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恐怖精神病院
第78章 恐怖精神病院
在季青臨安撫下, 鹿栖安靜下來，并且裝成聽話乖巧無辜的模樣。這一間醫院的醫生和護士的行事态度很粗糙。他們看到鹿栖不吵不鬧不說粗口，就認為他的矯正得到了正面的效果, 願意讓他去外面自由活動。
鹿栖：“這樣太随便了。”
季青臨：“對于你來說是好事。”
鹿栖抓住季青臨的白色大袍, 将臉埋進他的懷裏, 深吸了一口氣。自從來到這個醫院後，他覺得自己需要定時從季青臨的身上得到鎮定的力量。
季青臨被他幾乎用擁抱的姿勢投入，害怕地舉起手, 表示自己沒有任何的歪念。
一切都是這個動的手，他是無辜的。
在一旁窺視的周逸陽表示自己羨慕嫉妒恨。
季青臨送鹿栖來到精神病院的活動區域。
鹿栖看到現場的場景, 感慨, 不愧是精神病院，不僅病人有病，醫生看起來也不太正常。
一個醫生蹲在門口, 露出憂郁的眼神, 望着天空。
病人裝作醫生的模樣, 問醫生：“你怎麽了？”
醫生回答：“我是一顆傷心的蘑菇。”
病人坐在他的旁邊。
醫生說：“我在散發我的孢子, 希望很快他們就能茁壯成長。”
病人摸了摸醫生的蘑菇頭……不, 就是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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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和病人的身份是不是調換了？
“很正常的。”一道冷酷的聲音傳來，“我以前看書的時候就聽說過這種治療方式, 醫生會順應着精神病人的想象，配合他們的行為, 借此來取得他們的信任，然後治療他們。”
季青臨和鹿栖轉頭。
是秦諸。
他穿着病人的服裝, 抱着手臂，靠在牆上。
鹿栖覺得他很适合病人的角色，一看就有病的那種。
當秦諸和沈适侑一起出現的時候, 乍一看，沈适侑看起來是不靠譜的那一個，秦諸是可靠的那一個。但是如果深一點和他們交往下去的話，所有人都會發現，沈适侑隐藏在笑嘻嘻的臉龐之下，擁有一顆充滿了智慧的腦袋。而秦諸，可以說是集離譜之大成的男人。
他長得比較知性，戴着眼鏡，不愛說話，所以才可以在一開始騙騙人。
在副本裏面遇到秦諸，鹿栖一點只有驚吓，沒有驚喜。
“鹿栖，小青檸，好久不見。”秦諸朝他們打招呼。
他們确實有一段時間沒有相見了，自從上次死亡工廠副本後，伊甸園的人都跳槽到夜光杯斯了。他們的核心成員不多，當人員擴充後，沈适侑、秦諸和賴莎莎就不得不分開帶隊。
“你最近怎麽樣？”鹿栖走過去和他聊天。
季青臨跟在鹿栖的身後。
“這一次，我剛好和一個成員一起進來這個副本了。”秦諸彙報情況，“這個成員剛好是我們的乙方，幫我們設計廣告的。最近政府下發命令，不允許我們随意走動，所以我和其他隊員沒有什麽機會聚集。”
在認出站在鹿栖身後的季青臨後，秦諸的眼神越過鹿栖，一直死死地盯着季青臨。
“喂。”鹿栖不滿。
他知道季青臨長得好看，但是如果你要看，為什麽平常不看，要在他戴着口罩的時候看。
秦諸盯着季青臨，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
“怎麽了？”季青臨冷冷地問。
秦諸尴尬地撇過腦袋。
鹿栖皺眉，秦諸的反應很奇怪。
“我們先共享這個副本的信息吧。”秦諸決定找一個其他話題。
“好。”鹿栖看出他在逃避。至于秦諸在逃避的東西，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鹿栖覺得是季青臨。
為什麽？
沒有看到電視上播放的新聞就進入副本的鹿栖，不知道大部分人都在共享的一個貫穿了現實世界和游戲世界的現實。
全國通緝季青臨。
新聞在各大電視臺循環播放，只要有在看電視的人想要不知道這個信息都困難。
一張漂亮的臉映在電視的屏幕上。
之前，他們也因為殺人罪通緝過季青臨，那時候放的照片是一張短頭發的、陰沉的男人照片。這一次，政府采用的是電腦還原技術。電子繪畫了一張長發的、喪氣的、但是明豔的男人照片。
沒有在游戲裏遇到季青臨的人大概不會有太大感觸。
但是所有在游戲裏面見過這種臉的人都大為震驚。
秦諸在行駛的轎車上面接到了沈适侑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裏？”沈适侑的語氣一掃平常的嚴肅。
“我在蓮郊區，經過靜安大道。”秦諸彙報自己的情況，“一般情況下，現在公民是不能出門的，但是我情況特殊，怎麽了？”
“鹿栖住在蓮郊區。”沈适侑說。
“是的。”
“我需要你去找他，把他帶來夜光杯斯，注意，避開季青臨。”
“小青檸？”秦諸發現自己想要問的問題太多了。
“嗯。”沈适侑的語氣聽起來有點痛苦，“我覺得有些事情我需要單獨問問鹿栖，你問他能不能單獨和我見面。以及，打開你的手機，任何一個浏覽器都可以，你搜索一下季青臨這個名字。大事不妙。”
秦諸按照沈适侑說的去做了。
當他看到一些關鍵詞以後，意識到确實出了大事了。
政府在通緝季青臨，原因不明。
下面有人讨論起這個名字，不就是前段時間的殺人犯嗎？他有長得那麽好看嗎？之前的通緝令上的照片為什麽沒有這種感覺？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政府現在應該在全力處理黑洞的相關事宜，其他的事情都放到了一邊。
在這種事情，不可能費那麽大的力氣去找一個殺人犯。
他們這一次通緝他的原因也不是因為他殺人了。
在通緝令發布的幾分鐘內，網上議論紛紛。
秦諸心情複雜。
很快，沈适侑的第二個電話打進來了。
沈适侑說：“雖然我是小笨蛋，但是你也不比我聰明多少。所以，你不要自己瞎想。季青臨是我們夜光杯斯的人，我們要保護自己的人。這一次我讓你去把鹿栖找來，是因為想要弄清楚季青臨的身上究竟有什麽事情發生，不是你因為別，所以你不要多想，也不要表現得奇奇怪怪，讓別人寒心。明白嗎？”
沈适侑挂了電話沒有多久，秦諸就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游戲領域展開】
于是乎，他在去找鹿栖的路上，就進入這個游戲。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鹿栖和季青臨。
雖然沈适侑是千叮萬囑，但是在看到了那些新聞後，秦諸很難不用奇怪的眼神看待季青臨。
一個普通的人，為什麽會和天上的黑洞有關系。
秦諸思考了一會，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就像沈适侑說的一樣。
自己是個蠢貨。
看來他還是不要瞎猜了，只要和季青臨、鹿栖一起脫離游戲，然後按照沈适侑說的，把鹿栖帶過去和他見面就好了。
秦諸做了決定。
不知道他短短時間內心裏活動的鹿栖，在四處張望。他找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然後讓秦諸、季青臨一起過去。
他們三個人鬼鬼祟祟，看起來異常奇怪。
幸好的是，這裏是精神病院，所有人都很奇怪，所以他們融入這個環境當中，就是不奇怪的人。
“我的任務是逃離這一間病院。”秦諸先把自己的任務說出來。
“我也是。”鹿栖滿意地點頭。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拿到那麽簡單的任務。
季青臨頓了一下，然後慢慢接道：“我也是。”
之前所有的副本中，季青臨總是不能很好地說出自己的通關任務，其實原因很簡單，他沒有通關任務。所以，他總是跟在所有的後面說話。再根據前面的人的任務，瞎編一通。
這一次，他也是這麽做。
換作平常，他的辦法可以說是完美無缺，畢竟沒有人會無端端懷疑 。就算是懷疑，也會覺得他隐瞞了自己的任務，絕對不會想到，他進入游戲是沒有任務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自從秦諸在現實世界看到了一些消息後，他總是覺得面前的季青臨怎麽看着可疑。
想到沈适侑的話，秦諸深呼吸，想要平靜自己的心态。
他不可以讓自己的隊友寒心！一切一定都是可以解釋的！
“任務一致的情況下，我們一起行動就可以了。”秦諸說。
鹿栖皺眉。
“你有什麽問題？”秦諸發現鹿栖的疑慮。
“我之前以為要完成這個副本的任務很簡單。”鹿栖的放在桌面上，手指敲擊木頭，愁眉不展，“但是如果大多數人的通關任務一致，而且并不限制人數的話，我覺得從這一家醫院逃走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秦諸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我聽說院長的手裏有大門的鑰匙。”鹿栖和他們共享第二個信息。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秦諸驚奇。
“院長在哪？”鹿栖問季青臨。
在這種時候，隊友在不同的隊伍的好處就顯示出來了。
“這裏是住着病人的樓。”季青臨聽到鹿栖問這個問題，幹脆就把這裏的構造簡單說一下，“我們員工的宿舍在右邊，院長的單獨住在再右邊的一棟樓裏。我聽說，那棟樓建了很多年，年久失修，經常停水停電，還有點危險。但是院長就是不願意搬走，一直住在那裏。他平常也在那邊辦公，有專門和他接觸的醫生，一般情況下，我們是見不到他的。”
三人對視。
鹿栖說：“你們知道我要說什麽的。”
秦諸表示：“你不說，我們怎麽知道？”
鹿栖說：“今晚我們就去探險。”
對于鹿栖來說，如果他想要通關，需要獲取線索。而線索，需要去探尋。
宇宙圖書館的能力讓他每進入一個游戲，就開始像是探寶一樣到處東找西找。
秦諸捂住臉，他覺得夜晚在精神病院探險，精神值會往下掉。
“晚上，季青臨想辦法把我們帶出去。”鹿栖做好準備了，“然後我們就潛入院長住的那棟樓。雖然不可能，但是萬一好運，說不定我們當天就可以得到鑰匙了。”
“得到鑰匙，逃出大門，扭開鎖，脫離游戲。”秦諸興奮起來。
“喂，那邊的醫生。”秦諸的表現，讓站在一旁的一位醫生注意到他，他連忙對季青臨說，“如果有病人過于興奮，給他們打針。”
秦諸立刻閉嘴，坐好。
鹿栖進過精神病院，他覺得這一家醫院的醫生和他進的醫院的醫生不太一樣。簡單點來說，這裏的醫生都不太專業。
“你要冷靜思考，你自己并不是一顆蘑菇。”一對病人和醫生的組合路過他們，穿着病人服裝的人在對穿着醫生制服的人進行心理撫慰。
這裏的醫生還不如精神病人專業。
鹿栖想要說服自己，副本的設置不可能盡善盡美。但是，之前的副本設置得就不錯，不可能單單在這個副本裏面出問題。
這裏面一定有原因。
就在鹿栖思考的時候，秦諸和季青臨兩個人看着他在思考。
鹿栖嘆氣：“我第一次覺得，如果沈适侑在就好了。”
如果沈适侑在，起碼他們兩個人是一個人帶一個人，不是他一個人帶兩個人。這兩個人就不能也跟着思考一下嗎。
秦諸露出了一個微妙笑。
季青臨也笑了。不過他戴着口罩，鹿栖看不清他的笑容，只能看見他彎彎的眼睛。
用最老土的話來形容，就是兩枚彎彎的月亮。
“你不是學物理的嗎？”鹿栖問他，“你學習的時候，也不動腦子嗎？”
“動啊。”季青臨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學物理的啊。”秦諸佩服地看着季青臨。
“是啊。”鹿栖幫季青臨回答。
“看不出來。”看着季青臨一開始出現時候的一頭長發，加女裝的愛好，他以為他學藝術的。
“他很喜歡物理的。”鹿栖的語氣就像是介紹讓自己自豪的的孩子一樣，“之前他還經常和我說一些物理上的學術，比如那個……龐加萊回歸。”
鹿栖的聲音弱下去。
“什麽叫做龐加萊回歸？”秦諸不懂。
鹿栖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季青臨輕笑一聲，然後解釋：“龐加萊回歸是指任何粒子在經過一個漫長的時間之後必然能回到其無暇接近其初始位置的位置。不一定是完全原來的位置，但是無限接近。盡管時間的長度長到人類無法想象，但是他一定會回歸。”
秦諸暈暈乎乎。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季青臨看着鹿栖的側臉。
秦諸搖頭，他只有在涉及專業知識的時候，才深有感觸，自己确實是笨蛋。
季青臨的聲音沉了下來：“因此，根據龐加萊回歸，龐加萊繼續提出一個猜想。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宇宙，在完結了許久許久以後，會倒退。”
倒退。
直到。
“我們在無限的時間長河中，死了千億百億年後，可能會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到我們的一眼看到的天空。”
地球，複活了。
我們，複活了。
秦諸深深地震撼了。
“這就是科學給予的浪漫的誓言。但是，誰能見證呢？”季青臨笑。
鹿栖面無表情，他的手慢慢擡起來，然後捂住自己的臉。
他的內心感到了無與倫比的震撼，如果他繼續暴露在人前，外表一定無法繼續保持撲克臉。
倒退。
再一次。
複活。
“複活了，然後呢？”秦諸有點累，“我會過上和現在一樣的生活嗎？那還是在第一次就死了吧。”
季青臨說：“如你所願。”
在季青臨對秦諸做出承諾後，秦諸毛骨悚然。
如你所願是指，那就殺死他嗎？
就在他們三個人在這裏說話的時候，一個人來到了他們的旁邊。
“鹿栖，沒有想到你也是玩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鹿栖看向來人。
來人摘下了口罩，鹿謙行也進入了這個游戲。他的臉看起來有點不對勁，他的臉色蒼白，額頭、臉頰兩個地方有一塊黑色的痕跡。不像是碰到髒東西糊上去的，也不像是磕傷的。
鹿栖驚訝。
鹿謙行以為他的驚訝是看到自己也在游戲裏面。
“原來如此，怪不得不論我贏了多少個游戲，也沒有得到我想要的好運氣，一切都是因為你也是玩家。”鹿謙行咬牙切齒。
鹿栖現在沒有什麽心情和他的叔叔敘舊。
鹿謙行湊到鹿栖的耳朵旁邊，說了一句話：“知道嗎？在這個游戲裏面殺人是不犯法的。”
鹿栖挑眉。
“在游戲裏死去的人，會在現實世界遇到意外。我的侄子，你就要大事不妙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殺死我？”鹿栖覺得好笑，“就你。”
鹿謙行保證：“你不會活着離開這個游戲。”
作者有話要說： 龐加萊回歸和龐加萊猜想參考相關學術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