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郊游
郊游
周末很快就過去了，這一點學生都深有感觸。胡塗塗冥思苦想了一整個星期天也沒想到怎麽哄塗周。
陽光剛好，穿透雲層，留下點點光。
胡塗塗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學校面臨考試。學習？對于學渣來說是不存在學習這件事的。
胡塗塗從家裏翻出一個大袋子，把周末買的零食一股腦塞了進去。再把袋子扛在肩上，打車去了學校。
買東西的時候有多潇灑，扛東西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胡塗塗扛着那個回頭率超高的袋子回了宿舍，塗周的東西都在，估計回了教室。
胡塗塗把東西扔到牆角，如釋負重癱在了床上。
手機響了一聲，是汪汪的信息。
【我不喜歡啃骨頭】：塗塗，回學校沒？
【不吃胡蘿蔔】：回了，宿舍躺着呢。
【我不喜歡啃骨頭】：快回來啊！班長給我們畫重點呢！
【不吃胡蘿蔔】：畫呗，我又不在乎成績。
【我不喜歡啃骨頭】：……
【我不喜歡啃骨頭】：老蔡說考不好請家長。
【不吃胡蘿蔔】：等我！！！！速去！！！！
胡塗塗從床上爬起來就跑，他不在乎成績，但是他在乎請家長啊！
胡塗塗迎着風跑，風刮的他衣服都飄蕩，遠看像一只飛鳥，自由翺翔。
等他跑到教室的時候，塗周已經從講臺上下來了。顯而易見他沒趕上畫重點。
胡塗塗抓狂了，他還跟塗周鬧着矛盾呢，塗周肯定不會單獨再為他畫重點。跟着別人的畫自己又記不太住。
汪汪走過來搭着他的肩：“唉！沒事，你又不在乎成績。”
胡塗塗翻了個白眼，往旁邊一撤，汪汪胳膊一落空，倒在了地上。
胡塗塗趁機拿出手機照了幾張醜照。
“胡塗塗你給我删了！”汪汪從地上掙紮着爬起來，喊道。
胡塗塗辦了個鬼臉：“不删，不删，我就不删。”
塗周看見這邊鬧哄哄的人笑了笑，胡塗塗果然在哪都能這麽快樂。
那邊打鬧的胡塗塗看見塗周笑了，跨了大半個班跑到塗周身邊。
“後桌桌，你笑了，”胡塗塗沖着他笑，笑的眼睛的不見了：“你別生氣了！”
“嗯，不氣。”
“那你給我再畫一次重點好不好？”
“好。”
塗周果然還是沒辦法拒絕胡塗塗啊。
“謝謝後桌桌。”胡塗塗拿着書晃啊晃。
看着他的笑，塗周莫名其妙嗓子緊了緊：“不謝。”
胡塗塗撇了撇嘴，這人還是這麽無趣。
謝完塗周，胡塗塗拿着重點跑去跟汪汪犯賤。
果然啊，只有少年才會這麽無憂無慮。在這個年紀什麽都不用愁，最難的抉擇都是今天該吃什麽。少年永遠明媚，永遠無憂。永遠向着前方奔跑，迎接他們的也都是耀眼的陽光。
胡塗塗跟汪汪這一對難兄難弟，憑借着出色的入班成績。在經過昨天一天的打鬧加上一個考場的緣分之後，感情又得到了升華。畢竟最後一考場也只有他們兩個一班的。
更有緣分的是，他倆還坐前後桌。胡塗塗扭頭迷之自信：“啧，看兄弟我比你厲害吧！”
汪汪翻白眼：“也就那一分，我勸你別嚣張。”
胡塗塗：“我舍友加我後桌昨天晚上給我補習了，我肯定比你厲害。”
昨天晚上，塗周壓着他做了一晚上的試卷。這次不可能被汪汪這個傻狗超過。
“好啊，你竟然開小竈。”
“哼哼，我有那個條件。”胡塗塗挑眉：“你想要還沒有呢。”
“我有後桌我驕傲。”
給胡塗塗送筆，恰好聽到的塗周：“……”
汪汪眼見看見了塗周，他沖塗周挑了挑下巴：“喏，你的小竈來了。”
胡塗塗扭頭看到了隔着窗戶的塗周：“後桌桌，你來幹嘛？”
塗周打開窗戶，把筆遞給他：“你忘拿東西了。”
胡塗塗接過筆：“謝謝後桌桌。”
經過這麽多天的磨練，塗周現在已經能對這個稱呼視而不見了。
他沉默幾秒，仿佛做了一個天大的決定似的，艱難說道：“你……你加油。”
胡塗塗聽見他的話愣了幾秒，回道：“你也加油，後桌桌最厲害！”
“嗯。”
那一天的塗周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覺，只覺得像一顆糖，甜在心間。
這兩個人只要在一塊，好像周遭只有他們兩個，其他人都被屏蔽了。
被屏蔽了無數次後的汪汪如是想着：“這兩個人的氣氛有點奇怪啊。”
汪汪是個藏不住話的人，這麽想也就這麽說出來了。
胡塗塗聽了嫌棄的看他一眼：“我們純純前後桌情，別拿你龌龊的腦子想我們純潔的關系。”
汪汪撓頭，表情疑惑：“我說啥了？咋就龌龊了？”
“我管你說啥了，開始考試了，我不跟你瞎聊了。”
“切，誰稀罕跟你聊啊。”
“你啊。”
“滾。”
“好嘞，拜拜了您嘞。”
這個月考考了兩天，胡塗塗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但是為了不辜負後桌為期一晚的魔鬼補課，他每一科都填滿了，連數學不會的都把公式填上去了。
考完試後一科，胡塗塗伸着懶腰走出了考場。一出來就看見了塗周在等他，胡塗塗跑過去：“後桌桌，你在等我？”
“嗯。”
“那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好。”
又被兩人遺忘了的汪汪：“……”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為什麽我沒有姓名。
他朝那兩個逆光并排走的人影喊道：“等等我啊！”
胡塗塗背對着他，揮了揮手：“你自己追過來啊。”
“去你的胡塗塗。”
“快來吧，要不飯都沒喽。”
汪汪朝着光奔跑，少年本該如此，他們就應該向光奔跑，無論原因。
剛考完試，食堂非常懂學生，做了一堆好吃的。胡塗塗像一只亂入了花叢的蝴蝶，不知道該寵幸哪一朵。
“要不你都買了吧，”塗周看着飛來飛去的胡塗塗說道。
“讨厭，開什麽玩笑啊！”胡塗塗沒看他，只是背對着他嬌羞的打了一下空氣。
塗周：“……”
胡塗塗這個人有時候很酷，有時候又很神經。按他自己的話來說，他每天都有一個新人設，按塗周的話來說，每天都是一樣跟發病了似的。
塗周拉着他的領子把他拽回來，避免撞到路人：“買多了你又吃不完，買你最想吃的就行了。”
胡塗塗救出自己的領子：“哦。”
吃完飯大家都回了宿舍，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下午郊游的東西。
塗周看着胡塗塗那一堆東西，嘴角抽搐：“你要拿這麽多東西嗎？”
胡塗塗也無措的看着那一堆東西：“不……不了吧。”
塗周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塑料袋遞給胡塗塗，道：“給你這個袋子，你裝一點最有用的吧。”
胡塗塗接過袋子，給他比了個飛吻。然後又自顧自裝東西去了。
只留下塗周一個人原地爆炸，雖然他表面風平浪靜，但在平靜的海面下早已掀起驚濤駭浪，洶湧的海水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給吞噬，總有一天風浪會藏不住，會掀起海面，讓所有人都看到它的洶湧。
胡塗塗裝好東西，拉着不知道為什麽發呆的塗周上了大巴車。好不容易在人擠人的車上找了兩個連在一起的位置，胡塗塗趕緊坐了下來。
車子發動了，他們這次要去公園。公園，古板且無趣，但對于高中生來說，只要不上學，讓他們去福利院當義工都成。
胡塗塗從車子發動起就在睡覺，這是他從小就有的習慣，一坐車就睡覺，一覺醒來就到目的地了，少了等待連玩都會更有趣。
偶爾車子颠簸他會被振起來，但是就算被振起來他也不會醒。塗周無奈只好把胡塗塗的頭放在自己肩上，等到那人的鼻息都打在自己肩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做法是多麽錯誤。
車窗外的景物轉瞬即逝，能從朦胧的影子裏認出一朵無名的花。
終于到了目的地，胡塗塗開心的睡了一路，塗周煎熬了一路。
塗周把胡塗塗叫醒，又拉着迷迷糊糊的他下了車。這次郊游為期兩天兩夜，兩人一個房間，自己組人。胡塗塗和塗周兩個連體人肯定呆在一間房裏。
汪汪本來想找胡塗塗一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剛一看見塗周就感受到了生命威脅，汪汪是個慫的，當即吓得就不敢找胡塗塗了。他找了一班的另一個人一起組了隊，那人跟胡塗塗關系也不錯，他倆一起組了個“難兄難弟”隊，被胡塗塗一起抛棄的難兄難弟。
塗周拉着胡塗塗，胡塗塗拉着行李箱，找到前臺拿了房卡。
“現在是下午三點了，待會還有活動嗎？”胡塗塗問道。
“學校沒安排，但是老蔡安排了。”
“老蔡安排了什麽？”
“不知道，他說保密。”
胡塗塗咋舌：“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嗯。”
胡塗塗又問：“老蔡安排了幾點啊？”
“四點。”
“哦哦，那我們現在幹什麽啊？”
塗周抿了抿嘴：“打游戲。”
自那天以後，塗周回家就苦練游戲，那天三連跪是因為塗周第一次接觸游戲。學霸幹什麽都是學霸級別的，塗周練了幾天就掌握了游戲方法，他現在絕對不會拖後腿了，他要一雪前恥。
胡塗塗驚了：“你……還打游戲啊？”
“嗯，來。”
打了幾局，塗周成功一雪前恥，還耍了個帥。
“後桌桌，三天未見應當刮目相看啊！”胡塗塗扒着他的胳膊，眼睛亮亮的。
塗周又抿了抿嘴，道：“嗯。”
塗周覺得那片駭浪就快見到天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