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春生明顯被鎖鏈吓住了,小臉惶惶而蒼白,兩只手拼命想要拽掉腳上的鎖鏈,但這哪裏是他能用手拽開的?腳踝上的鎖鏈除了被他扯得叮當響外根本是紋絲不動,他依然被牢牢鎖着。
意識到自己扯不開春生只能去求魏庭之,膝蓋跪在柔軟的大床上,拉着他的手腕苦苦哀求,“魏先生,我知道不能亂跑了,我知道了,你不要鎖着我,求求你。”
魏庭之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寫滿慌張與恐懼的雙眼,沒有抽回手,卻也沒有如他所願解開鎖鏈,冰冷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他拿鎖鏈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春生知道害怕,拿穎穎威脅他雖然管用但那也只是當面管用,只要他不在威懾力就會大打折扣。
想要春生乖乖聽話不要亂跑只能用其他更強硬的手段,要他以後只要一有跑出去的念頭就會想到那種恐懼,然後一步也不敢踏出去,更不敢不聽他的話。
魏庭之就算沒有一直鎖着他的打算也不會那麽輕易就幫他解開。
春生聽見他那麽堅定地說不行,以為自己要被鎖上一輩子的恐懼還是徹底擊垮了他,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淌,豆大一顆劃過臉龐,“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魏庭之冷冷地看着他哭,被他哭得心煩也不為所動,也不準備心軟,“我不相信你不敢。”
春生哭哭啼啼地擡手擦眼淚,“可是我真的不敢了。”
“你只是不想被鎖所以才說你不敢,等我解開了你就忘了,下次還會再亂跑。”
魏庭之冷着臉拉住他擦眼睛的手,毫不溫柔地用自己的手掌幫他抹去臉上的淚水,“我不想總是浪費時間去找你,你為什麽總是這麽不聽話?”
春生仰起臉看他,眼尾向下的狗狗眼噙過淚顯得更大更亮,也更可憐,他扶着男人幫他擦淚的手腕,“我聽話了我聽話了,我聽你的話。”
魏庭之抽回手,聲音淡淡地說:“鎖鏈長度足夠你去洗手間,三餐和水會有人送進來,在我相信你以前你就待在這裏。”
春生拉住他的衣角不讓他走,抽抽搭搭地問:“那,那你什麽時候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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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相信你的時候自然會相信你。”
這晚春生是哭着睡的,腳上拷了個東西的滋味很不好受,他躺在床上只要翻個身鎖鏈就會響,春生一聽見這聲音就難受得想哭,輾轉反側到半夜,最後是枕着被哭濕的枕頭睡去的。
魏庭之的卧室也從這晚開始變成他在住,魏庭之則是搬到了外間,讓人重新搬張床進來。
春生被徹底限制了人身自由,除了上廁所他只能躺在那張大床上,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發呆,每天除了魏庭之和給他送餐食的女傭,他見不到其他人。
時間因他覺得煎熬過得十分緩慢,不過兩天,春生卻覺得自己被關了兩年那麽久。
他每天只要見到魏庭之就要哭着跟他保證,保證自己會好好聽話不會亂跑,但魏庭之每次都只是冷冷聽着,然後說一句我不相信。
短短四個字卻難死了春生,他完全想不到要怎麽做魏庭之才會相信他。
到了第三天傍晚,魏庭之推門進來,但春生只是躺在床上背對着門,沒有反應。
他現在面對魏庭之已經沒有了剛被鎖時的那種期盼和急切,他知道他怎麽哭怎麽哀求都是沒有用的,魏先生不會給他解開,所以他只是躺着不動。
魏庭之很不喜歡他哭,但他更不喜歡春生這種無視他的态度,反手關上房間門問他,“不想我給你解開了?”
春生沒有反應,好像沒有聽見。
魏庭之看着他的背影和後腦勺,拿出了一直放在身上的鑰匙。
鑰匙叮叮當當的聲響讓春生的耳朵一下豎起來,他猛地坐起身愣怔地看着手拿鑰匙的魏庭之,吶吶地問:“你相信我了嗎?”
“相信一半。”
春生急切地爬下床走向他,但是鎖鏈長度不夠他走到魏庭之面前,在還差最後幾步的時候鎖鏈繃直了。
春生只好伸出手去夠他,但無論他怎麽伸,胳膊伸直了也還是差一點點。
魏庭之垂眼看着他好像拼了命想要夠到自己的手指尖,鬼神神差的,他的身體稍稍往前挪了一分,讓春生得以成功抓到他。
“魏先生,我知道錯了,我不敢亂跑了。”
春生手指緊緊抓着他的衣服,用力得把他的衣服都抓出了褶皺,好像生怕人跑了。
魏庭之漫不經心地把鑰匙收攏進掌心握緊,任由春生翹着那條被鎖鏈拷住的腿,姿勢狼狽地挂在他身上。
為了防止春生失去平衡摔到地上,他不動聲色地又往前挪了一些,讓春生的手臂能攀住他的肩,然後沉默地注視他。
春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幾句話翻來覆去一遍遍地說,乞求魏庭之的信任。
魏庭之卻只是沉默,深潭般的眼眸直直看着春生不斷開合的嘴唇和整齊白淨的牙齒。
他是天生的冷心薄情,冷到某些需求都低到想都不會想的程度。
他天然厭惡別人靠他太近,惡心他人的氣味和汗液,可他這份天然的厭惡和惡心正被春生一步步悄然瓦解。
他和他接過吻,唇舌交纏,這種魏庭之只是想想都覺得惡心的事情他跟春生做過卻一點也沒有覺得惡心。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會不會和他的副人格有關?會不會他又是受到了副人格的影響?
可是醫生明确告訴過他,不會。
他們的情感和思想都是獨立的,不存在互相影響,所以他的不惡心可以确定就是他本人覺得不惡心。
他的沉默讓春生臉上龜裂出深深的不安,他有些害怕和魏庭之對視,但又不願意放開他,怕他就這麽走了不給自己解開。
“魏先生……”
魏庭之眉眼露出饒有興趣,像玩味的神色,他伸手捏住春生的下巴,拇指指腹用力按上春生的嘴角,“你的晚晚會嫉妒嗎?”
春生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魏庭之卻不打算解釋,他擡起另一只手環上春生的腰,摟抱着他往大床方向移動。
繃直的鎖鏈随着春生縮短和大床的距離慢慢像條蛇一樣盤在地板上。
魏庭之坐在床沿,讓春生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就像那天在書房時的姿勢。
魏庭之眼神冰冷地端詳春生,看他隐隐露出畏懼的神情,不滿地掐着他的腰,“你那天不是這種表情。”
春生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本能地畏懼着,覺得現在魏庭之好像在生氣,又好像沒有,哪怕他現在正親密地坐在他的大腿上身體也僵硬得像石頭。
而這更讓魏庭之心生不滿,他很清楚那天春生不只是舌頭軟,他連腰都是軟的,和現在的僵硬根本是天差地別。
魏庭之冷冷地拿出鎖鏈鑰匙給他看,然後随手丢在床頭櫃上,再伸手捏住春生的下巴,把他追着鑰匙的視線拉回來,命令他,“吻我,現在。”
春生目光呆呆地看着他,“啊?”
魏庭之勉強耐下心,“接吻。”
春生微微抿唇,怯怯地看着他,“那,接吻了就相信我,會給我解開嗎?”
魏庭之淡淡地輕擡下巴,懶得回答他的廢話。
春生卻好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眼神和表情一下就變了,他大着膽子捧起魏庭之的臉,嘟起嘴去親他的嘴唇,啾啾帶響親了好幾下。
“好了!”
魏庭之臉都黑了,“你那天是這樣跟你的晚晚接吻的?”
春生想了想,搖頭,“不是。”
魏庭之頓時臉色陰沉地捏住他的下巴,“你敢區別對待我?”
春生讓他吓住了,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身體又僵硬回去,他期期艾艾地說:“我不會接吻……”
他僅有的兩次接吻經歷都是對方吻他,還有一次中途還換人了,他确實不知道該怎麽接吻。
魏庭之直視他的眼睛,大概是接受了他不會接吻的解釋,松開他的下巴,“用你的舌頭。”
“哦。”
春生低低應了聲,重新貼近魏庭之,肉感豐盈的嘴唇不再像剛才那樣笨拙地嘟起來,而是怯生生地伸出軟紅的舌尖,顫顫巍巍地描摹魏庭之嘴唇的輪廓,留下晶瑩的水跡。
魏庭之從始至終都在直視他的眼睛,在發現春生呼吸急促,眼睛像沾了層水霧後,他腦袋微微往後仰,拉開自己和春生的距離。
春生舔了個空,疑惑地發出,“嗯?”
魏庭之眼神依然是冷的,“知道現在跟你接吻的人是誰嗎?”
春生舔了一下紅紅的嘴唇,點頭回答,“知道。”
“誰?”
“是魏先生。”
這個回答顯然讓魏庭之很滿意,因為他又慢慢地回到了能讓春生舒服點吻他的距離。
“繼續。”
春生雙手攀上他的肩膀,低頭張嘴吻住魏庭之。
他畢竟是有經驗者,很快就摸到了竅門。
他的舌尖頂住魏庭之唇縫時,感覺到那緊閉的嘴唇好像微微打開了一點便毫不猶豫地往裏鑽,纏着裏面的舌頭像喝水一樣吸.吮,臉頰微微鼓動。
不過一會兒他就露出了魏庭之想看見的樣子,身體柔軟,眼神迷蒙,喉嚨裏還不住溢出甜軟的呻吟,嗯嗯唔唔的好像在想要更多。
和他意亂情迷的癡态相比,魏庭之冷靜得好像不是在跟他接吻,他定定看了春生一會兒,偏頭躲開了他糾纏不休的唇舌。
春生眼神含癡地望着他,不解這又是怎麽了?難道魏先生不舒服嗎?
魏庭之轉過臉看他,“我再問你一次,你在跟誰接吻?”
“是魏先生。”
“還要嗎?”
春生已經迫不及待地貼過去找他的嘴唇,“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