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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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閱卷系統非常高級，基本早上考的試卷，下午就能批改出來，這速度讓很多同學又愛又恨。
“折個千紙鶴，再系個紅飄帶，……”
高望辭哼着歌兒往教室走着，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撞上了一堵肉牆。
他揉了揉額頭，猛地擡頭，就看見陸白正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怎麽了，這樣看我做什麽？”陸白不解地問道，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衛衣，黑色長褲，看起來簡潔又自由。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難道有哪裏不妥？
“你是遇上什麽好事了？”陸白問道。
高望辭聞言，立刻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今天要出成績了，真的很期待呢。”
陸白看着他這幅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考得很好嗎？傻樂什麽。”
“當然啦。”高望辭不以為然地擺擺手，一邊說着一邊推開教室的門走進去。
這可是她來一班之後第一個正式的考試，至于考得好不好，他覺得應該還行，畢竟他并沒有從試卷上感受到難度。
“我這次肯定不會墊底的。”
陸白看着高望辭那自信滿滿的樣子，無奈搖頭，也不知道高望辭這股自信是從哪來的，搞得他都有些懷疑自己了，正好看見李清夢路過，他連忙喊住對方。
“這次考試很簡單？”他問。
李清夢擡頭，有些意外陸白會問這個，她猶豫着到底怎麽回答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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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簡單其實也不見得，說難吧，倒也不至于，李清夢左思右想，最終決定剛準備說難，沒想到左海月卻突然冒了出來。
“真的嗎？”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陸白，如遭雷擊，她一臉驚慌失措，“完了，完了，我的天啊。”
“怎麽了？”陸白看向她。
左海月看見陸白，就像是見鬼似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動道：“我覺得巨難，連題都看不懂，你覺得簡單！”
“簡單！怎麽會簡單呢？”陸白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我也覺得巨難。”
左海月急得都快哭了，她拉着他的胳膊不停晃，“真的很難耶，是吧。”
陸白點點頭，表示同意，但是他心裏卻在偷笑，他摸了摸鼻子，其實他覺得還行，也沒有左海月說的那麽誇張。
李清夢懶得看兩人互動，早就回到座位上去了。
這時候，班主任還沒有來，同學們都井然有序做着自己的事，李清夢也拿了一本複習資料開始閱讀起來，才翻了兩頁高跟鞋“踏踏踏”的聲音就傳人她的耳朵。
是上官瑾來了。
她今天只穿着一條簡單的黑色紗裙，手裏拿着卷子走上了講臺，她将試卷放下，并沒有馬上講話，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下面。
黑色紗裙沒有任何裝飾，樸實無華，陽光透過窗戶落到她的臉上，自帶光暈，又好像染上了一絲紗裙的顏色。
“今天把統考和物理競賽的成績發下去，咱班物理競賽成績都不錯，值得表揚。”
“榮譽證書和獎品下課找學習委員自行領取，這個我就不再多說了。”
左海月接過上官瑾遞過來的成績單，跟前排的幾個女生分了分，開始往後傳。
“我有沒有說過這次考試有多重視，別以為你們是尖子生就放松大意，你們是要高考的人，多考一分就可能多一個選擇……”
上官瑾很少會在班級裏說這些，就連平時的班會課她都是不上，直接人同學們做題或者上自習。
事出反常必有妖，沒由來的，他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誰也不敢起來問。
“這就是你們的學習态度，太讓人失望了！”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室，堅決的背影一點沒有留戀。
李清夢接過高望辭傳過來的成績單，自己留了一張，就把剩下的全給了沈星河，後者抽了一張，頭也不回遞給了後面的。
大型考試中，答題卡一旦上交就不會下發，他們只能拿着原試卷回憶自己考試時寫下的答案。
回憶不起來的，就只能照着成績單上的分數，與自己的記憶陷入争鬥。
“卧槽！”有人驚呼一聲。
“你他媽鬼叫什麽！”又有人立馬給他送去了一個眼刀。
“快看第一名。”
就像一個命令，他一說完周圍的人全都按他的指示去找成績單上的第一名。
“第一名：李清夢，卧槽！”
“這麽詭異的分數還能考全校第一，她是怎麽做到的？”
一個個都不關心，也不着急找自己的成績，倒是都研究起了李清夢的成績。
“李清夢，數學：150，語文：85，英語：145……”
嗯？
語文85！
高望辭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反複确認後，他才表示自己沒有看錯，這大佬有些偏科啊。
他回過頭，反反複複偷瞄了李清夢好幾次，心裏差異極了，看不出來，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尖子班的學生竟然能把語文考成這樣。
對于成績單，李清夢不是很感興趣，她只是随意地掃了一眼，就丢到了一旁繼續看她的資料。
高望辭見狀，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這咋考得比我還差，還不如我呢。”
李清夢聞言，擡起頭去看他，“你剛才說什麽？”
高望辭見勢不妙，趕緊閉上嘴巴，不再亂說話了，見狀，李清夢回目光，繼續看她的資料。
陸白看着高望辭吃癟的樣子，心裏忍不住想笑，他用胳膊碰了碰高望辭，問道：“沒事你惹她幹嘛？”
高望辭瞥了一眼李清夢，小聲道：“我又沒說什麽。”他不知道李清夢怎麽就突然生氣了，他覺得自己說得都是實話。
“你別光看她了，你的沈大佬語文成績也是差強人意，你怎麽不去問候問候他。”
難怪上官瑾臉色不大對，十有八九跟這兩人有關系，關鍵這兩人還提前半個多小時出考場。
要是考得好就算了，沒想到他們考成這樣。
高望辭聽到陸白的話，轉過頭，正好與沈星河的視線撞了個正着，他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收回了視線，假裝低頭看資料。
陸白看着他的反應，心裏忍不住發笑，真是膽小鬼，人又不能吃了他。
“沈星河，李清夢，老師找！”門口傳來了語文課代表的聲音，一時間，所有人都朝着門口看去。
沈星河收回目光，從容站起身，整理好衣服，慢慢越過講臺，走向門口，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李清夢才合上資料跟了出去。
她跟在沈星河的身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莫名有些尴尬。
兩人走進辦公室，一路上遇到不少同學，她們都是淡淡地微微颔首，就連老師都不例外。
“老師。”沈星河喊道。
“嗯，來了。”上官瑾說完，轉身往外走，她走路的步伐很輕盈，仿佛一陣風都能刮跑，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十分強勢。
不到半分鐘上官瑾又回來了，只是手上多了一杯濃茶，李清夢垂眸站着，她沒有動正等待着上官瑾說話。
“知道為什麽叫你倆來吧？”上官瑾淺喝了一口茶，放在桌子上，看向兩人。
李清夢不說話，但是神情也不太自在，沈星河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上官瑾嘆了口氣，“你們是這一屆的高三最有希望的學生，你們是學校的驕傲，可你們現在這樣的成績，這樣的态度真的讓人很失望。”
李清夢聞言，皺了皺眉，但是并沒有開口說什麽，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上官瑾見狀，又嘆了口氣，“這次的一對一幫扶你們就不用參加了，好好反思反思。”
“知道了老師。”李清夢恭敬地彎腰鞠躬，沈星河也是一副謙卑的樣子。
看着一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兩個人，上官瑾有些恨鐵不成鋼，剛準備叫兩個人回去，于統突然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呀，忙着呢。”于統一邊走還一邊招手打招呼，“上官老師，這是在幹嘛呢？”他的目光往返在李清夢和沈星河之間。
上官瑾本來想讓兩人先回去，可于統已經進來了，她不好意思拒絕回答，只能站起來，“沒什麽，就是批評批評兩個學生而已，于主任有什麽事嗎？”
“上官老師竟然舍得批評學生。”于統故作誇張的模樣，“真是讓人意外啊。”
于統看似誇獎的話，在上官瑾聽來就不那麽舒服了，她不想搭理這種人，便沒有回話，只是看向了沈星河。
“我問你，語文卷子為什麽不寫作文。”于統沒在多言直接開口道。
沈星河聞言，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正一臉嚴肅的站在李清夢面前，雙手握拳背在身後，眼角微眯，似醞釀着怒意。
聽完于統的話，上官瑾差點被一口茶葉嗆死，“不是，于主任你是不是搞錯了。”
語文作文占60呢，誰會不寫啊，她從教這麽些年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學生不寫作文。
于統的臉色更黑了，他看向上官瑾，眼裏滿是責備，“我難道還會冤枉一個學生嗎？”他的語氣非常堅定，上官瑾頓時無話可說。
“不給我一個解釋，你倆今天就別想出這個大門。”他怒喝一聲，指向了兩人，“你們以為考得不錯，成績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不可能！”
于統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不容質疑，卻狠狠地敲打在了在場的每個人心上。
辦公室飄散着一股濃濃的茶味兒，空氣中仿佛彌漫着硝煙的味道。
上官瑾看向沈星河，他依舊沉靜如水，沒有因為于統的話而受到絲毫影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