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哎呀,尤猶老師,路上來得還順利吧?我們找的地方有點偏,辛苦尤猶老師了。”

導演迎上來,熱切地抓住尤猶,雙手一陣搖晃。

前是導演,後是李思思,尤猶動彈不得,只能讓兩人夾着一路護送上渡輪。

一上船,就看見了節目的其他嘉賓。

除了她列舉過的三個,還有兩人,分別是沙姜和周奕。

沙姜是新生代的女歌手,話題性很高;周奕演了部爆劇,據說今年能角逐視帝,兩人都是有頭有角的腕兒。

到了這份兒上,也沒有尤猶反悔的餘地了,她只能笑着一一打過招呼。

身後目光灼灼,不光來自于陸長聞和裴矜,連肖婳都在用刺人的視線緊追着她的背影,尤猶不願意轉身直面風暴,和沙姜他們坐到了一塊。

裴矜見狀,以為尤猶和他們有事要說,停下湊上前的腳步,悻悻站到一旁沒有打擾。

肖婳聰明,能沉得住氣,不管心裏頭多想上來嘚吧兩句,看此情形,很有眼色地按捺住欲望,轉頭去跟裴矜說話。

只有陸長聞!

陸長聞他一直盯着她看!

盯着尤猶坐卧不安。

“尤猶老師?你沒事兒吧?肚子不舒服?”

“沒事。”尤猶忍不住了,轉頭去看陸長聞。

你有事嗎?

陸長聞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已經消失了,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碰上她的視線,他才不慌不忙地撇開頭,戴上墨鏡若無其事,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這不會是生氣了吧?

尤猶滿頭問號,看不懂陸長聞的意思。

她和陸長聞不熟,是真的不熟,關系改變依然很不熟。倆人結婚一個月了,連實質性的夫妻關系都沒有,她覺得要麽是陸長聞羊尾,要麽是陸長聞只想和她維持模範夫妻關系。

什麽叫模範夫妻關系?

聽上去舉案齊眉鹣鲽情深,實際上全不是那回事兒。關于模範的定義在他們的圈兒裏都心照不宣。

互不幹擾,只以利益維系,處得來還可以當一當朋友,處不來的話,就在必須維持體面的場合其樂融融,在其他地方碰上,

甭管對方手裏挎的是誰挽的是誰,當看不見。

尤猶認為,陸長聞能娶她就不太可能羊尾,這一個月以來的态度應該是想走第二種夫妻關系。

那他現在那毛孔裏都仿佛透着不爽的表情是怎麽回事?臨時反悔,想要求她當一個在外顧及他男性尊嚴的賢妻?

尤猶嗤笑,哼一聲扭過頭,再也不看他。

什麽狗男人!

海島法則這個綜藝第一季有十二期,選取國內的十二個海島,從八桂到琉球再到之江,一路北上西去,轉遍大半個九州。

這趟渡船的目的地是蓬萊島。

原本第一個島嶼就選在八桂蓬萊島,但蓬萊島是旅游勝地,導演王陸嫌文明化程度太高,最終敲定蓬萊島東南方向的蛇洋島。

蛇洋島的文明程度是不高了,島上只有個小村莊,房間都湊不夠一個劇組的。

沒辦法,最後決定從蓬萊島開拍,總不能讓劇組沒地住吧。

定的酒店也很巧,正好是陸家的酒店。

尤猶就沒忍住看了陸長聞一眼。

她想不明白,陸長聞一個豪門繼承人,他來參加什麽綜藝啊!

想想就離譜。

他這種人只适合出現在某些電視臺的財經欄目,或者微博盛贊俊美貴公子之類抖掉一層雞皮的熱搜詞條。

總之,和芸芸衆生——包括尤猶這種混跡娛樂圈的小角色——是有距離的。

陸長聞該坐在陸氏大廈的39層,眺望着落地窗外螞蟻似的車水馬龍。

籠罩着一層被金錢和權力包裹出來的冰冷色彩,就和他常穿的鐵灰色西裝一樣一絲不茍且不容侵犯。

而不是站在自家酒店的門口,像一名再尋常不過的住客,接受了劇組訂在她隔壁的房。

尤猶越想越覺得迷惑,她覺得這事有點危險,要是讓家裏長輩看到他們夫妻倆攜手上綜藝,那可不是尤家幺女演戲這種小事,她得被兩家長輩合夥拎回去責問。

尤猶翻了個身,從床上蹦起來,偷偷摸摸去敲對面的門。

由于嘉賓都挺火,劇組給定的房間都還不錯,但和酒店留出的套房沒得比。

尤猶一邊敲門,一邊覺得心裏有些異樣。

就像看見一只三餐吃新西蘭生牛肩的狗突然垂下頭啃狗糧一樣。

只敲了兩聲,門咔噠一聲打開,門縫裏露出陸長聞,他穿着睡袍,頭發濕漉漉的,腰帶沒來得及系好,露出肌理分明恰到好處的胸膛。

尤猶視線從他胸口掃過,心裏松了口氣,還好,陸長聞沒徹底失常,身上的睡衣是常穿的樣式,大概是讓助理什麽時候送來的。

“我有話想跟你說,可以進去嗎?”尤猶示意地挑了挑下巴。

陸長聞向後撥弄了一下頭發,他沒有說話,只側身讓開了門。

尤猶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頭發耷拉下來可以過眉,倒顯得年輕了些,氣勢不那麽重,和她的年齡差沒那麽大了。

等陸長聞關上門,尤猶幾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地問他:“你怎麽突然來參加綜藝了?”

語氣不太好,有點興師問罪。

她眼看着陸長聞擡起視線,濕發間一雙黑沉沉的狹長雙眼,沒什麽情緒地注視向她。

他擁有和她哥一樣讓人深感壓力的目光,但他并不是她哥。

尤猶頓了頓,調整成客氣溫和的口氣:“你知道,家裏不會同意的。”

陸長聞沒有立刻回答她,他低下頭,坐到沙發上。這簡單的動作也給人深深的壓迫感。

尤猶覺得他們倆現在壓根不像在酒店客房,而像是在他的辦公室。

他是掌控生殺大權的boss,她束手束腳地站在他跟前,分明是個等待boss處置的卑微社畜。

為了擺脫被他操縱局面的微妙不爽感,尤猶不等他說話,一屁股坐到他對面。

兩個人可以平視了,很好,這才是平等的對話。

陸長聞完全沒在意這種小事,尤猶站着和坐着對他來說沒有區別。

“這是陸氏牽頭和各地政府開展的一個推廣項目,陸氏需要有足夠的參與度。”

上帝給一個人開啓一道門,就一定會關上一扇窗,尤猶鏡頭表現力拉滿,商業敏感性卻是零,即使是尤家幺女,也沒能被感染得開竅些。

陸長聞說了大概兩分鐘,她只領會到一個意思。

兩家長輩都知道,他參加綜藝過了明路。

尤猶放心了,愉快地站起來想告辭,還沒等她說出口,門被咚咚地敲響了。

她的眼神歘地就掃射了過去。

這麽晚了?誰?

他不會把情人帶過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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