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二個世界（6）

第43章 第二個世界（6）

在衆人的注視下,辰夕躺倒在地上，找了個适合挨打的姿勢，默默捂住腦袋。

房間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神父的表情扭曲,半天才重新恢複平靜，“你叫什麽。”

辰夕不吭聲,自顧自地調整着躺姿,避免壓到自己的小黃雞。

之前應該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足足過了三分鐘,修女才在神父的授意下,過來揍了辰夕一頓。

在孤兒院裏，挨打對每個孩子來說,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辰夕死咬住牙,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在修女的腳再次踢到他胯骨的時候,冷汗順着男孩蒼白的額頭滑落。

躺在冰冷的床鋪上，辰夕腦海裏莫名浮現出,昨晚小雞用翅膀護住他的畫面。

要是他現在也能躲進小雞的翅膀裏，是不是就不用挨打了？

要是小雞真的能帶他飛出孤兒院，他是不是就有機會救自己的爸爸了？

系統是個好心的球,見不得小孩這樣挨打。

它要去找找門路，看看能不能買到，可以給任務目标使用的痛覺屏蔽器。

系統請假跑了，又留下俞潼一個人看辰哥挨打。

他強壓下心底的煩躁,冷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将所有打過辰哥的人,都牢牢地記下來。

Advertisement

在神父的示意下,修女們停下手,将辰夕拖拽回椅子上。

針對他的提問結束,神父繼續按順序點名。

坐在後面的女孩圍觀全程,她隐隐察覺到什麽，也捂住腦袋沒吭聲。

有機靈的就有笨的，除了女孩外，這一排剩下的孩子，全都回答了問題。

坐在另一排的小蘑菇，低着頭猶猶豫豫不知道該怎麽做。

在即将輪到他時，他餘光掃見辰夕在桌子下面，偷偷對他比了個個噓的手勢。

小蘑菇盯着地面看了許久，最終在被神父點名的時候，他還是模仿了辰夕的動作。

臨近11點，提問環節終于結束。

俞潼粗略地數了數，這間教室一共53個人。算上辰夕在內，一共有22人沒有回答神父的問題。

他們都是八九歲，年紀比較大，入院的時間相對較長的孩子。

俞潼在想那31個回答問題的孩子，會受到什麽懲罰。

沒過一會，他就知道答案了。

站在講臺上的神父，說剛剛只是課前提問，現在才開始上正課。

他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解剖圖，開始講解人體器官的位置和作用，以及如何快速解剖一個活人。

俞潼心裏一涼。

辰夕握住小黃雞的手，也抑制不住地收緊。

講完今天的課程，神父告訴所有人，接下來是實驗環節。

他示意所有孩子站到教室後面的空地上，回答過問題的站一邊，沒回答過問題，站另外一邊。

等所有人排好隊，神父随手揪出一個回答過問題的小孩，一刀插.進他的腹部。

孩子們擠在一起，呆呆地看着這一幕。

男孩的慘叫聲還在教室裏回蕩，兩名修女将他架在半空，神父割開他的肚子，将他的內髒一點點拿出來。

看着同伴慘死，有幾個小孩當場吓暈過去。

用咒語将內髒保存好後，神父将男孩的屍體随手一丢，面無表情地道:“好了，現在是實踐時間。沒回答過問題的孩子，在這邊排好隊，修女會給你們領課堂實驗用具。”

這回再傻再天真的孩子，都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

今天的規則，是要求上課期間全程保持安靜。回答神父的問題，也算違反規則。

而違規的下場，就和剛剛死去的男孩一樣。

31個回答過問題的小孩，或是坐在地上驚恐地哭喊着媽媽，或是抓住修女的裙擺，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違規。

有幾個膽子大的孩子見求情哭鬧都沒用，趁着修女分心，轉身跑出教室。

神父沒有追，渾濁的眼睛裏閃過嘲諷的笑意。

“啊————”

沒過多久，走廊裏就響起一連串的慘叫聲。

慘叫結束後，是沉重的腳步聲，和拖拽屍體的聲響。

聽到動靜，其他想要跑出去的孩子，也放棄了掙紮。

他們眼神呆滞地坐在地上，身體不停地打顫。

俞潼只掃了他們一眼，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神父身上。

他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無論是修女還是神父，剛剛都沒有往教室外面看。

甚至在孩子跑出去的時候，他們還特意轉移了視線。

而且那幾個逃出去的孩子，也不是剛出門就死了。從出門到遇害，中間有兩三分鐘的時間。

這期間，孩子并沒有發出驚恐的聲音。

所以跑進走廊并不是真正觸發死亡的條件，碰到走廊裏的某個東西才是。

俞潼猜測，在今天上午上課期間，應該會有一只怪物在走廊裏四處游蕩。它會襲擊所有看見他的人，無論對方是孩子，還是孤兒院的工作人員。

神父和修女們的表情很平常，他們肯定早就知道走廊裏有東西，也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什麽。

将進入這個世界後遇到的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俞潼突然想到一個很離譜的猜測。

這群修女和神父不是在制定規則，而是提前知道今天哪個地方有危險，什麽事情不可以做。

他們将這些總結成一條條規則，告知孤兒們。

确保大部分孩子能避開危險，不會被今天出現在孤兒院裏的怪物殺死。

修女和神父的定位，更像是保護者和引導人。

可既然如此，修女為什麽要毆打孩子。神父為什麽明知道不能出聲，還要在上課期間提問問題。

教室裏又沒有怪物，神父為什麽非要虐.殺那群小孩？

身不由己？

不對。

不管怎麽看，俞潼都覺得在折磨孩子的時候，他們特別的歡樂。

實踐課已經開始，慘叫聲哭喊聲響起，教室頓時變得十分嘈雜。

面對這麽兇殘的場景，即使是未來的大反派，也緊張地攥緊自己的小雞。

俞潼差點被掐地叫出聲，同時腦海中再次飄過幾個想法。

第一，走廊裏的怪物可能沒有耳朵，只有眼睛。所以無論教室裏叫得多大聲，它都不會沖進來吃人。

但這不能解釋，為什麽怪物明明能看見教室裏坐着一群人，卻不進來覓食。

總不能這座孤兒院不僅有針對小孩的規則，還有專門給怪物定制的規則。

第一種猜想，可能性太小，基本可以排除。

第二，外面的怪物零部件都很齊全，它不進來不是因為看不到，而是不敢進。

教學樓裏至少有兩只怪物，教室是另一只怪物的地盤。

教室裏的怪物更加強大，所以走廊裏的怪物不能進來。

第三種可能，就是孤兒院裏的怪物，其實是被人操縱的。

它可能是某種機械傀儡，可能是被人培養馴化的殺.戮機器。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麽明明教室裏有這麽多獵物，它卻不肯進來吃自助餐。

控制它行為的不是進食本能，是隐藏在幕後的人。

二三種可能性都很大，俞潼不确定到底哪一種是對的。

相比起那些，現在他更想弄清楚，費勁心思弄出這座孤兒院的人，目的到底是什麽。

心理變态，單純為了折磨小孩？

還是用這群小孩喂養怪物？

俞潼還沒想出結果，一直吵吵鬧鬧的房間，忽然安靜了下來。

他探出頭疑惑地往外看。

三個稍微強壯些的男孩，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他們偷走神父放在一旁的匕首，刺進一名修女胸口。

修女身體轟然倒地當場斃命，傷口處流出鮮紅的血液。

俞潼對血液的顏色很熟悉，他覺得修女的血，似乎有點太紅了。

周圍的修女停下手中的動作，神父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誰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變故。

正在進行解剖實踐的辰夕，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他裝作失神，将手裏的刀掉在地上，還‘不小心’踢到其中一個男孩腳下。

那孩子不想被活活解剖，他已經被逼急了。

他剛準備舉起椅子和修女拼命，腳邊就突然多出一把刀。他想都沒想，撿起刀沖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修女。

修女身高将近兩米，男孩跳起來才能戳到她胸口。

但他還是發了瘋似地沖過去，嘴裏瘋狂大喊:“你們這群強盜！壞人！我爸媽本來是開水果店的，我們一家人本來不是小偷！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水果店也不會着火！”

“明明是你們把我爸爸媽媽逼成小偷的，為什麽反過來又要懲罰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麽！你還我爸爸媽媽，你還我爸爸媽媽！！！”

男孩的話像是激起了孩子們心中的仇恨，那些即将被解剖的孩子，紛紛撲上去抓撓撕咬距離自己最近的修女。

“我爸爸被你們殺了，我媽媽活不下去，才會去站街！我媽媽什麽都沒做錯，她只是想讓我和姐姐吃飽飯！”

“還我爺爺奶奶！”

“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

孩子們的哭喊聲尖叫聲，在教室內回蕩。

大方糖小方糖，以及幾個和辰夕住同一間寝室的孩子，也在其中。

一些沒回答問題的小孩，正在東張西望，猶豫着要不要加入進去。

只有辰夕依舊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雙眼死盯着地面。

他插在口袋裏的手，緊緊攥住小黃雞。像是生怕小雞沖出去，幫那些孩子。

俞潼無聲地嘆口氣。

修女和神父比孩子們強壯太多，實力差距過于懸殊。再加上外面還有一只怪物在游蕩，就算小黃雞和所有孩子一起上，他們也逃不出孤兒院。

辰夕和他記憶中的辰哥一樣，是個很理性的人。

他知道反抗無用，所以他沒有參與。

他也知道無論反不反抗，那些孩子今天都會死。

所以他把自己的刀給了他們，讓他們臨死前，可以出口惡氣。

————

12點整，站在講臺上的神父，聲音平靜地道:“好了，下課了。”

教室裏的孩子們在修女的帶領下，繞過滿地的屍體走出教室。

上課的時候，教室裏有53人。下課離開教室時，就只剩下17人。

其他教室的情況也差不多，每個從教室裏出來的修女，身後跟着的孩子數量都少得可憐。

原本還算整潔的走廊裏，到處都是血跡。

看來試圖逃出教室的孩子，不止那幾個。

隊伍裏的氣氛很凝重，每個小孩的眼神都呆滞麻木。

俞潼探頭看了看，和辰夕同寝室的小孩，只剩下被小熊勇士捂住嘴的莉莉、全程模仿哥哥的小蘑菇、以及最早被吓暈過去的小煤球。

系統回來時，孩子們已經在吃午飯了。

看着空蕩蕩的食堂，它忍不住嘶了一聲，“死這麽多？”

俞潼嘆口氣，将剛剛發生的事情說給它聽。

系統沒搞到痛覺屏蔽器，心情本來就很差。聽完那群孩子的遭遇，它氣得差點沒背過氣。

辰夕精得很，不需要俞潼操心。

他靈魂進入系統空間，撸着小光球給它順氣。

回過勁的系統，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小俞，你說一口氣死了這麽多小孩，孤兒院會不會出去抓新的小孩進來？】

‘有可能。’

【那些孩子在教室裏喊得話，聽起來好奇怪。就好像是他們都是被孤兒院裏的人，害得家破人亡一樣。】

俞潼沉默一瞬，重新打開原文。

在原文中，成為神父的大反派辰夕，手底下正好就有一家孤兒院。

他相中了穿越成美少女，長相甜美的男主夜勇，準備把他賣給貴族。

為了得到夜勇，反派殺死夜勇的父母，燒了他家的房子，強行将夜勇弄進孤兒院。

原文大反派這套強搶小孩的流程，和那幫小孩死前的控訴重合率很高。

系統看看原文，又看看正在悶頭吃飯的辰夕，突然回過味來。

【現在恨孤兒院恨得牙癢癢的辰夕，以後會成為這家孤兒院的主人，還将這些龌龊的事業發揚光大？】

‘嗯。’

【卧槽，為什麽！】

‘或許他最開始只是為了保全自己活下去，時間一長嘗到甜頭，就忘記仇恨迷失本心了。’

話音未落，俞潼忽然愣住。

他耳邊莫名浮現出一個男人失望的聲音，“俞潼，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是辰哥辰箐的聲音。

這句話出現的沒頭沒尾，俞潼一臉懵逼。

正在悶頭吃飯的辰夕，從飯菜裏吃出一枚香菜。

在舉手讓修女幫忙處理香菜時，辰夕能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看。

他轉過頭，正對上對面的小蘑菇。

兩人視線相撞，男孩慌張地低下頭，開始扒拉餐盤裏所剩無幾的飯菜。

中午小蘑菇要去忏悔室，找愛修女報道。

寝室裏只剩下辰夕、莉莉和小煤球三人，原本還算擁擠的房間，頓時顯得特別空曠。

小煤球坐在床鋪上抹眼淚，“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我好害怕。”

莉莉抱緊玩具熊，低着頭默默抽泣。

房間裏的氣氛很壓抑，過了許久，辰夕遲疑地開口:“他們在課堂上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正在被窩裏小憩的俞潼，詫異地擡起頭。

他不知道就算了，反派怎麽也不知道。

小煤球茫然地問:“什麽話？”

辰夕略微回憶道:“就是‘我們變成這樣，都是你們害的’，還有‘我們家本來有房子，是被你們燒毀了’，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小煤球神情低落，“我們個小鎮本來很平靜的，我爸爸是鐵匠，我媽媽是花農，教堂的神父人也很好。但有一天不知道從哪來了一群強盜，他們把鎮長和神父殺了，成了新的鎮長神父。”

“我爸媽說新來的人都不是好人，總是管鎮民們要錢，還會做一些很過分的事。我看見過，那些人會在大街上扒掉漂亮哥哥姐姐的衣服，用一根棍棍打他們的屁.股。”

小煤球邊說邊比劃:“要是周圍的居民敢阻攔，他們就把人阻攔的人砍死，再繼續打哥哥姐姐。等打夠人，他們再把人帶走，或者直接打死，屍體随便一丢。”

似乎是想起傷心事，小煤球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後來小鎮裏的陌生人越來越多，每個人穿得很華麗，看着很有錢。我爸爸說這裏不能待了，不然指不定哪一天，死的就是我們。”、

“我們一家本來打算搬到附近的城裏住，連行李都準備好了。也不知道我們要偷偷搬走的消息，被誰說了出去。當天晚上一群人闖進我家，燒了我家的房子，打死我爸爸。”

小煤球說不下去了，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10號床的莉莉，晃動着玩具熊借口道:“小煤球家裏的錢都被人拿走，媽媽種的花也被踩爛，重新養起來要很長時間。為了兒子不被餓死，小煤球的媽媽開始偷東西。”

“沒偷幾次，她就被抓住，被人打死。小煤球因為媽媽是小偷，被關進了孤兒院忏悔。争取在神父的教導下，做一個好孩子。”

俞潼聽得一臉懵逼。

從心有靈犀道具來看，小反派現在也很懵。

莉莉的小腦袋瓜，和正常人不一樣。

她誤以為現在是自我介紹環節，仰着腦袋很驕傲地說起自己的故事。

莉莉媽媽是女巫，爸爸是獸人薩滿，她是混血兒。

她出生在獸人部落，并不是這個小鎮的人。

一年前她媽媽帶着她來到這個小鎮，拜訪一位許久沒有音訊的昔日老友。但因為長得好看，她被小鎮裏的人盯上了。

莉莉的媽媽被一堆人圍追堵截，等她好不容易突出重圍，找到失蹤的好朋友時，卻發現好友早就變成了怪物。

她一時不察，被失去神智的好友重傷，被追兵抓住。

莉莉擺弄着手裏的玩具熊，眼圈泛起薄紅。

“幾個壞叔叔欺負完媽媽，就以審判女巫的名義，把媽媽綁在柱子上曬太陽。我也不知道媽媽到底是被曬死的，還是餓死的。總之她就是死掉了，屍體都被人燒了。”

莉莉說完，轉頭看向辰夕，“你呢，你為什麽會進來？你不知道這個小鎮的事情，你也是外面來的人？”

寝室裏僅剩的兩個小孩，和被窩裏的一只小雞，都在盯着辰夕看。

辰夕沉默半晌，抿抿唇說了一句，“我不是小鎮的。”

之後不管兩個孩子怎麽問，他都不再吭聲。

小反派在隐瞞身份，俞潼覺得他的秘密，多半和他藏在枕頭下面的黃金胸針有關。

————

到了午睡的時間，三個小孩老老實實地鑽進被窩。

小蘑菇還是沒有回來。

修女的忏悔室應該類似于游戲內的安全屋，違反規則的人，只要躲在忏悔室裏，就不會受到懲罰。

折騰一上午，孩子們身心俱疲。就連滿腦子都在想怎麽救爸爸的辰夕，也忍不住睡過去。

俞潼打了個哈欠，繼續琢磨三個孩子睡前談論的內容。

讓小鎮淪為地獄的，是一群衣服光鮮亮麗的外來者，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剛開始俞潼懷疑，這個世界看似是魔法幻想，其實是玩家降臨異世界的第四天災小說。

他很想問問小孩們，那些外來者喜不喜歡跑到鎮民家裏翻箱倒櫃、沒事愛往路人身上撞、邊走路邊蹦跶、或是喜歡說些奇怪的話。

但他只是只小雞，不方便開口說話。

辰夕沒玩過游戲，想象不到這些。

不過俞潼越聽小孩們的對話，越覺得那群外來者不像是游戲玩家，更像是單純的入侵者。

因為他們穿衣服都很正經，沒有上面穿襯衣，下面穿花褲衩。長得也不奇形怪狀，言行舉止雖然很傲慢，但沒說什麽奇怪的話。

最重要的是，他們好像沒有到處找路人聊天的習慣。

這很不玩家。

————

來到這個世界後，夢中情貓道具就自動改名為夢中情雞。看見道具有反應，俞潼啓動道具，進入辰夕的夢裏。

雖然入夢沒什麽用，但能刷好感，他還挺喜歡進辰哥夢裏玩。

不知道過了多久，辰夕被走廊裏沉悶的腳步聲吵醒。

他睜開眼睛，掏出孤兒院發給每個孩子的懷表看了看，還有十分鐘才到三點。

規則上說，1點到3點之間是午睡時間。意思就是只要不到3點，就不可以起床。

辰夕在被窩裏摸索一陣，掏出正在熟睡的小黃雞。

剛剛他做了一個夢，夢裏的他上午沒有發現異常，在課堂上回複了神父的問題。

在他接受懲罰，即将被開膛破肚的時候，他口袋裏的小雞突然變大，變得足足和巨龍一樣大。

小雞踩死所有修女和神父，殺死走廊裏的怪物。他帶上其他小朋友，一起騎着小雞逃出孤兒院，飛向了美麗的天空。

辰夕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忍不住親了親手中的小雞。

過了三點，兩個修女走進房間，開始宣布下午的規則。

5點在北側大堂，上一個小時的神學課。7點到食堂門口集合用餐，9點整熄燈睡覺。

沒有具體安排的時間段，可以在孤兒院內自由活動，但不能進入任何一扇門。

飯後甜點只有一個，是夾心軟糖。

孤兒院裏沒有養貓，如果聽到貓叫，不要回應。

由于今天孤兒院人數減少太多，人員統計工作量很大，所以今晚沒有查寝。

說規則的修女不是愛修女，她們說完就離開了，沒有為難小反派。

現在才3點，距離上課還有兩個小時。

辰夕在床上呆坐一陣，開始下床翻找其他孩子的遺物。

小煤球猶猶豫豫地開口:“偷東西是不是不太好。”

辰夕翻找出幾瓶酒，放到自己床上，“今天的規則上，沒說不可以偷東西。”

“可是他們今天才剛剛……”

“我們随時也會和他們一樣，只有多做準備，才能活下去。而且他們已經死了，這些東西最終都會被修女當做垃圾扔掉。”

一直沉默不語的莉莉，忽然小聲道:“小熊勇士說，他們今晚還會回來。要是回來之後，發現自己東西不見了，他們會生氣。”

俞潼茫然地探出頭。

辰夕轉頭詫異地看向莉莉，“你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要等他們徹底死掉，才可以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