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所以他們這些“大人”從來不會在那天過去玩，至于今年，總不會正好趕上周末過兒童節吧……
“我查過了，”老哥繼續說，“他們下周一會開，咱們就下周六去，怎麽樣？”
“好啊。”陳學長饒有興趣地說。
于是那個周六一行人便來到游樂場，裴清遠拉着那個人徑直去換了衣服，來到水上樂園。
相較于“陸”上那些花樣百出的設計，這裏其實就是各種各樣的滑梯，設計者們變着花的讓人落水。
兩人一路走來看到這邊的人絕對不比“陸地”那邊少，畢竟才開放不久，很多思念了幾個月的人都想過來感受一下，裴清遠就和陳持陽一起挨個玩了起來。
裴清遠一向特別喜歡水上樂園，但就這個從滑梯頂一路落入水中的過程就比不少游戲爽的多，而且怎麽玩都不會膩，他經常一個滑梯就來個三四次。
一擡頭就看到那個人和他一樣在水裏，頭發被沾濕，全部攏到後面，面部完美地展示出來，真叫一個“令天地失色”。
裴清遠克制着親吻他的沖動，卻終究沒忍住伸出手握住他在水中的手。
來到下一個滑梯時，陳持陽擡眼看了看頂部，問他：“你玩這個不害怕麽？”
某人輕輕一笑，他說的自然是這整個水上樂園中最讓人“望而生畏”的那一排，裴清遠必須要說，他還真……挺害怕的。
但是害怕卻并不代表不敢上去挑戰啊……裴清遠眼珠一轉，對他說：“陽哥，要是我去玩一個，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麽樣？”
“好啊。”男神沒有任何猶豫。
裴清遠便當真上到一個滑梯的入口，這個的軌道有那麽點“翻山越嶺”的意思，也就是由一段一段的小滑梯組成。他坐下後依舊雙手放上雙肩，雙腿交叉，閉上眼便滑了下去。
然後接下來的……是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最大的感受好像就是心髒要停止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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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是沿着軌道自動運行，他都覺得自己感覺不到它的存在，風很大，幾乎沒有辦法呼吸，而心髒卻仿佛從一開始就來到喉嚨口，下一秒就要跳出體外。
終于停下來的時候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地上，之前經歷的一切如在夢中。
那位學長已經來到他的身邊，伸手将他拉了起來，“感覺怎麽樣？”
“……”某人重重喘了幾口氣，“先讓我休息一會。”
那天上午兩個人在這裏待了兩個多小時，直到裴林川打電話來說半個小時後要去吃飯，裴清遠才拉着那個人去了浴室。
路上對陳學長說：“你還記得你答應我一件事麽？”
“記得。”
某人的唇角揚了起來，來到浴室他帶着人進入一個小隔間，拉好簾子，轉身小聲道：“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那位學長眨眨眼，明顯有些意外，倒也沒有多說什麽，裴清遠笑笑，打開水龍頭，卻沒有站到水下，而是擁住他，偏頭吻上他的唇。
其實還想做很多事，可是依兩人目前的關系，最多也就是這樣了吧。
這學期之後的時間裴林川依然時不時就會來游樂場玩一次，後來也開始去海邊游泳，期末考試時裴清遠又一次完成了他制定的目标，便和陳學長去了南方的另一個城市旅游。
裴某人以為日子會一直這麽過下去，一直到自己也考上大學。
卻沒想到高二上學期的期中考試，他并沒能考進年級前二十名，這也是上高中以來第二次沒有達到哥哥定下的目标。
拿到成績單時，裴清遠的感覺當真無法形容，他一直希望能在年級取得和那個人相同的名次，是因為要和他上同一所大學，是因為他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待在一起，而這個目标也一直按部就班地進行着，從未出過差錯。此時的裴清遠卻有了一種難言的恐慌，他可能永遠也實現不了夢想了。
他把成績給那個人發了過去，很快便收到回複：“嗯，今天晚上開始上課吧。”
當天晚上裴清遠再次來到兩人的“專屬教室”時，感覺就和上一次和他一起學習古文學，甚至是上學期同樣來這補課都不一樣，那位學長又坐上講臺，看見他來就笑着說了句：“喲，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某人的唇角牽了牽，“還好。”
陳持陽心照不宣地點點頭，“來吧，先說說又是哪科考得最差？”
裴清遠直言：“物理。”
高二已經分了科，不過和裴某人的“最差科目”沒有任何關系，按百分制來算，他的這門科目分數比倒數第二差的少了将近十分。
陳持陽接過他遞來的卷子看了看，示意他回到座位上坐下，自己則站了起身，面色嚴肅，“我可先聲明啊，雖然考到前二十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這并不是你考不進來的理由，前面不算，這次算你第一次沒完成目标，我就不懲罰你了，你知道你哥給你定的下一個目标是什麽嗎？”
“年級前十。”
“對，如果你下一次依然完不成，我就要……”
說到這那個人終于輕輕一笑，“好了，不需要想太多，我先給你講卷子。其實考試這個東西吧，越到後來就不是在和別人比較，而是在挑戰自己，看你能不能比上一次多做出一道題，因為你做出來了，你的分數肯定會漲，也就肯定能獲得更高的名次，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激發出更多的潛能。”
晚上回到家，裴清遠沒有立刻開始看書，而是拿過手機找到那個人的照片，定定地看了幾秒。
而後，他翻開書開始學習。
第二天早晨在飯桌上，母上看到他的臉色時關心地問了句：“怎麽，昨天晚上沒睡好麽？”
此時的孩子竟然是面色有些蒼白，眼睛裏帶着血絲，顯得無精打采，自己還真是難得一次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
“還好。”裴清遠只是這麽回答。
母上拍拍他的肩，“你這次想要什麽禮物啊，快和媽說。”
從裴清遠第一次考進年級前一百開始，母上也知道裴林川給他定目标的事，就和他說，每次考試只要他達到這麽目标，自己就送給他一個禮物。
“我這次可沒考進前二十，您應該罰我的。”裴清遠興致缺缺地喝了口水。
“沒事，媽臨時把規矩改了，只要你有進步就行，你這次比上次提高十多名，完全可以得到一個獎勵。”
裴清遠笑笑，“那您給我買點核桃吧，補補腦。”
裴清遠在上學日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眼睛幹澀，頭昏腦脹，時不時就會有瞌睡的念頭，連同桌都問他昨晚是不是熬夜打游戲去了。
第三節下課後陳持陽來教室後門找他，同樣十分不解地問：“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裴清遠淡淡應道，不願多說。
那個人皺皺眉，把自己給他買的吃的遞給他。
之後的幾天，裴清遠白天照常聽課，晚自習會由陳持陽來幫他複習，回家後就大量做題。
周六上午他去陳持陽家補課，休息時那個人遞了他一杯水，“你現在是不是還在熬夜呢？”
“……”某人的手頓了下，“是。”
陳持陽看着他，“我記得我說過，我這次不打算懲罰你，你為什麽卻自己懲罰自己呢？”
裴清遠擡起眼，有一種被污蔑的不快，“我只是在努力學習，不是在懲罰自己。”
那個人笑笑，“你是因為這次成績沒達到理想的名次，所以要更加嚴格要求自己？”
“……”牽牽唇角，“算是吧。”
“那要是我要求你以後別這麽做，你會同意麽？”
他注視着男生的眼睛，裴清遠卻沒有立刻回答。
這個人一定不會理解那種恐慌，夢想可能永遠無法實現的恐慌，如果自己不抓緊一切時間，很可能下一次考試依然達不到那個目标，之後就再也無法達到了。
“或者我說，如果你再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就再也不給你上課了，你考成什麽樣我也不會關心，你會怎麽做呢？”
裴清遠看向他，沒有開口，心裏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觸。
會這麽說，應該是很關心他的吧，這證明他的努力并沒有白費，可這個人為什麽卻不能理解他的心情，不能明白這番心意呢？
咬咬牙，他難得用這樣冷淡的語氣說道：“我怎麽做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同樣的，你怎麽做是你的事，我也不會多管。”
陳學長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随後卻了然地笑着，“很好，我們今天的課程還會繼續，如果你一意孤行，請你在周一晚自習之前通知我，你就再也不需要來找我了。”
“好。”
那天的課程結束後，裴清遠就離開了陳持陽的家，第一次沒有在那吃午飯。
回到家，他将自己丢在床上，卻有一種将所有書本都狠狠撕成碎片的沖動。
頭很疼，身體很累很累，他閉着眼，突然覺得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變成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麽。
母上在外面喊他出去吃飯，他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