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決賽錄制
決賽錄制
陸玄邈面色不改，态度堅定：“錦會長的工作我會盡量配合，但蘇翎羽是我的底線。”
錦蓉将發梢的銀絲挽到耳後，四兩撥千斤道：“我倒覺得，有些事情大家坐在一起說開了，更容易推進工作。”
兩人機鋒相對，綿裏藏針。
只有蘇翎羽一頭霧水：“你們認識？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聽到蘇翎羽的詢問，陸玄邈的臉色放緩，猶豫了片刻，他開始決定挑一些能講的告知蘇翎羽。
“這裏說話安全？”陸玄邈向錦蓉确認。
對方回了一個安心的表情，“同事們一早就打點好了。”
沒了後顧之憂，陸玄邈這才向蘇翎羽介紹道，原來這位錦蓉女士并不是蘇翎羽以為的壞人，而是華國動物和睦協會的會長，隸屬于國家的官方機構。
該協會跟進動物進化之事四年有餘。
動物雲系統是蒙斯特星的産物，由陸玄邈的家族開發，并在五年前投入藍星使用。
蒙斯特獸人的目的物種進化種的生物能量，雖沒有大張旗鼓，但行動也算不上隐秘，主要原因是不在意，不在意藍星人是否會發現，就如同當年的美洲新大陸遷移熱潮一樣，移民并不在意原住民的想法。
所以，當動物雲投入使用後，很快就有藍星本土的動物學家發現了異常，并成立了動物研究小組，錦蓉便是這個小組的組長。
錦蓉團隊的研究發現，藍星動物在某種無法監測到的刺激下，智商在緩步而規律地提高，有人提出了量子進化論的說法，當然，這些只是沒有實證的猜想，且不允許被公諸于世。
今年年初，錦蓉發現動物們的進化速度變快了，且出現了很多反常的現象和事件，整個事态的背後出現了主觀因素的幹預，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沒人知道這背後的主導者是好是壞，是否會對人類的生活造成威脅。
錦蓉團隊本以為這件事很難查，堪比大海撈針，但很多事情一旦發現了端倪，抽絲剝繭後，就很容易順藤摸瓜尋找到有用的線索。
Advertisement
比如上了熱搜的少女動物緣人設；
比如大家當笑話看的動物成精之事。
所有的新聞源點好像都和這個叫蘇翎羽的少女有關，偏偏這個少女的身份簡單得像張白紙一樣，沒有查出任何問題。
但圍繞着少女的身邊人進行排查，錦蓉團隊很快發現和蘇翎羽有過接觸的新星大衛的身份很有問題，就像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類，之前的身份信息一片空白，這是在網絡時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細查下去，蘇翎羽工作室唯二的兩名元老——陸玄邈和師王，他們倆的身份信息雖無漏洞，但人際關系上也存在疑問，合理懷疑有人幫他們僞造了合法身份，能做到僞造身份而不被輕易查出的一般都是有權有錢的對象，比如說和陸玄邈有關系往來的牧嘯天、甚至是爆紅不久的影後鞠纖纖。
再排查下去，雖然沒有任何直接而明确的線索，但可以發現，牧嘯天和鞠纖纖的家庭關系幾乎空白。
大衛、陸玄邈、師王、牧嘯天、鞠纖纖，這些最近出現在蘇翎羽身邊的人，看似關系不大，但卻有一個荒謬卻不容忽視的特點——就是他們的容貌都過于出色。
這真的只是巧合？
顏值相當的人更容易相互吸引？
錦蓉當然不能以相貌出衆為理由去申請抓人，更何況，她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抓人。
錦蓉一直以來都致力于動物學研究，她期待見證物種進化的奇跡，希望人和動物能夠和平相處，睦鄰友好。也因此，她把對外保密的動物研究小組，申請挂牌為華國動物和睦協會。
錦蓉聽完陸玄邈對自己的介紹，她放下茶杯，看向蘇翎羽道：
“陸先生說的沒錯，我是動物和睦協會的錦蓉，一直在研究動物進化之事，前段時間動物成精的消息引起了上面的重視，所以我們不得不加緊調查。我之前找過陸先生一次，當時他可沒現在好說話，一點都不配合我們的工作，所以我只能來找你了，如有打擾，還請見諒。但你也不用太緊張，我和你的立場是相同的，都想保護動物更好地融入人類社會。”
對于錦蓉的話，蘇翎羽并沒有全信，但還是為動物家長們感到開心。
人和動物之間的情感、羁絆、矛盾，都不是可以簡單說清楚的，有了一個不錯的開始後，相信未來會越來越好……
結束了和錦蓉的初次會談後，蘇翎羽又将精力投入到設練項目中。
最後一次比賽的錄制場地就在落成的游樂園內，同樣需要一百位互動觀衆，蘇翎羽向張導多要了幾個名額，親自給鞠纖纖和大衛發出了邀請。
大衛接到崽崽的電話後很開心：“我有空，3月6日是吧，我一定提前到。”
至于3月6日原本的行程？
不重要，什麽事情都沒有去見崽崽重要。
鞠纖纖也接到了崽崽的電話，“好，我到時直接從片場趕過去，沒事，我不忙。”
鞠纖纖把挂掉的手機交給經紀人後，又開始補妝拍戲。
春天到了，感覺一天比一天熱了。
*
從寒假初、歷經跨年、拍到新學期伊始的設計練習生節目終于迎來了最後一場的直播錄制。
節目進行倒計時的時候，站在攝像機後面的張爽還有些感慨，終于，到這一刻了。
節目主持人依然是李偉：
“歡迎大家來到設計練習生的錄制現場，在我身後的就是練習生們交出的最後的作品——江市藝術樂園，整個園區的一期工程占地80畝，分為藝術花廊、沉浸式體驗館、創意冒險島等多個主題區，将成為藝術愛好者們的打卡拍照的新地标，我們請江市領導和著名影視演員付成宇為我們進行剪彩儀式。”
李偉介紹完整個藝術樂園後，便帶着邀約而來的觀衆先行參觀六位練習生的作品。
進入藝術樂園沒多遠，首先看到的是陳冰的作品：
她為藝術樂園做了一個六人組的雕塑噴泉，四女兩男，并用噴泉水幕的形态，為雕塑做出了裙擺、翅膀、牢籠等裝飾，動态的液體噴泉成為了靜态黃銅雕塑的一部分，讓行走到此處的觀衆不得不為藝術的創造力而喝彩。
一旁的唐冉悄悄和蘇翎羽咬耳朵：“陳冰的雕塑是以我們六個練習生的原型設計的吧，看她把我做得這麽好看的份上，我有點不讨厭她了。”
蘇翎羽也覺得這組作品着實驚豔，放在藝術樂園做入口景觀正合适，只是拿他們幾個小年輕做原型，又不是什麽名人偉人，感覺有些難為情。
走過令人沉醉的藝術畫廊後，便是沉浸式體驗館，整個展館的建築設計就是曹宏志這次的作品。
曹宏志知道，他是六位練習生中最不出彩的一個，所以他特別需要一次完整的建築設計來體現他的能力，結果是令人滿意的，在施工人員的加班加點下，他做到了，只是連粉底也遮不住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很不上鏡。
黃媛媛的設計作品，位于體驗館內部。
為了符合天馬行空的設計主題，黃媛媛做的是一個動态藝術裝置，即利用穩定的矩陣式氣流，讓顏色漸變、流光溢彩的長絲布在氣流預設的範圍內随風起舞，夢幻而唯美。
觀衆們不一定懂得矩陣式氣流背後的精心編排，但他們知道李偉有一點說的沒說，這裏絕對是未來霸占朋友圈和短視頻很長一段時間的打卡勝地，這美得也太不真實了吧。
然而，觀衆們沒想到的是，還有更不真實的設計作品在等着他們。
拿到天馬行空的設計要求後，寧昊也苦思了很久，他看過陳冰幾人的草圖，也想學曹宏志那樣做一個大體量的實體設計，但總是找不到合适的創意落腳點，最後還是蘇翎羽建議：
“為什麽不把你的長處發揮到極致呢？平面設計并不比其他設計差。”
就像古典音樂看不上流行音樂、流行音樂看不上說唱音樂（不是），平面設計往往也位于設計鄙視鏈的底端，說好聽的叫設計師，不好聽的就是廉價美工。
但藝術門類的鄙視鏈真的合理嗎？
身為學平面的練習生，怎麽能自己都看不上自己呢？
寧昊在請教了在視覺創意設計中頗有成就的Brandy導師後，完成了現在的作品：
觀衆們從沉浸式體驗館出來後，就排隊進入狹長的玻璃棧道，棧道下是令人膽寒的懸崖峭壁、萬丈深淵。
等等！
我們根本沒爬山，哪來的懸崖峭壁？為了玻璃棧道的設計，專門挖的深坑嗎？
有大膽的觀衆站在了沒有護欄的峭壁邊發現了端倪：卧槽，被騙了！神特麽的峭壁巨坑，是平地作畫的視錯覺！但也是超現實的視錯覺，真的太震撼了！
然而，震撼并沒有結束。
玻璃棧道上的觀衆還在戰戰兢兢地往前走，在後面排隊的觀衆眼裏，前行的人身形卻越來越大，猶如高聳的巨人一般。
是大小恒常原理的視錯覺！
路障、陰影、彭羅斯階梯等，寧昊為所有人呈現了一個大型視覺欺詐現場，讓觀衆們大呼不可思議。
看過寧昊的作品，唐冉辛苦完成的藝術裝置就顯得小兒科了，大家心中基本有了評斷，不出意外，寧昊應該就是這次比賽的冠軍了。
好像還沒有看到蘇翎羽的作品？
難道是之前路過的那個藝術花廊？美則美矣，但創意卻是差了不少。
直到他們看到了一組動态機械雕塑！
從遠處看，看得出是一只翅膀上下煽動的鷹鳥、一只四肢不斷奔跑的大貓和一只尾鳍不斷擺動的鯨鯊。
這組作品沒有使用任何的數字技術手段，機械翼、機械肢、機械尾鳍等部位能夠具有音樂性的律動感，全靠細部齒輪、螺絲、曲柄、低碳鋼零件等每一個小部件高精度的運算和拼組。
純粹的機械美學将人們拉到了機械文明的時代。
不得不說，數字藝術雖然有其不可替代的先鋒性，但真正震撼人靈魂的作品，一定是被賦予了生命性的、用匠心觸動人心的手工作品。
這真的是一個女生在限定時間完成的設計作品？
似乎一個綜藝節目的首席頭銜已不夠承載對蘇翎羽的贊譽，不管是線上還是現場的觀衆，都沉浸在藝術的享受中無法自拔。
與此同時，藍星最具影響力的設計大賽官網上，也挂出了陸玄邈之前幫忙投稿的、蘇翎羽這組設計作品的圖稿。
蘇翎羽成為了該獎項最年輕的華國設計師獲得者，其作品也被編入了設計史教材，成為了後來無數人踏足設計的起點。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就在現場的觀衆為蘇翎羽的作品啧啧稱奇時，鞠纖纖的經紀人楊逸避開鏡頭，神色慌張地找到蘇翎羽。
“纖纖剛才說不舒服，結果一轉眼人就不見了，手機也沒拿，我到處都沒找到她，她之前有和你聯系嗎？”
楊逸把能找過的地方都找過了，找到蘇翎羽也是病急亂投醫。
“我沒看到啊，從剪彩儀式後，我就沒見過鞠影後了，你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蘇翎羽剛想說等節目錄制完，她也一起幫忙去找，卻見一只橘貓突然從草叢裏竄出，高舉着尾巴跳到了自己的懷中，一邊嗷嗚地叫着，一邊不斷扭動着身體蹭着蘇翎羽的衣袖。
蘇翎羽抱緊有着沉手的橘貓，“那個，暫時不用找了……”
楊逸疑惑：“你知道纖纖在哪兒？”
——知道，就在我手上。
蘇翎羽不太擅長說謊，但也不能直接吐露真香，只能有些磕絆地編道：“嗯、我剛想起來，鞠影後之前跟我說、說有點女孩子之間的事情要和我聊，你不用擔心，我等會兒讓她跟你聯系。對了，她的手機、要不先放我這裏吧，我等會兒給她。”
“真的？”楊逸眉頭皺起。
雖然知道自家藝人是蘇翎羽的粉絲，但兩人什麽時候相熟到如此程度了？女孩子之間的話題？怎麽聽起來這麽扯呢？鞠纖纖的衛生用品都是自己經手買的，有什麽女生話題需要要避開經紀人？而且，藝人的手機是能随便給別人的嗎？
此時，蘇翎羽手上的橘貓仍在嗷嗚地叫着，嗓音哀轉凄厲，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
蘇翎羽不斷用手安撫着橘貓，并回答楊逸的質疑：“當然是真的，你要不放心，可以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說完，蘇翎羽便不再去管楊逸，而是直接去找導演請假，反正節目也錄制到了尾聲，自己先行離開應該沒什麽關系。
“張導，我的貓生病了，我想先離開，帶她去看醫生。”
張爽正沉浸在即将收官的激動中，見蘇翎羽請假立刻點頭同意：“後面也沒什麽事情，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晚上的慶功宴記得來就行。咦，你手上這貓……”
“這貓怎麽了？”
蘇翎羽連忙護住大橘，神色緊張起來，難道張爽發現大橘就是鞠纖纖的秘密了？
張爽笑道：“沒什麽，你這貓好像是發/情了，如果不需要配種的話，可以送到寵物醫院去做絕育手術。”
蘇翎羽：？？？
欸，大橘你不要激動，別往張導臉上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