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衛宴的坦白

第73章 衛宴的坦白

“行了,不說了,都回去睡吧。”容疏道,“尤其容琅,你明日還得去書院呢!對了,今天的飯菜怎麽樣?”

容琅心中苦澀難言。

都什麽時候了,姐姐還惦記着自己吃飯這種小事。

飯菜很好,只是被程玉分去了一半。

程玉今日也從自家帶了飯菜,兩人湊在一起吃,倒也不錯。

程玉誇姐姐手藝好。

他十分驕傲。

那還用說嗎?

廚藝不好,能開起那麽紅火的鹵味鋪子嗎?

可是千好萬好的姐姐,現在要被推入火坑裏,他如何不難受?

不,他絕不能接受。

“飯菜好吃。”容琅道,“我先回去睡覺了。”

他得回去想辦法。

搶在前面成親,他覺得是個可取的辦法;但是和誰,确實是個問題。

本來衛漸離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他說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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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衛宴還是他直屬上司,他定然不能答應。

容琅滿腹心思,心事重重地走了。

甚至沒有意識到,衛宴還在。

“漸離,你也回去吧。”容疏見人還不走,笑着道,“我沒事,不用為我擔心。我從你這裏,不是知道了不少嗎?”

衛宴沒有動。

方素素看他目光糾結,哼道:“我早說什麽來着?非等到現在不舍得。晚了,黃花菜都涼了!”

她站起身來,“思思,月兒,跟我睡去。”

月兒看看容疏,又看看完全沒有離開意思的衛宴,有些糾結。

思思則道:“我不去!我要跟我姐姐睡。”

“你不跟我睡,我就嫁給你爹!”方素素吓唬她。

要麽說還是孩子,思思一邊說着“我爹才不會娶你”,一邊還是乖乖跟着去了。

容疏以為衛宴有什麽話要跟自己說,比如衛宴難以對人明說的短處……

于是她擺擺手,示意月兒也去。

等屋裏就剩下兩個人的時候,衛宴還是不開口。

他坐在方杌上,面色糾結,目光凝重,半邊臉隐在陰影之中,側顏輪廓英挺。

一層浮光照在他另外半邊臉上,五官如雕刻出來那般深刻。

衛狗生得,真是極好極好的。

“是不是,還有什麽事要告訴我?”

容疏怕自己犯花癡,抱着阿鬥,輕撫着它的後背開口問道。

“你,願意嫁給衛宴嗎?”衛宴開口,甚至不敢看容疏的眼睛,睫毛長而卷翹,微微顫動,洩露了他此刻心裏的不安。

“願意不願意的,這是我能做主的嗎?”容疏淡淡道,目光投向花瓶中已經開始蔫頭耷腦的花,“我不是三歲孩童,即便不願意,撒潑打滾有用嗎?”

如果有用,她立馬就能躺下,沒有任何心裏負擔。

臉值什麽錢?

但是問題是,沒用。

她起身去打開槐木箱子,那裏面裝着她新做好的香胰子。

她取出十二塊,然後拿了一塊在手中,又取了刻刀,低頭慢慢刻畫着什麽。

模具都是一樣的,雖然找人改良過,已經很精致,但是生産水平有限,有時候難免外型上有些瑕疵。

這種情況下,容疏會自己動手小修一下。

有時候,還能有些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驚喜。

她螓首低垂,手指修長靈動,臉上甚至還帶着淺笑。

可是衛宴知道,那笑意,定然不抵眼底。

他不喜歡這樣的容疏。

他喜歡嬉笑怒罵,靈動鮮活的她,而不是現在被現實所迫,苦水藏于心中,甚至無法說出一個字的她。

“漸離,”容疏手中做着活,還能分神和衛宴打聽消息,“衛宴府裏,你可去過?”

“去過,你想問什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謝謝你。放心,”容疏道,“我不會問讓你為難的問題。”

大家各有立場,都得活命,她懂。

“我沒有什麽為難的。”衛宴悶聲道。

容疏笑道:“我只想打聽一下,他府裏的人好不好相處。我聽說他沒有妻妾,只有十二個美婢……”

衛宴:“……”頂點小說

“你看,我連見面禮都準備好了。”容疏指着香胰子開玩笑道,“我肯定會和她們相處愉快的。”

姐姐妹妹一起浪。

十二塊香胰子……

衛宴的慘痛回憶被勾起,“并沒有十二個美婢,只有……”

他忽然意識到,有些話,一旦說出來,聰明如容疏,等同于戳破了窗戶紙。

容疏見他沒開口,驚訝道:“現在死了?”

那衛宴也太可怕了!

衛宴沉默。

這層窗戶紙,總要戳破的。

她今日剛知道消息,自己其實也就比她早知道幾日。

與其日後時時懸着心,倒不如今日,和她說個明白。

她若是願意,那兩全其美,再好不過。

她若是不願意,那……就将就将就吧。

想到這裏,衛宴喊了一聲“小十一”。

小十一趴在炕頭正舒服,聞言閉上眼睛裝睡。

衛宴無語,“阿鬥,把它叼下來。”

阿鬥看看炕,也閉上了眼睛。

——它根本跳不上炕去。

容疏道:“咱們說咱們的,你招惹貓狗做什麽?”

天氣依舊很冷,她早上都不願意從熱被窩裏出來呢。

“衛宴沒有十二美婢,他只有十二只貓。”衛宴輕輕地道,一字一句,都極清楚。

“啊?十二只貓?”容疏張大嘴巴,手裏動作也停下,“把十二只貓傳成十二美婢,也太荒謬了。”

等等,十二只貓?

先前舔皂水的小十二,炕頭上的小十一……

衛漸離,衛宴……

許多模糊的東西重合到了一處,似乎迷霧散去,真相浮現。

衛宴定定地看着容疏。

容疏咽了口口水,伸手指指他,“你,衛宴?”

衛宴颔首:“衛宴,字漸離。”

“你不是字九兒?”

“那是小字。”

容疏:你一個人,占那麽多名字!

半晌後,她讪讪地道:“那個,吵架的時候,可能會放放狠話,不作數的。”

“你說哪句?”衛宴故意逗她,但是心中卻忐忑不已。

容疏現在這樣子,看似正常,但是實則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如此了解她。

目光和行動,永遠比內心誠實。

“就是說把你閹了那句……”容疏快哭了。

“我知道。”

“那你,不生氣?”她怯怯地問。

自以為背後說人壞話,誰知道當事人就在身邊。

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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