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門鎖被毀, 門外的男人又狠狠踹了兩腳之後,堅固的房門終于被踹開。

瘦削男人握着槍慢悠悠走進來,看着緊貼在窗邊的寧梨, 他揚了揚手中的槍,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喜歡跑是吧,還跑嗎?”

寧梨面上神情不變:“你知道嗎, 有槍的話, 性質就不一樣了。”

男人呸了一聲, 擡起槍對準了她, 目露兇光:“我管他什麽性質!你今天都得死!”

“沈雁給了你多少錢?你願意這麽替她賣命,”寧梨面對着黑洞洞的槍口, 心裏不可能不害怕, 她餘光瞥了眼攝像頭的位置, 壓下心裏的恐懼繼續開口, “上次夏洛瑤的死,沈雁也是找的像你這樣的人幹的吧, 我記得他最後被抓了?”

聽到夏洛瑤的名字,來人明顯神情變了一分, 然後又恢複成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老子幹這行就不怕抓!”

說完, 他臉色一凜, 手指準備扣下扳機。

寧梨見勢不妙,立馬從袖口掏出美工刀朝着他擲了過去, 刀鋒閃着冷光,男人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不過一瞬間, 寧梨就已經翻窗從二樓跳了下去!

男人一驚,三步并作兩步沖到窗前, 想也不想的立馬跟着從窗戶跳下。

他顧不上摔在地上巨痛的腿,視線飛快的找到不遠處寧梨一瘸一拐逃跑的身影,然後毫不猶豫的舉起槍朝着她砰砰開了兩槍。

巨大的槍聲驚動了附近樹林裏的麻雀,一大群麻雀撲閃着翅膀從茂密的樹冠裏飛了出來。

不遠處逃跑的寧梨踉跄了兩步,身後一片血色暈染開,然後倒在了地上。

男人終于得意的笑起來,拖着崴了的腳朝着寧梨走去,只不過下一秒,他的後背突然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一下子重心不穩的向前撲倒,狼狽的摔在了地上,手裏的槍也跟着飛了出去。

另一個人立刻上前一腳把槍踢走,然後幫忙按住了瘦削男人的身體:“趕緊打120,寧小姐中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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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分鐘後,警車趕到,瘦削男人被押走,而寧梨也被擡上了120的救護車。

寧栎提着一壺油回家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家門口居然拉起了警戒線,還有不少人圍在自己家門口小聲議論。

他茫然的走過去,聽到一個中年婦女正在那啧啧搖頭:“真可怕啊,這人居然還有槍。”

“槍?”寧栎皺眉。

見身旁不知何時站了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中年阿姨立馬滔滔不絕的講起來:“聽說是入室搶劫,歹徒用槍殺人了,我記得這家好像是一個女孩子在獨居吧,果然一個人住還是不行啊,太可怕了……”

寧栎一下呆滞在原地,手中的油壺咚的掉到地上,然後骨碌碌滾下了坡。

中年婦女愣了下,正要提醒他說東西掉了,結果被寧栎一把拽住肩膀,神情激動的詢問她:“殺人?你是說殺的是這家的女孩子?”

“是啊,血淋淋的被擡走的,”中年婦女被他晃的頭暈,有些不耐的掙脫開來,語氣不滿的撇嘴,“這麽激動做什麽,死的又不是你。”

寧栎只覺得腦袋裏嗡嗡作響,思緒一片混亂,就在前幾天,寧梨還提醒他,說最近小區裏不安全,要他注意一點。

他當時堅持讓寧梨搬走就好了!他沒有妥協就好了!

“她人呢?”寧栎緩緩開口。

中年婦女終于發現不對勁了,視線在寧栎身上來回打量,他這麽激動,不會是那個女孩子的男朋友之類的吧?

她不由得嘆息:“人肯定是送醫院去了撒,作孽哦。”

旁邊看熱鬧的一個大叔不滿的瞪了一眼亂說的中年婦女,好心的跟寧栎解釋:“別聽她亂講,人還不一定死了呢,市醫院的救護車剛把她帶走。”

後面兩個人在那争論到底死還是沒死的話題,寧栎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有些恍惚的來到市醫院,一路打聽,終于在重症監護室那邊找到了寧梨。

寧梨的病房門口,言墨正在接受警察的盤問。

“你是說,那兩個人是你安排的保镖?”

“嗯,是。”

“為什麽要安排保镖?你跟她是什麽關系?”

言墨沉默了一瞬,低聲回答:“我是她的男朋友。”

寧栎頓時怒從中來,大步上前一把扯住言墨的衣領吼道:“你算什麽男朋友!你不配!”

一旁的警察立馬上前制止:“喂!幹什麽呢!快松開!”

寧栎咬了咬牙,不甘心的松開他,卻在對上言墨的眼眸時愣住。

他眼底一片冰涼,戾氣幾乎要藏不住,就連周身都萦繞着刺骨的寒意。

和前兩次見面時溫和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言墨垂眸,掩去眼底的陰鸷,漫不經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扯亂的領帶,語帶嘲諷的說道:“寧梨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那你配做她的哥哥嗎?”

寧栎噎住,啞口無言。

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這件事。

“她……怎麽樣了?”寧栎有些氣餒的垂下頭,低聲問道。

一旁的警察好心的說道:“放心吧,她沒有生命危險,那一槍只是穿透了手臂,沒有傷到內髒,現在昏迷只是因為失血過多。”

說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寧栎:“你是她哥哥?”

寧栎一臉自責:“……是。”

“你和她是住在一起還是分開住的?”警察又問。

寧栎的聲音更低了:“我剛回國沒多久,現在是在梨梨那邊住的,但是今天出事的時候,我正好出去買東西了。”

也就是說,犯人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蓄謀已久,專門蹲了個家裏沒有男性的時候才下手。

警察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行,那等會跟我回去做個筆錄吧。”

寧栎點點頭,又看向重症監護室裏的寧梨。

寧梨面色一片蒼白,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恍惚之間,他腦中回想起了他們的母親。

當年他和寧梨的母親也是這樣一直躺在病床上,寧宏業一直安慰他會好的會好的,結果再也沒有醒來過。

**

寧梨意識昏昏沉沉的時候,隐約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

可是她一句話都沒有聽清楚,支着耳朵想聽個分明的時候,突然感覺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她沉重的仿佛鉛塊的眼皮一下就睜開了,然後又被強光刺激的立馬閉上。

這時,左肩那邊傳來有些遲鈍的疼痛。

哦對,她想起來了。

那個人開槍打中了自己。

她确實提前準備好了一切,不管是全屋遍布的攝像頭還是逃跑路線。

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對方會有槍。

不過昏過去之前,好像是看到言墨安排的人把那個男的給踹倒了,現在自己也沒死,應該是沒事了吧?

腦袋裏的思緒還有些混沌,她又微微睜開一條縫,一眼看到言墨正坐在自己床邊,只是臉色明顯有些疲憊。

“醒了?”

寧梨剛想開口說什麽,卻發現嗓子幹的厲害,有些急促的咳了幾聲,言墨立馬起身去給她倒了杯水過來。

她習慣性的想伸手去接水,卻發現自己的左手擡不起來,沒有力氣。

寧梨愣了愣,再次試圖擡起來,言墨卻按住了她想要用力的左手,面色不變的把水遞到了她嘴邊。

她微微張口,小口小口的喝着。

直到喝完這杯水,寧梨才想起來問:“我的左手是不是廢了?”

“想什麽呢,還沒好全而已,”言墨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等傷口恢複了,鍛煉鍛煉就沒事了。”

寧梨沒細想,又問道:“我睡了多久了?那個殺我的人抓到了嗎?”

言墨輕聲回答她:“你睡了三天,那個男人當場就抓獲了。”

“那沈雁……”寧梨急切的問。

“你家裏的監控已經送到了警察局,但是畢竟不是直接證據,而且她背後也有勢力在保她,所以沈雁只是被審訊了兩次就被放了。”

見寧梨一臉失望,言墨低頭靠近她耳邊,貼着她的耳畔低聲說:“不過幸好我的瑤瑤和梨梨這麽有名氣,已經有好心人幫我們把她□□的證據爆到了網上,現在已經爆到熱搜第一了。”

“好心人?”

言墨指腹撫過她沒有血色的唇,眸色深了一分:“嗯,好心人。”

他靠着一些門路順藤摸瓜找到了一直給沈雁做事的狗腿子餘凱,不過是用了一些手段,餘凱就狗急跳牆的背叛了沈雁,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只不過這些手段就沒必要讓寧梨知道了。

寧梨無奈:“你肯定也在背後推波助瀾了吧。”

言墨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只是讓邪惡可以被懲處罷了。”

寧梨只是聽言墨講,并不知道具體掀起了多大的驚濤駭浪,實際上餘凱的驚天爆料簡直炸翻全網。

因為這裏面不止牽扯到差點被殺的寧梨,甚至夏洛瑤的死也是沈雁做的,她甚至還是程盛齊的金主。

而且還連帶牽扯沈雁曾經包養過的一衆男明星,這裏面不乏現在正火的小鮮肉們。

一時間全網嘩然。

這個瓜牽扯的人之多,涉及的面之廣,讓所有人第一時間的反應都是:

真的假的啊,不可能吧,這也太一手遮天了?

可是餘凱不止是爆料,他還貼出一堆實打實的證據來,他是沈雁的中間人,那些動手的窮途末路的人都是通過他來聯系的,這幾面不乏電話錄音,聊天記錄,轉賬記錄等等。

原本餘凱留着這些東西,是想等以後沈雁想抛棄他的時候敲詐一筆錢跑路的,結果現在用在了保自己的命上。

這些通話記錄裏的沈雁嚣張至極,殺個人在她眼裏仿佛不值一提,即使對象是夏洛瑤這樣的大明星。

把一衆吃瓜群衆震驚的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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