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何昔擡起頭看了看房間內的兩個人,方才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在燈亮起之前就走了,他好似知道燈會什麽時候亮。
頭套人至于是不是房間內權和澤或者姬昕水,何昔覺得大概不是,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因為從男人松開他,到燈亮起來,這中間的時間并不長,男人能夠離開的那麽迅速嗎?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何昔從床上坐起身來,他的動作有些狼狽,因為到現在為止,他的手腕還是被捆住的,就只能夠用手臂撐着床來借力,好不容易才坐起身來。
何昔轉了轉手腕,深色的領帶就他的手腕捆的可結實了,他搗鼓了半天,這領帶遲遲都沒有見着松動,不得已,他擡眸看向房間內的其他人。
他先是看向了姬昕水,但是想到姬昕水之前對他的惡劣态度,他轉而看向權和澤,“能幫我一下嗎?”
姬昕水原本是站在一旁看着何昔無助地掙紮,薄唇緊抿,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應該是一個什麽樣的心情,好幾年都沒有見到何昔了,他還記着如果不是何昔,他的高中生活就不會那麽慘,現在何昔大概是被人“欺負”了,他應該開心,不是嗎?
權和澤目光在何昔被勒的泛紅的手腕點了一下,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何昔沒有穿襪子的足尖給吸引了。
何昔的鞋子還躺在床墊上,這一切在停電前都還沒有,一定是在燈滅後,有人對何昔做了什麽事情。
加之他聽到過何昔與頭套人的對話,權和澤就不難想到何昔方才經歷了什麽。
他對自己錯過那麽精彩的一幕而感到遺憾。
權和澤的手伸了過去,就子啊要碰到何昔手腕上的領帶的時候,姬昕水從一旁奪了過去,何昔因為手腕上姬昕水施加給他的力道,被迫轉過了身子。
“何昔同學,”姬昕水微微彎下腰來,眉宇微彎,像是在幸災樂禍,“我們是老同學,我來幫你。”
剛才停電之後,他對卧室裏發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在闖進卧室後看到的就是權和澤,他是下意識的以為方才就只有何昔和權和澤待在卧室裏。
姬昕水的動作有些粗魯,昂貴的領帶十分用力的從何昔手腕上抽走,何昔痛得略微皺了一下眉。
權和澤被人搶了先,也絲毫不在意,因為他方才就不是真的想要幫何昔,他做那個動作就是為了刺激姬昕水,等着姬昕水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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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做倒不是為了撮合姬昕水,而是想要滿足他的小癖好。
先前就只能聽個聲音,現在能看到“真人表演”了,他自然是樂此不疲。
不過,如果不是看出來姬昕水很在意何昔,權和澤也不會去刺激姬昕水,他不會做無用功的。
何昔揉了揉手腕,看向權和澤,“你是?”
權和澤這副皮囊雖然比不上廖謹的美豔,但是放在人群中絕對稱得上是好看的,尤其是他漫不經心的笑着的時候,“你不認識我了?但是我看你倒是有點眼熟,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他說這話不是效仿那種老套的搭讪情節,而是走進了去看何昔,他真的覺得有些眼熟。
權和澤這個人有點小臉盲,這點小毛病對他的生活影響不大,因為有人見到他之後會先開口說話,他只要記住那個人的聲音就行。
而且他只是輕微的臉盲,如果那個人的臉上有可能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的話,他就能夠記住這張人的臉。
像何昔唇下的這點小紅痣就非常的令人記憶深刻。
權和澤問的這句話不是試探,而是他已經記起來了。
他這的小癖好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形成的,還是別人給他一手促成的。
權和澤在此之前也沒有想現在這樣意氣風發,他更像是一個小可憐,因為在各方面都很差勁,并且他頭上還有一個事事都比他優秀的哥哥,家裏人将所有的關愛都留給了他哥哥,輪到他的時候就只剩下了不耐煩和忽視。
那個時候的權和澤最想要的就是得到家裏人的關注,但是事與願違,他越是想要得到什麽,就什麽都得不到。
他整天郁郁寡歡的,直到他藏在地下室裏的時候,遇到了另外一個很是漂亮的小男生。
他有點臉盲,但是就是覺得那個小男生很是漂亮,最起碼人家的肌膚白的像是從天上飄落下了的小雪花。
權和澤覺得新奇,他想要與這個小男生說說話,但是人家根本不理睬他,這讓他心中非常的不舒服,他原本在家中就經常被忽略,如今遇到了一個他感興趣的人,他想要說說話,結果人家完全忽視他。
他即失落又傷心,想着人家不理睬他就不理睬他吧,他還是把自己很喜歡的一只表送給了小男生。
權和澤怕人家不要,就非常強勢的給他戴在了手腕上,不過小男生也沒啥反應,好像就這麽将表收下了。
他還因為這件事情高興了好一會兒,結果當天下午就在地下室裏看到他哥哥抱着那個漂亮小男生,親了上去。
權和澤大腦一片空白,就和被雷劈了一樣,他那個時候還非常的單純和純情,他剛剛動心,就看到了這種東西,對他的打擊可以說是非常的大了。
他不僅看到了,還将整個過程給看完了,大腦也從一開始的不能夠轉動,到後面慢慢能思考一些事情了。
他遇到這種事情,是有些生氣,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跑開不看,或者是沖進房間裏去找他哥哥理論,亦或者直接動手搶人。
這些事情他都沒有想過,因為他一向被他哥哥壓着,他哥哥處處比他強,做什麽都比他好,別人也只會在意他哥哥,所以漂亮小男生會喜歡他哥哥,會選擇他哥哥,權和澤認為也正常。
可是他不去搶、認為這件事情正常,不代表他就能放下這件事情,否則他不會一直縮在角落裏,目光從來都沒有移開過的将事情經過給看完了。
權和澤因為不受重視,所以他躲在地下室裏也不會有人知道。
他除開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後,後面他又看到了幾次,他一直以為自己藏的非常的隐蔽,他哥哥和那個小男生都不會發現他。
可是直到有一次,他哥哥在親吻過小男生後,緩緩擡起頭,向他躲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權和澤滿臉的詫異,而他哥哥則是淡漠的移開了視線,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權和澤自己心裏很清楚,他哥哥就是看到他了。
權和澤想不明白,他哥哥明明都知道了,為什麽不戳穿他,或者将他從這裏拽出去,并且警告他不要再來這個地方了,也不許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他自己也沒有想過要避嫌,還是照常的來,直到有一天他覺得這樣是不對的,他不應該繼續下去了。
權和澤不想要再偷看了,但是有人卻不樂意了。
他哥哥拽着權和澤的衣領,将人抵到了牆上,“看了這麽多天了,為什麽不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
權和澤話都沒有說玩,臉上就挨了一掌掴,他前先以為是他哥哥氣惱他的偷窺,他後面又道歉了,可是只要他一說話,他哥哥就給他臉上來一下。
幾下過後,權和澤的臉就腫的很厲害了,他整個人也破防了,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哥哥卻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做錯了,“權和澤,你明天要繼續來,知道了嗎?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不對你手下留情了,你應該會聽哥哥的話吧?”
權和澤意外的以一種很是平靜的心情聽完了他哥哥的話,他應該從之前就知道了他哥哥的用意,在他哥哥發現他卻又沒有出來阻止他的時候。
…………
權和澤感覺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是他哥哥一手造成的,不過他現在倒是懶得去追究什麽,要記恨的話還是有點恨的。
不過在他模糊的記憶裏,何昔與那個漂亮小男生可是有些相似,兩個人唇下都有一顆血紅的小痣。
權和澤也是在湊近之後才發現何昔唇下面還有顆小痣,所以想要問問何昔還認識他嗎?
何昔茫然的盯着權和澤看了一會兒,系統也沒有給他其他的提示,他搖了搖頭,“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權和澤輕揚起唇角,明顯他這是沒有相信何昔的話,“好,現在總歸是認識了,我是權和澤,昨天那場戲沒能幫上你的忙,所以今天想再來幫幫你,你是不是遇上什麽事情了?可以和我說。”
他沒想藏着掖着,就直接挑破了他就是一直偷偷聯系何昔的那個人,同時用這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動機摘的幹幹淨淨,直接告訴何昔,“我可不是什麽壞人,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因為我想要幫你,你現在也可以向我求助”。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幫助何昔,恐怕只有權和澤自己心中明白了。
其實,有一點事情是與他記憶裏的對不上的,因為他初次在地下室裏遇到與何昔長得很像的小男生是在他十八歲那年,如今七八年都過去了,可是現在的何昔與他記憶中的那個小男生看上去差不多大。
年齡對不上。
如果何昔是那種容貌不容易發生變化的人,這件事情倒是也可以解釋。
何昔垂下鴉黑的睫羽,在眼睑住暈開淡淡的影子,“不用了,我沒有什麽事。”
何昔的這話可信度并沒有那麽高,因為他那只被脫下來的襪子是一點都不像是他自己脫的。
不過既然何昔這麽說了,權和澤不會強迫何昔,何況他要回去确認一件事情,“那好,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可以随時聯系我,我就先走了。”
權和澤從姬昕水身邊經過的時候,隐約間感受了些許的敵意,由于不是特別明顯,外加他沒有那麽在意何昔,所以他當做無事的走了過去。
權和澤離開後,何昔急匆匆的穿上襪子,蹬上鞋子,他午夜十分還有一份拍攝工作要忙,從這裏趕過去要花費不少時間,他時間觀念比較強,不願意遲到并且讓其他人等他。
他旁若無人的整理好衣服,走出了酒店房間,眼看快要走到電梯前了,身後傳來男人慵懶的聲音:
“這麽着急?是急着去見其他男人?這倒是也符合你的風格,你勾引男人的時候在想什麽?把其他人當做是你的奴隸。”
何昔下意識回頭,一頭粉色頭發的姬昕水懶懶散散的跟在他的身後,眼中略帶一點譏諷。
姬昕水哪裏是在說別人,他就是在說他自己,他其實一直覺得自己“罪不至此”,他就是搶了何昔的一個座位,沒有給何昔當乖乖聽話的“奴隸”,何昔就這麽報複他?
何昔眉頭微皺,左右看了一下,見沒有人,這次神情緊張的走到姬昕水面前。
姬昕水有意不想要和何昔挨的太近,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結果自己的後背都快要靠到了牆上。
他還沒來得及說讓何昔站遠一點,卻見何昔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人也湊得更近了一點,是生怕姬昕水聽不見。
何昔:“我被變.态盯上了,剛才就是那個變.态讓我來的,如果我不來,他可能就會殺了我。”
“這種事情你也信……”姬昕水事想要嘲諷何昔,但是他面前的“少年”神情太過認真,讓他不由自主的新了幾分。
并且何昔與他靠的太近了,何昔淺淺的呼出來的氣好似都打在了他的肌膚上,讓他在意的要命,同時面頰染上了極為不自然的紅色。
比起高中的時候,姬昕水的确變化很大,但是他有些本質還是沒有變的,就比如說遇到何昔時,總會腎上腺素分泌過多,然後控制不住的臉紅。
何昔不如姬昕水高,為了讓自己說話的時候多一點壓迫感,他還略微墊了墊腳,“為什麽不信?那個人戴着頭套,力氣還很大,只要他用點裏,就可以掐斷我的脖子。”
“你要是不想要惹火上身,就離我遠一點。”
在何昔退開之後,姬昕水臉上的紅暈淡了一點,這腦子也開始轉了,并且說出了比較關鍵的話:
“你說的那個人戴着頭套,你怎麽知道昨天的和今天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