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江揖并不是說假話吓唬連翩。

連秋皎上次出車禍骨折的那條胳膊原本恢複的算不錯,但從樓梯上摔下來時又傷到了,二次創傷直接給胳膊上的神經造成了不可逆傷害。

醫生說将來骨折即使痊愈,這條胳膊小臂連帶手指的精細功能,比如說彈鋼琴、畫畫之類的活動,都不适宜了。

連秋皎當場就崩潰了,讓醫生再給他仔細查一查,沒準還有可能完全康複呢。

但這家私立醫院彙集了安市最頂尖的醫學專家,給連秋皎看病的更是個中翹楚,說不能完全康複,基本上就是定死了的事。

連秋皎後悔了。

他可以有很多種方法制造江揖和連翩之間的矛盾,明明沒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冒險,可是一切都晚了。

連秋皎還有些心虛。

當時他和連翩争執的時候,故意刺激連翩說奶奶留下來的東西都是破爛。

奶奶去世沒多久,不會是冥冥之中......

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但連秋皎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條道走到黑,他總不能到最後什麽都得不到。

于是在江揖面前便十分懊喪難過:“我這樣是不是算殘廢了?”

江揖安慰道“不算”,心中卻愈發愧疚。

聞訊趕來的連父連母怒火中燒,當下就要找連翩算賬。

他們這次發火比上次連秋皎出車禍時還要厲害的多,并不是因為連秋皎傷的重,車禍那次其實更兇險,單純因為最能堅定的護着連翩的人已經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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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人很快被連秋皎勸住了。

在連秋皎看來江揖看着殺伐決斷,但那都是對外,對身邊人其實很心軟,如果他們表現的太過分,江揖只會護着連翩。

而如果他們稍稍大度但又十分難過,江揖反而會挺身而出。

為了安撫父母能夠理智的從這件事中獲得好處,連秋皎還偷偷告訴他們,其實自己是故意摔下的樓梯。

但連父和連母還有些不甘心,不止為連秋皎傷的重,而是這樣好的打壓連翩的機會,錯過了也太可惜。

只能說這些年他們看連翩不順眼很久了。

連秋皎就道:“爸,你忘記連翩現在擁有多少東西了嗎?如果激怒他,連翩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格......咱們不必和石頭碰。”

董事長的位置雖然因為老太太鐵血手腕的交付,坐的也還算穩當,但想要完全掌控和服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的連父:“......”

連秋皎又道:“媽,你試一試江揖的口風,江揖願意和連家交好也可以和我在一起,不一定非要選擇連翩。”

他覺得江揖應當會心動。

這種推測基于連秋皎一直覺得江揖和連翩在一起,更多是出于利益考量。

而現在他是連氏正兒八經的繼承人。

于是連母就去明示江揖(暗示這種操作太難,她不會)。

只道連家還是很看好他,而連翩這麽不懂事,江揖完全可以換一個未婚夫,連家所有人都會理解他。

江揖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連母:“伯母,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随意更換婚約對象,而且是更換同一家的子弟,對這家來說是莫大侮辱,連母也真是不将連家的臉面看在眼裏。

且與此同時,連翩和連秋皎都會成為笑話。

連母不願意放棄,想說連秋皎早就喜歡他的事。

江揖有點預感連母要說什麽,但有些話不說出來對大家都好。

他只道:“秋皎出意外的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但婚約不是兒戲,不論發生什麽都不會影響我和連翩之間的關系,我答應過奶奶,決不食言。”

他說話自有一種一錘定音的力量感,幾乎不能更改。

連母羨慕連翩的好運氣,到這種地步江揖居然還維護連翩。

原本還想說些連翩不好處,但記起連秋皎囑咐過不要多話,否則只會将江揖推的更遠,便忍住了。

到這會兒,江揖已經在醫院呆了一整天,他發給連翩的信息一直沒有得到回複。

江揖回家,家裏靜悄悄的。

敲門:“翩翩,我們聊聊?”

連翩的房內沒有一點動靜,顯見的不想搭理他。

江揖深吸一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就愣住了,他的房間桌子上放着一份合約,還有一疊照片。

這兩樣東西江揖都很熟悉,但又不那麽熟悉。

合約是當初連翩找江揖簽訂的,現在這份合約從中間被撕開,大有不作數的意思。

他們甚至連解約合同都不需要,因為這本來就是一份單方面輸出資源的合同,随時單方面直接終止也是早就說好的。

合同旁邊的照片是江揖曾在連翩床頭櫃抽屜見到過的。

照片上有一張便簽:“無名氏寄給我,我沒當真,後來發現是我天真,照片沒有我的位置,所以留給你和連秋皎吧。”

留下照片是連翩想将自己做炮灰的一段歷程做個完美終結。

這是他的謝幕。

至于之後江揖和連秋皎如何,不在連翩的關注範圍內。

江揖在看清楚便簽上的話後,如遭雷擊。

不是.......

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誤會了連翩

連翩并不知道江揖早就陰差陽錯的看過照片,甚至因此對他有了偏見。

那照片他放的并不隐蔽。

畢竟家裏只有他和江揖兩個人,而且江揖一直都很有領地意識,很排斥他的接近,且從來不主動踏足他的卧室。

江揖不知道怎麽走到連翩卧室的,屋裏并不空曠,但就是能感覺到那種人去樓空的心慌。

不過江揖很快就冷靜下來。

屋子裏沒缺什麽東西,而且他送給連翩的好幾樣東西都還在。

江揖顧不上什麽浪漫的手段,但兩人在一起将近一年,節日上他會盡職盡責的讓助理挑東西給連翩。

這是他作為未婚夫的責任。

那時連翩表現的很喜歡。

所以......

欲擒故縱?

其實連翩表現的很喜歡,真的就是“表現”而已,走的時候早已經把江揖送他的東西忘到腦後了。

江揖并不知道連翩的這種表演屬性,他冷靜下來,但這種事要想完全冷靜,需要将連翩帶回到自己身邊才行。

将近三個小時後,江揖到了連翩的新家門前。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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