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返回江市
返回江市
第二天一早，上門安裝空調的師傅就到了。
蘇家村很小，來了新人、新車很容易被注意到。
昨天蘇翎羽帶回來一個城裏男人，今天又喊人上家給蘇奶奶安裝空調。
看來，蘇奶奶撿的這個小丫頭沒白養，有出息都不忘養育恩！
什麽？
你說這小丫頭的錢都是傍男人弄來的？能從男人身上弄來錢，那也是有出息，有本事你也去傍男人啊！
……
大年二十九。
去城裏打工的青壯年陸續回來過年，其中就包括張奶奶的兒子蘇富貴。
蘇富貴早年出去開車跑貨，在蘇家村算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只是為人有些摳門，尤其看不慣張奶奶對村裏的窮鄉親大方。
蘇富貴常年不在家，張奶奶平日裏和蘇奶奶家關系最好，老姐倆經常坐一起閑話家常。
自家有的蘇奶奶家沒有的，但凡能幫襯的，張奶奶絕不小氣。
蘇翎羽之前的老年手機就是張奶奶送的，如今蘇翎羽賺了點錢，自然給張奶奶買了不少年貨送去。
張奶奶家的大門沒關：
蘇富貴正穿着家居服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蘇翎羽後也沒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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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富貴對村裏的鄉親無感，談不上喜歡或厭惡，只要不拿自家東西就行。他是有錢，那也是他憑本事賺的，憑什麽給外人花？
體态稍胖的張奶奶則熱情得多：
“小羽來了，快坐，我給你洗水果去，富貴從城裏帶了紫色的大櫻桃，可甜！”
“張奶奶您不用忙，我就……”
蘇翎羽話都沒說完，張奶奶已經轉身去洗水果了。
“……送點年貨，這就回去了。”
蘇翎羽不得不等了一會兒，茫然四顧，很快被電視裏正在播放的新聞吸引——
“近日，由玄羽文化和設計練習生節目聯合發行的如夢全息游戲引起社會熱烈反響，我國數字技術研究中心的首席院士稱，如夢游戲中的技術革新對推動我國信息技術發展具有重要意義；而國家領導人在玩過如夢游戲後表示，該游戲的進步性不僅在于技術，更在于隐藏在游戲世界觀中對國家傳統文化的保護和熱忱。”
聽到新聞主播的大力誇贊，蘇翎羽的臉色染上了紅暈，她喃喃自語道：“不就是一款游戲嗎，哪有這麽誇張，設計的時候也沒想這麽多的家國大愛……”
蘇翎羽的聲音雖小，卻被不遠處的蘇富貴聽了個正着：“欸欸欸，這你就不懂了，這款游戲現在老火了，被國家領導人點名表揚，這是多大的榮譽啊！聽說都火到國外去了，現在的預售號都被黃牛炒到天價了！”
看到蘇翎羽果然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驚訝表情，蘇富貴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然而蘇翎羽驚訝的卻是：
如夢的預售不是要綁定個人身份信息嗎？黃牛黨是怎麽拿到預售資格的？
聽到蘇富貴一直在念叨，“我要是能搶到如夢的預售就好了，拿去送給大老板肯定能升職加薪……”
蘇翎羽小聲說道：“富貴叔如果真想要，我那有第二批的預售碼，你可以憑預售碼去旗艦店領設備。”
蘇富貴順手抓了一把張奶奶剛洗好的車厘子，不以為意地說：“如今世道險惡，你一個小姑娘家的別被人騙了，第二批的預售聽說要等年後才開始，城裏多少大老板花錢都找不着門路，你手上要能有預售號，我頭都能砍下來給你。”
蘇翎羽看了眼富貴叔皮膚黝黑、發量稀疏的頭，回答道：“那我就沒有吧。”
——并不想要別人的頭。
蘇富貴吐掉車厘子的核，心裏想的卻是：這才多大的女孩子就學會騙人了，以後能落得什麽好？騙騙那些沒見識的老頭老太太也許能行，想騙自己？早着呢！
吃完晚飯後。
蘇富貴見張奶奶又把鄰居家的老頭老太太領家裏來了。
蘇富貴那是一個煩！
正琢磨着該怎麽避免自己從城裏帶來的高檔年貨、水果的損失，就見他家老太太從蘇翎羽送的年貨禮盒裏拿出了一副黑色的眼鏡，稀罕的了不得：
“這個就是小羽介紹的那個神奇的游戲眼鏡吧，聽說咱們老年人也能玩。”
蘇奶奶道：“是的，操作特簡單，我在家偷偷玩半天了，你快上線，這樣咱們老姐妹就能結盟，讓那些年輕人見識一下，姜還是老的辣。老王頭，你也快點，還等着你去賣貨賺錢呢！”
然後，蘇富貴就看到，三個老人戴着科技感十足的“墨鏡”坐定，臉上表情豐富，卻沒有再直接開口/交流。
這……
不可能是他以為的那個吧。
大老板都買不到的全息眼鏡，村裏的老頭老太太人手一個？？？
難道是全息眼鏡已經全面發售了？
蘇富貴打開微信，朋友圈裏的畫風依然是：大年29，今天你搶到預售了嗎？
蘇富貴把眼前堪稱詭異的一幕拍了下來，上傳到朋友圈，一向只有點贊之交的朋友圈炸了。
[發小：你家居然有那麽多如夢？？]
[發小：難道是內部關系？坦白從寬，抗拒絕交]
[領導：小蘇啊，沒想到你挺孝順，過年了，我家老人也想體驗一下全息游戲……]
[女神：富貴，全息游戲好玩嗎？我們約個時間一起體驗一下？]
[……]
蘇富貴的微信從沒有感受到過如此多的關懷，他看着玩得興起的老頭老太太們，後知後覺：
也許他才是最沒有見識的一個。
蘇富貴一直等到三位老人意猶未盡地下線，相約明天繼續，他才得以上前插話：“媽，你手上這眼鏡是如夢游戲的設備嗎？這麽貴重的東西，你哪來的？”
張奶奶看起來樂呵呵的：
“這眼鏡很貴嗎？小羽說就是豐富一下我們幾個老家夥的生活，不貴的。我跟你說，這游戲可神了，玩完神清氣爽，一點都不覺得累。我今天還在游戲裏認了兩個幹兒子，他們那叫一個嘴甜，特別孝順。”
說到幹兒子，張奶奶又看了看親兒子，嫌棄道：“那可比你孝順多了！”
兩人雞同鴨講了一番，張奶奶才明白這全息眼鏡的價值。
但張奶奶依舊樂呵呵的：
“我早就覺得小羽這丫頭有出息，這才剛上大學，就能設計出這麽厲害的游戲，真給老蘇家掙面兒。”
“你也想玩？大兒子，你都多大年齡了還不務正業玩游戲？小羽可說了，這眼鏡綁定了我們的身份信息，別人戴上就是一普通眼鏡，你就等明年的第二批預售吧！”
蘇富貴被自己親媽嫌棄的差點自閉。
快七十的老太太玩游戲不嫌年齡大，自己才四十出頭，玩個游戲怎麽就不務正業了？再說，他只是想借着游戲給老板送個禮，這游戲……真的有這麽好玩？
——真的想玩了.T^T
經過新聞的宣傳加上蘇富貴這麽一鬧，村裏的老人才意識到：
原來不是蘇奶奶的小孫女傍大款了，是小孫女有錢開始養小白臉了！
陸·小白臉·玄邈此刻正系着圍裙，準備做年夜飯。
蒙斯特星也有過年的習俗，卻沒有如此接地氣的過法。不過能和喜歡的少女一起守歲跨年，他就覺得這個年過得比以前所有的年加在一起都有意義。
蘇翎羽在城裏賺錢的消息村長是最早知道的，只是知道的不是那麽深刻。如今連村裏有錢的蘇富貴都說蘇翎羽有錢了，那一定是非常有錢了！
于是，村長又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外孫陳耀祖身上。
陳耀祖自從之前晚上出去一趟，回來就發燒了，嘴裏直說胡話。
村長拄着拐杖戳地，有些恨鐵不成鋼：
“蘇家丫頭和那城裏來的小白臉肯定不能長久，外面的人哪裏比得上咱們耀祖知根知底又老實。耀祖啊，等你養好病，姥爺就替你去蘇家求親。”
陳耀祖裹着被子有些神志不清，一會夢到蘇翎羽妖精般勾人魂魄的面容，一會夢到蘇翎羽變成血盆大口的巨蟒纏住自己，美夢和噩夢交織，循環往複。
……
蘇翎羽和陸玄邈在蘇家村呆到了大年初二，就開始準備返程回江市。
設計練習生的節目還沒有錄制完，就算張導任性不着急，但投資商着急啊！
2022年最火的關鍵詞是什麽：
全息游戲，設計練習生，口罩少女。
由全息游戲引發的熱度開始，戴口罩成了新年再次興起的潮流，連帶着，魚鱗狀的刺青都風靡一時。
“奶奶，你在家照顧好自己，如果想去江市住，就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幫你安排，等我賺了更多的錢，我就給你修一棟和張奶奶家一樣的大房子。”
如果錢多到能把泥濘的泥水路修一修，就更好了。
“小羽別擔心家裏，奶奶不缺錢，別累着自己，平時要好好吃飯……”
告別的時候總是滿載着不舍。
就像行李箱中沉甸甸的土特産，承載着家人的挂念。
和蘇奶奶告別後，蘇翎羽和陸玄邈坐上了返程的汽車。
為了避免悲傷的情緒蔓延，蘇翎羽把目光轉移到汽車裏的小電視上。
标清的小電視正在播放年前上線的新節目——超新星運動會（新年特輯）。
只見特寫鏡頭中，身高兩米多的男人姿态從容，仿佛不是在參加競技比賽，而是在沙灘上閑庭信步。
偏偏那男人在水中的速度極快，像不受阻力一般，輕松超出身後選手好幾個身位。
蘇翎羽隐約聽到身後的女孩議論：
“你過年看這個節目了嗎？David真的太帥了，尤其是他的人魚線絕美！”
“姐妹你小聲點，還有，你的口水流下來了。”
見蘇翎羽坐個汽車都能看到大衛的泳裝造型，一旁的陸玄邈氣得直磨牙。
這條臭魚怎麽就陰魂不散？
不就是腹肌和人魚線嗎！只要蘇翎羽願意，自己身上的可以随便摸！
可惜蘇翎羽好像更喜歡摸自己做大貓時毛茸茸的樣子。
陸玄邈看着身旁的人類少女，忍不住低嘆：是應該等她開竅呢？還是應該等她開竅呢？
*
回到江市後，蘇翎羽拒絕了陸玄邈租房的要求，直接住回了節目組提供的A班單人宿舍。
蘇翎羽覺得：
“反正過幾天開學，就可以住學校宿舍，雖然現在賺了一些錢，但也不用進行沒有必要的消費。”
陸玄邈道：“加上如夢游戲的後續收入，你完全不用操心錢的問題。”
陸玄邈覺得，租房很有必要。如果蘇翎羽能同意，最好直接買一棟樓，商住兩用，還能坐等升值。
自從蘇翎羽在網上小有名氣後，約廣告的，約設計的，甚至是約網劇的絡繹不絕，大多數都被陸玄邈這個挂牌經紀人給拒了。
陸玄邈和蘇翎羽讨論過，如果她将來不想往娛樂圈發展，還是趁大學期間多多沉澱，為未來打磨更好的自己。
本就沒有大志向、只想自給自足的蘇翎羽當然同意。
對此，陸玄邈很滿意，将所有抱着各種目的企圖接近少女的生物全部擋在了門外。
我一心都是為了蘇蘇好，絕對沒有包藏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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