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肆拾貳
肆拾貳
翌日早上程凜燃從卧室走了出來,雖然現在他遠離了傅與栖但并沒有因此睡個好覺,反而因為漸漸淡去的Alpha信息素開始莫名的失落。
程凜燃躺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在他半睡半醒間感受到了身上被人蓋上了毯子,糯聲道:“老公,我不冷……”
這句話聲音不大保姆第一時間并沒有聽出來程凜燃到底說的是什麽,輕聲開口:“小夫人,早餐可以吃了。”
突然意識到自己再說什麽的程凜燃睜開眼睛坐起來尴尬的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保姆:“……好。”
程凜燃盯着保姆離開的背影又想到了剛剛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自嘲着:‘他根本不喜歡我,為什麽還忘不了他?’
“寶寶乖,以後就只有我們兩人一起生活了。”程凜燃摸了摸肚子直到裏面亂動的小家夥安分下來後站了起來走到餐桌面前坐了下來。
保姆将雞蛋撥好放在空盤子裏,“小夫人,多吃水煮蛋補充營養。”
‘燃燃,老公給撥的雞蛋,吃一個吧!’
‘燃燃,這雞蛋我知道你吃膩了但這個營養價值很高的,過幾天我們就不吃了,好嗎?’
程凜燃看着盤子裏的雞蛋眼淚嘩嘩的掉在桌子上,保姆被面前哭的稀裏嘩啦的程凜燃吓得不輕上前輕輕拍着傅與栖的後背,憂慮不已:“小夫人沒事吧……”
Omega一個人養孩子太難了,尤其是沒有父親一方Alpha信息素保護的寶寶會比正常環境下的寶寶更鬧人,Omega自身的情緒波動也會或多或少受到影響。
程凜燃搖了搖頭簡單的吃了幾口便回到了房間裏拿出了壓在衣櫃下的黑色襯衫,那件襯衫是錢橙拜托錢柔從傅與栖老宅的櫃子裏拿過來放在行李箱裏的,上面的Alpha信息素已經很淡了,哪怕這一點兒信息素對于現在的程凜燃來說都是能緩解症狀的‘良藥’。
程凜燃蜷縮着身體躺在床上手裏拿着襯衫将臉埋在襯衫上,當他聞到熟悉的Alpha信息素後緩緩的睡了過去。
客廳裏的保姆撥通了錢橙的電話:“錢小姐,小夫人因為缺少Alpha信息素的原因昨晚沒有睡好覺,剛剛早餐又吃的很少。”
電話另一端錢橙疲憊道:“去商場找一些白松味道的香水讓他試試,再不濟就去看看有沒有可以代替小栖信息素的其他類似味道的Alpha信息素可以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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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這就去看看。”
房間裏錢橙揉了揉太陽穴撥通電話:“姐,小栖他真是瘋了!”
她知道小栖瘋但沒想到這麽瘋,為了報複一個無關緊要的霍丞沛死活都要把無辜的程凜燃拉下水!
同一天墨州的地下城內,傅與栖身後的崔祿解釋着:“就是這裏了,淩家企業沒落後就剩了這家地下拳場。”
傅與栖側目而視:“監控還在查?”
“是,不止有我們的人,夫人失蹤已報警立案,如今警方已經介入在排查公用監控。”
“嗯。”傅與栖擡眸冷淡的撇了一眼擂臺上正在打拳的場面。
黑衣男子見傅與栖想要走到這邊後攔着他:“你是什麽人?!”
“……我是誰?”傅與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崔祿,告訴他們我是誰。”
崔祿沒有跟對面的打手廢話直接一拳打了過去,畢竟觸少爺眉頭的人下場都不會很好,他這是在幫他們。
周圍黑衣男人見傅與栖兩人的挑釁後蜂擁而上崔祿握緊面前人的手腕直接反手掰斷将他摔在地上打開了門:“少爺,外面交給我。”
傅與栖瞥了一眼周圍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男人嗯了一聲:“抓緊時間。”
傅與栖走了進來,辦公室內煙霧缭繞在中間坐着一位吊兒郎當的中年男人,雖然蹲過監獄但面上卻并沒有頹廢之意反而那雙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傅與栖挑釁着來路不明的年輕人:“你是誰,在我地盤鬧事兒?”
傅與栖上前一把掐着淩巡的脖子,淩巡用手掙脫束縛準備反擊卻被傅與栖反手壓在桌子上從身後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控制住他身後随時想要掙脫的雙手。
傅與栖盯着桌子上的花架子男人,冷笑一聲:“程凜燃在哪?”
淩巡聽到程凜燃的名字時臉頓時僵住了,語氣嘲弄着:“什麽程凜燃,我聽不懂……”
“聽不懂是吧!”傅與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文件拽着他的頭發讓他看着這張紙,“這文件是你進過監獄的證明書,當初你因為猥亵未成年進的監獄,他現在是我妻子……我有理由懷疑你抓走了他!”
“這位先生,你憑什麽懷疑我,就因為我當初喜歡過那個漂亮的Omega?”傅與栖松開被壓在桌子上的淩巡,而淩巡轉了轉被捏的發青的手腕低聲笑了笑,“你沒有任何證據就闖到我的地盤……你難道不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嗎?”
“地頭蛇?”傅與栖聽到開門聲後用餘光看的了從外面走進了毫發無傷的崔祿,“就你那些三兩下打趴下的小喽喽,還地頭蛇?”
傅與栖走進兩步視線落在他略微僵硬的臉上:“只要我想,你這不合規的地方今天就會被查封,你有什麽資本跟我搶他?!”
“……”淩巡當時也查到了傅與栖的身份這一刻最終還是屈服的握緊了拳頭,“你想做什麽?”
“他在哪?!”
“不知道。”淩巡見傅與栖不相信的目光又一次強調一遍,“我說了不知道,他們沒來得及動手燃燃就……”
傅與栖一拳打在淩巡的臉上把面前的人打懵了,耳朵嗡嗡響的淩巡偏着頭聽到了傅與栖陰冷的威脅:“誰讓你這麽叫他的?!他是我的!”
傅與栖轉過身看了一眼崔祿示意着他随後自己一人走出了門,外面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裁判和幾名拳手愣在原地看着從老板辦公室出來的陌生人,而傅與栖掃了一眼周圍的人以及地上被崔祿打到起不來的打手們随後邁着步子略過地上倒地不起的人走出黑拳場。
傅與栖煩躁的拿起口袋裏的煙抽了起來,在即将熄滅時崔祿從裏面走了出來:“少爺,事情都辦好了。”
“崔祿,你說我的燃燃能去哪呢?”傅與栖将煙蒂掐滅扔在垃圾桶分不清是生氣還是冷漠,嗓音低沉,“去警局。”
警局局長在門口等候着傅與栖當看的他的車後立馬上前打開了車門:“小傅,你來了。”
傅與栖從車上下來,情緒不高:“表舅,燃燃找到了嗎?”
錢明嘆了口氣:“我知道因為凜燃失蹤你心裏着急,但也要注意身體。”
傅與栖完全沒有在聽錢明的話,執拗着: “表舅,是一隊的人在查燃燃的監控是吧。”
“對,我帶你過去。”
張隊長在局長辦公室門口碰到了剛剛回來的錢局長以及身旁的一個年輕人:“局長。”
錢局長點着頭:“怎麽來我這兒了,是查到了嗎?”
張隊長看着兩人有些為難的開口:“有點兒線索了,就是不知道……”
“進來說吧!”
幾人進入辦公室,錢局長見張隊長欲言又止的模樣:“說吧,他是這個案子的報案人,失蹤的Omega是他的妻子。”
張隊長第一次見到報案人還是略微驚訝了幾分,沒想到看上去年紀不大的Alpha竟然也當了父親。
“好的,監控錄像顯示當時的那輛黑車行駛到墨州市弘揚區的機場附近,我們的人也找到了附近能夠拍到的監控在裏面發現了一名女子的身影,不過她很警惕包裹的嚴實甚至從後備箱裏拿出行李遞給了失蹤人員,不像是綁架到像是去旅游。”張隊長将畫像放在辦公室的桌子上,“局裏的畫像師根據監控畫出來女子大概的相貌是……”
傅與栖将畫像拿在手裏紙張錢橙的臉映在了傅與栖的眼睛裏,手指微微攥緊:“是小姨。”
錢局長接過傅與栖手中的畫像看着上面錢橙的模樣也是一臉懵:“……她為什麽偷偷帶凜燃去機場?”
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還是自己人帶走了外甥媳婦……
傅與栖站起身來将畫像拿了過來:“多謝張隊長這段時間的幫助,畫像我就拿走了,表舅我就先走了。”
傅與栖從辦公室走出來眼神從一開始的感激臉色越來越難看打通了崔祿的電話:“過來接我,去明德苑。”
張隊長也是轉過頭往身後看了看卻只看到被關上的門随後目光投向錢局長詢問着這件事接下來要怎麽做。
錢局長嘆了口氣:“小張,麻煩你了,既然知道了是誰做的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咱們插手了,你先去忙吧!”
張隊長并不清楚如今的情況究竟是好是壞,既然局長都這麽說了他也就沒有再說什麽站起身:“好,我就先出去了。”
——
夜晚十分,屋內的錢橙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而面前的傅與栖面色冷峻,聲線提高:“小姨,燃燃呢?!”
雖然錢橙是傅與栖的小姨,但兩人相差并不大。
錢橙眼神躲閃着: “什……什麽燃燃,我不清楚!”
“您覺得沒有證據我會随便過來?”傅與栖拿出剛剛的畫像扔在錢橙的手邊,“這是警察局的畫像師根據監控畫出來的,您能解釋一下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帶走燃燃嗎?”
“其中我媽在這件事情中扮演着什麽角色,還有……他去哪了?!”
錢橙吓得頓時一激靈随即尖酸刻薄的數落着他:“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樣子嗎,我幫一個無辜者脫離苦海有什麽錯?!你是個混蛋、人渣就不允許人家知道了?人家現在還懷着你的孩子就這麽對人家,以後呢?!”
“您還知道他懷着我的孩子,把他一個人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您是怎麽個意思。”傅與栖神情冷了幾分,“要是他有什麽閃失,我饒不了你!”
“來啊,我到底要看看你怎麽不放過我,是跟你媽媽一樣被你送出國還是被你關起來?!”錢橙站起身一股腦的将姐姐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她以前确實有錯,之後不也盡力的彌補你了嗎?是你自己在鑽牛角尖不放過人家霍丞沛甚至還去禍害人家程凜燃的,別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深明大義、失去所愛的模樣!”
“……”傅與栖嘴角翹起目光落在她愠怒的臉上聲音輕聲道,“就算是您說的那樣又如何,我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不管是程凜燃還是他肚子裏的孩子!”
傅與栖轉身準備離開時轉過頭見錢橙兇巴巴的樣子,笑了笑:“燃燃在錦州是吧……”
錢橙聽到傅與栖說出錦州兩個字時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結巴道:“你,你打算做什麽?”
“他是我的夫人,自然是将他找回來讓他待在我的身邊。”
傅與栖坐在沙發上而面前的錢橙被人高馬大的崔祿攔了下來,崔祿不近人情的開口:“錢小姐,手機。”
錢橙攥緊手機就跟自己命根子一樣:“你要幹什麽,跟你家少爺沆瀣一氣?!”
“少爺的命令。”
“什麽少爺的命令,他剛剛都沒說話!”錢橙站起身來準備跑走時卻被崔祿一把抓住手腕,“你抓疼我了,給我松手!”
崔祿最後一次‘善意’的提醒:“手機。”
崔祿釋放着Alpha的信息素震懾住罵罵咧咧的錢橙,錢橙因為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響瞬間跪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機被崔祿拿走,罵道:“……混蛋,你們兩個人都他媽是混蛋!”
傅與栖倚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崔祿将拿過來的手機遞給傅與栖:“錢小姐應該就是用這個手機和錦州夫人那邊聯系的。”
傅與栖打開沒有密碼鎖屏的手機打開最近的通訊錄卻發現裏面的通訊記錄已經被删掉甚至微信的聊天界面也被删除。
“小姨,您可真是警惕啊!”傅與栖将手機關上盯着地上的錢橙。
此時錢橙兇神惡煞瞪着他一副要咬死傅與栖的樣子。
傅與栖揚眉:“等對方主動打過來,還有叫崔思雅過來查查燃燃在錦州的地址。”
過了半晌後崔思雅一臉疑惑的看着呈現三角之勢的幾人:“你們在做什麽呢?”
崔祿沒有跟她廢話:“過來幫忙。”
崔思雅撇着嘴:“幫忙就幫忙,那麽兇做什麽?”
崔思雅走到錢橙面前拍了拍手:“大姐姐,看着我……我會幫你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好,外面很危險的燃燃在哪?”
錢橙眼神漸漸渙散:“……在。”
‘嘟嘟嘟嘟’手機聲響起,崔思雅瞄了一眼手機:“大姐姐現在可以接電話了,給錦州的人報平安。”
崔祿将手機打開了擴音錢橙語氣如初:“喂,什麽事?”
對面的保姆并沒有察覺出異常:“錢小姐,我按照您的要求買了些小夫人确實好了一點兒,您過幾天還過來嗎?”
“有時間會過去照顧好他。對了,把具體的樓號告訴我。”
保姆知道錢小姐名下的房産不少所以并沒有懷疑剛剛的錢小姐所說的話:“水韻莊園6—103。”
“嗯。”
電話挂斷後崔思雅起身望着坐在沙發上沉默的傅與栖,認真道:“傅哥,夫人現在的具體位置是錦州市雲寧區域江路水韻莊園6—103。”
錦州這個地段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當電話另一端說出水韻莊園的地址她就确定了具體的位置。
“那就……把我的燃燃接回來!”傅與栖邁着大步離開了錢橙的住所。
駕駛位的崔祿挂斷電話後發動了車子擡眸看了一眼身後的傅與栖:“少爺,霍丞沛似乎打算聯合咱們的對頭公司争奪現在傅氏主辦的項目。”
傅與栖皺着眉:“麻煩!”
看來他還得過幾天才能見到燃燃……燃燃,我會很快過去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