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表演

表演

又是新的一天，陽光透過窗戶留下斑駁的光影。

胡塗塗跟往常一樣打着哈欠回班，正打算掏書做樣子，忽然摸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不出他所料又是一封情書，汪汪這條傻狗的鼻子聞八卦是最靈的。他使勁往胡塗塗這裏湊，一臉看戲的表情：“又是藍灰姑娘啊，不得不說這姑娘真是深情啊！”

汪汪的聲音太大了，把宋雨晴和陳馳也給招過來了，他倆也跟着起哄：“就是啊，啧啧啧這姑娘真是锲而不舍啊。”

他們起哄的聲音很大，讓一直低頭學習的塗周都擡了頭。胡塗塗不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但是這一次他就是不想讓他們起哄，沒有原因，這感覺來的莫名其妙。

胡塗塗陷入了一種焦躁之中，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以至于他一直魂不守舍，直到排練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這時他才想起來人數問題：“陳茶是确定不來了嗎？”

宋雨晴翻了個白眼：“你終于想起來這事了，一天魂不守舍的，怎麽了啊？”

胡塗塗支支吾吾：“沒……沒事啊！所以陳茶還跳嗎？”

宋雨晴又翻了個白眼：“不跳，今天上午課間的時候我拉着他去找老蔡了。”

胡塗塗：“老蔡怎麽說？還有宋姐你少翻點白眼，小心翻不回來。”

宋雨晴這次不翻白眼了，瞪了他一眼：“滾滾滾，老蔡說不想跳就不跳當觀衆就成。”

“所以人數問題咋解決，還有你買的衣服也會多一件吧。”

宋雨晴沒回答他，有個人代替她回答了。

“我來補空位。”

胡塗塗聽到聲音的剎那就扭了頭，這個聲音非常熟悉。

原來是老蔡，他說怎麽這麽熟悉呢，這個聲音可是多次伴他入睡的聲音。

老蔡還拉了個推車，推車裏裝滿了衣服，估計是宋雨晴買的廣場舞服。

雖然老蔡都來到他面前了，但是胡塗塗還是不敢相信，他驚道：“哈？老蔡你別開玩笑啊。”

老蔡一邊從推車裏拿衣服，一邊笑眯眯的回他：“沒開玩笑啊！”

宋雨晴在上午大課間的時候去找了老蔡，老蔡答應了不讓陳茶上臺，但是又害怕廣場舞的效果不好，權衡了一番利弊後，他毅然決然要自己上。就當做這次節目的一個小彩蛋。

胡塗塗想到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他指了指那一堆被快遞袋包着的衣服，說:“老蔡和陳茶的體型差了十萬八千裏，這衣服咋穿啊？”

宋雨晴搖了搖頭，一臉“你還是太嫩了”的表情：“那就直接不穿呗！讓老蔡穿自己的衣服上去，又是一個小彩蛋。”

胡塗塗沖她抱拳：“佩服佩服！”

老蔡笑了笑，拎起一個快遞袋子就要拆開，一班同學都在那偷聽好久了，見老蔡要拆衣服裏三層外三層把他圍了起來。

“老蔡快拆，我們好奇很久了！”

“對啊對啊，宋姐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跟我們說買的啥衣服。”

“馬上就拆，大家別急。”老蔡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剪刀，在袋子上比劃着。

宋雨晴本來在胡塗塗身邊站的好好的，下一秒胡塗塗扭了個頭她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蔡找了個位置，一剪刀下去，衣服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一班的人再一次非常有默契的全體沉默了。

這是一個擁有着大紅配色，加喇叭袖和喇叭褲，再加上黃色的刺繡的衣服。

整個衣服讓人不忍直視，多看一眼都是對自己眼睛的不負責任。

老蔡笑着道：“怎麽都不說話了？”

一班同學：“……”謝邀，沒有說話的欲望，你自己說吧。

胡塗塗翻了個白眼：“宋姐眼光是真不錯。”

汪汪也翻了個白眼：“附議，怪不得她這麽心虛。”

“附議。”

“我也附議。”

一班衆人七嘴八舌的在那附議，宋雨晴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自己也心虛。

老蔡打斷了他們的附議：“大家都試一下吧，雖然不能再換了，但是穿着衣服練會更有感覺。”

“好——”大家半死不活的拖着長腔。

換好了衣服，入目皆是紅，刺眼的紅，喜慶的紅。

這個衣服連塗周那張臉都沒能救過來，塗周一下從冰山美男，變成了那個男的。

胡塗塗自己不敢看自己，但是他敢笑塗周啊，他無情的嘲笑道：“啊哈哈哈哈，後桌桌你這……笑死我了。”

塗周：“……”

塗周很無奈，但是看見胡塗塗笑得這麽開心，他覺得這件穿衣服也不是特別難以忍受了。

宋雨晴被去女廁所換衣服的女生抓了回來，她也換上了這個大紅大黃的衣服。

胡塗塗看見宋雨晴那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笑得更歡了，“宋姐哈哈哈哈哈，害人終害己啊。”

宋雨晴沒理他，自己組織那群正在吐槽的人排隊去了。

更讓胡塗塗沒想到的是，老蔡竟然能穿上陳茶那件衣服，更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連塗周都拯救不了的衣服，老蔡穿上竟然毫無違和感。

胡塗塗咋舌：“可以啊老蔡！”

老蔡拍拍他的肩：“塗塗啊！開始排練吧！”

胡塗塗聽見這個稱呼感到一陣惡寒，趕緊撤出老蔡方圓幾裏外，組織大家去排練了。

按照老蔡的說法，即使你會了也得排練，這樣記憶就會更加深刻。塗周被迫跟着他們一起練。

一個冰山大帥哥跳廣場舞，畫面多奇特就不用多說了，老蔡倒是樂在其中，而且他學的特別快，現在都不比一班這些練過一天的人跳的差了。

胡塗塗表示他很欣慰，看着這一群精力旺盛的少年學廣場舞，而且越跳越好，給他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大家在一起練習，時間過的很快，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間就悄悄溜走了。這就是少年的魔力，跟他們在一起，你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每一天能感覺到的只有開心和幸福。

一班的這群少年，之前別提有多嫌棄這個廣場舞了，現在快到文藝彙演了，大家争分奪秒的練習，甚至連下課那十分鐘都能用來跳一段。

很快到了文藝彙演那天，七中裏到處扯滿了橫幅。有什麽“少年最狂，神采飛揚”還有“舞出青春，少年最美”。

對此一班的人表示，廣場舞真的舞不出青春，也看不出狂。

現在一班衆人坐在教室裏，這節是老蔡的物理課，這種時候大家都聽不太進去，一個個都心不在焉的。

老蔡見此情景幹脆不講課了，讓大家把桌子拉一拉，再練一遍廣場舞。

廣播響了，教學樓裏湧出一堆人，大家臉上寫滿了開心。

據老蔡說，他們班的表演被安排到了最後一個，校長給出的解釋是壓軸。

一班同學都挺開心的，最後一個表演，意味着可以把前面所有的節目都看一遍。

七中的禮堂非常大，每個人都有座位坐。一班的人找到他們班的位置坐下，等着看表演。

花花綠綠的燈光灑下，舞臺揭下了帷幕，主持人畫着淡淡的妝，笑得甜美。

她用溫柔的聲音主持着：“有請高二三班帶來的節目——大合唱。”

胡塗塗怼了怼塗周：“後桌桌，他們表演了你想的節目啊。”

塗周不動聲色的往胡塗塗那靠了靠：“嗯。”

自古以來文藝彙演都是高手雲集的地方，胡塗塗想過大家厲害，都是他沒想過大家這麽厲害。

在看過一個雜技表演時，他覺得他們的廣場舞甚至都拿不出手。

在看過魔術表演時，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塗周好像看出了他心裏的想法，生硬的安慰道：“沒事，不要妄自菲薄，我們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有病的。”

胡塗塗：“……”謝謝你，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

話雖如此，但是塗周安慰過他以後，他真的感覺不怎麽害怕了，多了一份莫名其妙的自信。

看過一系列精彩的表演後，終于到他們上場了。老蔡帶着大家到後臺換衣服，緊張感在衣服穿到身上的那一瞬間消失了，留下來的是信心。

他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他們不求一鳴驚人，只求無愧于心。

老蔡深吸一口氣，鼓勵大家道：“加油，大家也不要緊張，我們是最棒的！”

大家一起喊：“我們是最棒的！”

到了舞臺大家排好隊形，随着帷幕慢慢落下，那一瞬間他們仿佛成了這個世界主角。大家的眼神變得堅定，誰也不再害怕。

臺下的同學沒想到他們會是這種打扮，沒忍住都笑了。

一班同學毫不在意，随着音樂響起大家開始舞動起來。胡塗塗站在C位，他跳的投入，臺下的同學都消失了，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

“高富帥，每個女人都想愛。”

“前面的公子你悠着點來。”

“沒有真情的戀愛談得多奇怪。”

“小心來得快去得快。”【1】

音樂聲響徹整個禮堂，大家的笑聲都快把音樂聲遮住了，一班衆人跳着跳着都想笑了，明明都快習慣這首歌了，但是這時候都不習慣了，大家使勁憋着笑 。

胡塗塗也忍着，直至做了最後一個天女散花的動作下了臺才笑起來。

一班的大家也跟着狂笑，主持人被他們這一陣勢驚的都忘記上臺了。

老蔡第一個停住了笑，他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大家停一下，這次表現的都很好，周末我請大家吃燒烤！”

剛停止了大笑，大家又歡呼起來。把剛說完謝幕詞的主持人再一次搞懵了。

禮堂又坐了十分鐘，主持人上臺宣布了這次文藝彙演的名次。

她看了一眼小卡片，微笑道：“這次文藝彙演最佳創意獎是……”宣布名次的時候停頓，主持人深谙這個道理。

“高二一班。”

一班同學兩兩摟在一起，歡呼大笑。胡塗塗抱住塗周，塗周也摟緊了胡塗塗。

希望下一次我可以不用找借口擁抱你，胡塗塗，我很開心你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