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守時

守時

随着黎向川的離開,段庭等人也要回家了。

“再見。”柴溪音剛才把力氣喊沒了,現在也沒什麽話要說,很認真的說了再見之後,繞過段庭和江贏往小區走。

“柴溪音。”費凝卻喊住了她,“那是你的車子吧,你的朋友剛才騎的那輛。”

柴溪音不回頭道:“嗯,是我的。”

“他為什麽騎你的車子?”江贏問。

柴溪音回道:“他住的遠,沒有直達公交,我們是朋友,他送我到家,車子可以騎走,再接我一起去學校。”

“這樣嗎?”費凝走到柴溪音的面前,盯着她平靜的雙眼,“你們這樣不會被說閑話嗎?”

柴溪音不假思索地回:“你們不也是嗎?”

“我們人多,你們只有一男一女。”

“我們只是朋友。”

“我知道,你今晚已經說很多遍了。”費凝說完,柴溪音沒有接話,她不懂,費凝為什麽要這樣。

此時江贏已經在喊費凝,“凝,走吧,很晚了。”

“就來。”費凝回答着,眼睛卻緊緊盯在柴溪音的臉上,想從她這張簡單的五官上看到她想看到的,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眸,裏面有什麽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是,今晚她在這雙眼眸裏看到的,只有倔強,無名的倔強。

于是她說:“柴溪音,不要做傻事。”她湊近了些,在柴溪音的耳朵旁輕言細語說道:“這個世界上,段庭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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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凝說完就走了,留柴溪音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段庭走之前叮囑柴溪音,說的那些話一個字都沒進她的耳朵裏,段庭見她不回話,想過去說一遍,費凝立馬攔住他,“走吧走吧,她都聽到了,你再說人家會煩的。”

段庭說:“是嗎?我怎麽覺着她有點不對勁呢,你跟她說什麽了?叮囑她了嗎?”

“叮囑了,你說的我都說了,別啰嗦了。”說着又去拽江贏,“江贏快走,明天還要早點起呢。”

“走。”江贏說道。

段庭和江贏并排騎着車,還在聊剛才的事,費凝沒有插話,她還在想柴溪音和黎向川。

三個人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與柴溪音背道而馳的方向被拉的無限長,只留她一人在原地,等她回頭看時,什麽都沒有了。

只剩下剛才針鋒相對她奮力掙紮的痕跡,可笑又疲憊。

“我回來了。”柴溪音剛進家門。

玄關處留了一盞小燈,客廳只有從陽臺上照過來的一點光亮,媽媽卧室的門開着一條縫,裏面透出一點昏黃的燈光。

大概是已經睡了,沒有人回應她。

回了自己的卧室換好睡衣,準備去洗漱,還沒踏出房門,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和男人說話的聲音。柴溪音立馬把門關上反鎖,動靜很大。

媽媽在門外喊:“阿音回來了嗎?”

柴溪音生怕他們過來敲門,趕忙應答道:“是我,媽。”

“回來了怎麽也不吭聲,不聲不響的吓死我了。”

“忘了,媽。”柴溪音撒謊道,她只想快點結束交流。

但媽媽這時候卻喊她出來跟方叔叔打個招呼,柴溪音急切拒絕道:“很晚了,我已經睡下了。”

“剛才不還出來嗎?哪有睡那麽快的,你方叔叔等你到現在,你快點出來打個招呼,你方叔叔就可以放心的走了。”柴溪音的媽媽一點都不放過她。

柴溪音看着自己身上單薄的睡衣極其不想出去,可她了解媽媽的性格,今天她必須打這個招呼。

柴溪音只能換下睡衣出去,“知道了。”她把自己的衣服拎起來換上,方偉民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聲音不大,聽起來小心翼翼的。

他跟柴溪音的媽媽說:“孩子都睡下了,就別叫出來了,人回來了就放心了,我主要是怕你擔心,算了,我走了。”

“哎呀沒事兒。”柴溪音的媽媽拽着他,正好柴溪音換好衣服出來,柴溪音的媽媽指着她說:“這不是沒睡嗎?小孩子就愛躲躲藏藏的。”

柴溪音聽着媽媽的話很是無奈,沒接她的話,只是跟方偉民打了個招呼,“方叔叔好,讓你擔心了,抱歉。”

方偉民受寵若驚道:“沒事沒事兒,不是什麽大事兒,你快去休息,明天還要上學。”

柴溪音沒回答,看向媽媽,媽媽笑着說:“聽你方叔叔的,快回去休息,別再玩這玩那的了。”

柴溪音默了一瞬,道:“我還沒洗漱。”

“還沒洗漱?回來這麽久幹嘛了還沒洗漱,不打招呼也不幹正事,是不是又玩手機了,就說你那個手機不是什麽好事,你舅姥爺也真是的,早早的就給你買手機幹什麽,怎麽着也得等到高中畢業,你看看你,都這麽晚了還不休息,這才剛開學就這樣,到時候養成習慣了戒都戒不掉。”柴溪音的媽媽連說帶比劃,手指頭已經伸到柴溪音的鼻尖上。

柴溪音不耐煩的把媽媽的手揮掉,惹來媽媽更大的訓斥聲,方偉民尴尬的站在一旁,說話依舊那般小心翼翼,并不被人采納,看他那個樣子,柴溪音仿佛又看到自己那脾性極好從不忤逆媽媽的無能爸爸。

柴溪音捂着耳朵回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外面的指責聲更大了,她只好爬上床将自己捂進被子裏。

最後什麽都沒幹,淺眠到早上。

鬧鐘準時準點響起,柴溪音前所未有的疲累,緩慢的爬下了床,順着本能去洗漱。

一開門,柴溪音的媽媽站在門口。

“跟我道歉。”柴溪音的媽媽雙手抱臂,淺淡的黑眼圈暴露了她昨晚也沒睡好的信息。

柴溪音什麽都沒說,彎腰道歉,“對不起,媽媽。”

柴溪音的媽媽見她态度甚好,臉色緩和一些,“吃飯。”

“馬上去。”柴溪音說。

吃完早餐下樓時,距離和黎向川約好的時間還早了五分鐘,這是今天早上第一件令她開心的事。

更開心的是,這五分鐘她不會在樓下等黎向川,因為,黎向川已經到了。

柴溪音開心的跑過去,黎向川就像之前幾次那樣,盤腿坐在長椅上,手撐着下巴左右來回的看,就像一只等待主人的小狗。

不知道這麽想會不會被他打。

柴溪音一走到小區門口,黎向川便看見了她,雙手舉着打起招呼,“柴溪音,這兒。”

柴溪音快跑過去阻止他,“你別喊,我聽得到。”

“那就好,下次不喊了。”他從長椅上下來站好,往柴溪音的面前挪了兩步,“你昨晚沒睡好?”

柴溪音立馬摸着自己的臉,“你怎麽看出來的?”

黎向川嘿嘿一笑,“這熬夜的痕跡太明顯了,你是失眠了嗎?”

柴溪音嘆一口氣,正要說話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黎向川的背後響起,這熟悉的一幕令柴溪音愣住一瞬,一秒反應過來,将黎向川拽向她身後。

和昨晚一模一樣的場景,段庭喊了一聲柴溪音。

黎向川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直到看到段庭的那張臉,以及他身後的江贏和費凝,這打不散的三人組。

“怪守時啊你。”費凝向他們走來,高高的馬尾甩起,指尖在發尾上纏繞,盯着黎向川。

黎向川從柴溪音的身後站出來,“當然,我的美好品德。”

“哎喲。”費凝陰陽怪氣的一聲。

經過昨晚一事,柴溪音更要躲他們躲的緊,不想再跟他們周旋什麽,扯着黎向川的挎包,“走吧,要遲到了。”她輕聲地說。

“走。”黎向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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