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周末不知道顧昀咋想的,知道了也不在意。過了聖誕節又從老石那裏拿到了半張市賽入場券,她心如明鏡,只想過幾天平靜的刷題生活,然後順利把另外半張入場券也拿到手。

梁珍珍對此十分不解:“不是,你都拿滿分了市賽你不去誰去?”

周末把寫完的卷子往抽屜裏一放,又掏出來一張新的:“老石之前不是找過我了嗎?”

校選拔賽前6參加市賽是松子中學默認的規矩。但此前,從來沒有高一生能在選拔賽裏拿第一,更甚至這個高一生還是三個滿分之一。學校裏不知道有多少人質疑周末是撞了大運甚至是被透了題才考了滿分;哪怕是對周末的成績沒有疑問,但依然有人會想周末高一就這麽強,高二進市賽、省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大可以明年再參加市賽,為什麽非要今年搶高二生的名額?總之,想讓周末放棄市賽的人太多了。

後來還是老石頂着壓力為周末據理力争,這才給周末争回來一個機會。但老石也有言在先:“你也別高興太早,你的情況太特殊了,學校研究過了,市賽之前,前十名會再考四次,三次都在前6才能參加市賽。”說老實話,這話石偉明說得虧心,這回明明是學校出爾反爾,卻要求學生為此承擔後果。

“我能拿一次滿分,那當然能拿第二次。”數競只用成績說話。周末的自信從平靜的語氣中呼嘯而出。不服是吧?那就用成績往他們臉上碾,碾到他們服氣。

石偉明啞然失語,他本想勸周末穩一點,別那麽嚣張,又一想,樂了:“行,我等着你在試卷上大殺四方!”

“謝謝老石……老師。”周末差點說禿嚕嘴。

石偉明翻了個白眼:“行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下叫我什麽!下次當我面這麽喊,看我怎麽收拾你們!話我都說完了,滾回去上課去!”

周末就乖乖滾回去上課了,然後往死了操練自己。

梁珍珍聽完都覺得好笑:“不是,這不是就仗着年紀大、資歷老欺負人嗎?他們要這麽牛自己考滿分啊!考不了滿分就為難考滿分的人?這不搞笑呢嗎?不是,周末你就不生氣?”

周末拿筆的手微微一頓,不生氣?她要是不生氣也不可能這麽往死了練自己了。還是那句話,數競只看成績,她想要別人服氣,只能拿分數說話。

周末吐了口氣,埋下頭繼續寫題,剛寫了個公式,卷子就被人一把扯走了。

周末擡起頭來一看,是英語老師殷月苗。殷月苗,手裏捏着數學卷子,“親切”地看着周末:“怪不得選拔賽拿滿分,這麽喜歡數學啊?連我的英語課也要做數學?”

周末立刻站起來道歉:“殷老師我錯了,我沒聽到鈴聲,卷子您能先……”可她話沒說完,就見殷月苗直接把卷子撕碎了!周末便不說話了,站着看着殷月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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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眼神?你以為考個滿分就了不起了?怎麽數學學得好就能藐視其他學科、藐視其他老師了?”殷月苗把撕碎的卷子随手往地上一丢,“之前你們石老師還告訴我說你有在努力提升英語,現在看看你根本就沒把英語這門學科放在心上!怎麽?覺得自己能拿到省一了?能靠着保送進名校所以英語不用管了?”

殷月苗讨厭競賽班的學生,因為這群學生比普通班學生難管太多了:普通班學生争着搶着要上自己的補習班,這群學生卻是怎麽明示暗示都不肯進自己的補習班,偏偏他們班英語成績還行,這就更讓殷月苗有“苦”都說不出。而周末是競賽班所有學生中殷月苗最讨厭的一個,明明其他科成績都那麽好,就英語拖後腿,這不是擺明了故意針對他?所以但凡能揪到周末一點點小辮子他都會大張旗鼓地狠狠譏諷周末一番,如果不是松子高中查體罰查的嚴,他早就對周末動手了。

“周末啊周末,你可真把自己當回事啊。”殷月苗的手已經快拍到周末臉上了。

別說周末了,一旁的梁珍珍聽了都想給這傻逼男的一巴掌,所以松子中學這種重點高中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傻逼老師?

殷月苗諷刺完周末,又對着班上的同學開炮:“我告訴你們,別以為自己是競賽班的學生就可以目中無人!先不說你們最後能不能走通競賽這條路了,我告訴你們偏科就是loser!偏科就是失敗者!你們今天學不好英語,來日只會成為社會的殘渣!”

周末垂着頭問了自己一句:還忍得住嗎?

不忍了,忍不住了。

“殷老師,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您看我語數,文綜理綜都不差,哪科都能排到前頭,就不說門門第一了,但單科前三總是有的。就英語,怎麽學都學不好。”周末扯着笑,拖着聲音問殷月苗,“您說說,這到底我學得不行還是你教的有問題?”

周末或許不算一個道德标兵,但尊師重道方便她做得無可指摘。她對松子中學幾乎所有教職工都抱着一份感激、尊敬之情,唯一的例外就是殷月苗。

這已經不是殷月苗第一次在課堂上惡意打壓周末了,當然了再說一次殷老師不是只針對周末,他只是平等地讨厭所有不給他上供的學生罷了。

殷月苗是個神奇而矛盾的人。

他的矛盾體現很多方面,諸如明明教學水平稀爛,但思考的重點永遠是如何精神打壓學生;上課不講課,下課拖堂往死了拖;天天吹噓自己拿過雲川市優秀教師,但是那次所謂的評選一共有30位老師參選,除了一二三等獎,全是優秀獎;雖然教學水平不高,但之前教育局管的不嚴的時候他沒少暗示學生參加他的私人補習班等等等等。

至于殷老師的最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這樣一個教學不過關、人品不過硬的老師到底是居然能在松子高中一待待這麽多年!

所以聽到周末把殷月苗頂回去了的瞬間,競賽班的同學已經在心裏給周末放起煙花來了:末神牛逼!大傻叉滾粗競賽班!

殷月苗沒想到還有學生敢反駁自己,還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一巴掌就要甩到周末臉上。

此時突然蹿到殷月苗身後的林見深一把就抓住了他揚起的手腕:“殷老師,您小心點兒,傷到人就不好了。”

殷月苗掙了掙,居然沒把手給掙開:“林見深,你把手放開!”

林見深淡淡道:“我覺得大家還是文明對話比較好,您把手放下,我肯定就把手給放開了。”

殷月苗臉氣得跟吹滿了氣的紅氣球一樣,眼看着就要炸了:“林見深你放不放手?!”

林見深沒回答,沒松手。

“我他媽不打她!你把手給老子松開!”殷月苗被林見深氣得粗口都爆出來了。

林見深這才把手放開,人卻一個錯位站到了周末和殷月苗中間,牢牢把周末擋在身後。

“好、好,你們好!”殷月苗氣得指着林見深的手直發抖,“我是管不了你們了,我找能管你們的人過來!”說罷,拂袖而去。

殷月苗一走,競賽班就沸騰起來了,學生們把桌子拍得震天響:“班長牛逼!末神牛逼!”競賽班苦殷月苗久矣!

“都安靜一點!”林見深手一擡、眼神一掃,原本鬼哭狼嚎的同學都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都看着林見深。

“待會兒老石來知道該怎麽做嗎?”

“班長我們不會讓老石針對你跟末神的,我們團結起來把姓殷的趕走!”“對姓殷的大傻叉天天拐彎抹角讓我們去上他開的補習班、給他送禮,我呸!他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當我老師!”“就是就是,學校早就該給我們換新老師了!”好不容易平靜的教室再次鬧騰起來。

林見深不得不敲了敲講臺,讓大家安靜。

等競賽班再次安靜下來,林見深問周末:“周末,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接下來怎麽做?周末想也沒想就說:“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大家英語書、英語卷子都有吧?該拿出來做就做,該背書就背!”

啊?這……

等殷月苗拉着石偉明走進競賽班時看到的就是整個班要麽在默背單詞要麽做英語卷子,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石偉明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殷月苗:“殷老師,這,和你說的不太一樣啊!”

林見深見兩位老師一起來了,還主動站起來問:“殷老師咱們這節課是要換課嗎?因為您一直沒來我們就組織英語自習了。”

殷月苗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剛剛難道不是你拿鐵鉗子似的手把我手腕給鉗住了?

“就是就是,老師我們什麽時候上課啊?”有學生給林見深幫腔。

“殷老師你看……”石偉明做為難狀,“要不然咱們先把課上了?有什麽事兒回頭再說?”

“行啊石偉明,你這是幫着我們學生來坑我啊?這課愛誰上誰上,這班愛誰教誰教,我不教了!”殷月苗氣到連自己的英語教案都沒拿走,甩手就走。

石偉明上前追了兩步,沒追上,回來拉着個臉,指了指班上的同學,又指指林見深:“你們啊你們!”

學生們你看我我看你,更多的人悄悄看着周末和林見深。

石偉明當了多少年班主任了?一看學生們這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也氣樂了,咬牙切齒道:“我回頭再收拾你們!這節課先自習!”說完追搭檔去了。

等石偉明不見人影了,競賽班還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然後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周末也樂得露出了牙花子,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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