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chapter3
遠處高聳在山坡處的霍格沃茨城堡隐藏在靜谧的月光下，不由得讓奧利維亞聯想到大戰之後那支離破碎的景象。眼前的美好和心髒的疼痛使她的眼底不由得蒙上了一層深深的眷戀。
上一世，當她站在伏地魔身後時，看到保護罩被盡數瓦解，心裏難免也會有反抗與惋惜的想法，可她的立場使她沒有後退的餘地——她只能為了家族、為了西弗勒斯·斯內普而硬着頭皮向前。
“你在想什麽？”西裏斯難得也對一件事物露出向往的神情，他的表情和奧利維亞如出一轍。
“煙花。”
“煙花？”
他沉吟了片刻，漆黑深邃的眸子就像面前平靜、泛着月光的黑湖湖面，奧利維亞不确定他根據她的話究竟聯想到了什麽，不過可以确定，一定是美好的事情。
這個時候的他應該正在竊喜終于能夠暫時逃離父親和母親的管教了吧。
“西裏斯，奧利維亞，要坐一艘船嗎？”
每艘小船上都放着一盞小油燈，先上船的詹姆舉起燈，邀請他們與他同乘。西裏斯上了船，朝奧利維亞伸出手，穩住她的身體。
“都快點上船，每一輛船不能超過四個人，多出來的勻一勻，”海格自己一人乘一條船，“我們要朝霍格沃茨出發了。”
如果說十一歲的孩子們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的城堡心裏産生的是欣喜與興奮，那麽奧利維亞現在的內心已經全然被大戰留下的陰影與死傷所席卷。
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産生了幻覺，仿佛下一秒絢爛的煙花就要再次在她頭頂的這片夜空點燃。
“低頭！”
船隊穿過覆蓋山崖正面的長春藤幔帳，來到隐秘的開闊入口，沿着一條漆黑的隧道來到城堡地下，最後停在看一個類似于底下碼頭的地方。
“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東西落在船上”，等到所有人都下船之後，海格開始清點他們的人數，“你們接下來的幾年裏可能沒有幾次機會能夠坐這艘船了。”
之後他們又攀上山岩中的一處隧道，到達了城堡陰影下的一處潮濕的草地。
腳下軟和的觸感讓奧利維亞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些，她看向慵懶中不失風度地走在她旁邊的西裏斯，悄悄藏起嘴角的笑意。
海格用他的大拳頭敲響橡木門後，大門頓時洞開，一名身穿翠綠色長袍的高個黑發女巫站在大門前。那時的麥格教授還沒有被提拔為副校長，她拿着一卷寫着新生名字的羊皮紙，神情嚴肅，沖海格點了點頭。
“辛苦你了，海格，我帶他們進去。”
她把門拉得大開，門廳很大，奧利維亞聽到身邊的一年級新學生發出了驚嘆的聲音，西裏斯格外興奮，似乎已經腦補完了接下來幾年的課餘活動。
麥格教授領着他們沿着石鋪地板來到大廳另一頭的一個遠離大廳的房間，衆人一擁而入，詹姆顯得最平靜，最後一個進入房間，随後就倚在靠近門的牆邊。
“歡迎你們加入霍格沃茨這個大家庭……”
接下來的這段話奧利維亞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當麥格教授說到分院的時候，站在她身後的西裏斯伸手拍了拍她。
她略微往後靠了靠，“怎麽？你很緊張嗎？”
“你看我像是會緊張的人嗎？”
奧利維亞小幅度地轉頭看向他，只能看到他的側顏，點了點頭，“還像是會哭鼻子的那種。”
西裏斯像是被她嗆到，冷哼了一聲之後就不和她說話了。
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是來提醒麥格教授可以領着新生進大廳參加分院的。
“現在，排成單行，跟着我走。”
西裏斯還是站在奧利維亞身後，他的身後又站了詹姆，她能夠聽到他們兩人正在讨論着有關于學院的話題。不過她并不想參與，因為下一秒，莉莉·伊萬斯就拉着斯內普站入了隊列——正好就站在她的前面。
斯內普沒有回頭，奧利維亞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注意到她灼熱的目光。
他們穿過門廳，經過後邊一道雙開門進入豪華的餐廳，天花板上沒有星星，只有那片孤獨的月亮散發出微弱的光。
學生們圍坐在四張長桌旁，餐廳依靠着桌子上方成千上萬只飄蕩在半空中的蠟燭照亮，餐廳上首的臺子上另擺着一張長桌，作為教師們的席位，最中間坐着他們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他們面對全體高年級學生排成一排，奧利維亞看到納西莎和盧修斯坐在靠前的位置，盧修斯身上長袍的胸口處別着一個有字母“P”的徽章。
她對于盧修斯能夠當上斯萊特林的級長并不覺得驚訝，畢竟他自始至終一直維持着昂首挺胸的狀态，想來應該也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夠看到他胸前的那個閃亮的徽章吧。
分院帽唱出和當年一模一樣的歌聲，讓奧利維亞覺得有些恍然……好像一切都變了，她卻回到了原點。
可當分院帽唱完這首歌，她的腦海中卻突然産生出了幾絲幻想——也許這一次小天狼星能夠不被分入格蘭芬多，這樣他與家裏的關系也許會較上一世而言有所緩和，最後也就不會走到斷絕關系那一步……
“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聽候分院，”麥格教授展開了手中的羊皮紙。
“萊姆斯·盧平。”
奧利維亞用餘光注視着一個棕色頭發、橄榄綠色眼睛的男孩走出隊伍，他看上去有些瘦弱無力，臉上、露出的手臂上都有細小的疤痕。
在她的記憶裏，盧平死在了最後的大戰中，他的身邊躺着的是他的妻子尼法朵拉·唐克斯。
奧利維亞悄悄回頭看向教師席，當盧平坐上被衆人注視着的高腳凳時，鄧布利多的表情依舊帶着和藹的微笑。可龐弗雷夫人就看起來沒那麽輕松了，應該是已經被告知了她在接下來每個月圓之夜的日常工作。
“格蘭芬多！”
格蘭芬多的桌子旁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歡迎新生的加入。盧平取下帽子，在格蘭芬多的長桌旁入座。
“克萊拉·夏普。”
這回走上前的是一個擁有深藍色眼眸的女孩，她紮着幹練的馬尾，上一世奧利維亞對她沒有留下多少印象，只記得她被分入了拉文克勞。
“莉莉·伊萬斯。”
奧利維亞突然注意到她身邊的斯內普在聽到那個教授報出那個名字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地僵了幾秒，這使她心中的猜疑程度更甚。
她時不時看他一眼，心裏是有意希望斯內普注意到她，并且由此露出馬腳。可現實的情況讓她失望——他全心全意地撲在等待分院的莉莉身上，完全無暇顧及其他。
當分院帽被戴上莉莉·伊萬斯暗紅色的長發，不知怎麽的，奧利維亞也跟着一起緊張了起來。
“格蘭芬多！”
結果并沒有讓她感到震驚，莉莉摘下分院帽，坐到了萊姆斯·盧平的對面，接下來西弗勒斯·斯內普也像她的上一世一樣被分到了斯萊特林。
奧利維亞剛打算擔心一下接下來會被叫到名字西裏斯和她自己，可斯內普的恍然的神色讓她再度覺得奇怪——十一歲的他理應不應該僅僅因為分院而露出那樣痛苦神情才對。
“你是暗戀那鼻涕精嗎？”西裏斯沒好氣地說道。
“今天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怎麽沒幾句好話？”
“我說錯了嗎？”西裏斯朝她靠了靠，“你看了他好幾眼了，奧利維亞，你如果對這種家夥一見鐘情，我會想要和你斷絕關系的。”
“謝謝你那麽在意我哦，”奧利維亞挑了挑眉，“我盡量不給你丢臉總行了吧？”
“詹姆·波特。”
西裏斯與詹姆對視了一眼，随後便和奧利維亞一起目送他走上前去，分院帽沒怎麽思考就向其他人喊出：“格蘭芬多！”
她周圍的新生們接二連三地走上前接受了分院，她和西裏斯都被留到了決賽圈，接下來每喊道一個名字，奧利維亞就要愈加忐忑幾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上一世她應該是在西裏斯前面接受分院的……
果然。
“奧利維亞·布萊克。”
作為純血統家族的布萊克剛被麥格教授喊出，就吸引了餐廳裏不少人的注意，因為等待分院的新生太多而開始走神的高年級學生們紛紛重新将目光集中在前方。
在前面站着的只剩奧利維亞和西裏斯兩個人是黑發，況且兩人又都是接受過良好家教、外貌出衆、在大庭廣衆之下将得體和優雅刻在骨子裏的布萊克，鎖定目标并不難。
奧利維亞深呼吸走上前去，坐在高腳凳上，戴上分院帽後，她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與她對話。
“你讓我覺得很熟悉……像是斯萊特林，也像是拉文克勞……我該把你分到它們中的哪個學院呢？”
“或許有可能是格蘭芬多？”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奧利維亞就已經做好了與西裏斯一同面對父母的譴責的準備，可是現實并非能夠如她所願，分院帽幾乎是立刻就否定了她的提議。
“不，你不應該去格蘭芬多，小姐。”
“你還不夠勇敢，我想斯萊特林會更适合你，就像是對于其他的那些布萊克那樣。那就這麽決定了——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對于她的加入報以歡呼，盧修斯·馬爾福給足了她面子，站起來給她鼓掌——當然這并不能排除他的目的是為了讓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他。
她坐在斯內普的對面，這個位置正好正對着坐在格蘭芬多的詹姆，他正坐在莉莉對面，不過看起來他并沒有想要和她聊天的想法。
接着她把視線投向西裏斯。
她的心髒加速跳動，哪怕已經知道結局，再次回想起這一切的時候她仍會覺得有幾秒呼吸困難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