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犯什麽事了

第11章 犯什麽事了

“帖子呢？”

棠稚訝異的刷着手機，“歲歲，你看你點的進去嗎？我這怎麽顯示不存在。”

梨歲又點了下那條鏈接，“也不存在。”

棠稚恍然大悟：“肯定是論壇管理員把帖子屏蔽了，可算是知道幹活了。”

臨南一中的論壇裏，只要帶有造謠或者不良性質的帖子，一律都會被屏蔽，但是管理員并不是随時在線，只今天這效率算是非常迅速了。

“歲歲你在幹嘛啊？”

梨歲犯困的看着書上的筆記，“背書，下午不是還要考試嗎？”

理智告訴她：要複習；腦子告訴她：看不進。

現在複習主打一個心理安慰。

棠稚真心說道，“你也太努力了，那我不打擾你複習了，我去錄個美妝視頻。上學路口等你哦！”

“嗯嗯！”

梨歲應聲挂斷電話，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或者前程。

檀野以後會去當飛行員，張瑞可以回家繼承礦場，棠稚喜歡發展美妝，而她除了讀好書以外，好像沒什麽目标了。

複習到最後，梨歲撐着腦袋打瞌睡，才剛閉上眼睛，書桌上的鬧鐘霎時發出紮耳的聲音，把梨歲驚醒。

此時此刻，她比狗困。

梨歲緊緊地閉上眼睛再用力睜開，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清醒一下，然後收拾書包去學校。

走在江南路的主幹道的人行路上，梨歲看着手機，聽見身後傳來機車的轟鳴聲，她下意識的往後看去，黑色的機車劃破烈日，機械感十足的頭盔迎着光照，即便看不清臉，梨歲也猜到是檀野。

整個臨南市，騎機車上下學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一個人。

這一回頭梨歲才發現，周圍許多初高中生的目光聚集地和她一樣，都被夏日濃重的一抹黑所吸引。

還能聽到幾個小女生的驚嘆聲：“檀野哎！真的好帥啊……”

梨歲繼續往前走，喃喃着：“這麽熱的天穿一身黑，他不熱嗎？”

而且……好像還是沒穿校服。

等在路口屋檐底下的棠稚，撐着遮陽傘跑過來。

“歲歲，你怎麽也不帶把傘？現在中午太陽還是很毒的，當心中暑。”

“我懶。”梨歲抱住她手臂一起躲到傘下，“困死我了，我現在完全不記得我中午都背了些什麽。”

還不如睡覺。

棠稚哈哈大笑：“背了個寂寞。”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走到學校，門口站着兩個學生會成員，專門負責登記那些沒穿校服，遲到的同學。教導主任就站在旁邊，被記上名字的同學當場就要受到一番教育。

梨歲覺得就憑檀野的‘實力’，毫無疑問名字已經被記在本子上了。

梨歲到班上，整個人已經困得不行了，就看見她那風雲同桌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走過去把凳子打下來坐下，坐下時凳子摩擦地面發出細微的動靜，等梨歲擡頭的時候，側趴着的檀野睜開些眼睛，看見是她之後微微蹙眉，把臉轉向另一邊繼續睡。

“……”

梨歲看着他的後腦勺有些莫名其妙，怎麽感覺檀野心情怪差的？

她剛才好像也沒那麽大動靜吧？

下午開考前，班主任李蘭花習慣性的來班上看一眼，在所有穿着白色短袖校服的學生裏，檀野簡直就是顯眼包的存在。

“梨歲，把你同桌叫醒，都要考試了還睡覺呢！要不要搬張床給他放後面睡？！”

接到任務的梨歲，不由得想起剛才檀野那看誰都欠他八百萬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用筆戳了戳他的胳膊。

“醒醒，馬上考試了。”

“剛才班主任來了，她說你要是再睡，就搬張床在教室後面睡。”

檀野坐起來，臉上的煩躁沒有消失半分，“床呢。”

梨歲呆住。

這，這是正常人的腦回路嗎？

看檀野這認真勁，梨歲睜大了眼睛，“你還真打算在教室安家了？”

檀野不以為然，“不是一直都提倡說把學校當家一樣麽，睡個覺怎麽了？”

梨歲順着他的話，思考着，“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晃眼間，檀野把手伸到她眼前。

梨歲愣住，“幹嘛？”

少年惜字如金。

“筆。”

很顯然這位學霸來考試，又連筆都沒帶一根。

梨歲趕緊把自己手上的那只筆遞給他，順帶着問道。

“你剛才趴桌子上那會兒，吃炸藥了？”

提到這件事情，檀野又往桌子上一趴，脾氣陰晴不定的，也不知道是她哪裏得罪到檀野了。

張瑞轉過身附和道：“是吧是吧，看來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覺得，野哥過了個中午這是怎麽了？我打游戲也沒坑到他頭上去啊！”

“難道你發現我拿你小號帶妹了？”

梨歲懶得去管檀野，準備着自己考試要用的工具，和張瑞聊着天。

“你這是不打自招啊張瑞。”

張瑞想到自己看的那篇帖子說道：“梨歲你中午看論壇沒，有人發了你和野哥的同框照，我點開一看我只配擁有半只被截剩下的胳膊，發帖的那個人他禮貌嗎他？”

“看了啊，棠稚分享給我的，不過很快就沒了。”

“我記得還有個男生，那誰啊？”張瑞好奇地爬到後桌小聲說道：“你告訴我，我絕對不亂說。”

趴在桌子上的檀野，一手墊着半邊臉，一手拿着那只粉色的水筆在指尖打轉，不知是聽到什麽，檀野眼底一頓，随後又若無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水筆。

“我告訴你啊……”梨歲靠近張瑞也故作神秘的小聲地配合着，“那是……”

“我！弟！啊！”

突然的大聲，張瑞的耳朵被震了一下，“哎喲姐姐，你吓死我了！你弟就你弟，說那麽大聲幹什麽？”

梨歲有些傲嬌的挑了挑眉，“不然你以為是誰？”

張瑞興奮的說道，“我當然以為是你校外的秘密男朋……”

檀野停下轉筆的動作，撐起腦袋看向張瑞時有些不耐煩，“聊夠了沒？”

梨歲神奇的看着檀野：“學霸，你不睡覺啦？”

剛才看檀野還是見人就不爽的冰塊臉，誰都不想搭理，現在又主動摻和進來，這起床氣還真不是一般奇怪。

張瑞很是有理的說道：“老師都讓我們要多多照顧新同學，我這是和新同學培養感情呢，野哥你啥時候還幹起紀律委員的活了？再說這也沒上課啊。你說是吧梨歲？”

梨歲不敢茍同，檀野可是她的學習金大腿，把人得罪了她成績又得完蛋。

面對張瑞的控訴，檀野語氣淡淡：“你影響到我們學習了。”

張瑞幹愣住，他沒聽錯吧，這竟然是檀野嘴裏說出來的話。他知道檀野學習好是好，但是該玩的他也沒少玩啊。

“靠，這什麽理由？野哥，你說這話屬實有點殺人誅心了。”

上課預備鈴響起，學習委員程佳第一個點的就是張瑞的名字。

“張瑞，把頭轉回來，老師馬上就要來了。”

被點名的張瑞只好坐回身，梨歲坐正在自己的位置上，身不動嘴動的問隔壁的檀野。

“同桌，你沒穿校服怎麽進來的？主任沒抓到你嗎？”

檀野回想着剛進校門的畫面，沒什麽情緒的說道：“我把那老爺子訓話的內容背下來了，并且當場給他來了段中英文結合版檢讨，還沒等我發揮完他就讓我快滾，我就進來了。”

梨歲：“……這麽硬核嗎。”

“既然你不是因為進校門挨訓了才不高興，你這起床氣也太嚴重了吧？”

檀野：“我都沒睡，哪來的起床氣？”

一整個中午都在忙着删梨歲和某人的緋聞帖，連把游戲都打的不得安寧，他怎麽睡？

“哦……”梨歲應聲，“那你就是單純脾氣不好。”

“……”

檀野想反駁她，老師見狀立馬拍了拍講臺，“好了，後面的同學，不要再講話了，現在我們開始發試卷，馬上開考。”

梨歲抿着唇，其中暗藏的笑意瞞不過檀野的眼睛，他鳳眼眯的狹長，某個小哭包真是膽子肥了。

下午考的是文科，梨歲沒有午休，看到卷子就開始犯困，哈欠連天的握着筆答題。

文科類的對于梨歲來說，不管思路對不對，先寫滿再說。寫的越滿，安全感越足。總有幾句話能誤打誤撞碰上。

她已經數不清自己打了多少個哈欠，梨歲停下筆活動着寫酸了的手，餘光裏的檀野已然是睡得昏天黑地。

坐在前面的張瑞，時不時就趁着老師不注意，回過頭偷瞄檀野壓在手底下的試卷。

梨歲也偷偷瞥了一眼，倒不是想抄什麽答案，而是想知道檀野怎麽連文科都寫的那麽快？

怕老師以為她要抄答案，梨歲不敢看太久，簡單的掃過檀野手臂底下露出來的字跡，介于行楷和草書之間，堅韌有力，很有個人特點。

不過，這字好看是好看，就是看着廢眼，改卷的老師可能要罵人了。

考完之後，卷子一收張瑞就開始抱怨了，“野哥，你那寫的都是什麽字啊？本來我轉頭看就是反的，你還嫌那麽潦草，超級加密啊！看都看不懂。”

“我還指望能抄點，成績出來了也好交差呢。你這是一點都不給機會啊！”

檀野懶懶散散的靠在椅背上，夾着水筆的手随意的搭在書桌上，“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張瑞哀嚎着：“死定了，我爸回來真得給我千裏送巴掌了。”

考完一天的主課試卷，沒多久象征着放學的音樂鈴聲就響了起來，梨歲看着檀野提醒道。

“我吃完飯大概六點半到店裏，你別忘記正事了。”

檀野算着，“你說，哥哥都已經賠錢教了你一個暑假，現在又得天天帶着你刷題，不得有點報酬？”

“什麽哥哥哥哥的，你明明都比我小幾個月。”梨歲琢磨着，從書包裏翻出一包草莓味水果軟糖，“我請你吃零食怎麽樣，以後你的零食，筆啊書本什麽的，我全都承包了。”

“學霸你有事情盡管交代，我梨歲肯定肝膽相照！義不容辭！兩面三刀！”

“呸！兩肋插刀！”

檀野拿過那包水果軟糖看了眼粉色的包裝，“一看就不好吃。”

“那我下次給你帶別的。”

梨歲想拿回來，軟糖卻被檀野長手一擡，躲開她的爪子。

檀野拽起張瑞的書包，“走了！”

她只能看着自己撈空了的手，“不是說看着不好吃嘛？！”

拉好書包，梨歲把座位上的硬座椅打上去，看見旁邊檀野的也還在地上，值日生不好搞衛生，梨歲又把檀野的凳子也打了上去。

坐在前排一點的棠稚小跑過來，“歲歲走咯走咯！”

兩個人結伴回家，才剛走出教室，就看見比她們先出來的檀野，正被教導主任拉在走廊角落談話。

張瑞見她們出來跑過來小聲說道：“這劉主任特意放學來堵野哥了，真賊啊！”

梨歲朝那邊瞥去，“他又犯什麽事了？”

成天都在挨訓的學霸，檀野還真是獨一份。

張瑞偷偷說道：“劉主任說他騎機車上下學危險，什麽作為學校的重點培養對象，要重視自己，以身作則巴拉巴拉的。還說明天開學典禮迎新生，要他作為高三學長上臺演講，讓他不要大放厥詞，好好寫稿子。”

梨歲和棠稚兩個人都表示：“那這也沒什麽啊？檀野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因為重點在後面，且不說野哥懶得寫演講稿，最重要的是，演講完野哥還要因為不穿校服，考試睡覺，當着全校人的面做檢讨哈哈！節目效果拉滿啊！這主任是懂典禮的。”

說的起勁的時候，張瑞模仿着主任的語氣，學着他摸打蠟大油頭的自戀動作，現場給她們複刻道：

“那個，檀野同學啊，今天中午看你那麽喜歡表演檢讨，正好明天有舞臺，你到臺上給全校同學好好表演表演。”

梨歲不厚道的笑出聲。

“張瑞！”

突然大家身後傳來一聲吼聲，訓完話的劉主任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氣憤的說道：“你也給我寫八百字檢讨，明天上臺背出來！”

旁邊的檀野善意的提醒道：“主任，不尊師重道可是大事，八百字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