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
兩人分坐長椅兩邊，誰都沒有說話。
氣氛尴尬的好像兩個陌生人。
如果是陌生人，氣氛可能還要比這好些。
好久好久之後，久到氣氛都要結冰了，才終于有人開口打破了這氛圍。
“去跳傘了？”
陸風的聲音傳到姜晚耳中。
姜晚輕輕應聲：“恩。”
然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晚晚……”
陸風輕出一口氣，叫她。
姜晚慢半拍的轉頭，看着他的側臉。
後面的話被姜晚的手機鈴聲打斷。
姜晚起身去樓梯間接電話。
陸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直到她十分鐘之後面色沉重的走出來，轉身就按了電梯按鈕走進了電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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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很快，陸風反應過來跑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不斷下降的樓層數字。
他轉身，快步從樓梯間下去了。
在醫院門口抓住了姜晚的手臂。
“去哪兒，我送你。”
姜晚轉頭看他：“回國。”
陸風稍稍怔愣了下：“出什麽事了？”
姜晚沒回答，他緊接着開口：“我跟你一起回去。”
姜晚沒說話，默認他跟着上了車去了機場。
兩人踏上了回國的航班，出發前發了信息給郝霖。
長途飛行，下飛機的時候已經疲憊不堪了，但姜晚還是大踏步的往外走。
“我送你回去。”
陸風攔住她的去路。
姜晚看了他一眼：“不用了。”
繞過他快步上了路邊停着的黑色轎車。
陸風看到了副駕駛跟他打招呼的傅聞，這才停住了要追的腳步。
看着車子越開越遠。
車內，姜晚面色凝重的看向傅聞。
“他都去了哪裏？”
傅聞側身看她：“陸先生和郝先生的公司還有住址他都去過了，應該是沒見到人，又回來了。”
姜晚的神色透出幾分冷厲。
“回公司了嗎？”
“沒有。”
她沒再問什麽，目光看着窗外黑透了的天。
————
陸風心裏煩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公司門口，助理剛走下臺階，看到陸風還愣了下：“老板，你回來啦。”
說完這句一轉身朝着右邊招了招手喊了句：“江小姐，我們老板回來了。”
他動作太迅速，陸風看清那邊的人後想攔都已經攔不住了。
江石月聞言轉身，看到陸風的時候走過來。
“老板，我先下班了。”
助理揮揮手走了。
江石月看着陸風略顯疲憊的樣子，忍不住問：“剛下飛機？”
陸風點了點頭。
“這麽晚怎麽過來了？我還要回公司處理些事情，要幫你打車嗎？”
江石月聽他說完話之後笑了下，往前湊近了兩步。
安全距離被打破，陸風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陸風，你在躲着我對吧。”
陸風還沒回答，她笑着，直來直去的開口：“你看出來我喜歡你了？”
陸風怔住，認真的看着她：“如果是我們之間，我有什麽行為或者話讓你誤會了，産生這種感情，我很抱歉。”
江石月了然的一笑：“哪些行為？你是說你時刻保持的禮貌，還是時刻保持的疏離，還有時刻保持的距離。”
“陸風，你這個人這麽多年還是這樣，高中的時候就獨來獨往的，後來跟郝霖成了好朋友之後我以為你會改變的，結果你還是這樣。”
“我想你至少不會連戀愛都沒談過吧，但聽郝霖說你真的沒談過，甚至沒有組建家庭的打算，你就打算一個人這麽過下去嗎？”
江石月沒想着他能回答。
她拉了拉身上的挎包：“其實我高中的時候就對你有好感，只是那個時候你總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我連話都不敢跟你說。
上次同學聚會，你明顯比高中時候溫和了些，尤其聽說你還沒結婚，沒女朋友，我當時覺得可能我還可以試一試。
剛好公司有意跟你們合作，我就主動申請了這次的項目，以為我可以通過長久的相處讓你對我動心的。
但好像失敗了。
其實，你只是表面溫柔了，但是內心還是跟以前一樣。”
說完，江石月松了口氣，似乎終于把埋藏多年的心裏話都說了出來，一陣輕快。
“陸風，你的行為也好，話也好，都沒給過我什麽錯覺，相反，你甚至每個行為都在說是我想多了。看來我的以為真的只是我以為而已了。”
“陸總，我們的項目還要繼續，以後可別躲着我了。”
陸風深呼一口氣，神色複雜：“對不起。”
江石月笑着看他：“你沒做錯什麽，不用道歉，看在你剛下飛機的份上，就不讓你送我回家了。”
她笑着揮揮手，轉身要走。
腳步頓了下卻轉向陸風開口：“陸風，晚晚不是你親妹妹吧。”
陸風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愣了下開口：“不是。”
“難怪。”
江石月垂眸輕笑，再擡眸看向他的時候帶着幾分認真：“她看向你的眼神裏，有跟我一樣的感情，只是她的好像比我更深刻一些。”
江石月眨了眨眼：“陸風，再見。”
陸風看着她鄭重地：“再見。”
風很輕，話很重，夜色中總是帶着幾分悲涼。
————
姜和最近幾天快要瘋了，姜晚停了他手中所有的卡，他能用的所有東西現在也都不能用了。
他來找姜晚的這天是個陰天，天色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
姜和站在華屹的門口接到了姜晚的電話。
“二叔，地下車庫的車我覺得很眼熟。”
一句話差點讓姜和癱軟着跪下去。
急急忙忙的趕過去，只看到了半開着的門。
灰暗的天空中突然一道驚雷響起，似乎預示着大雨的降臨。
姜和毫不猶豫的推門進去，直奔地下車庫。
但是車庫裏除了兩輛車，根本沒有姜晚的身影。
而那輛停在柱子邊的黑色車輛打開了他塵封的記憶。
他的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寂靜的地下車庫，突兀的鈴聲回蕩，像是來自地獄的回響。
“姜晚！你要幹什麽！”
姜晚的聲音很輕：“二叔，你要來看看我爸媽了。”
一句“我在墓園等你”落下之後，姜晚挂斷了電話。
姜和憤怒的罵了幾句，擡手拿起一旁挂在牆上的車鑰匙，轉身上了另外一輛藍色的車，啓動車子沖出了車庫。
豆大的雨滴很快讓整座城市都被雨幕包裹住。
姜晚站在墓園內，雨滴砸在黑色的雨傘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她面色沉靜的看着面前的兩塊墓碑。
烏雲遮住了天色，黑暗中下着雨的墓園透着幾分陰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滴漸漸的小了，雨也漸漸地停了下來。
姜晚彎身把雨傘放在一旁，沒有去管被雨水迸濺弄髒的衣服和鞋子，附身湊近墓碑，拿着手帕輕輕仔細的擦拭着。
她的眉眼溫柔，手上的動作十分的仔細，很輕很輕，似乎怕驚擾了他們的靈魂。
烏雲慢慢散去，天邊一道陽光照射過來，打在她的身上透着幾分朦胧的不實感。
陽光中，她慢慢把照片貼在了墓碑上。
照片中的人朝着她笑。
姜晚站起身來，笑着看着。
良久之後迎着陽光看向天邊金燦燦的一片。
“爸爸，媽媽，天亮了。”
————
“您好，請問是陸風先生嗎？據調查您是鴻景別墅區六號的購買人，麻煩您到北城派出所接受問詢調查。”
陸風接到電話的時候距離回國已經是五天後了。
他趕到的時候，姜晚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一進去他就看到了姜晚。
“晚晚！”
下意識的，他以為是姜晚出了什麽事情，上前拉着她看了看。
“你就是陸風先生吧。”
“二位跟我來吧。”
姜晚看着他：“走吧。”
陸風滿腦袋問號的跟進去，在警察的話中才了解到了情況。
“兩天前，姜和先生開車在路口和一輛小貨車發生碰撞，貨車司機昏迷送進醫院，姜和先生當場死亡，經過我們調查，姜和先生生前一個小時去過鴻景別墅六號，而鴻景別墅六號的房主是姜晚小姐，并且在事發當天和姜和先生有過兩次通話。
房主雖是姜晚，但是購買人卻是陸風，陸先生，請問您知道兩天前姜和去過你購買的別墅嗎？”
陸風在聽到說姜和死亡的時候就愣住了，一直聽到他說完，眉頭越皺越緊。
“我不知道。”
他如實回答。
“那您知道購買的別墅地下車庫內有一輛黑色轎車嗎？”
“我不知道。”
“姜晚小姐，你知道嗎？”
“我知道。”
“那您知道那輛轎車已經很久沒啓動過，并且剎車失靈嗎？”
姜晚目光直視回去：“我知道。”
陸風一愣，轉頭看向姜晚。
“您能否告知為什麽要把這輛車改裝成藍色，并買了一輛款式相同的車。”
姜晚平靜道：“因為我爸爸生前就想把車改成藍色，我想完成他的心願。買相同款式是因為我想保留幼時的回憶，我爸媽生前很喜歡開那輛車帶我出去玩。”
陸風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些心疼。
“您是怎麽知道改顏色的車剎車失靈的？”
“是改裝的師傅檢查之後告訴我的。”
“您沒讓他修嗎？”
“讓了，師傅說修要進配件，這種老車不好找配件，他改顏色的同時找配件，等顏色改好，配件找到了再進行維修。”
警察看着手中的筆錄，姜晚說的話和修車店內的師傅們說的話是能對得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