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竅初開
情竅初開
肖權領着周梓宇就近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館，肖權想了想沒進去，詢問周梓宇的意見，說不定這少爺會吃不慣這些東西。
周梓宇聳聳肩，進去就開始點菜，他沒那麽矜貴，只要餐館環境足夠幹淨就可以。
肖權也在他身邊坐下，拿過菜單點了一份湯面。
等老板将菜單收走，肖權才将目光放到周梓宇身上：“說吧。”
周梓宇眨了眨眼睛：“說什麽？”
肖權微微眯眼：“別裝傻，你知道我什麽意思。”
“不要輕易去窺探別人的秘密，很容易引人遐想讓人誤會的。”說是這麽說，還沒等肖權開口，周梓宇便自己說了出來“祁州近幾年才平靜下來，在此之前其實一直都很混亂。”
肖權點點頭，這個他知道，祁州一直像一個禁忌一樣，它的特殊讓所有祁州市外的人望而止步，基本上所有想要過安穩日子的人都不會踏入這裏。
也是最近幾年，祁州市來了能管事的人，那人還在警局工作，各路人馬都對他很是忌憚，于是祁州的混亂才結束，一切也都慢慢步入正軌，祁州也不再像先前那樣讓人畏懼，但仍然是一個很特殊的地帶。
周梓宇垂下眼睛：“我和我父母都是祁州市本地人，從小在祁州長大，我的父親白手起業，一步步将自己的産業的和勢力發揚光大，同時也引來了同行的眼紅。”
肖權蹙眉，他總覺得周梓宇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不太好。
周梓宇垂下眼睛：“他們沒辦法對我爸爸動手，于是将目光放到他身邊的人身上，其中包括我的母親。”
果然！
肖權想要安慰一下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梓宇卻是笑了：“別擔心，這些不過是我的生活經歷而已，不是多悲傷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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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權：“……”
老板将兩人點的餐送了上來，周梓宇邊吃邊說：“我一出生就沒有媽媽，爸爸跟我說是他連累了媽媽，他的對手想要折磨他，所以對當時懷有身孕的媽媽下手，然後導致我媽媽早産難産，最後她沒能活下來。”
周梓宇對自己母親沒什麽感情，因為他連她一面都沒有見過，記憶中存在的只是父母年輕戀愛時的各種合照。
有的時候，周梓宇也會羨慕別人有母親，羨慕別人的母親會給自己的孩子做各種吃的……
但是他并沒有很難過，因為他缺的那些母愛周澤全都會給他補充完整，周澤一個人當爸爸也當媽媽，周梓宇是他和妻子愛的結晶，也是他最後的念想，所以他用盡自己的所有照顧他長大。
不過有些事還是改變不了的，比如說生活環境。
周梓宇：“我是見過不少死人，在我小時候祁州一點都不安全，街頭火拼什麽的可太常見了，可能我只是下課回家，路上就能見到兩場兇案現場，動不動就是要命的事，在那樣的環境下，我們沒有一個人是幹淨清白的。”
現在的祁州雖說已經沒再像以前那樣陰暗血腥，但是周梓宇始終沒辦法說服自己繼續在那裏逗留，就算那裏是他家，他也還是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周梓宇：“那些人什麽死法都有，僞造成意外還算隐蔽，嚣張的可能直接當街砍人呢！”
“……”
周梓宇看着他微秒地表情，笑了出來：“怎麽？怕了啊？被吓到了？”
肖權有些無奈：“沒有，我只是有些驚訝，也沒想到你會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有點看不出來。”
周梓宇聳聳肩：“畢竟我家裏有錢有權啊，所以我始終都是安全的。”
他很少會去直面那些危險，周澤将所有可能傷害他的人都給隔開，他像是被放在一個玻璃罩裏，漠然地看着外面的血腥，而自己什麽都不會被傷到。
久而久之，周梓宇也習慣了這一切，習慣了父親給予他的保護，同時習慣了漠視別人的痛苦。
肖權：“但是你怎麽會知道那麽多？”
周梓宇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爸有一個自己的情報網，他們能查到祁州市內發生的所有事，而且他們在談這些事的時候從來沒有避開我，于是我就記下來了。”
肖權一時間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周梓宇說得對，這些都只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經歷而已，沒多少值得難過，他只是比一般人要冷漠一些，倒也能理解。
周梓宇：“報考警校離開祁州這件事，是我這一輩子唯一一次忤逆了我爸的想法。”
肖權：“你是想逃脫他的控制？”
周梓宇搖搖頭：“他是有一點點控制欲，但是都在能接受的範圍，我只是不想一直依靠他，也不想再繼續在那樣的環境裏待下去。”
他被周澤細心保護了二十多年，他知道周澤愛他，只是現在他想要點不一樣的生活，他不喜歡祁州，想要離開那裏。
肖權：“你想逃開的話，來霁水也太近了吧。”
霁水跟祁州是鄰市，來回就那麽點時間，交通都是互通的。
周梓宇聳聳肩：“沒辦法，誰讓我老爸還在那裏呢，近一點的話我想他就能立刻回去找他了。”
肖權：“……”怎麽說呢！就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周梓宇将自己點的飯菜吃完，見肖權還沒怎麽動，調侃着開口：“肖隊怎麽還不動筷，是等着我來喂你嗎？”
肖權不甘示弱：“怎麽？你很想喂我？”
周梓宇一只手撐着自己的臉：“确實有點想，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是可以喂的。”
肖權：“……”這人看着這麽純良，怎麽說話這麽讓人無言以對呢？
肖權終于拿起筷子，決定無視這個讓人頭疼的孩子，他肯定是被他爸爸給慣壞了。
周梓宇覺得有點好笑，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問題：“肖隊，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肖權：“問這個做什麽？”
周梓宇眨了眨眼睛：“沒什麽，好奇，所以到底有沒有談過？”
肖權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談過。”
“多少？”
“三個。”
“男的女的？”
“女的。”
周梓宇越發好奇了：“三個呀，那為什麽分手？”
肖權滿頭黑線，特別想把這人揪起來打一頓“沒事問這麽多幹嘛？”
周梓宇還是原話：“好奇。”
肖權本來不想理他，但是這人一直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再配上這張天真無辜的臉，肖權莫名的感覺很有負罪感。
肖隊長嘆了口氣：“第一個是初戀，那時候糊裏糊塗地談了戀愛，什麽都不懂，然後傷害了她，就分了，第二個當時談得挺好，但是後來她要出國了，并且以後可能會在國外發展，所以我們就斷了，第三個是工作後談的，我工作很忙，沒時間跟她約會，案子忙起來的時候消息都沒法回，慢慢地她大概就心涼了，然後我們就斷了聯系。”
周梓宇啧啧兩聲，朝肖權搖搖頭。
肖權：“……你幹嘛？”
周梓宇一攤手：“沒幹嘛，就是有點好奇，肖隊你談三個女孩都崩了，有沒有一種可能，如果對象是個男生的話就沒這麽多問題了？”
“……”怎麽辦，真的很想把這人抓起來打一頓。
“冷靜。”周梓宇見好就收，逗自家隊長玩這事也就他敢“我不開玩笑了行吧，你好好吃飯。”
肖權沒再搭理他，再次動筷。
果然人不可貌相，第一次見周梓宇的時候，這人跟沒出社會的學生一樣，幹淨純良，沒想到原來是個肚皮黑的。
先前跟他相處的時候還不太熟悉，周梓宇大概也還沒辦法跟大家玩起來，所以一直很有禮貌，也不輕易開玩笑，現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這人慢慢地跟隊裏的人熟悉了，開始漸漸透露本性。
不過，似乎還挺有意思的。
周梓宇不知道肖權在想什麽，側過頭盯着這人看，心想：“長得還真不錯诶！”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這人可是談過三任女朋友，感覺不像是會跟男生談戀愛的樣子。
周梓宇暗暗嘆了口氣，他上網搜過自己現在的心态，不知道對不對，但是應該八九不離十，可憐第一次情竅初開，他好像踏到了一塊鐵板。
再試試看吧，要是不行……總得先試試看，給自己一個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