
梨歲有些着急，直到老師說出：“全體起立，把筆放下，第一排同學收卷。”
梨歲站起來，手裏還握着水筆，她低頭盯着試卷空白的反面，手心越攥越緊。
有些題她甚至都知道解題公式，但是卻沒有時間給她去試一試。
她再一次的看着試卷被從眼底收走，仿佛回到了高考的時候，無力又遺憾。
檀野拿着粉色水筆在她桌上敲了敲，“又哭？”
剛有點酸意的梨歲，聽到這話，眼淚生生的憋了回去，“你才哭。”
作勢梨歲就要奪回借給檀野的筆，少年手往後一縮，“哎，你這就有點不太厚道了。”
“不就是沒寫完嗎，你寫完了才不正常好嗎？”
梨歲沒理，趴在桌子上生自己的氣，想不通她答題怎麽會那麽慢。
坐在前排的張瑞轉頭看向檀野，“不是吧野哥，這才第一天就把你的小同桌欺負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