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異國他鄉
異國他鄉
兩天後，在陸玄邈的陪伴下，蘇翎羽坐上了前往A國的飛機。
其實，蘇翎羽對于網上為華國而戰的愛國言論感觸并不深。她堅持的，是滋養她的鄉土文化；她熱愛的，是沉浸于設計的過程。
坐了十多個小時飛機，抵達A國機場時，仍是白天。
天很藍，是國內很少見到的靛藍色。
蘇翎羽忍不住張開手指眯起眼睛，詢問身旁拉着行李箱的陸玄邈，“你家鄉的天空也這麽好看嗎？”
“比這裏好看。”
陸玄邈的雙眸中，除了眯着眼睛的少女，再也裝不下其他風景。
“真的嗎？好想去看看。”
因為旅途勞頓沒有休息好，蘇翎羽的眼皮有些沉。幸好藍點大賽的主辦方有派專車來接，還給蘇翎羽和陸玄邈安排了兩間相鄰的公寓房間。
接待人員離開時，留下了一張校園舞會的邀請函。
邀請函是粉藍色的，上面印着漂亮的花體字，有語言天成卡加持的蘇翎羽，自然不存在閱讀障礙。
但Prom（舞會）？
是她知道的“迎新晚會”那種嗎？
蘇翎羽求助地看向陸玄邈，得到了對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大概就是比賽開幕的介紹會吧，比賽才是重點。”陸玄邈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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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翎羽點頭：“我也這麽想，那晚上我去參加舞會，就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了，抱歉。”
陸玄邈抿直了唇線，他一點都不想違心地說沒關系，“我可以變成大黑當作你的寵物陪你一起去……好吧，當我沒說，我能照顧好自己，絕對不會因為你不在就不吃飯的。”
說完，陸玄邈轉身去收拾行李。
蘇翎羽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就去看看，如果沒事的話，我會早點回來陪你一起吃飯的。”
這兩天，蘇翎羽也仔細想過她和陸玄邈的關系：從最初的朋友關系，到後來的暧昧與別扭，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陸玄邈帥氣冷峻的皮囊下，藏着一副傲嬌的公貓性格。
蘇翎羽一想到陸玄邈還是小黑時舔爪子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罷了，和一只貓計較什麽呢。
*
考慮到舞會場合，蘇翎羽換下了身上的褲裝，換了一件苎麻連衣長裙。略顯複古的領扣設計，加上淺綠色的碎花，讓蘇翎羽看起來像個鄰家少女，清新可人。
也讓蘇翎羽在一衆濃妝豔抹、抹胸禮裙中顯得格格不入。
——原來A國的舞會是這樣的啊。
看服飾裝扮，比想象中的正式；但看大家的舉止态度，卻顯得格外熟稔、輕松。
蘇翎羽在打量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打量着蘇翎羽。
“霓虹國人？眼睛看起來好漂亮，就是衣服太土了。”
“我感覺很可愛啊。”
聽到有人議論，蘇翎羽主動自我介紹道：“我叫蘇，華國人，是來參加藍點設計的華國選手，很高興認識你們。”
聽到蘇翎羽用純正的A國腔自我介紹，大家都很驚訝。但最為動容的，是因為習以為常而顯得存在感越來越低的動物家長們。
[大橘為重：崽崽好棒！我還記得，剛開始養崽崽的時候，她連張口回答別人的問題都困難，現在竟能在異國他鄉主動自我介紹了，嗚嗚嗚，吾家有女初長成，吾心甚慰啊！]
[皇狨猴：記得去年養熊貓崽崽的時候，從一只老鼠那麽大、只會吃的醜家夥，養到圓滾滾、還是只會吃的胖崽崽，就覺得非常有成就感了，誰能想到今年我們不僅養上了人類，還見證了人類崽崽成蝶般的蛻變！我們這些做家長的，驕傲啊！]
[站立的狐獴：驕傲啊！]
[土撥鼠：啊——！]
就在蘇翎羽和大家相互介紹時，一道飽含惡意的目光掃視過來，“就是你贏了寇曉瑤？”
蘇翎羽擡眸看向對方，是一個長着絡腮胡茬、身材壯碩的棕發男，應該是寇曉瑤的朋友或者愛慕者。
“設計沒有輸贏，只有是否更合适。”
蘇翎羽回答得不卑不亢。
但對方卻不依不饒：
“別說那些沒用的，華國這兩年确實有些新的設計師冒頭，前段時間有個做動态機械雕塑設計獲獎的，最近繪畫圈也拍賣出了一張天價畫作，但也只有這些，整體水平還是差得遠。”
不等蘇翎羽發聲，一個紅發女生主動解圍：“路易斯，都什麽年代了，還搞歧視那一套！我聽說你也看上《morning》那幅畫了，只是因為競拍價太高才放棄了。說起來，我也很喜歡《morning》。”
紅發女孩叫喬安娜，臉上有着淡淡的雀斑，訓斥完那個叫路易斯的棕發男後，她主動和蘇翎羽攀談起來：“蘇，你知道一個叫LY.S的畫師嗎？也是你們華國的，三天前，他的畫作《morning》被拍賣出了160萬A幣。”
“說起來，那個憑借動态機械雕塑獲獎的設計師，Lingyu·Sue，縮寫看起來差不多，可能華國人都喜歡這麽起名字吧。”旁邊一個胖女孩插話道。
之前聽到棕發男提及華國設計作品時，蘇翎羽覺得有些耳熟，一直到胖女孩說到“Lingyu·Sue”時，蘇翎羽才确定，他們提到的動态機械雕塑，不就是自己之前參加設計練習生節目決賽時完成的作品？而《morning》，應該是《早安，西村》的翻譯名。
眼前這些外國人在讨論自己的作品？
蘇翎羽還沒想好如何回答時，棕發男再次搶白：“華國人口那麽多，厲害的人那麽少，你們問她就是浪費時間，LY是我的偶像，她一個小女孩懂什麽？”
蘇·小女孩·翎羽瞠目結舌：
敢情這棕發男是自己迷弟？
——有點尴尬。
正當蘇翎羽正在考慮是否要承認自己的馬甲時，人群中緩緩退讓開一條道路，一個身穿燕尾服、帶着半邊精致假面的金發男生緩步走出，猶如古典油畫中尊貴而帥氣的王子。
毫無疑問，這是個頂級校草級的人物。
即便假面遮面，露出的面容也能看出氣質不凡。
男生直接走到蘇翎羽的身前，單手置于胸前，低頭邀請道：“My princess，能否有幸請你跳一支舞？”
蘇翎羽看了眼左前方穿着藍色公主裙的紅發女生，又看了眼右前方帶着水晶公主發冠的胖女生，複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印着碎花的長裙，現在是什麽情況？
《假面王子與灰姑娘的修羅場故事》？
“抱歉，我不會跳舞。”蘇翎羽婉拒。
男生并不惱，繼續道：“那我可以要求你到休息區喝一杯Ceylon紅茶嗎？”
看到對方銀色面具下那雙暗紅色的眸子，蘇翎羽沒能說出“我不會喝茶”的拒絕詞，只能在周圍人的注目禮下，和對方一起到了休息區。
男生很紳士，主動幫蘇翎羽拉開了座椅，等蘇翎羽坐下後，他才坐在一側自我介紹道：“我叫克什米爾·雷弗諾·卡帕多西亞，你可以叫我米爾。”
“米爾，你好。”
和不熟悉的男生相處時，蘇翎羽還是會覺得不自在。但這絕對動物家長們最喜聞樂見的一幕，他們開始在讨論區裏打賭陸玄邈多長時間後會抵達戰場。
蘇翎羽握住發燙的茶杯，等待對方主動開口。
“不用緊張，雖然我始終認為A國藝術學院是世界上最好的藝術學院，但我不得不承認天外天人，你的作品《morning》現在正挂在我家的收藏室裏，很高興能和你成為藍點設計的比賽對手，這會讓比賽變得不那麽枯燥。”
對方看起來很有涵養，但仍掩飾不了骨子裏的傲慢。而且，能拍下價值千萬華幣的作品，說明對方家裏真的很有閑錢。
“我也很高興能和你成為對手。”
直覺告訴蘇翎羽，眼前男生像是個天生的藝術家，自己這次的A國之旅，算是遇到勁敵了。
“但我不光想和你成為對手關系……”
對方突然貼近，深紅色的雙眸暗潮湧動。
蘇翎羽：“什麽意思？”
對方傾身低聲問道：“你聽過……初擁嗎？”
吸血鬼嗎？也可能是中二病。
由于對方的突然貼近，讓蘇翎羽不禁打了個戰栗。
她想往後撤，卻抵到了一個熟悉懷抱中，“陸玄邈？”
“我餓了，來接你回去一起吃飯。”
說完，陸玄邈攬過蘇翎羽，直接帶着她離開，臨走，還不忘警告性地冷睨了米爾一眼。
別人只覺得陸玄邈這個亞洲帥哥的眼神又兇又酷，但克什米爾卻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屬于上位者的威壓，洶湧可怖。
*
A國都市的夜晚很繁華，蘇翎羽和陸玄邈兩個人吃完晚餐後，漫步在綴滿星光的街道上。
異國他鄉，月光微醺，氣氛剛剛好。
陸玄邈握緊口袋裏方形禮盒，準備向身旁的少女表白。他不想再等了，周圍觊觎少女的雄性太多，這讓他最近情緒很不穩定，他現在只想在這個看起來香甜的少女身上蓋個戳，然後叼回自己的愛巢。
蘇翎羽見陸玄邈雙唇緊抿，忍不住問道：“你還在因為之前米爾的事情不開心嗎？他只是個奇怪又傲慢的外國人罷了，等比完賽，我不會再和他有任何交集的。”
陸玄邈對克什米爾的存在當然介懷，但現在即将表白的重要時刻，那種小人物無關緊要。
陸玄邈故作鎮定地從口袋裏掏出星空藍色的絲絨禮盒，“蘇蘇……”
蘇翎羽震驚地看向陸玄邈手上的小盒子，這個尺寸，應該是戒指盒吧，一個男人拿出戒指盒，喊出了對面女孩的名字——
蘇翎羽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無數個經典的影視求婚場景。
等等，兩人還沒有正式确定關系，就直接跳到求婚這一步了嗎？
星空藍色的方形禮盒被緩慢打開。
蘇翎羽屏息以待。
動物雲觀看到這一幕的家長們也忘記了聊天打诨。
絲絨禮盒的中央，擺放着一個閃着細碎光芒、美輪美奂的晶石鈴铛，在月光的照耀下，流轉的溢彩仿佛突破了次元。
蘇翎羽眨了眨眼睛，确定裏面好似仙寶的物品确實是個鈴铛。
這時，陸玄邈單膝跪地，深情開口：
“蘇蘇，這是我用星辰晶親手打磨的貓鈴铛，代表了我對你跨越星空、永恒不變的愛意，你願意接受這個鈴铛，做我今生、來生、永生唯一的雌性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