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排隊看病

第91章 排隊看病

程三夫人竟然還往後退了兩步,怯怯道:“不麻煩容姑娘了,我這是舊傷,舊傷難愈……”

她覺得自己傷處很醜,不想給人看見。

容疏笑道:“舊傷确實難愈,我只是想看看,并不見得就能幫上忙。”

程三夫人連忙推脫說不用。

見她這般,容疏也只好作罷。

然而這時候,程老夫人開了口。

“無魚,讓疏丫頭給你看看。不能治就算了,你也沒什麽損失;倘若能治,你這麽多年的心結,也該解開了。”

容疏思忖着這話中的意思,隐隐感覺,程三夫人的傷,似乎事出有因。

無魚這個名字,倒是很有趣。

“水至清則無魚”,是取這個意思?

還是無虞,取一生順遂之意?

但是目前看起來,還是“無語”更恰當。

程三夫人剛剛停住的眼淚,又開始盈滿眼眶。

真是……也挺煩人的。

容疏心裏想,程老夫人真是個好婆婆。

對着這樣的兒媳婦,她覺得自己未必有那麽好的耐心。

至于現在手忙腳亂給她擦淚的程三老爺,那就更是難得的好丈夫。

世上之人,各有緣分。

程三老爺夫婦這般的,容疏第一次見。

這時候,一直乖乖在旁邊玩着白玉香囊的思思道:“三夫人是不是害怕吃苦藥?羞羞,我都不怕呢!不吃藥,病怎麽能好呢?”

容疏笑着摸摸她的頭:“鬼靈精,玩你的。”

“真的。”思思認真地道,“要聽話,不能,什麽來着?”

“諱疾忌醫。”

“對對對,不能諱疾忌醫。”思思道,“三夫人,讓姐姐給你看看吧,我姐姐可厲害了!”

程三夫人見小姑娘冰雪聰明,靈動聰慧模樣,心中喜歡。

現在再聽她脆生生的聲音,更多了幾分歡喜。

要是程玉将來成親,給她添個這樣的孫女就好了。

“無魚,”程老夫人道,“你身子一向也不怎麽康健,倒不是非要看你舊傷,讓疏丫頭給你請個平安脈也好。”

程三夫人對婆婆頗為敬重。

她覺得婆婆似乎不喜歡自己,當時即便如此,還是允許自己進門。

這麽多年來,婆婆也沒有往自己相公身邊塞人,她是極感激的。

所以聽程老夫人反複開口,她就有些沒辦法拒絕。

正猶豫間,程玉帶着容琅回來了,說是程尚書那裏來了客人,讓他們先回來。

看着容琅手中的硯臺,容疏猜測那應該是程尚書送的禮物。

程玉是個急性子,聽程老夫人說了事情始末,忙拉着程三夫人在旁邊坐下。

“娘,您就讓姐姐給你看看,難道還能把您看壞了?”

他不由分說地撸起親娘的袖子,露出手腕來,對容疏道,“姐姐,請——”

容疏看着他的土匪做派,心說你爹削你,還是削得太輕了。

不過程三老爺這次沒罵兒子,在一旁小聲勸着他垂淚的妻子。

容疏又偷偷瞥了一眼程老夫人的神情,大概是那種“果然又來”的絕望。

“姐姐,我娘就生了我一個。”程玉大大咧咧地道,“你幫我娘看看,哪裏出了問題。再不可能是我爹的毛病……”

總之,誰有病給誰治。

趕緊再多生幾個弟弟妹妹,省得他爹天天可着他這只羊薅毛。

快薅禿了都。

程三老爺這下忍無可忍,跳起來要打這個棒槌。

一時之間,屋裏熱鬧極了。

容疏卻已經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搭上了程三夫人的脈。

程三夫人緊張地看着她,泫然欲泣。

容疏:“……”

即使她做過那麽多年大夫,見過形形色色的患者,程三夫人還是讓她“耳目一新”。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程三老爺雄風沒有被懷疑。

壞消息是,程三夫人的身體,早年失于調養,确實懷孕艱難。

甚至,能懷“棒槌”,都算很有造化。

容疏覺得很好奇。

能嫁入程家,程三夫人家境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可是她這身體虧空,是怎麽來的?

難道是後來才富了?

還是說在家裏受到了虐待?

總之,就很奇怪,但是她也不好說什麽。

程玉頂着被親爹拍出來的指印道:“我娘身子不好,那能調養好嗎?”

“這事就更急不得了。”容疏道,“益氣補血,本來就不是一日之功,慢慢調養。另外,三夫人您也不宜思慮過重,于身體無益。”

程三老爺連聲道:“好好好,多謝容姑娘。”

他不在乎生不生孩子了,畢竟這一個已經要把他氣死。

但是他希望夫人能夠長命百歲,兩人白頭偕老。

容疏說自己會給她配些藥丸子,之後送來,然後又在程三夫人身前蹲下。

程三夫人局促不安地往回收腿,卻無路可退。

丫鬟上前,跪在地上要幫她脫鞋襪。

容琅見狀避了出去。

容疏仔細替程三夫人檢查過,道:“确實是舊傷耽誤了。”

她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給衆人講解,“本來是能長好的,但是正骨沒有做好,加上可能有碎骨頭沒有清理,不敢用勁,慢慢這般了。”

“那不算什麽事。”程玉道,“反正現在我娘不疼了。”

但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對他娘來說,是極其沉重的思想負擔。

其實家裏很和諧的,兩個伯母都想和娘親近,奈何娘自己縮在屋裏不肯出門。

“是啊。”容疏道。

程三夫人眼中極快地閃過失望之色,開口讪讪道:“有勞容姑娘了。我沒事,只要老祖宗沒事就行。”

其實她表面抗拒,內心深處,卻有着某種說不出的渴望。

哎。

她這一生的心結,都和這舊傷有關。

她不是不想解,可是傷得太深,解不開了。

沒想到容疏卻道:“不是不能治,而是治起來太受罪了。要把骨頭打斷了重接,實在是痛苦……”

程三夫人聽了這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死死抓住容疏的手,落淚懇求道:“容姑娘,真的嗎?如果真的能治,求您無論如何幫幫我。我不怕受罪,我只想好起來。真的,我什麽苦都不怕,我就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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