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元旦晚會持續了兩個半鐘頭，大概五點半左右就結束了，正好跟平時下課的時間差不多。
周末點評：節目有好有壞，水平參差不齊，但是明顯的，高三生都在劃水。
也能理解，馬上就要高考了，誰還有心思整這個？
演出散場後，周末主動給蘇媛發了微信，問她在哪一排，自己去找她。
蘇媛秒回後又發了一長串關懷的文字過來，諸如渴不渴、餓不餓、冷不冷之類的問了個遍。
周末掃了眼蘇媛的回複，熄了手機屏幕，又把屏幕調亮，讀了遍微信。她的手指在手機虛拟鍵盤上不停地打轉，微信昵稱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但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後周末也只發出去一句：不冷、不餓、不渴，我馬上就到。她還是沒太學會如何和蘇媛相處，應該說她還是沒學會如何跟媽媽相處。
根據蘇媛的微信，周末很快找到了她。
“诶，林同學也在啊？末末今天你沒跟珍珍一起來？”蘇媛詫異地說。
周末搖了搖頭：“梁珍珍外公病了，她請假了。”
“嚴重嗎？你要不要去看看？是哪方面的毛病？需要專家教授面診嗎？”蘇媛知道梁珍珍可以說是周末唯二的好友，因此十分關心梁珍珍家人的情況。
“媽，沒到這個程度。”周末哭笑不得，“她外公是摔了一跤，做過檢查拍過片子了，很幸運沒傷着骨頭或者其他地方，就是扭到了。她家裏人都要上班，所以讓她請假照顧一天。”她耐心而細致的向蘇媛解釋着。
林見深想起周末說過她很擔心沒辦法跟蘇媛好好相處。因為跟媽媽相處的時間太少了，周末沒有機會、沒有時間去學習做一個好女兒。他記得當時他安慰周末：“其實你完全不用怕，因為你有大把的時間去摸索，這件事跟拿省一不一樣，不需要着急，任何人都不會催你。”
但現在想想這樣的安慰其實是低估周末了，她根本不用去學、去模仿，她已經做得很好了。周末就是什麽都可以很快就做得很好的那種人。
“林同學，我跟末末打算去找小雪一起吃晚飯，你要不要一起去？”蘇媛的邀請把林見深從自己的世界拉了出來。他朝蘇媛笑了笑：“阿姨不用了，我陪我媽逛逛學校。”說起來自己要是再不去找林慧女士，她估計要着急了。
蘇媛也沒硬說啥大家一起吃這類的話。今天跨年，人也許就想家裏人一起過，不想外頭人摻和呢？“那行，下次咱們再聚，幫我跟你媽媽道聲好，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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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也是，周末新年快樂。”林見深從羽絨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禮物。”
“哇，居然又有禮物收的嗎？”周末忍不住“抱怨”。“你們城裏高中生都這麽愛送禮的嗎？我還以為只有一個聖誕節禮物，完全沒有準備元旦禮物。這樣會顯得我只拿不給诶！”說歸說，接禮物的時候周末是毫不猶豫且十分快樂的。完全不管蘇媛還在她身邊。
“因為之前在質量上輸了，所以不太甘心，想試試看能不能從數量上取勝。”林見深說。
周末：？？都是中國字，但為什麽她沒聽懂？
“沒什麽，我的意思是說，你不用急着還我禮物，我比較想等你有錢了給我買個貴的。”林見深說。
“好說！有錢了一定給你買貴的，特別貴！”
“行，我等着。那阿姨我媽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
母女三人彙合後，商量了一陣吃啥，最後蘇媛拍了板，就去吃火鍋！
周末口味比較重，蘇媛和蘇雪沫卻是吃慣了清淡口的。說實話三人吃不太到一起。但只要有心，相互謙讓一下總歸都能得到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不過媽，你跟我們去吃飯，那顧叔叔那邊的晚宴怎麽辦啊？”蘇雪沫抱着蘇媛的一只胳膊撒嬌道。她這時候已經換回了常服，但臉上的妝還在。舞臺妝重，但蘇雪沫底子好，這個妝又是她按照自己的特點化得，所以這麽濃烈的妝，也只讓人覺得她精致漂亮，卻不覺得她是僵硬的人偶。
蘇媛冷笑：“他兒子都對我閨女不客氣了，還指着我對他兒子客氣？他兒子不就看不順眼我們母女嗎？這不正好遂了他們父子的意？”蘇媛一想到顧昀差點用酒杯把蘇雪沫的腦袋砸破，一股熱血就直往她腦子裏沖！別說喊顧昀一起吃飯了，蘇媛覺得自己沒有沖過去照着顧昀臉上來兩巴掌都是她涵養好！
“哇哦，蘇女士，硬氣哦！”蘇雪沫兩手上演海豹式鼓掌。
“我兩個閨女那麽厲害，我能弱嗎？”蘇媛笑着說，“不過別提那兩個倒胃口的了，我還沒去吃過海x撈呢。聽說那裏服務很好？”
“我也沒吃過海x撈！”周末連忙舉手，“但是我看過很多海x撈網紅吃法！”确切的說，是知道要去吃海x撈現查的。
作為三人中唯一一個吃過海x撈，并且還去過很多次的人，蘇雪沫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特別重！
“好，待會兒小雪教我們怎麽吃。對了末末，不好意思啊，我都沒想到要給你準備元旦禮物。”
“周末你送媽媽元旦禮物了？但我都沒有準備禮物啊！你這樣太狡猾了！”
“不是我也沒準備元旦禮物，班長剛剛送了我一份。”周末一邊解釋，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小禮盒。
班長？林見深？蘇雪沫好奇地看着這個小小的盒子，她好想知道是什麽禮物，但直接問的話，好像又……
周末見蘇雪沫一直盯着盒子看，好奇又糾結的樣子，便幹脆道：“我拆開來看看是什麽。”
“這樣多不好呀！”蘇雪沫一邊說一邊卻不錯眼地盯着盒子。
周末：……算了，拆吧。
雖然盒子包得很漂亮，但其實盒子裏裝的是一對外觀非常樸素的黑色降噪耳機。
“降噪耳機？你睡得不太好嗎？”蘇雪沫忙問。
周末茫然地搖搖頭，心說她每天都睡得挺香的。
“那他送你這個幹嘛？”
周末想了想，自己好像是曾經跟林見深抱怨過，室友跟烏鴉一樣吵鬧，所以這個是她買來防室友的？
蘇媛敏銳地察覺到了奇怪之處，立刻把林見深扔到一邊，問起周末的室友來：“怎麽？你室友對你不好嗎？她們欺負你了？”
怎麽說呢，周末兩個室友确實是想孤立她、欺負她來着，就是沒欺負成，反而是選拔賽成績出來，她兩氣得不輕……
周末再沒常識也知道這種事說出去會讓家長擔心，當下便說：“沒有，她們兩就是鬧騰了一點。沒欺負我。”
“那就好，但是如果有什麽情況你一定要跟我說，千萬不能挺着，知道嗎？”
周末點點頭：“放心。”
蘇媛這才像是松了口氣的模樣。但蘇雪沫卻沒有蘇媛那麽好安撫，她之前見過周末兩個室友，好壞不知道，但應該不是性格簡單的人。
周末示意她回頭再說。
蘇雪沫心有靈犀地點點頭。蘇媛兩個閨女性格迥異，行事作風也判若兩人，但報喜不報憂，盡量少讓蘇媛操心這個特點是一模一樣的。
☆
大概是因為有春節的關系，國內對于元旦這個節日好像并不怎麽重視。所謂守歲、跨年，大多都是指除夕那晚12點的鐘聲敲響。
但過去幾年，元旦也好、除夕也好，對周末來說差別倒也不很大。外婆在時，窮歸窮，好歹有個伴。外婆走了，她困窘于生計，除夕元旦于她來說不是節日倒更像是渡劫日——學校過節食堂也放假，她吃飯都困難。
今年不一樣。
哪怕是回來時已經吃了一頓痛快的火鍋了，但到了顧家，蘇媛單獨收拾了房間，又準備了一堆零食飲料，又打開大電視放元旦晚會。
“我知道你們小孩兒今晚肯定要熬夜，我陪你們一會兒，你們兩再鬧。”雖然今天是元旦，但蘇媛也還有工作要處理，不是作為顧家太太的工作，而是蘇媛自己的工作。她能将顧家裏裏外外打理妥帖，本來手段不缺；她又不貪，只先從一些細枝末節的小生意做起，背靠着顧家這棵大樹，生意自然能賺。辛苦當然比之前要辛苦許多，但比起之前為別人做嫁衣裳，她如今要踏實許多。真有哪天顧維鈞聽了他兒子的話，那自己和兩個女兒也不會沒有依靠了。
“好。”蘇雪沫依靠着蘇媛，用黏糊糊的嗓音答應她。
周末笑着開了一罐可樂喝。
“今晚小區說是要放煙花，你們到時候也可以看看。”
“好。”又是黏糊糊的聲音。
電視臺的元旦晚會熱鬧又無趣，蘇雪沫時不時瞟上兩眼電視機，更多時候再跟周末聊天、用微信跟朋友聊天。
周末也一樣，和蘇雪沫聊天，然後和人聊天——人主要指梁珍珍和林見深。
零點倒數的時候，蘇雪沫喊周末一起趴到窗臺邊上：“煙花快放了！快過來看！”
“來了。”
“10，9……”兩個姑娘倒數的聲音和電視機裏主持人的聲音重合起來了，“0！”
“砰砰砰！”煙花炸了漫天。
蘇雪沫扭過頭來對周末說：“新年快樂！”同時周末的手機裏彈出來好幾條微信：都是大同小異的，新年快樂。
元旦是個很好的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