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玉米烙三明治
玉米烙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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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紅嬸剛剛告訴我了。”何袅袅笑着,有掩不住的甜蜜和幾分沒能藏住的壞心思。
何年歸在心裏瘋狂吼着——她一定讀懂他的意思了,嘴上歪曲着他的意思,但其實擺明了就是在故意拿捏何年歸,可他就是被她拿捏得毫無辦法,恨不得直接抛掉所有理智,把她抱起來狠狠親!
人為什麽要有理智啊,好氣!
“三明治,給我嘗嘗?”何袅袅指了指何年歸手裏的飯盒。
何年歸收起幻想,打開飯盒,裏面是兩個厚實的三明治,何袅袅驚訝:“這是磚頭嗎?”
“那小心硌掉牙哦。”何年歸抓了一個三明治遞給何袅袅。
何袅袅雙手捧着三明治,說:“這一個我可吃不完。”
“你先吃,吃不完的我吃。”何年歸說。兩人一起吃過太多次飯,吃何袅袅剩的,已經慢慢習慣了。
三明治用矽油紙包着,打開矽油紙,裏面還是溫乎的,可以看到裏面有肉有蛋有蔬菜。何袅袅把嘴張到極限大,狠狠咬了一口,未咬斷的肉纖維拉絲一樣,從肉塊上撕下來。
肉是軟嫩又厚實的雞排,三明治的鹹味主要就是從這個塊肉上來的。一咬肉汁就在嘴裏爆開來,深入酥香的面包裏。
第一口,何袅袅就覺得有點不對,這個跟她記憶中的三明治味道不一樣,記憶中的三明治是微涼,面包柔軟濕潤,中間的的醬很厚,蓋過裏面一切食材的味道。而這個三明治,不僅面包外酥裏嫩有麥香,中間也完全沒有醬。
“你沒有加醬?”何袅袅問。
“沒有,醬的味道容易蓋過食材本來的味道,就沒加,你愛吃什麽醬?我記得下次加。”何年歸啃着三明治說。
“不是不是。”何袅袅忙否認,“是太好吃了,舌頭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是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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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還加了流心荷包蛋、薄片鮮番茄和原味玉米烙。玉米烙也是甜玉米本身的微甜,咬起來還酥脆,“咯吱咯吱”地響。
“你怎麽會想到在裏面加玉米烙啊?太好吃了。”何袅袅大口咬着。雖然已經在紅嬸家吃了不少,但感覺這個三明治還能再吃下去。
“我看有人會在三明治裏面加玉米沙拉,我感覺應該蠻好吃,可玉米容易撒,我就直接給煎成玉米烙了。”
“你太會搞新花樣了!”何袅袅吃着不忘豎大拇指點贊。
有了紅嬸和何年歸的加油,何袅袅連跑三塊地檢查菊花生長情況,又是除草又是除蟲,忙碌卻感覺力氣很足。
第三天,地裏沒有新的植株感染腐根病。
第五天,沒有新的感染。
第七天,沒有新的感染。
一個星期還沒有新的感染,基本上可以确定腐根病被控制住了。何袅袅檢查植株沒有問題之後,捧着頂端剛剛冒頭的小小花骨朵,不禁淚濕眼眶,哽咽又寵溺地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你們順利撐過來了。”
距離跟大壯打賭兌現的日子,還有不足十天。花棚裏的菊花終于全都健健康康的,而移栽到花盆裏的三十二棵,只有八棵黃葉枯死了,其他的也非常争氣地長出了花骨朵。
這場戰,何袅袅又有了信心。
然而大壯那邊,似乎根本就沒有把何袅袅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建化肥廠的程序一直在走,終于在今天,走到了村長何旺手裏——只要村長何旺簽字同意,他的化肥廠就可以正式開建了。
何年歸從老爸辦公室裏偷拿了大壯的申請材料,馬不停蹄跑到何袅袅家裏,遞給何袅袅,說:“我們撕了它吧!”
何袅袅看了看材料,搖搖頭說:“撕了也沒用,這個只是遞交給村裏的神情材料,可以打印無數次。”說着還給何年歸。
“反正我是不會讓我爸再上面簽同意的。”何年歸信誓旦旦。
“村長是你在當,還是我在當?”村長大跨步走進何袅袅家的院子,奪過何年歸手裏的材料。
何年歸做錯了事,趕緊躲到何袅袅背後,但嘴上不服氣,說:“本來說好的就是打賭之後再定村子要辦化肥廠還是種菊花的,大壯卻一直在催進度,擺明了就是想在打賭兌現前把化肥廠給建了。”
“打賭也是你們口頭約定的,在我這裏可不算數。”何旺說。
何袅袅聽到也有點生氣了,問:“那旺哥,你是想讓村子建化肥廠嗎?”
“我可什麽都沒說啊。”何旺說,“村裏到底是建化肥廠,還是種菊花,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都得看村民投票的結果。無論是幹什麽,只有贊成票超過三分之二,才能推進。”
“三分之二?!為什麽這麽多?不是過半就行嗎?”何年歸問。
“規定就是這麽規定的,你當小孩子鬧着玩呢?”何旺有點不耐煩。轉頭又換了和善的語氣,問何袅袅,說:“袅袅,在村裏試過種大棚了,你扪心自問,是真心想留下來,帶着全體村民一起種花嗎?”
何袅袅有一點點不确定,但還是狠下心,說:“是真心的。”
“村子裏人多,什麽人都有,就是學不會的、種不好埋怨人的、賣不出去上門找你賠錢的……我做村長這麽多年,對他們太了解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情況,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出來,即便是這樣,你也能留下來,帶着大家一起種嗎?”何旺語重心長。
村長一席話,讓何年歸都有點退縮了。何袅袅卻更加堅定,說:“無論是幹什麽,都可能會有各種困難的,逃避不是辦法。而且我看到的更多的是,村裏越來越多人體諒我,支持我,我更不能辜負他們。”
何旺指了指大壯提交的材料,說:“現在大壯材料已經提交過來了,我就算幫你拖着,也拖不了幾天,如果明天就開村民大會投票,你有信心在投票中贏過他嗎?”
何袅袅一驚,忙說:“沒有!”
何旺和何年歸兩個人疑惑地看着她。何袅袅解釋道:“農家樂的定金我還沒收到呢,沒錢,怎麽說服大家?”
“那如果給你三天,你能收回來嗎?我最多,也就幫你拖三天。”何旺說,“一旦開始投票,無論結果怎樣,都不能改變了。”
“種花那會兒就催着三個月,這會兒還沒到三個月呢,就又催,哪有這樣的啊?”何年歸不滿地嚷嚷着。
“沒問你,你別插話。”何旺嚷回去。何旺在的場合裏,何年歸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權利。
何袅袅也有點被逼的走投無路,之前說三個月種花的時候,是因為她了解菊花的生長周期和銷售食用花的方式,但現在錢在對方手裏,她問了好幾次,對方都是說暫時沒錢,讓她再等等。她是真的沒轍。更不能保證,在三天內把這錢要到。
“我只能再去試試。”何袅袅說。
何旺一走,何袅袅就直接開車到了馬老板的農家樂。車開到馬家屯的河邊,越往上游走,店裏的顧客越少,到了馬老板的農家樂,裏一個人影都沒有。可這會兒正是晚飯的時間。
馬老板一個人在櫃臺後面嗑瓜子,一雙圓圓的魚眼睛,什麽表情都不做,也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何袅袅進門,門口的風鈴帶來一陣清脆的響聲,馬老板條件反射站起來喊:“歡迎光臨!”可看到來的人是何袅袅,臉上欣喜的表情又散了。但還是撐出一個笑容來,說:“來了?吃飯還是喝茶?”
“喝茶。”何袅袅說着舉了舉手裏帶來的一盒茶葉,“我帶了茶來,試試?”
馬老板有點不好意思地接過茶,說:“真不是我不想給你打定金,是我店裏實在是入不敷出啊。”
其實看到店裏的情況,何袅袅也知道馬老板難,但誰又不難呢?何袅袅嘆了口氣,說:“也不是我非逼着您給我打定金,是我眼瞅着需要這錢買新的花苗啊。”
跟人打賭這種事,在生意場上一般不往外說,說出來容易讓對方覺得這人是個賭徒,信任度會降低。
“再寬限幾天。”馬老板笑着奉上茶。
“我能等,但是賣苗的上家不能等啊。”何袅袅滿面愁容,“而且咱們定金一開始就是定好的,不是嗎?”
“我是真心想買,可新鮮的花不也确實沒見到嘛。”馬老板有難處,自然更害怕風險。可合同已經簽訂,何袅袅也不能因為他難,就一再容忍,緩緩說:“當初您是收到幹花之後,覺得可以,才跟我簽合同的,現在我棚裏的花,還有半個月就能采了,您這會兒說這個,不合适吧?”
“就還有半個月了,你就再等等嘛,我看到花,就給錢。”馬老板說。
“如果馬老板不守誠信,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何袅袅站起身,背起包,“反正還有半個月,我也不愁賣給別人家。下游生意好的農家樂,肯定掏得出定金。”
“你是想威脅我呗。”馬老板擋在門口,寬厚的身軀把門口擋了個嚴實,一雙圓眼睛盯着何袅袅,兇狠且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