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chapter14
一局游戲完，分數躍于屏幕，趙栖栖還算滿意，扭過頭來，故意挑釁道：“我們比賽啊！”
趙西祠舌尖頂了頂腮，“行啊。”
只是，比的不是跳舞機，而是投籃。
趙西祠選的。
“慫了？”趙西祠學她剛才的語氣，笑含戲谑。
趙栖栖站的筆直，昂首挺胸擡頭，“誰慫了？”
又放狠話，“一會兒輸了，你！別！哭！”
“梁靜茹給你的勇氣？”趙西祠嘲笑一句，投幣。
游戲開始，趙栖栖好認真，哐哐的投籃，手臂都酸了。
好可惜，進球不過二三。
再一看旁邊，趙西祠都沒有起跳動作，像是随手扔的一樣，敷衍成這樣，計分器還在狂飙。
趙栖栖眼酸，心酸，手更酸，壞心眼兒冒了出來，撿着他那邊框裏的球扔進自己的球框。
趙西祠伸手，沒摸到球，一扭頭，就看見她跟小老鼠似的在偷球，直接氣笑了。
時間倒數，他靠在機器邊看着她忙活，拉長語調問：“趙老師，耍賴啊？”
趙栖栖胡說八道的話張嘴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回：“沒有，是你的球往我手上跑。”
趙西祠掃了眼她可憐巴巴的分數，兩步過去，随手幫她扔了幾個，倒計時就要結束，他剛要收手，旁邊又冒出一顆棕色籃球。
他看一眼那谄媚的笑臉，接過，投籃。
進了。
兩人分數相差無幾，趙栖栖笑眯眯的退後幾步，舉起手機拍照。
趙西祠站在那兒沒躲，在她按快門時，視線裝作不經意的朝鏡頭掃來。
男人站姿松散，白T黑褲，比例極佳，側着的臉線條淩厲，下颚線分明，眸色很淡，身後是游戲機，頭頂是亮着的分數。
抛開雜亂的背景不談，平心而論，這張單人照，很帥。
趙栖栖換成前置鏡頭，轉身自拍，沒靠近他，鏡頭裏，那人在身後笑。
她手突然抖了一下，匆匆按鍵，故作鎮定的收起手機，“走吧。”
趙西祠走過來，“拍糊了吧？”
“……”
莫名有種被戳穿的惱羞成怒襲上心頭，趙栖栖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沒！有！”
“哦”，趙西祠一副不在意的表情，掏出手機來，“我拍一張。”
這一次，他們比肩而站，胳膊貼着胳膊，趙栖栖都能聞到他身上洗衣液的淡淡香味，微微笑的看着鏡頭裏的自己。
趙西祠拍了一張，跟她剛才的慌張不一樣，大大方方的點開檢查，不滿意的啧了聲，“你別笑得那麽假。”
“！”
趙栖栖肚子竄暗火，扭頭瞪他，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恐怕已經被萬箭穿心了。
‘咔嚓’一聲，畫面定格。
兩人誰都沒看鏡頭。
男人嘴角噙着笑，耷拉着眼皮看着到他肩膀的姑娘，那姑娘呢，好兇哦。
“你幹嘛拍？！”趙栖栖崩潰了。
趙西祠：“手滑。”
美女能在別人手機裏留醜照嗎？
那必然是不能的！！！
“你删了！”趙栖栖兇道，說着就要上手搶他手機。
趙西祠卻是擡高手臂，“你站那兒，我自己删。”
趙栖栖虎視眈眈的瞪他，随即想到了什麽，表情突然變得意味深長，又有些一言難盡，怪裏怪氣的說了句：“趙西祠，你好髒哦~”
“？”
趙西祠掃她一眼，沒搭理，手指點了幾下，說：“删了。”
“你笑得好看點兒。”
趙栖栖氣得咬牙，“老娘就長這樣兒！愛拍不拍！！！”
說着，一臉惱怒的扭頭就要走，被一只手臂攔了回來，她身子不受控的後退兩步，後背貼在了他滾熱的胸膛。
“脾氣真大。”趙西祠語氣輕飄飄，像是沒發覺兩人之間距離驟然縮短，姿勢暧昧。
他的手臂也沒放下，依舊搭在她的肩上，腦袋微微朝她這邊靠着。
趙栖栖感受着肩膀上那不屬于她的重量，莫名有種踏實感。
趙西祠：“愣什麽呢，看鏡頭，來，一二三，茄子！”
趙栖栖：“……”
這是什麽學校裏的大合影嗎？
林青青叮囑的商場沒有逛，兩人倒是在電玩城裏消磨了一下午，從籃球賽車玩兒到了娃娃機。
趙西祠第三次抓空時，趙栖栖開始撸袖子了，拍拍他，“讓開，我來。”
這氣勢……
趙西祠笑了一聲，退位讓賢，雙手插兜看她的表演。
不鏽鋼的爪子落在她想要的那只小醜魚斜上方時，他忍不住提醒，“歪了。”
趙栖栖沒搭理他，一副鐵頭撞南牆的架勢，飛快往下按，落爪。
“卧槽！”趙西祠驚呼一聲。
趙栖栖蹲下身，從出口把自己的戰利品揪了出來，眉飛色舞的嘚瑟，“你倒是對的正，抓到了嗎？”
如果她有尾巴，現在估計都翹上天了。
趙西祠無言以對，給她豎了根大拇指。
這貨根本不是抓到的，是用那爪子把那只小醜魚扒拉下去的，另辟蹊徑，讓人佩服。
“你要哪個？我給你抓！”趙栖栖驕傲臉。
趙西祠在那一堆醜得千奇百态裏，指了指那團黑漆漆的，“那土狗吧。”
說了一句，他扭頭看她，“你不覺得它長得跟大黑很像嗎？”
趙栖栖抱着小醜魚，看了看那只巴掌大的小黑狗，又看了看他，猜測的問出一句：“一樣黑？”
趙西祠微微擡着下巴：“還一樣醜。”
“……我回去要給小黑告狀，讓它咬你！”趙栖栖咬牙道。
趙西祠斜睨她，“有沒有良心，中午誰請你吃的飯？”
趙栖栖：“良心被你吃了。”
“……”趙西祠輕呵一聲，笑了，擡手就在她腦袋上敲了下，“罵老子是狗，當我聽不出來？”
趙栖栖不理他了，操縱着強力爪去抓那只小黑狗。
這個位置在中間，陷在小黃雞的下面，勉強露出一個腦袋，不好扒拉。
趙栖栖試了兩次，沒抓到。
擦擦掌心的汗，再次嘗試。
趙西祠懶懶的靠在透明玻璃上，視線不自覺的從那只黑狗上挪到右手邊那粉白的臉上。
天氣熱，她頭發紮了起來，額前落下幾縷碎發，眉眼認真，微微抿着唇，吃完飯後她補過妝，唇色像是他們小時候在山上摘的漿果子。
他視線略垂，掃過肩膀上的淡紅色印記，唇角不由得輕勾了下。
旁邊，趙栖栖按了鍵，強力爪抓着狗腦袋，把它送進了出口。
“給你！”趙栖栖撿起那只小黑狗，興沖沖道。
趙西祠沒伸手：“你抱着吧。”
“為啥？”趙栖栖瞅他，那眼神兒，像是他辜負了她一樣。
“我一大男人，不好意思。”趙西祠雙手插兜，理直氣壯。
“……”
“臭毛病。”趙栖栖罵了一句，一手一個抱着，倒也沒再遞給他。
出了電玩城，趙西祠問：“逛小公園去？”
縣城裏的小公園是前兩年建的，不在城中，而是城南，那邊臨着條河，風景還算不錯，算是約會聖地，天氣一熱，小情侶紮堆兒。
趙栖栖之前跟不少相親對象去過，她一個路癡，硬生生逛到就算在裏面蒙眼走都不會丢的程度。
“你想去？”趙栖栖反問。
趙西祠盯着她看了幾秒，搖頭，“不想。”
趙栖栖歪歪腦袋，笑得可愛又乖巧，“那回家吧！”
回家。
趙西祠不自覺的把這兩個字藏進了心裏，餘光掃到旁邊那人的動作，頓覺無語。
“趙仙女兒，不曬了，太陽都回家了。”
趙栖栖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騙人，還有夕陽呢。”
“……”
“你也戴上，快點兒。”她反過來催促他。
趙西祠無語的看她，沒動。
趙栖栖從扶手箱拿出另一副給他，理由十分真誠：“你的鼻梁那麽高，不戴眼鏡可惜啦！”
這他媽……
夕陽西下，倆人戴着墨鏡，視線都落在前方，這架勢，活像是去炸街的。
等紅綠燈時，隔壁車的人一臉詫異的看了過來，趙西祠目不斜視的沉默兩秒，默默地升起了他那邊的車窗。
神經病啊！
“噗嗤——”
很輕的一聲笑。
趙西祠幽幽的扭頭看過去，那狗東西臉上哪還有墨鏡？！
“趙栖栖！”他咬牙切齒的喊。
趙栖栖笑得跟多花兒似的，明顯的有恃無恐。
“老子信了你的邪！”趙西祠罵。
趙栖栖笑眯眯，手伸過去，作勢要摘掉他的墨鏡，還振振有詞，“我也不知道你這麽實誠啊。”
趙西祠面無表情的拍掉她的爪子，不為所動。
趙栖栖又伸手，“你也整我了啊，我都不跟你計較了。”說着，倒打一耙，“你咋還鬧脾氣了？”
這次，她的手剛碰到鏡框，又被拍掉了。
趙栖栖看他幾秒，也不哄了，無奈攤手：“那你氣着吧。”
語氣輕快，跟網上那些視頻裏，男朋友跟吵架的女朋友說的那句，‘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一個樣兒。
“……”
趙西祠還真的沒摘，一路開回了村兒裏。
車在趙栖栖家巷子外停下，她抱着自己的小海魚玩偶下車，連句再見都沒給他留，扭着小腰走了，倒是跟路邊乘涼的大爺大娘軟聲打招呼。
“栖栖，你跟西祠真的談對象呢？”
“對呀！”
“這天兒都要黑了，他咋還帶着墨鏡呢？”
“哦，他在跟我裝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