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江慎睨了眼夏朝,暫時先沒管他們,聞錯傷的這麽重,還是先給他療傷要緊。

他把手輕輕覆在了聞錯的傷口上,靈力源源不斷的湧了過去。

聞錯感覺胸口的位置在眼前的這個人手剛覆上的時候,一股暖流經過,痛楚減輕了不少。

他擡頭,看着那人專注地神情,突然就想到了那黃半仙說的話。

‘這個世間,總會有在你在泥潭中難以翻身,滿身污垢,也會将你拉起來的人。’

“子母蠱?”江慎收回了自己的手,狐疑的看了眼聞錯。

上輩子,聞錯是十歲才到不争山去拜師的,從來沒有聽他說過自己以前的事情,但是那個時候,聞錯身上是沒有這子蠱的。

正在江慎疑惑的時候,旁邊的夏朝有了動靜。

他們這樣年紀的小子,最是知道什麽人能欺負,什麽人不能欺負了。

像聞錯,聞錯沒有靈丹,修不了靈力,往大破天了說,也終歸是個普通人。但是眼前這個穿紅衣服的不一樣,他身上的靈力強大到壓的他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看着正在給聞錯治傷的人,他們幾個腦袋裏面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

江慎擡眸望過去,嘴角揚着的笑被這身上的這一襲似火的紅衫映得有幾分邪魅,他道:“差點忘記了。”

随後,腳尖輕點,直接擋在了夏朝的面前,靈力稍微的波動了一下,他的劍就應召而出,被他拿在了手上。

夏朝看着江慎,吞了吞口水,明顯是被那架勢給吓住了,他道:“你別亂來!我哥可是紫金山的宗主夏禮!要是讓他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江慎:“···”

果然還真的是有些人就是死于話太多。

夏禮啊。

不提他還好,一提起他,他可是沒有忘記上輩子這夏禮千裏迢迢的從栎陽趕到不争山,跟衆門派來圍攻他的場景。

別人殺他的理由千奇百怪,但是,不管是扣鍋蓋的還是本來就是他自己做的,他都覺得說的過去。

只有這夏禮,他的理由即讓人無語又讓人震驚,那就是——‘反正別人也想殺你,所以多我一個不算多,我覺得不僅你該死,你們師門都該死,最該死的就是蓮華。’

江慎看了眼夏朝手上的鞭子,手一揮,夏朝就驚覺自己手上的常騰鞭不受控制的朝着江慎飛了過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着自己的仙器被江慎給拿在了手裏。

泛着紅光的常騰鞭被江慎甩在地上甩的啪啪作響。

每響一下,夏朝在震驚之餘,恐懼延綿在四肢百骸,他站在那裏,雙腳已經發麻了,完全挪不動了——為什麽這個人能禦動他的仙器!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得他,後背發涼,這藏在長衫中的手,指尖微微顫抖着。

江慎試了一下常騰鞭得手感,随後,一雙多情得桃花眼驟然泛着冷意,一鞭子甩了過去。

夏朝躲無可躲,還是旁邊得修士拉了他一把,才将他踉跄地帶離這常騰鞭的攻擊範圍內。

江慎可不會給他們休息停頓的時間,一鞭沒有抽到,這第二鞭便緊跟着甩了過來。

這一鞭正好就打在了夏朝的後背上。

“啊!”夏朝剛剛站定腳步,又被抽了一鞭子,這腳底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這一鞭子直接狠狠的抽在了他的後背,後背火辣辣的疼着,這常騰鞭抽出來的傷口,是用靈力愈合不了的。

他伸手摸了一下後背,正好摸到了傷口上,頓時疼的呲牙咧嘴的。

“你你你居然敢打我!”夏朝看着江慎,憤怒至極,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少主!”

“怎麽樣?這種不能反抗的感覺···好玩嗎?”江慎将常騰鞭抓在了手裏,帶着一臉笑意看着坐在地上的夏朝。

江慎死後重生,本來他覺得自己是應該大殺四方,毀了這修真界的。

但是,偏偏又在那個時候想起了聞錯。

先前那為所欲為毀滅所有唯我獨尊的想法在那個時候,也打消的幹幹淨淨的。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人情了,何況還是救命之恩。

要他在山上待兩年,他是肯定待不住的,尋着記憶中那點聞錯曾經提過的只言片語來到了這裏,結果卻看見了這群小子在欺負他,那一身的傷看着都讓人心疼。

江慎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夏朝跟着幾個修士被這常騰鞭給困住了,然後江慎将常騰鞭往空中一甩,夏朝被甩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身的骨頭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樣。

夏朝看着朝着他走過來,還不打算罷休的江慎,看了眼旁邊錯愕的站着的聞錯,朝着聞錯走了過去,抱着聞錯腿,哭了起來。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你讓他別打我了,以後你去我們碼頭上搬東西我讓他們給你加銀子還不行麽,他太可怕了。”

聞錯:“···”

他看了眼江慎,江慎正巧也在這個時候朝着他看了過來,然後對他笑了一下。

夏朝看着笑了的江慎,以為自己說的話有效果了,還準備說的時候,就看見江慎朝着他看了過來,陰測測,冷冰冰的看着他,對着他道:“給我把你的爪子從他的腿上拿開。”

說完之後,這常騰鞭還在空中甩了一下。

夏朝哆嗦的把手給收了回來。

旁邊的幾個在地上哀嚎的修士從地上爬了起來,紛紛掏出了自己的劍,齊齊對着江慎。

“敢欺負我們紫金山的少主,真當我們紫金山沒有人了?”

夏朝一看他們幾個,眼睛一亮,這關鍵時候還是自己人靠譜啊!

随後,他朝着旁邊溜走了,邊跑還邊說:“你們先打着,我回去找我哥。”

幾個修士:“···”

“喂,你的仙器不要啦?”江慎晃了晃手中的鞭子,對着夏朝說道。

夏朝狠狠的瞪了眼江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說了,他又不止常騰鞭這一個仙器,還沒跑進城,他就撞上了一個人。

那種逃亡之路被攔得憤怒在他擡頭之後,面色驟變,從憤怒變成了開心随後又是委屈。

他道:“哥,他打我!”

“還真是少見這種能驅動別人的仙器的人。”夏禮将着急忙慌得夏朝給扶住之後,看着弟弟身後的那條特別醒目的血痕,周遭的溫度驟降。

這幾個熟知他的修士知道,這是他們宗主生氣的前兆。

“我弟弟年紀還小,可能沖撞了少俠。不過少俠動不動就打人是不是有點不太好?”這全栎陽都知道夏朝是紫金山的少主,多少會給他幾分面子,雖然夏朝吵歸吵,鬧歸鬧,但總歸還是有分寸的,不至于鬧出什麽人命來,所以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以後讓你弟弟長點眼睛,再敢動我的人,我天靈蓋都給他擰下來。”江慎陰森森的看了眼夏朝。

夏朝接到了江慎的警告,往夏禮的後面縮了縮,夏禮眉頭微微蹙着,看着江慎腰間的宗門鈴铛,冷笑了一聲。

“我當是誰這麽無禮沒教養,原來是蓮華的徒弟。”

江慎呵了一聲。

“論沒教養,誰還能比得過夏宗主你啊?嗯?”江慎這最後一句是反問,他挑眉看着夏禮,樣子輕浮慵懶,成功的給正壓制着怒火的夏禮又加了一把火。

不過,他現在可沒有時間跟夏禮在這多糾纏,看着夏禮沒有要動手只想耍耍嘴皮子的意思,他轉身抱着聞錯就走了。

出了城之後,江慎脫下了自己的衣服,紮紮實實的将聞錯給包住了,聞錯似乎是不喜歡這樣的親近,掙紮了兩下,被江慎給摁在了懷裏。

“別動,我抱着你,你告訴我你家在哪裏就好。”

江慎看着聞錯,心疼的摸了一下聞錯的頭。

現在的聞錯跟上輩子來拜師的聞錯重疊在了一起。

不争山上的那兩千臺階,正是寒冬之時,聞錯也像這樣一樣,穿的單薄,一步一步走上來,跪在他的屋子外,跪了三天想要拜師。

他那個時候清心寡欲,脾氣又不好,本是不想收徒弟的,而且,他看着聞錯眼睛裏很明顯能看出來的恨意,他也不想給自己惹這個麻煩。

原以為三天之後,他就會走,結果,在第四天,他還是在外面看見了他。

第五天也是。

後來,他妥協了,想着這不争山多個人熱鬧。

就收了聞錯為徒。

沒想到的是,不僅沒熱鬧起來,反而這不争山是越發的冷清了。

不争山是個靈氣特別充沛的地方,這裏鳥語花香,到處是開了靈智的小精小怪,然後自從聞錯這個天然冷爐子來了之後,三步之內,活物勿近。

這原本經常會來陪陪他的小精怪們,就再也沒敢踏進他的屋子了。

天天跟着聞錯大眼瞪小眼的待在不争山上,聞錯什麽東西都不讓進屋子裏面,一有什麽東西進來,他就凝視着它。

後來,他很意外的知道了聞錯的身世,在百般刁難了聞錯很久之後,将聞錯趕下了山。

自聞錯下山後,師徒兩就再也沒有聯系了,那本就薄弱的師徒感情就更是蕩然無存了。

他只知道,在聞錯下山的那幾年中,他在修真界名聲大噪,說他好的有,說他不好的更甚。

只因為,他在栎陽城瘟疫的時候,選擇了袖手旁觀。

再次見聞錯就是兩年後,衆仙門圍攻他的時候,聞錯就站在他的對立面,站在人群中,他長得高大,穿着一襲白衣,仙風道骨的,特別顯眼。

更顯眼的是,他輕輕一躍,擋在了他的前面,輕飄飄的一句:“師恩難還”之後,站在前面替他擋下了所有的攻擊。

當時聞錯站在他面前那挺直的背影他到現在還記得,聞錯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句示好的話都沒有說,明明知道那天就是他的死期,還義無反顧的擋在了他的前面。

雖然他那天還是死了。

死了之後,又重新活過來了,回到了十八歲的時候,聞錯還尚未來拜師。

所以,他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過來找聞錯了,那些長輩的恩怨不應該讓才八歲的孩子來承擔。

“聞錯,你想跟我走嗎?我帶你去修煉好不好?這樣,你就不會打不贏紫金山的那些人了。”

聞錯怔了片刻,搖了搖頭。

江慎:“···”

這小崽子什麽毛病啊?上輩子冰天雪地的跪在外面跪那麽久,硬是要拜師,這輩子怎麽在這裏掉鏈子了?

“為什麽不跟我走?是不是我剛才吓到你了?我其實平時沒那麽兇的,我很溫柔的,你看我對你笑呢。”江慎說完,對着聞錯笑了一下。

眼睛微微上挑,一個笑臉,笑得好不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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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慎:聞錯,你看我,我對你笑呢!我很溫柔的。

聞小錯:……(他剛剛不是還想掀那些人的天靈蓋嗎?)

聞大錯:……(真……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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