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
周梓宇領着肖權走進自家的別墅，沉着一張臉跟他講述案發現場的狀态，肖權聽着心疼，總會忍不住抱抱他。
案發現場在書房，這裏已經收拾過，看不出曾經死過人的模樣，周梓宇将先前現場的照片拿出來遞給他。
周梓宇其實不是很願意看這些照片，他不想一次又一次面對自己父親死亡的場景，一次次揭開傷疤再撒上鹽的感覺并不好受。
肖權接過照片，一張張看下去，他看見周梓宇拿着電腦在桌子那邊忙活着什麽，他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太對勁。
“你們報警了嗎？”
周梓宇敲擊鍵盤的手忽然一頓，他背對着肖權低下頭，不敢想象他現在是什麽表情。
肖權已經得到了問題的答案，他往前走了幾步，将手搭在周梓宇緊繃着的身體上，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為什麽不報警？”
他之前沒有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再加上他好不容易見到這人，光顧着安撫他，都沒有發現這些不對勁的細節。
直到來到這個現場，他當了這麽多年的警察，對各種各樣的案發現場無比熟悉，對警方處理過的現場更是了然于心，然而這個現場卻完全沒有警方存在過的痕跡。
周梓宇低着頭，按着鍵盤的手僵硬着，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忽然道：“你不該來找我的。”
肖權愣了一下，意識到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趕緊抓着他的手，将人轉過來看着自己：“抱歉，是我語氣不好，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将周梓宇的臉扶起，看到他眼睛的冷意，肖權心裏一酸，拇指輕輕擦了擦他的臉頰：“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沒有要阻止你去做什麽的意思，我說過會一直陪着你，不會食言。”
聞言，周梓宇一直緊繃着的身體終于松緩了一些，但是也僅僅只是一些，肖權心裏清楚，周梓宇并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決心。
或許在周梓宇心裏，自己對他的喜歡并不夠，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外事外物給擊潰……
他看着周梓宇的眼睛：“我知道你不能完全相信我，或許是因為之前我的猶豫不決，又或許是因為你的成長環境和你父親的事，所以你現在暫時沒辦法相信身邊的人，但是沒關系，時間可以證明一切，等五年、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後，我仍然會站在你身邊，到時候你總能相信我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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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梓宇靜靜地看着他許久，眨了眨眼睛：“你這是在表白嗎？”
肖權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仰着頭跟他對視：“對，表白，所以你能不能多給我一點信任，別再說我不該來找你這些話了，我也會難過。”
周梓宇看着那雙深邃地眼睛，裏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好像天地萬物，只容得下他一人。
“要查到殺了我爸爸的人其實沒那麽難，我現在已經有頭緒，再排查一段時間就能找出來。”周梓宇突然開口，他看着肖權，将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我沒有報警，因為我要親自動手給我爸爸報仇。”
報了警之後就算兇手被抓住，還有各種條條框框的限制，那兇手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到最後甚至還有可能避開死亡，周梓宇并不想守着那個未知結果一直等待，他要一個絕對的結果。
他不想等，也不打算等。
解決完動手殺害他父親的人，他還要花更多的精力去對付那個兇手身後為他保駕護航的人，那個組織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肖權徑直跟他對視，有些愣神，周梓宇有些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這對你來說應該很難以接受吧，但是這裏是祁州，是一座有特權的城市，過去你的那些規則、原則，在這裏都變得不堪一擊。”
肖權微微點點頭，依舊抓緊周梓宇的手沒有放開：“的确有些不太好接受，但是……”
“但是？”周梓宇等了一會沒等到下文，有些遺憾地擡頭，正好看見肖權朝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說：“但是我既然選擇了你那麽我會學着慢慢地去習慣這一切，習慣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況且我們剛見面那天不是已經說過了麽，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底線，而你的底線，我相信也會是我的底線。”
他做好了心理準備才從霁水來了祁州，自然不會被眼前發生的問題輕易擊退。
這 才剛開始，以後或許還會有更多類似的問題出現，他要是現在就接受不了，那以後要面對的可困難得多了。
周梓宇看着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心裏好像有一股暖流淌過。
一陣敲門聲傳過來，肖靈似笑非笑地站門口看着他們：“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周梓宇一頓，迅速轉過身盯着自己的電腦，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一邊的肖權一臉鎮定地站起身：“肖姨找我們有事？”
周梓宇有跟肖權介紹過肖靈的身份，肖權十分自來熟地跟着周梓宇一塊喊肖姨。
所幸肖靈也不介意，朝他擺擺手說道：“那幾個人的賬戶都已經查過一遍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竟然多多少少都有點問題。”
周梓宇聳了聳肩膀：“可能只是利用自己的職務給自己謀利，爸爸生前或許知道他們的事，但是在影響不大的情況下就沒管，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混入其中，要了他的命。
肖靈：“那你打算怎麽做？”是只查兇手？還是把這些賬目有問題的人都揪出來？
“我不是爸爸。”周梓宇輕聲說“對爸爸來說，他們的合作多年的同事，是朋友，所以願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我不是，我的眼睛裏容不得沙子。”
肖靈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麽做了。
她正準備離開，想了想又折返回來：“最近祁州不太安生，你們盡量少點出去，雖然很少人會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但是還是安全為上。”
東藍明面上的老板一直都是肖靈，之前周澤就很少露面，周梓宇更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人前，沒人知道他才是東藍真正的老板，但是肖靈還是放心不下。
周澤那樣小心謹慎的人都出了事，周梓宇還這麽年輕，他只是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孩子，這讓她怎麽可能放心得下。
肖權承諾道：“別擔心，我會看着他的。”
肖靈笑了一聲：“你可要記好你說的話，要是小宇出了什麽事，我肯定是要你一直陪着他的。”
肖權直覺肖靈嘴裏說的“一直陪着他”帶着一股威脅的氣息，她的意思是如果周梓宇出了什麽事，肖權得跟着他陪葬，但他仍然點頭。
肖靈眨了眨眼睛，聳了聳肩轉身準備離開：“我就不打擾你們倆了，有事給我電話。”
等肖靈走後，兩人才真正開始讨論起案子來。
周梓宇手裏的各種設備很齊全，有些檢測設備和團隊甚至比警局還先進齊全，也不知道他都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些人和設備。
周梓宇剛才在擺弄電腦就是在接收那些檢測報告。
肖權一一浏覽過那些資料，發現除了痕檢報告、屍檢報告之外，還有嫌疑人側寫，嫌疑人形象推測等等……
看到他眼睛裏的驚訝，周梓宇解釋道：“我的記憶有些混亂，那天發生過的事給我的刺激太大，甚至已經和惡夢混雜在一起，并不那麽可信，所以才會找他們幫忙做側寫。”
兇手那天做了僞裝，但其實周梓宇記不住多少他的特征，那時候他的眼睛裏只容得下自己的父親，整個人都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所以有關于兇手的細節他想不起多少。
他甚至找了心理醫生給他做催眠，但是能想起來的細節仍然少之又少，不過是一次又一次讓他深陷痛苦的噩夢裏。
肖權：“我們很快就能把他揪出來的，別着急。”也別為難自己。
周梓宇：“可我總想快點，再快點。”即便他知道他們有能力将兇手查出來，也還是一秒鐘都不想多等。
肖權：“我知道的，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再等一等好嗎？我們會報仇的。”
“……好。”
肖權将屍檢報告和痕檢報告都浏覽了一遍，沒能從裏面得到什麽有效的信息，兇手做得很幹淨，甚至在周梓宇面前親手殺了人，他有把握不留下任何痕跡。
只是……肖權：“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當着你的面動手？”這明明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當着周梓宇的面殺害周澤，除了刺激周梓宇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周梓宇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還是直接從他們的賬戶信息下手吧，那幾個賬戶異常的……總有一個有問題。”
他們的手機早已經被周梓宇監視了起來，一旦那個兇手聯系上自己的上家，周梓宇立刻就能發現，他藏不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