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州鎮

海州鎮

黎向川生在海州鎮,長在海州鎮,鎮子裏大大小小的坡啊山啊跑了個遍,沒事兒就往山上跑,到大池塘的邊邊摘酸棗,20厘米不到的寬度,他一點也不害怕的踩上去,撅着屁股在那裏摘。

坡上的紅薯地裏總有他的身影,到了柿子成熟的季節,能把小山的柿子樹爬個遍

就是這樣的黎向川只是被絆了一腳而已,能是什麽大事兒。

柴溪音迅速收回腳轉向辛落,留一個清秀的背影給黎向川,黎向川也就當她是不小心伸出腳并非故意的,繼續往前跑。

倒是佟靜和,停留在柴溪音的面前,彎腰扶着膝蓋,歇了口氣之後擡頭看着柴溪音,柴溪音也看向她,和黎向川一樣健康的膚色,身材細瘦特別像個營養不良吃盡苦頭的孩子。

辛落伸手去扶她被她拒絕,“不用,你們是外地的吧?”

“嗯,也不算很外,市裏的。”辛落回答。

佟靜和直起腰身,看着柴溪音,說道:“姐妹,那一腳伸的好。”并且沖她豎起大拇指。

接着她又說:“哎,要是你們找不到路我帶你們玩,我叫佟靜和,人冬佟,安靜的靜,和平的和,那是黎向川,黎明的黎,向往的向,川流不息的川,我異父異母的哥,煩人的很。”

“辛落,辛苦,落空。”辛落這麽介紹自己的名字。

“行,你呢。”佟靜和轉頭問向柴溪音。

柴溪音輕聲回答,“柴溪音,柴就是那個柴,溪水的溪,聲音的音。”

“好嘞,知道了,我現在沒空帶你們玩,我就住廣場對面,有個燒烤攤,巨好找,下次見啊。”說完她揮了揮手跑了。

邊跑着邊喊着:“黎向川你等我,我們還有下一次。”

柴溪音看她跑走的方向,哪兒還有那個黎向川的影子。

“挺可愛的。”她說。

辛落只是笑笑,說:“走吧,我們繼續找路。”

“嗯。”柴溪音抓了一下辛落,“哥,你以後別那麽介紹你名字。”

辛落不以為意,“無礙,也不重要。”

“怎麽不重要,辛苦,落空,哪個詞聽起來都不好。”

辛落問她:“那我怎麽介紹呢?”

柴溪音看着他的側臉,想了想,辛字要介紹的話好像确實不好組詞,落也是,落空,下落,墜落,哪一個柴溪音都不喜歡,于是,她努了一下嘴說:“那你寫吧。”

“啊?”辛落停下腳步。

柴溪音抓起他的手腕攤開他的手掌,說:“就像這樣。”

柴溪音一筆一劃的在他的掌心寫下辛落兩個字。

辛落看她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寫下他的名字,一股暖流悄悄鑽入血液。

等她寫完,辛落揉了一把她的頭發,“好,聽你的。”

“嗯。”柴溪音甜甜的回答。

不像陽裏就有大太陽那般,海州可沒有海,但是有不少的大池塘,小溪流和澆地用的小渠溝。

繞着指示牌走了幾圈,終于,辛落帶着柴溪音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門店前與靖舒他們彙合,門店對面是家殺魚的,門口搭個水池子,裏面游着幾條魚,一條比一條大。

靖舒他們到的早,一直在這邊的水池子邊看魚,也不是稀有動物,但他們幾個面對着這一條條的活魚,愣是聊到辛落他們找來還不算完。

辛落先把柴溪音拉到店門口等着才去喊靖舒他們,喊過來之後輕推着柴溪音進店。

店鋪門面不大,一共六張桌子,放的也不是很開,這會兒店裏沒什麽人,只在左側中間那裏有兩個中年男人正吃着粉,柴溪音默默站在一旁,等大家找好位置落座。

桌子是四人座,根本坐不下六個人,老板娘提議加座位,但費凝說:“這樣會礙着客人進出吧,兩個人搭着坐一張桌子,咱們六個人,坐三張不就行了,也不擠。”

還沒等其他人同意,她先坐在右側最外面靠着門口的那張桌子,一坐下便開始喊靖舒。

“舒舒,你跟我坐,庭跟贏兩人拼一張桌子,剩下兩人一張桌子不就行了。”

這一次,柴溪音是第一個同意的。

“好。”他離着辛落近,扯了一把他的衣角,“哥,我們坐裏面那張桌子吧。”

最裏面,挨着收銀臺那張,空間不大,離着廚房也近,一般情況下不會是優選位置。

但辛落還是同意了。

“行。”

六個人落座之後,店裏面一下子滿了起來,從外面看這家店生意很火的樣子,人多,老板也走來走去,越是這樣外面的人就越要進來湊個熱鬧。

從柴溪音坐下點單一直到吃完飯,這個店裏就沒有斷過走進來詢問的人,甚至有人在外面自覺搬個小凳子坐着等了起來,店老板怕是經常遇到這種情況。

柴溪音吃着飯時,聽到老板娘用方言在後面和廚師說話,廚師應該是他丈夫。

老板娘說:“喏凳子都不夠,我等會兒上樓再拿下來幾個。”

丈夫回答:“嗯。”

老板娘拿着記菜單的小本子又說:“咱明年把店擴大一下吧,我看隔壁那家要走,咱把它盤下來,做個大店面,是不是,現在發展恁好,得抓着機會。”

“嗯,聽你哩就中。”

“那可是,肯定得聽我哩啊。”

這兩人的對話被柴溪音和辛落聽到,兩人偷偷對視一眼笑了笑,少年們覺得老夫老妻之間的恩愛令人十分害羞和不好意思,以至于後來老板娘把點的最後一個小菜端上來時低下了頭,完全不敢直視老板娘。

“挺甜的。”柴溪音說。

辛落懂她的意思,回說:“是挺甜的。”

柴溪音吃飯慢,本來兩個人點的菜也不多,兩個小菜和一人一份招牌粉,辛落吃完之後,柴溪音才開始慢悠悠的吃粉。

“哥,我吃的慢,你等等我。”柴溪音說。

辛落淺笑着,“我知道,肯定等你。”

“嗯。”

他肯定會等柴溪音,可柴溪音其實是故意吃慢的。

坐在這裏吃飯的時間裏,不僅聽到老板和老板娘的對話,還有靖舒他們的。

柴溪音坐在最裏面,靖舒坐在最外面,這個距離不算近,可是,誰讓店面小呢,小到她能聽進去所有他們的對話,對話裏那些沒有柴溪音的計劃。

費凝總是愛做安排,像他們的老大。偏偏他們也都聽她的。

她喊辛落,辛落聽到之後沒有馬上做出回應,而是先看了眼柴溪音之後才回頭問:“怎麽了?”

“我們商量說先不去雲夢湖了,先去九龍山,你跟我們吧?”

費凝這話說的有意思,他們決定不去雲夢湖了,卻說讓辛落跟着他們,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要撇下柴溪音,讓她自己去雲夢湖。辛落是一個心思還算細膩的人,他立馬就理解到這層意思,于是他問柴溪音:“阿音,你覺得呢?”

不等柴溪音回答,門口的費凝突然踢了一腳垃圾桶,柴溪音聽到動靜看了過去,然後聽到段庭清澈的聲音喊她:“fei。”

這是個在柴溪音聽來都很熟悉的稱呼,自從他們認識,她了解到段庭他們稱呼彼此,都是單字。

柴溪音對費凝的敵意來源,是七分靖舒,三分段庭。

聽到辛落的詢問,柴溪音搖搖頭,“随意吧。”

柴溪音的情緒在辛落這裏暴露無疑,所提他回答費凝,“我就不去了,你們去,我帶阿音去雲夢湖。”

辛落這麽說,費凝并無不爽,她對辛落也就那樣,辛落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段庭主動接近他們這幾個的,靖舒不是,靖舒是費凝自己挑的朋友,她得占着她。

如此,費凝便無話可說了。

而有一個人,滿肚子話語不知如何出口,這個人是靖舒。如果不是太過于了解辛落,了解柴溪音,這一會兒的談話交流夠她酸個十天半個月的。

原來,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之感情,但大家選擇的卻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沉默着,逃避着,怎麽都閉口不提。

辛落表态之後便專心看着柴溪音吃飯,就那一點點,左右不過三勺子的量,柴溪音吃了好半天。

既然行程都已安排好,那就各自按照各自的行程走就行了,費凝安排完沒一會兒就帶着那幾位出了店,江贏付的錢,順便還幫辛落他們也付了。

“回去給你。”辛落說。

江贏點頭,“行。”

等江贏走後,辛落看着新一波客人落座後,随意地問柴溪音:“開心嗎?出來玩。”

“還行。”柴溪音回答。

辛落看桌子上的紙盒子空了,起身去旁邊拿,随手放在柴溪音的手邊,“那一會兒咱去雲夢湖,你帶路。”

“嗯?”柴溪音終于快速扒拉了幾口,拿起手邊的紙擦了擦嘴,“我不認路的呀。”

辛落笑着,“那怎麽辦?”

柴溪音也笑了,“對呀,那怎麽辦?”

辛落又開始揉她頭發,輕輕柔柔的,也讓人心裏暖暖的,他說:“沒關系,我們去向新朋友求助。”

“新朋友?”柴溪音想了想,“那個男的和那個女的?”

辛落聽到這個形容笑出了聲,笑完覺得不妥又立馬收聲,往柴溪音的地方又湊近了些說:“對,就那個男的和那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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