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chapter27
夏天天黑的晚,煙花秀晚上八點半才開始。
趙栖栖和趙西祠就在街邊吃了碗拉面,急匆匆的往那邊跑。
離得不遠,也就十來分鐘,過去時廣場上已經有很多人了,人頭攢動,擠擠攘攘。
忽的,腰間一緊,趙栖栖擡着眼看他。
餘光注意到她的視線,趙西祠微擡着頭,沒看她,卻是說:“要給你擠丢了,我去哪兒找媳婦兒啊。”
這流氓現在不知道裝什麽人,還給了個正當理由,趙栖栖白他一眼,懶得争辯。
最後十秒,廣場上的人異口同聲的倒數,氣氛熱烈,趙栖栖手機上通着視頻,屏幕上是小滿滿肉乎乎的臉。
倒數到一,黑透的天空霎時炸開煙花,溢彩流光。
“哇!!!”小姑娘興奮的用手摸屏幕,滿眼驚訝與驚喜。
天空萬紫千紅,像秋日金絲菊,冬日雪花飛,衆人都在贊嘆它的美,錄像拍照。
趙西祠站在趙栖栖身後,手臂懶散的搭在她肩上,像是把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一樣,兩人同款姿勢,都擡着頭,安靜的看着。
一場煙花,足足放了三十分鐘,一開始趙栖栖腦袋還仰着,沒一會兒脖子困了,後腦勺毫不客氣的枕在了趙西祠胸口上,整個人的重量都交給了他。
趙西祠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欠嗖嗖,“真沉。”
趙栖栖斜眼兒飛他,“別逼我在這仙境裏罵你。”
趙西祠悶笑幾聲,把她腦袋轉了回去。
兩人親密的抱着,在這場盛大的煙花裏,如同在場的每一對情侶。
煙花放完,天空恢複了靜谧,徒留空氣裏的硝煙味。
“去逛逛吧。”趙西祠說。
廣場被裝扮過,到處都挂着小燈,很漂亮。
趙西祠消化的快,看見旁邊的燒烤攤子時,走不動了,“再吃點兒?”
“你是直腸子吧?”趙栖栖嫌棄。
趙西祠不搭腔,跟攤主小哥說:“烤鱿魚,烤面筋,烤肉串,各兩串,多辣,謝謝。”
“加一根澱粉腸,謝謝。”趙栖栖在後面補充。
“喲!你也直腸子啊。”趙西祠眉梢一挑,故作驚訝。
趙栖栖兇巴巴:“要你管!”
攤主小哥笑了,“也多辣嗎?”
“對!”趙栖栖點頭,掃碼付款。
趙栖栖吃了肉串澱粉腸,還吃了涼糕,喝了檸檬茶,最後一串草莓糖葫蘆甜甜嘴,趙西祠跟着她走了一條街,愣是沒嘗到一口。
趙栖栖疑惑臉:“我問你了啊,你說不吃的。”
有了雪糕的前車之鑒,這次趙栖栖可沒再敢跟他客氣一句。
趙西祠像是氣笑了,舌尖頂了頂腮幫子,伸手掐她臉,“人家那些對象,都是吃兩口就不吃了啊,我他媽哪兒知道,你是吃啥啥沒夠,連點渣兒都不剩。”
“……”趙栖栖雙手一攤,表情無辜,“怪我喽?”
趙西祠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認命了似的點點頭,“怪我。”
趙栖栖頓時縮着脖子笑成一團,眼睛亮晶晶的,“你好可憐啊!”
她笑得嚣張,趙西祠視線在她唇角定了定。
注意到他的目光,趙栖栖忍不住抿了抿唇,眼珠子亂轉。
意料之中的,趙西祠緩緩低頭,湊近她。
趙栖栖手指抓着裙子,禁不住的渾身緊繃,卻是不躲不閃,睫毛顫了顫,眼睛閉上了。
忽的,唇角濕涼,轉瞬即逝。
趙西祠舌尖卷走她嘴角的糖葫蘆糖渣,微甜,一臉揶揄的看着她睜開眼,愣怔一瞬後泛紅的臉。
他這人惡劣,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尴尬,非要明晃晃的說出來,“以為我要親你?”
明明是他下的套,他臉上卻是坦坦然,趙栖栖氣得咬牙,否認:“不是!”
趙西祠環臂站着,笑得促狹,“那你閉什麽眼?”
這一句接一句,趙栖栖終是沒忍住,臉紅得像剛吃的草莓糖葫蘆,咬牙切齒:“我以為狗要舔我!”
趙西祠眉梢輕挑,默了兩秒,“給舔嗎?”
趙栖栖深吸口氣,默念冷靜,才語氣淡淡的說:“趙西祠。”
“嗯?”
“你就是個随時随地發.情的狗。”
“……”
回到酒店時,十點多。
趙栖栖記仇他剛剛欺負她,再次搶衛生間。
趙西祠冷嗤一聲,毫不在意,半躺在沙發上打游戲。
一局打完,才發現衛生間早就沒了水聲,但裏面的人卻是一直沒出來。
他看了看時間,都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起身,過去敲了敲門,“幹嘛呢,你掉進去了?”
幾秒後,裏面才傳來趙栖栖的聲音,有求于人,聲音很軟,“我想吃泡面。”
“你坐馬桶上吃?”趙西祠問。
“……你先去給我買。”
“這兒有,自己出來泡。”趙西祠語氣裏夾着幾分無語,“到底誰是豬,剛吃完回來又要吃?”
趙栖栖捂着胸口,有點崩潰,新的借口還沒找好,門又被敲了兩下。
“你墨跡啥呢?”趙西祠站在外面又喊一句,突然想到什麽,語氣低了下來,小聲問:“你是不是來那個了?”
“……”
趙栖栖感覺一個雷炸在了她腦袋上,外焦裏嫩。
她現在都不知道,到底是沒有穿內衣尴尬,還是被他問候姨媽更尴尬一點。
她也是洗完了才發現,原本晾在衛生間的內衣褲都不見了,睡衣單薄,形狀明晃晃,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也還是踏不出這道門。
趙栖栖腦子變成了腦花兒,索性破罐子破摔,紅着一張臉隔着門罵他:“誰讓你手欠把我內衣褲晾出去的啊!”
沉默被放大,尴尬也是。
趙西祠僵着脖子,扭頭看向陽臺。
月色下,巴掌大的布料随風搖曳。
他耳根着了火,輕咳一聲,低聲說:“你等下。”
趙栖栖聽着腳步聲從門口離開,捂着臉努力在地板上找裂縫,好想鑽進去……
片刻,腳步聲又逼近,在門口停下。
“開門。”
聲音落下,門拉開一條窄縫,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伸了出來,帶着點沐浴露的青果香氣。
趙西祠竭力忽略手裏布料的柔軟與弧度,努力控制着不去想門板裏面的活色生香,喉結滾了滾,說了句:“我出去抽根煙。”
裏面低低應了一聲。
聽見門打開又合上,趙栖栖抱着內衣在門後慢慢蹲下,臉紅得滴血。
趙西祠一根煙抽了半個小時,開門進來時,被迎面而來的冷氣激得雞皮疙瘩瞬間冒了出來。
空調打的低,那人趴着縮在被窩裏,只一顆腦袋露在外面,頭發吹幹了,不知道在看什麽,手機裏有男人的聲音。
趙西祠拿了換洗衣服進了衛生間,十分鐘後擦着頭發出來,掃了眼裏側單人床上的那一團,說:“床頭燈開一下。”
‘啪嗒’一聲,床頭的小蘑菇燈亮了,細白的胳膊嗖的縮了回去。
趙西祠去把頂燈關了,光明正大的走進兩張床中間的位置,掃了眼那花花綠綠閃爍的屏幕。
一個男人,穿着校服襯衫,頭發卷得跟羊毛似的,眼睛挺大,圓溜溜的,看着人畜無害的。
就是……
腦袋上帶着個兔耳朵。
聲音也輕,說話時帶着點撒嬌的感覺。
“你喜歡這樣兒的?”趙西祠下巴沖她手機屏幕擡了擡,語氣淡淡,像是随口一問。
他突然出聲,趙栖栖被吓得手一抖,瞪着圓眼睛看他,“有病?”
“弱雞。”趙西祠居高臨下的扔出兩個字的評價。
趙栖栖跟他怼習慣了,脫口而出:“野狗。”
換做平時,她罵這一句,趙西祠都不帶搭理她的,但是現在,這倆字兒落在他耳朵裏,就是她護着野男人的罪證,頓時黑了臉,左手掐在她後脖子上,語氣危險:“再說一句。”
趙栖栖以為是這個詞戳到了他,有點心虛,但死鴨子嘴硬,還是說:“講道理,是你先罵人的。”
趙西祠冷笑一聲,手下微微使力,掐得她忍不住縮腦袋,“老子跟你談情說愛,你要跟老子講道理?”
不得不說,這樣冷着臉爆粗話的趙西祠,有一點點帥。
趙栖栖兩只爪子捂着小鹿亂撞的胸口,擡起眼,鼓着臉:“那你跟他講道理,是你先罵他的。”
趙西祠咬緊後槽牙,剝粽子似的把她從被子裏剝出來,一巴掌拍在了她屁股上,還有點彈手。
“跟老子在一起看別的男人,還護着他,你還有理了?”趙西祠咬牙切齒,不解恨似的又拍了一巴掌。
趙栖栖羞得全身着了火,扭着身子想要跑,“你混蛋!”
“老子就是!”趙西祠聲音拔高,把人壓在床上,欺負那罵人的小嘴兒。
這女人,嘴很軟,就是說不出兩句好話來。
不适合談情說愛,适合接吻。
身上的重量感驟然消失,趙栖栖睜開眼,盯着天花板大口喘息,臉紅紅的,嘴唇也是,她看向背對着她,側躺在旁邊床上的男人,舔舔唇,由心而發:“趙西祠,你好會親哦~”
親得她剛剛都感覺像是飄了起來。
“……”
趙栖栖想到什麽,眼神閃爍,小小聲:“趙西祠,你想嗎?”
“閉嘴!”
“關燈!”
“睡覺!”
“哦。”
“啪嗒。”
小蘑菇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