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切齒
切齒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薇薇安卻躺在了床上，被一只吸血鬼抱在了懷裏。
薇薇安：“……”我什麽時候睡到床上的？
她看了一眼同樣閉眼的維克，對方似乎還處在熟睡當中，她心驚膽戰的而又小心翼翼的拉開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想要離開這不毛之地。
明明昨天就是想看一下發生了什麽，沒想到卻變成了這種令人難以啓齒的情況，還真是見了鬼了……
下輩子盡量多燒香拜佛以求來世安康別再碰到這種傻鳥吸血鬼。
薇薇安這樣想着，剛觸碰到維克幾乎白的透明的手的那一刻，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眸又恢複到了深藍色，神情平靜，就這樣看着薇薇安。
倆人同時對視，一時之間皆無言。
目前這個情況極為尴尬，薇薇安身為一名卧底，怎麽應對成為一大難題。
薇薇安剛打算說點什麽，卻只見維克輕輕拿開手，翻身下床，他衣物還算整潔，看起來并沒有做什麽不軌之事。
然後他若無其事的開了一個話題。
他看着薇薇安，問：“你會做飯麽？”
薇薇安：“……”不會。
他看了一眼這人就知道她不會，有點無奈的扶了扶額，說：“你怎麽這都不會？”
薇薇安坐在床上，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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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突然有一種很想打死他的沖動，心想你會做嗎，然後被她一直以來的職業卧底素養憋回了心裏。心想我忍了。
維克一看薇薇安臉色，似是想到什麽一樣，道：“那你等會兒吧。”
接着他便出去了，薇薇安心想他是不是某個地方不太正常，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安靜呆在原地。所以維克出去後她就離開了。
當維克端着早餐回來的時候，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他挑了挑眉，看不出什麽心情。
得，我第一次給人做早餐，真是白做了。
然後他把早餐放在桌上，傳了道口訣。
十分鐘後，被迫回來的薇薇安坐在他對面，被迫地親口吃着他做好的早餐。
維克也沒問做的好不好，只定定的看着她，道：“你想做我的貼身女仆嗎？”
薇薇安無言，沒想到他會說這個，正在思考怎麽回答，心想這不是更有利于任務的發展，于是道：“好，謝謝領主賞識。”
維克也點了點頭，看不出什麽心情，臉色淡然，一雙掩在漆黑衣袖下的手冷白至極，卻又暗藏着鋒利，猶如一把利劍等待随時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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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剛成為維克的貼身女仆的時候，一直很注意把握好度，對這位傳說中的主子既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遠離。
這位在朗費羅家族受到所有人尊敬的領主其實不只有她一個貼身女仆，為了不過于引人注目，薇薇安決定低調行事。
維克似乎也看出了她想跟他保持距離。
她常常在不遠處看着自己，低着頭，很乖順的樣子，似乎随時準備為自己服務的樣子。
維克坐在列登堡至高無上的僅限于領主的王座上，遠遠瞧了一眼薇薇安，嘴角不自覺的浮現笑意，心想她怎麽就跟一只帶着獠牙的小奶貓一樣，而且這只小奶貓還貌似很努力的把獠牙隐藏起來。
雖然她不知道維克早已看透。
維克也不着急，他打算慢慢磨，總有一天，這只小貓會甘願接近他。
薇薇安其實本身對吸血鬼也是有一定的抵觸心理的，她沒有忘記吸血鬼這麽多年對人族一直以來的迫害，對血族當然具有一定的懷恨心理。
然後有一天，她在幹活的時候得知了又有一批人族俘虜被關進朗費羅家族的基哈地牢，正當她和亞商量怎麽救出這批人族俘虜時，維克卻秘密的将他們放走了。
當時月黑風高，薇薇安潛伏到地牢，準備救出人族俘虜，看到的卻是維克帶着手下，并且讓手下打開了牢房的門，并派手下将他們一路護送直到越過瑪洛茵河到達人類邊界。
當時薇薇安一路跟蹤他們，以為吸血鬼要如傳言中的那樣将他們全部抽幹血掏光內髒然後将人皮抛給人族恐吓人類政府。
然而并沒有，手下将他們送到瑪洛茵河後，就離開了。
薇薇安覺得很奇怪，但也無法，就這樣帶着疑問回到了列登堡。
自那一事後，薇薇安雖然有些不明白，不過也能感覺到維克這人其實并不在乎種族。
他并不覺得吸血鬼和人有什麽區別，他也沒有血族那樣的殺怒，也不覺得血族就一定要奴役人類，人類就一定得跪下來卑躬屈膝做血族的狗。
他似乎很随性，根本沒在意那麽多。
或許……他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呢？薇薇安心想。
于是，她開始慢慢接觸維克，想從多方面了解他。
不管怎樣，她總得确認這人是不是符合自己的猜想才對。
維克也感受到薇薇安的親近，心想這只小貓終于願意接近自己了。
但他又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悵然。
如果你還在，你會有什麽想法呢？維克心想。
我那傳說中的人族前妻。
維克閉上眼，在自己都不自知的情況下，陷入了深深的夢境之中。
很多年前，維克還沒有繼承朗費羅家族的領主之位，那個時候他還只是風流肆意的血族小少年，因為好奇喬裝打扮來到飛過荒蕪之森來到人族地界。
他在一個小鎮歇息，遇到了一個人族少女，在與其漸漸相處的過程中兩情相悅，那時候少女并不知道他是血族的事實，後來維克向她攤牌的那天，少女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痛苦、悔恨等表情。
少女痛苦至極。
維克不明白，為什麽就因為他是一個吸血鬼，她就會有這種反應？
後來維克才知道，少女的父母是被吸血鬼殺死的。
于是少女離開了他，維克在這之後也痛苦至極。
倆人相愛卻又面臨血海深仇，又不忍心手刃對方，只得分開，可這也讓兩人陷入極度的痛苦之中。
維克和她度過了一段間隔期，後來人族和血族便開始了戰争，維克作為血族不得不參戰，開始了對人族進行征戰。
那位少女死在了戰争中。
那時候在四處硝煙的戰場上，維克抱住重傷的少女，抱得緊緊的，心仿佛被一把刀子割上了成千上萬刀，血液一股又一股的流出，滴在了少女即将咽息的臉上。
少女滿身傷痕，急劇的喘着氣，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對維克說：“我恨你……”
她又重複了一句：“我好恨你啊……”
“我為什麽要認識你……”
少女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把刀子，在無形中切割着維克流血的心髒，維克緊緊抱住她，顫抖道：“別說了……別說了……”
他語無倫次的重複着，說：“可我愛你呀……你之前也很喜歡我的……你不記得了嗎？”
少女好似想起了什麽，悲笑道：“如果我從來沒有遇到你……該有多好……”
“我就不該遇見你……”
維克被少女的話割的滿是鮮血，他用手抓住少女的臉，死死看着她，道：“告訴我，你有沒有愛過我？”
少女這時候已經不支，她看着維克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還有一絲絲留戀。
但她沒有說話，她輕輕閉上了眼，給威爾留下了一個永久的疑問。
維克不可置信的拍打着少女的臉，咬牙切齒：“說啊！你不是恨我嗎！那就快說啊！！”
“你說啊……”
“就說一句好不好，就一句……”
！
維克猛然驚醒！
回神過來的他緊皺眉頭，一手撐頭，撩起額前一些碎發，眼前再度出現了少女滿身鮮血死去的模樣。
他深吸一口氣，來到窗外，這時另一幅場景吸引了他的注意。
薇薇安坐在池塘邊，眼眶通紅，淚水順着面頰滴滴滑落。
維克睜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