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來的空管聲音好澀
第35章 新來的空管聲音好澀
梨歲疑惑的把手伸出來，檀野把手中握着的東西，放到她的手心，落下的時候很輕。
等檀野把手收回後，梨歲定睛看着手心裏多出來的一抹黑白色的校銘牌，上面印着的臨南一中的校徽還有檀野的名字。
她不解的擡頭看着檀野，就聽見少年不緊不慢的說道：“送你的，贊助一下梨同學高考。”
梨歲驚喜的拿着檀野的銘牌，像是表演魔法一樣高高的舉起來，“考神附體！”
見她心态還算不錯，檀野跟着笑了笑。
“加油。”
考試前的最後一次升國旗，檀野和梨歲作為現象級學生代表，上臺在國旗下致辭。
這天的太陽依舊很烈，但梨歲卻不覺得刺眼，因為，曾經需要擡頭仰望的少年，此時就在她的身邊。
校廣播裏傳出兩人的高考致辭。
“筆鋒所至，心之所向！祝大家得償所願！——高四A班梨歲！”
“但行此路，莫問前程，祝大家心想事成！——高三A班檀野。”
高考前，南高進行了為期三天的放假。
去考場踩完點，大家回到檀野的紋身店，這次，并不是埋頭學習，而是學會放松心情。
梨歲第一次打臺球，第一次接過檀野玩到一半的游戲，第一次十點前睡覺，也是第一次對高考充滿信心。
考前最後一個夜晚，梨歲坐在書桌前查看各個平臺，檀野的媽媽梁阿姨有沒有回信息。
依舊沒有任何驚喜，她的願望好像無法實現了……
清早，接到檀野之後，大家坐上梨父的車，駛向去考場的路上。
檀野正檢查着梨歲的文具袋，梨歲看向坐在副駕駛的楊柳，“媽媽，梨隽那小子呢？”
楊柳回過頭說道：“你弟弟說已經去考場等你了，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鬼，六點鐘就出門了。”
車子在藝昌考點停下，還沒等梨歲下車，就看見一只一米八的綠色大青蛙舉着紅橫幅，挪了過來。
梨歲一下車就看見橫幅上，印着金燦燦的大字：
【梨歲！你是我的神！沖鴨！！】
“救命！”
梨歲用文具袋捂着腦袋，穿着青蛙服的梨隽就不停的在她周圍打轉，青蛙肚子裏的手機。別有節奏的播放着，“姐姐！加——油！姐姐！加——油！姐姐！加——油！……”
有種不顧人死活的社牛。
周圍的人笑的不亦樂乎，紛紛拿出手機錄像。
梨歲直呼救命，被梨隽舉着橫幅追的到處跑：“你不要過來啊！”
她不認識這個顯眼包！
車上的檀野看着考場外，被家人包圍的梨歲，手心微微泛起薄汗。
梨歲趴在車窗前，看着裏面的檀野：“學霸！加油哦！！”
檀野失笑的點點頭，“加油。”
考場附近采訪的記者，找到機會上前向梨歲問道：“同學，請問你現在心态如何？”
畫面中，女孩雙手抱着身前透明的文件袋，白襯衫左上方別着和她名字不匹配的銘牌，手腕上戴着一抹寓意着幸運的紅繩。
身後是她那備受矚目的青蛙弟弟，還有父母，手邊的車裏坐着一位同樣身着白襯衫的少年。
梨歲看着鏡頭笑道：“說來可能難以置信，我現在一點都不緊張。我很有信心！”
說着，她看向車內的檀野，“我想借此說一句，祝我超級無敵爆炸厲害的同桌檀野！高考順利！”
“不要擔心不要失落，永遠都會有人為你而來！”
如果沒有，我會為你而來。
檀野複雜的看着車窗外的女生，認真的應聲：“嗯。”
相繼抵達考場之後，全國高考正式開始。
整座城市似乎都慢下來，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為奔赴考場的考生盡着綿薄之力。
第一天考試結束，臨南下起了大暴雨，梨歲坐在爸爸的車上，去廂壇考點把檀野接上車。
梨歲迫不及待的問：“學霸學霸，你考的怎麽樣？”
檀野見她臉上的笑意都止不住：“看來你考的很不錯？”
梨歲傲嬌的揚着下巴，“也就……還行8。”
“今年的數學好像沒那麽難，你覺得呢？”
檀野施施然的說道：“也就提前了三十分鐘交卷。”
“？？？”梨歲叉着腰看着他，“不是說好不提前交卷的嗎？！”
檀野被她生氣的樣子逗笑，“騙你的，學姐都發話了，我哪敢交？”
多出來的時間檀野連睡覺的習慣都改了，甚至反複做起了檢查。
回到家，梨歲逮到弟弟梨隽就是一頓暴打。
梨隽一邊跑一邊嗷嗷叫，“梨歲！我這麽辛辛苦苦的給你應援，熱的全身都起疹子了，你別不識好歹！”
追不動的梨歲停下來，氣喘籲籲的坐到沙發上，爸爸媽媽正在旁邊查看今日新聞，“六月七日晚十點十二分，臺風‘栗珠’即将登陸我國沿海城市，全國多地或将出現超強降雨，專家建議離考場較遠的考生，就近入住，次日提前抵達考場……”
外面已然開始打雷下雨，梨父擔憂的說着：“歲歲啊，明天和你同桌說一下啊，再提前半小時起床啊，雨天咱們得早點出發，比較穩妥。”
梨歲點頭應道：“好，我和他說。”
次日，清晨的天空卻仿佛世界末日般煙灰色，暴雨不停，深巷的路面積水淹過腳踝。
檀野撐着黑傘和梨歲站在樓下屋檐邊窄小的避雨處，等着梨叔叔把車開過來。
路上，梨叔叔減緩了開車速度，暴雨打在車前，刮雨器都來不及運作，眼前又是模糊一片。
梨歲有些緊張的坐在後座，下這麽大的雨，為了安全她也不好催促爸爸，但是檀野的考點比她遠上好一段路程，這樣堵下去她擔心會影響到檀野考試。
檀野看出了她的擔心：“沒事的，就快到了。”
在家的楊柳看到新聞之後，趕緊打電話給丈夫，“老梨啊，別走橋上那條路！繞到旁邊岔道寧可多開一段路，都說橋下漲水了，橋上堵的水洩不通。”
梨遠擰着眉：“糟了，我這邊已經開上來了。”
楊柳在家幹着急，“前面的路漲水了，你車子千萬不能熄火，看着點時間啊，不行的話咱們打電話求助警察。”
此時，車內的實事新聞播報着：“臨南市直通藝昌廂壇考點的延西大橋，在持續十一小時的強降雨下，兩端積水達到近半米深，多輛車子下橋後熄火，導致延西路段出現擁堵現象，近千名考生被困，當地消防，民警正在全力疏散交通，協助考生抵達考場……”
“求助熱線：080-xxxxx”
聽到這時，梨歲整個心都揪了起來，梨父把手機遞給梨歲，“歲歲，你趕緊打熱線，這橋一時半會肯定是下不去了。”
梨歲快速接過手機撥打廣播中的熱線，連續打了三個都是占線中，看着車外不少車子都直接打開車門，讓學生下車往考點跑去，她急的眼睛有些發酸。
檀野拿過她手中的手機，“別哭，我來打。”
自發上橋的熱心外賣小哥挨個敲着車窗：“車上有沒有學生！有沒有學生！”
檀野聽到之後迅速丢下手機，頂着暴雨找到聲音來源，騎着摩托的外賣小哥車上已經載了一個人，他糾結了一下，向檀野吼道：“快上來！”
檀野指着不遠處的車：“尾號030黑車有位趕考的女生！”
小哥急忙把車騎過去，檀野跟着後面跑，到了車前，檀野拉開車門喊道：“歲歲，快！”
梨歲淚眼朦胧的搖頭，“你快去！我沒事警察很快就到了！”
她沖着熱心小哥大喊着：“先送他，他比較遠！”
誰知，話音還未落，她整個人就被檀野從車上帶了下來，單手将她擄上摩托車的後座。
然後把文具袋塞到她的懷裏，帶好頭盔，“我不會遲到的！快去！加油！”
小哥見人一上來，顧不上時間耽誤，直接發動車子将人接走。
檀野沒有再上車，拿過黑傘和文具袋，暴雨下他對梨父大聲說道：“叔叔！我跑過去，還來得及！”
梨遠還來不及反應，少年的身影已然被大雨淹沒。
看着趕來的交警，梨遠指着方向着急的說道：“快！我家孩子往廂壇那條路跑去了，男生一米八黑色衣服！”
交警急忙騎着摩托追上去。
跑了近一半路程，檀野跑時低頭擦了擦手上沾水的腕表，距離開考只剩下五分鐘。
開考後十五分鐘不得進入考場，檀野知道還來得及，理綜對他來說答題很快，缺氧之下，檀野停下來喘氣。
瞬間，路邊一輛車從雨中打滑，車子飛速旋轉而來，檀野迅速翻身想躲過，可疲憊的身體已經讓他來不及快速反應，汽車‘嘭’的撞過來，少年滾到路邊堆積的雨水中，雨傘被壓彎在腰下。
檀野咬着牙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路追趕而來的交警見狀連忙下車，他用力将人扶起來，一手撿起掉落在地的備考工具。
“同學！同學你沒事吧？要不要先去醫院？！”
檀野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我沒事，去考場，謝謝……”
交警隔着黑色的外套，仔細的檢查完他的手腳，确認沒有骨折之後，急忙說道：“先上車！”
事态緊急，甚至來不及注意到，那灘雨水當中逐漸彌漫開來的血水……
六年後。
梨歲駕駛着京C919返航，嬌嬌軟軟的聲音傳到管制中心。
“塔臺，地面有位子降落嗎？京C919。”
很快，耳機裏傳來管制員的低沉沙啞的聲音，“咳，京C919，地面靜風跑道06左可以落地，三號口脫離。”
被耳機過濾後更具質感的男低音，聽的梨歲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挖槽！
塔臺怎麽換成一個男的了？？？
聲音怎麽還，還，還挺澀……
梨歲故作淡定的回道，“跑道06左落地，三號口脫離，京C919。”
下飛機後，梨歲結束完今天的任務，往換衣間去。
白色的制服下，梨歲身材高挑，體态端正輕盈，脖子上挂着飛行員的工作證，落在身前的領帶上。
一頭烏黑的秀發被高高的盤起，露出明豔奪目的五官。
看見同行的同事，梨歲疑惑的問道：“公司什麽時候來了個新空管啊？”
姜紅紅說道：“是吧是吧，你也聽說啦？她們傳的神乎其神的，還不肯透露呢！聽說超帥！”
梨歲小聲告訴她，“聲音還澀。”
就是有一點點耳熟。
難道是她最近偶像劇看多了？
姜紅紅說道：“今天浩哥約咱們聚餐，說是要介紹新同事！這回你總不躲了吧？有帥哥肯定要去看看啊！”
梨歲輕笑：“只求不要搞什麽相親聯誼，我真的怕了。”
此前，只要梨歲去參加一些聚會，難免就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表白，導致她現在碰到聚會就開始推脫。
姜紅紅保證道：“不會的不會的，這次來的男的都是已經被你拒絕過一趟的。”
“哎對了，你那同學還在休息室等你呢，他都追你好幾年了吧？”
梨歲笑意漸散，停下腳步，“紅紅，麻煩你等下幫我跟他說一下，我已經離開了。”
話音剛落，身着西裝的連景承從休息室走了出來。
氣氛瞬間變得尴尬起來。
梨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制服，走上前，“連景承，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困擾。”
“我明确的說過很多遍，我不喜歡你，也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連景承麻木的聽着這些話，“我知道。做朋友也不行嗎？”
梨歲抱歉的搖搖頭。
在她心裏，是不應該有這樣的異性朋友的。
連景承嘆了嘆氣：“檀野高考後都消失多少年了，他拿完狀元之後一聲不吭出國，背棄你們一起去京航的約定，你為什麽就那麽喜歡他？”
梨歲沉着氣，連禮貌的微笑都無法保持住，“連景承，我只是單純對你不感興趣。”
“請你不要再一次次的提到他。”
對她來說，無疑是在反複揭她傷疤。
說完，梨歲就直接繞過他離開。
連景承不甘心的想追上去，經過一道門時，瞬間被一道力量拽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