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今年時間不湊巧，平安夜和聖誕節都是上學的時間。而且平安夜這天正好是學校公布競賽選拔考試結果的日子。
其他班級什麽狀況不清楚，但競賽班的學生們一個兩個滿腦子都惦記着成績呢，誰也沒心思過什麽平安夜、聖誕節——能順順利利留在競賽班那他們才能真的平安！
梁珍珍也不例外，其實她估過自己成績了，按照往年的情況留在競賽班問題應該不大，但她就是緊張，說話聲音都在抖：“周末你緊張嗎？你說，如果我沒通過選拔賽怎麽辦？”之前還說考完就算呢，真到出成績她又緊張了。
緊張，她快緊張得心跳過速了。周末舔了舔幹燥發紅的嘴唇，攥緊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她不緊張能否通過選拔賽，但她緊張能不能拿到市賽的入場券。其實周末這回覺得自己考得不錯，基本上沒有失分點。但強中自有強中手，松子中學這種老牌強校誰知道有多少厲害學生？
就在周末低着腦袋胡思亂想之際，“砰”有個什麽東西砸到了周末桌子上，她定睛一瞧，是一顆紅豆味的大白兔。周末愣了愣，松開攥着的拳頭去拿糖果。她的掌心有幾道很深的掐痕。
梁珍珍撞了撞周末，她的糖果呢？
周末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就一個，進嘴裏了。
梁珍珍撇撇嘴，對着林見深做嘴型：班長偏心。
林見深朝梁珍珍拱拱手。
甜味略微緩解了周末心中的緊張，她含着糖果，慢慢沉下心來等着屬于自己的信封。選拔賽的成績不張榜、不公開，所有同學的成績都被封在單獨的信封裏，由班主任親自發到學生手裏。
可直到周末嘴裏的糖果都融化了，也沒等到班主任石偉明過來發信封。但她的成績倒居然比信封先傳了出去——
“聽說了嗎，高一那個叫周末的，選拔賽數學卷，拿了滿分！別不信啊！八班那個數學老師，早自習在他們班說的！”
這則“流言”迅速席卷了整個學校，等傳到競賽班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手消息了，而按照“流言”當事人總是最後聽到“流言”的原則，周末考了滿分這件事還是梁珍珍收到了別人發給她的消息後，她告訴周末的。
梁珍珍知道周末牛，但她不知道周末牛到這種程度，把消息爆出來的時候，嗓子都喊劈叉了：“周末你考了滿分！？你考了滿分你知道嗎？”
周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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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周末其實還沒來得及對這個消息做出任何反饋，競賽班的數學課代表先炸了，“她絕對不可能拿滿分！”
周末：？？？不是，我也沒說我一定能拿滿分，但你憑什麽說我拿不了？
“松子中學從來沒有高一生在選拔賽裏拿到數學卷滿分的！”課代表的喉嚨就像被什麽東西咬了個大洞一樣，喘氣聲呼哧呼哧的，指不定什麽時候這口氣喘不過去，他就撅過去了，“她絕對不可能拿到滿分！”他中考數學150滿分！自從進了競賽班，他一天也沒有懈怠過，各種習題冊、藍寶書，家裏的書買了一摞又一摞，每天都熬到淩晨，甚至還花了大價錢請私人家教！這麽努力的自己連選拔賽都沒有通過，周末憑什麽考滿分？憑什麽？
“你是等不到上課鈴響嗎？下節課就是老石的課，到時候成績發出來你不就知道我考沒考滿分？”周末雙手抱胸，既不耐煩又不爽。松子中學選拔賽的出卷風格與省賽初試風格一致，都是立足于整套高中教材，考察點廣而碎但相對來說超綱的內容并不算多，而且選拔賽的卷子比起省賽要簡單不少，這卷子她怎麽就考不了滿分了？
數學課代表一張白胖的臉憋得血紅，指着周末：“你你你……”了半天，硬是說不出話來。
周末盯着數學課代表那手指頭，面無表情地說：“你再指我試試看，你信不信我把你手指頭給撅了？”
梁珍珍被周末的表情吓到了，她趕緊拉着周末的衣袖讓她冷靜下來。
周末的冷臉吓到了不少同學。周末雖然跟班上的同學交流不算多，但平日裏借個作業、問個題，人從來不拒絕，講解也還挺細致的，所以大家都覺得她脾氣還不錯……
數學課代表此時有些騎虎難下，他一邊覺得周末的眼神有點吓人，可能真的會上來掰自己手指，另一邊又覺得自己被一個女的吓到了很丢人。他的手抖啊抖的，手臂慢慢往下垂了，手指頭卻始終不肯彎下來。
周末眉頭一挑，還指我是吧？行，不想放我幫你放！她正準備“幫助”課代表把手指放下，班主任石偉明就走到教室窗戶邊了，梁珍珍眼睛尖，一看到班主任趕緊猛拉周末的衣服角。周末一錯眼，瞅見班主任那張黑臉了，趕緊乖乖坐正當好學生。課代表的眼睛就不太行，慢了一步，石偉明從窗戶那兒就看到他傻站着還拿手指着同學，本來就黑的臉這會成碳了，他快步走進教室，三角板往講臺上一敲，開訓：“張銘你傻站着幹嘛？沒聽見鈴響了？”
“老師我……”張銘嘴巴張張合合跟青蛙吐泡泡似的，就是跟剛才一樣，說不出完整句子。
石偉明一想到自己的課代表連選拔賽都沒過就一肚子氣，這時候看到張銘就煩，哪有心思聽他“你你我我”叽叽歪歪，直截了當讓他坐下閉嘴！
“都看到我手裏的檔案袋了吧？大家都知道這裏頭裝的是什麽了把？”石偉明揚了揚手中的檔案袋，“我必須直說，從我拿到這個袋子的那一刻，有些學生就必須要離開我們班了。或許有的同學覺得競賽可以走自主招生比高考更容易些。但經過這一學期的學習，大家都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了，如果說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那競賽就是千軍萬馬走鋼絲！這次沒有通過篩選的人并不代表你們愚笨，相反能進入競賽班就證明了你們絕不平庸……”
人跟人之間的區別有時候不是用努力就能填平的，所以，不是每個學生都是周末。
周末是天賦。
但對于大部分普通學生來說，高考拼得也不是天賦，是努力、是持之以恒。能進競賽班的學生底子都是非常好的，哪怕是離開競賽班了，只要他們認真努力的學，那三年後的高考他們未必會比競賽生的前途差。就怕這群孩子從競賽班出去，徹底毀了心氣兒，自甘堕落，或者自視甚高不肯踏踏實實學，那就真完了！
競賽班一共就三十多人，石偉明說完話後很快把信封發完了。看到成績有人歡喜有人哭，教室裏群魔狼舞的，看着沒幾個正常人。
往常課上出現這種情況石偉明一定會用三角尺敲敲桌子，讓學生安靜，但今天他沒有管，他靜靜地看着這些學生“發瘋”。今天過後，很多學生包括剛剛狀若狂犬的數學課代表都不會在出現在這個教室了。
松子中學競賽選拔賽成績發布的同時也會發布沒有通過考試的學生去向，沒合格的學生分流根本就等不到高一下學期。
……
終于熬到了下課，成績達到safe線的學生不可避免地好奇周末是不是真的這麽牛，真拿了滿分，紛紛嚷着要看周末的成績單。
“行了，這節課課間就五分鐘，下節課可是老殷的課，大家好好休息休息，收拾下情緒，不然老殷那張嘴可不饒人。”林見深幾句話就把周末從同學們的團團包圍中解救了出來。
周末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跟林見深道謝，班上不少同學成績都不太理想，她這時候嚣張跋扈那是給自己麻煩——周末只是傲氣不是腦子有問題。
林見深笑笑，往周末桌子上抛了顆大白兔，周末一伸手，穩穩地把大白兔接到手裏，這次外包裝是黃色的。
周末咧咧嘴，酸奶味的。
“這回的糖沒進嘴裏，能給我了吧？”梁珍珍作勢去拿糖果，周末一下就把手給合上了，糖果緊緊地攥在她手心，給她的那就是她的了。
梁珍珍切了一聲：“什麽pe糖，我不稀罕，不過你考了滿分你打算怎麽慶祝？”
“請客！我請客，請你們吃好吃的！”周末樂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她就不信這張滿分卷還換不回來一張市賽入場券！
梁珍珍驚訝地看着周末，她甚至伸手去末周末的額頭：“你沒發燒啊？”
周末一把把人手揮開，這幹嘛呢！
“你沒發燒那你是樂瘋了啊？我認識你這麽多年，你頭一回說請我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