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熟悉沉悶的少年音
第21章 熟悉沉悶的少年音
這個回答顯然是檀野沒有想到的，他輕‘呵’了聲，調侃道。
“理想這麽遠大啊，五百分都不夠了？”
梨歲沒說話，只是看着正在打游戲的少年，黑色的冬季毛衣在他身上絲毫不顯得沉重，反倒是襯的他頸部更加修長白皙，電競耳機挎在脖子上，五官清隽中不失桀骜。
他的坐姿懶散放松，手腕處的衣袖被紮上去一節，青綠色的菩提手串在電腦反射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漂亮。
檀野骨節分明的手在鼠标鍵盤上随意的搭着，時不時點動幾下，見她不說話，檀野似柳葉的鳳眼掃過她。
“怎麽了，五百分還黯然神傷了起來？”
檀野看着她憂心忡忡的樣子，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喂，你不會真想把哥哥的狀元劫走吧？”
之前四百分梨歲都能高興好幾天，現在好不容易學通悟了，成績上來反倒是苦惱起來。
梨歲被他逗的噗呲一笑，“我哪敢啊！”
檀野邊打游戲邊說道：“那你說，什麽學校還考不上了？”
梨歲盯着手中的玉米，“京北那麽大，名校那麽多，考不上的很多啊。”
比如，京航。
想到，梨歲盡可能的隐藏住自己的心事。這個想法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似乎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已經偷偷查過了，六百多分都不一定穩上京航，更別說她現在才五百出頭。
想起之前檀野說的話，她會在學習中找到自己的理想和光明大道。
她好像找到了。
不是一件事，一個興趣愛好，而是一個人。
檀野見她不想說，也沒繼續揪着不放，“反正不管你想考哪裏，本少爺要在京北市看見你的人！”
梨歲用力的點頭，“沒問題！”
吃完簡單的晚飯之後，梨歲一刻也不敢停歇，最近刷理科卷刷傷了，她把注意力暫時的轉到英語上面。
檀野打完游戲就坐在旁邊，吃她剛買回來的玉米和甜豆花。
寒假來臨。
出成績的那一天，梨歲536分的成績傳遍了整個南高。
她站在公告欄面前，即便是在檀野幫忙對答案的情況下，心裏已經有了個底，可真正看見分數的那一刻，還是瞬間熱淚盈眶。
擡頭往上看去，檀野的名字赫然排在全校第一，736分。
周圍的同學都在不停的驚嘆，“天吶，檀野這成績也太離譜了，到底是誰說他上課都不學的！！”
“這分數做夢我都不敢這樣夢。”
“我去，你們看，更離譜的難道不是梨歲嗎？！三百飙升到五百多分了！這腦子是到高四才開竅嗎？！”
梨歲從人群中擠出來，跑去找站在樹底下的檀野幾個人彙合。
“學霸！我看了你又是第一！”
檀野漫不經心的說道：“那還用看嗎？”
衆人：“……”
好拽，但是無法反駁。
張瑞看着圍滿人的公告區說道，“聽說b班的連景承又是第二，他那成績放其他學校或者市裏，都穩坐第一和狀元了，奈何碰上咱們野哥。自從野哥回來參加考試之後，他都成萬年老二了。”
話音剛落，張瑞就看見棠稚在拼命的給他使眼色，梨歲幾個人也注意到他後面走過來的男生。
連景承走上前，不出意外的話，剛才的話應該全部聽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卻看都沒看張瑞一眼，而是站定在檀野面前說道，“恭喜你啊，又是第一名。”
檀野沒什麽表情：“謝謝。”
梨歲對連景承這個人也有點印象，因為他是學生會會長，每次查什麽的時候，記過檀野不少名字，而梨歲就在旁邊偷笑。
正回想着之前的事情，回神梨歲卻發現對方的視線停在她的臉上。
“梨歲，也恭喜你，進步很大。”
陌生人突如其來的贊揚，讓梨歲有些不知所措，“謝謝謝謝。”
連景承說完之後就和同學離開了，棠稚看着梨歲奇怪的問道：“歲歲，你認識他啊？”
“啊？”梨歲反應了一下，“不認識啊。”
今天要不是連景承主動過來打招呼，可能他們這輩子都說不上一句話。
話音落下，張瑞調侃着笑道，“我跟你說，這連景承在學校高冷着呢，不認識你還找你說話，這……哎喲！”
還沒等他說完，張瑞的小腿上就被檀野踹了一腳，他連忙把嘴閉上。
檀野往教室走，幾個人就一起跟着，劉義俊提道，“哎，明天就放寒假了，你們想沒想過去哪兒玩啊！”
張瑞苦不堪言的說道：“還去哪玩呢，我爸回來要是不把我打幾頓，我都出不了家門，沒準還要給我報一堆補習班。”
劉義俊又看向其他人，“那你們呢，反正除了張瑞大家都考的還挺不錯的，寒假要不出去玩幾天吧？”
“再說咱們不是都想考去京北嗎？要不這次就一起先去京北看看？我真的好想去啊！”
“好啊好啊我也是！”棠稚第一個附和，“我沒問題，歲歲你去不去啊，都學這麽大半年了，稍微放松一下也不過分。實在不行你就把你的試卷什麽的都帶上！”
聽這麽說着，梨歲也有些心動，“檀野，你去不去啊？”
檀野：“我都可以。”
劉義俊激動道：“太好了！那就這麽說定了，拿到錢之後咱們就出發！”
“瘦子，你要是去不了可別怪我們幾個抛棄你！”
張瑞絕望的看着天空，“錢嘛小爺還是有的，就怕我爸不放我出去，你們不準不帶我！等我消息啊！我肯定想辦法得到批準！”
五個人就說好了，寒假要一起去京北旅游的事情。
梨歲回到家時，姑姑張梅也在，一見到她很是高興，“歲歲的成績姑姑都聽說了，真厲害啊！”
誰能想到半年前還是個考偏遠三本的人，現在竟然靠近優等生。
“謝謝姑姑。”梨歲坐到她旁邊，“姑姑，曉涵姐寒假不回來玩嗎？”
問完，看姑姑張梅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她就知道問到點上了。
“你姐她現在在京北忙着拍戲呢！這平時忙的連電話都沒空往家裏打一個，她說不回來過年我也不管她了，總不能耽誤她的前途是不是？”
梨歲傾聽着點頭，“那這是好事啊，到時候等曉涵姐演的劇播出了，就真是演員出道了，能賺不少錢呢！”
“話說是這麽說。”張梅有些嘆氣，“你也知道藝術生都燒錢，這女孩子啊到了大城市，還沒玩夠呢，前前後後找我要了十萬塊。說是拍戲要請吃飯什麽的。”
“大城市那點生活費哪夠？我總怕委屈了她，但是這大學畢竟還有三四年，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和她爸真得再找點事做。”
“現在就希望她拍戲能出頭吧，咱們家花再多的錢也是值得的。”
楊柳端着零食出來放到茶幾上，“哎喲，你就別想那麽多了，多少學表演的畢業了都沒戲拍。只要曉涵努力，專業又對口，賺錢是遲早的事。”
“來，先吃點零食砂糖橘，歲歲你也吃。”
“今年年貨我買的早，不想到時候緊趕慢趕的跑去街上。”
梨歲拿起砂糖橘在手上剝，“媽，我寒假想去京北玩幾天可以嗎？”
楊柳愣了一下，“可以啊！當然可以！你這段時間忙着考試，爸爸媽媽都覺得你太累了，是要好好放松放松。”
臨近考試的這一個月，梨歲的刷題量暴增，基本是去紋身店回來之後，還要刷到三四點，有些時候甚至不回來，直接睡在紋身店的沙發上。
女兒一直都莽着一股勁，作為父母的他們雖然心疼，也不好一直勸，所以聽到梨歲打算出去玩，楊柳是非常高興的。
張梅跟着說道：“你要去京北啊，那好啊，姑姑到時候和你曉涵姐說一聲，你們有空沒準還能見上一面。”
梨歲應道：“可以啊。”
忙完事情的楊柳也坐下來，“歲歲，你去京北都和誰去啊？”
梨歲掰着手指逐一報名字，“檀野，棠稚，劉義俊他們幾個，張瑞應該也能去。”
聽到第一個名字，楊柳就放心了。
“成，你想什麽時候去都行，爸爸媽媽出錢，在外面想買什麽就買，想吃什麽就吃，知道沒？”
“你這次考的這麽好，要不是你爸攔着我，說低調別給你制造壓力，我都想辦個酒席哈哈哈。”
大家歡聲笑語的聊着家常，姑姑接到通電話，挂斷後臉上有些凝重。
梨歲問：“怎麽了？”
張梅面色有些為難，“歲歲啊，有個事情姑姑想麻煩你。”
“是這樣的，孩子他爸夜宵店現在天天爆滿，我下班晚上都要過去幫忙。招的阿姨說老家那邊出事了要回去，你現在放寒假，去臨時幫兩天忙可以嗎？姑姑這兩天馬上招人。”
“就晚上8點到11點三個小時，姑姑也知道耽誤你學習了，給你一百塊一天，幫忙收收錢點點餐就行，過兩天不管招不招的到人，姑姑都不耽誤你。”
“沒問題啊。”姑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梨歲自然答應下來，“錢就不用了，幾個小時的事。”
最後，張梅硬是要給錢，梨歲拗不過她就同意了。
晚上。
梨歲去夜宵店幫忙，剛開始難免有些手忙腳亂的，因為不熟悉菜品，收錢都要确認好一會。
事情也并不累，沒人點單的時候，她就去幫忙收收盤子上上菜。
放在兜裏的手機梨歲一直沒注意，直到電話響了起來，才拿出來接聽。
“喂，檀少爺什麽事啊？”
檀野聽着她那邊嘈雜的環境，還有男人劃拳的聲音，“你在哪呢？”
“說好的學不死就往死裏學，你現在自己跑去潇灑了？”
梨歲這才想到，檀野應該是等着她過去刷題，結果她忘記說了。
她剛想解釋，店裏吃夜宵喝了酒的青年就喊道：“小妹妹，你剛才不是說沒手機留電話嗎？你這樣騙人，我可不付錢了啊，過來坐下認識認識嘛！”
梨歲趕緊捂着手機聽筒，但是奈何對方嗓門太大，一字不漏的傳到了檀野的耳朵裏。
“……”
檀野立馬放下還沒結束的電腦游戲，拿起旁邊擴音的手機，嚴肅沉冷的問道：“你現在在哪？”
梨歲：“在我姑姑家的夜宵店幫忙，就我家這條巷子邊上，先不說了，我這邊還有點事。”
匆匆的挂掉電話之後，梨歲跑進去喊姑姑來解決這個情況。
果不其然，中年大人出面，那些人就收斂了不少。
梨歲忙前忙後的回到收銀臺，看見面前多了一抹黑影之後，下意識的問候，“您好。”
“不好。”
熟悉的少年音帶着些沉悶，傳到梨歲的耳朵裏。
擡頭看去，檀野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面前。
“你怎麽來啦？”
檀野不答反問：“你來這裏打工幹什麽？”
梨歲解釋道：“忘和你說了，我姑姑這邊出了點狀況，要我幫兩天忙。”
檀野在店裏環視了一圈，一下就聽出是哪一桌剛才在打電話時，故意惡趣味的逗梨歲。
那幾個男的見檀野往這邊看，很是不爽，自認為幽默的你一言我一語的笑道。
“看什麽看？”
“喲，小姑娘長得就是水靈，小跟班都找上來了。”
“一看就是不會讀書的。”
“……”
檀野眯着眼睛，拳頭收緊，梨歲擋在他面前，“那些人喝了酒你別聽他們瞎說，你先回去吧，我一會11點就收工了。”
“不用了。”檀野睨了一眼門外，“我坐在外面等你。”
剛才說話的那些人分明吃完了，很明顯是想等梨歲走的時候再走，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不良的企圖，檀野并不放心。
臨近11點，張梅見不忙了讓梨歲早點回去，“歲歲謝謝你啊，姑姑還有事情要忙，你回去路上小心點。”
“好。”
梨歲脫下圍裙往外走，出了店門就看見檀野坐在旁邊的臺階邊，無聊的把玩着手中黑色的打火機。
見她出來，檀野把打火機塞進口袋起身，突然看見什麽，少年急忙沖過去，一把将梨歲拽到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