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chapter24
吵鬧的街道,到處都是叫賣聲。
幾個把頭發染成紅綠燈的社會青年晃悠過來,随手在車上,小攤上拿起桃子,蘋果就吃,攤主敢怒不敢言,看他們一眼,沒作聲。
幾人大搖大擺,姿态嚣張,路過裝着西瓜的大卡車時,挑釁的掃了一眼正給人稱瓜的趙西祠,那領頭的問:“怎麽,你那爹不來賣瓜了?”
身後的小弟立馬哄笑。
趙西祠擡手示意車旁邊的顧客往後稍一稍,拿起一顆瓜砸在了那紅毛肩膀上,“吃吧,請你的。”
西瓜皮薄,很脆,啪的在那人肩膀上炸開了花,紅豔的瓜瓤混着汁水滴在他踩着拖鞋的腳上,一片狼藉。
“我操你媽的!”
幾個人當即變了臉,就要生撲上來。
趙西祠絲毫不懼,當着他們的面兒,從車上抽出一根鋼管來,直接抽在了最前面那人的腿上。
‘砰’的一聲,那人跪在了地上,抱着腿龇牙咧嘴的哭嚎。
趙西祠動作幹脆利落,殺雞儆猴,後面那幾個當即止住了動作,面面相觑。
趙西祠風淡雲輕的站那兒,擡了擡下巴,“上啊。”
紅毛咬緊牙根,“行啊,你行!”
“老子行不行,你試過?”趙西祠笑得流裏流氣,不要臉的話砸在人臉上。
“你給老子等着!明兒我看你嚣張!”紅毛放狠話。
“成啊!”趙西祠坐在後車廂上,一條腿曲着,語氣狂妄:“明兒,還是這個點兒,老子等你。”
幾個人在趙西祠這兒丢了面子,也沒往後面去,灰溜溜的走了
“大家等會兒啊。”趙西祠說了句,幾步過去旁邊的商店,找人家借了掃帚簸箕,把地上摔得稀碎的瓜打掃了,才挨個兒給他們稱瓜。
等顧客走開,旁邊一起賣水果的人七嘴八舌的出聲。
“嗐!他們也吃不了幾個,不搭理就好了。”
“是啊!弄這麽一出,以後指定天天找你茬兒。”
“還是年輕,沉不住性子。”
趙西祠由着他們說,不搭茬兒,等他們散開了,才跟旁邊買桃子的小年輕低聲說了幾句。
男人臉色擔憂,“這樣行嗎?”
趙西祠拍拍他肩,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又打不死。”
賣完瓜,趙西祠伸了個懶腰,一身輕松的開着空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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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他态度嚣張,說話猖狂,第二天,那夥人抄着家夥來時,比昨天還早了半個小時。
旁邊的攤販見狀,紛紛往後退。
趙西祠不躲不避,甚至都沒拿出昨天用過的鋼管,不過,人群中沒見到昨天那個被他砸了腿的黃毛。
他像是忘了昨天約架那茬兒,掀起眉眼,語氣淡淡:“買瓜嗎?”
這一句,捅了那紅毛老大的肺管子。
昨天趙西祠那一顆瓜,像是砸在了他臉上,跌面兒。
“老子買你大爺!”
趙西祠語氣依舊平淡,“大爺不賣。”
“我操!”
那人氣得額上青筋突突的,操着手裏的木棍就朝他掄了過來。
趙西祠堪堪躲過,只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被按在了地上揍。
他一只手護在腦袋上,掃了眼旁邊,收回視線,膝蓋曲起,正中按着他揍的男人的下三路。
男人頓時疼得滾到了旁邊。
派出所的人來得很快,前後不過十分鐘,但這也足以在趙西祠身上留下傷了。
這群人打架打慣了,下手避開要害處,卻是不會避開明顯的地兒,比如臉。
趙西祠一張臉青紫斑駁,捂着肋骨蜷縮在地上喊疼,渾身的土,額上布着密密的汗,狼狽不堪。
警察來了,是這群人始料未及的,紛紛逃竄。
街道窄,七八個人沒等跑就被逮住了。
醫院去了,肋骨沒斷,身上挫傷很多,趙西祠堂而皇之的在醫院住下了。
有視頻為證,那幾個動手的連撒謊辯駁都沒話說,因趙西祠堅決要告他們,暫時被收監了。
林青青過來時,就看見他跟木乃伊似的躺在病床上,一張臉青青紫紫還腫了,慘得簡直沒法兒看,直接哭了出來。
趙西祠還沒見過他媽哭,頓時吓了一跳,趕緊說:“活着呢!哪兒都沒壞!”
“真的?”林青青眼睛裏滿是淚,語氣懷疑。
趙西祠呲牙咧嘴的點點頭,“輕傷。”
當天下午,幾個陌生的男人女人就找過來了,說是想和解。
趙西祠說腦子疼,惡心想吐,好像腦震蕩了。
當着一群人的面兒,被護士推着去做了個CT,陣仗很大。
幾人面色踟躇,準備了一籮筐的話說不出來了。
林青青在旁邊擺臭臉,趕人:“別打擾我兒子休息。”
幾人讪讪的說了幾句場面話,搓着手走了。
這事沒完,第二天幾人又來了。
彼時,趙西祠正靠在病床上,一口接一口的喝掉趙栖栖喂到嘴邊的粥,還賊心不死的想摸摸對象的小嫩手。
趙栖栖沒給什麽好臉,直接把他們趕出了病房,冷着一張臉繼續喂飯。
刷了碗,又洗了水果,進進出出的忙活了半小時,也把人晾在外面半小時,她才出去,站在門口說:“你們來幹啥?”
這話多少有點明知故問。
但人的厚臉皮好像也無止境。
“閨女,你替我們跟你男人說說,咱們和解吧?”
“是啊,你男人主院的醫藥費,我們掏。”
……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快速表達自己的要求。
趙栖栖等他們說完,才開口,“行啊。”
“真的?”男人因驚訝,聲音不自覺的高了兩個度。
趙栖栖抱着手臂,後背靠着門框,聲音不高不低的說:“真的,你們去把你們兒子的一條腿打斷,臉打成他這樣,肋骨斷兩根,醫生出了鑒定報告,我立馬讓他跟你們和解。”
頓時,一張張臉面如土色,不言語了。
趙栖栖諷笑一聲,“怎麽,做不到?”
“這……”
“這什麽?”趙栖栖打斷他的話,“他爸半個月前被你們兒子弄得摔斷了腿,現在還在家裏躺着呢,大夏天的多遭罪,不是你們躺在那兒,你們怎麽能體會到?現在,又是他住院,身上臉上沒一塊兒好地兒,多處軟組織挫傷,大半夜疼得睡不着,到現在還動不了,還在觀察有沒有腦震蕩後遺症。”
“至于醫藥費,你們覺得,這錢你們能逃得了?”
“都是爹媽養的,怎麽,你們家的就金貴呗,別人家的随便糟蹋,活了一把歲數了,是怎麽好意思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的?”
幾張老臉面紅耳赤,趙栖栖毫不心軟的關上了門。
趙西祠躺在病床上樂道:“趙老師好兇啊。”
趙栖栖白他一眼,端了洗幹淨的藍莓喂給他,“趙西祠,你再這麽吓我,咱倆就別好了。”
她昨天聽說他被人打進醫院,心差點跳出來,全身血液凝結,一瞬間後背滿是冷汗。
那種感覺,她第一次體會,也不想再有下一次。
正慌神時,林青青打了個電話,說不是重傷,沒大事。
趙西祠摸她小手,“別啊,我錯了。”
趙栖栖不為所動,一張臉依然臭的厲害,過了一會兒才問:“這事兒你打算怎麽結?”
“先拖一陣兒。”趙西祠說,“至少得讓他們吃了苦頭,真的怕了,不然,全白弄。”
趙栖栖有些詫異,“你沒想他們坐牢?”
故意傷害罪,尋釁滋事,兩件加起來,最少也有一年的牢給他們坐,有視頻在,跑不了的。
正是因為這樣,那些人才着急來找趙西祠和解。
小縣城人情往來多,真正報警的少,趙西祠這事辦的幹脆利落,沒等人反應過來,傷害罪已經落定。
現在主動權在他手裏。
趙西祠搖搖頭,握着她的手揉捏把玩,慢條斯理的給她分析:“坐牢對他們來說沒什麽,反而會降低他們的害怕底線,未知的才是可怕的,有一把劍懸在腦袋上,他們才會收斂,會警醒,更何況,小縣城裏到處是人情,誰知道會不會有其他人插手,要弄,就要一次性讓他們怕了,不然,給了他們翻身的機會,報複性的傷害會很大。”
趙西祠笑笑,“你,我爸媽,我也有軟肋啊。”
趙栖栖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下,有點點疼,又有點……心軟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