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章

第 94 章

蘇媛的手機響了。

她沒有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而是顫顫巍巍地摁下了接聽鍵,又開了公放。

即使努力維持平靜,但她的聲線依舊有些難以控制的發抖:“喂,您好?”

沒有人說話。

蘇媛擡起頭來無助地看着警察。警察做了個繼續的口型。

蘇媛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請問是哪位?再不說話我挂了。”

“你女兒在我手裏,如果不想給她收屍的話,兩天之內準備好500萬!”

綁匪的聲音哪怕是經過變聲器變成了電子音,依舊難掩兇惡。蘇洵心頭提到喉嚨口了,卻還是裝作不相信綁匪的樣子,略有不耐道:“你誰啊?年輕人有手有腳做什麽不好,搞電信詐騙!”

“詐騙?你把我當什麽低級貨色了!不相信是吧?這樣能聽出你女兒的聲音麽?”綁匪不知道做了些什麽,蘇媛這邊只能聽到“咚”的一聲,好像什麽東西摔倒在地了,緊接着便是周末壓抑着的哀叫聲。聽到這聲音,蘇媛心中一陣絞痛,渾身癱軟,差點從沙發上滑下去。蘇雪沫無聲地流着淚,努力支撐着快要崩潰的蘇媛。

大概是綁匪聽不到蘇媛的回複,他桀桀怪笑,怪腔怪調的說:“喲,你閨女還怪能忍的,剛剛你沒聽清她的聲音吧?我再來一腳怎麽樣?大小姐,這回你可得叫……”

蘇媛雙眼血紅,哪裏還記得先前跟警察商量好的對策!她尖叫着:“不要”,撲向手機對着聽筒流着淚說,“不要不要,我聽到了,我聽到她的聲音了,求你、求求你別再傷害她了!”

“喲,顧太太這耳朵還挺靈光?”綁匪的聲音居然還挺可惜的。

“咳咳咳”周末的咳嗽聲也從聽筒裏傳了出來,蘇媛的心都碎了。

“大哥,你們讓我跟我媽說幾句,我來勸她。”周末忍着痛道。

“你要說什麽?”綁匪十分警覺。

“我能說什麽?我當然是要勸我媽趕緊把贖金準備好,救我出去啊!”周末苦笑道,“兩位大哥,我早就說了,你們什麽要求我都盡力配合,只求你們不要傷我的性命。”

一直在旁聽電話的警察聽到周末的話,眼睛便是一亮,綁匪原來是兩個人。

到這裏,綁匪那頭又沒有人說話了,大概過了三四秒,周末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了出來:“媽,這兩位大哥是求財的,只要你按照他們說的準備好五百萬,他們一定不會傷害我的!你相信我!”

蘇媛哭着說:“好好好,我、我這就去準備!但、但500萬不是個小數目,我需要一點時間去籌錢。另外這段時間內,周末必須每隔一個小時跟我電話一次,我要确認她的安全!”

“還打電話?你做夢!要麽給錢,要麽給你女兒收拾!”

“媽,我、我,會讓他們給你打電話的,但是你千萬千萬不要報警,一旦報警我就真的要去見我外婆了。”

“媽媽不報警、媽媽絕對不報警!”蘇媛淚水漣漣地說,“你餓不餓?他們有沒有給你飯吃?他……”她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切斷了。

蘇媛連忙回撥過去,不出意外手機關機了。

警察皺着眉頭回頭看了眼正在擺弄電腦的同事,問道:“怎麽樣?”

“不行,目前只能查出在大致的方向在城西,具體的位置無法定位。”

“了解。”

“蘇女士你放心,你放心,我們已經拿到了德康路上的監控錄像,正在加緊查看分析,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車的蹤跡。”

蘇媛死死地抓住警察的衣袖,流着眼淚說:“方警官,求求你,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

方警官點點頭:“警方會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周末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她一定會會平安無事的。”

顧維鈞疲倦地摁了摁眉心,道:“500萬現金我已經讓人去準備了。我女兒的事情麻煩您多費心。”

方警官點點頭,正想開口說些什麽時,突然聽見有人說:“城西!”她一愣,偏過頭去一看,是那個一直默默站在角落裏的男學生。

方警官直覺這個男學生有了非常重要的發現,她連忙追問:“什麽城西?”

林見深深吸了口氣,道:“剛剛這位是說目前只能追蹤到綁匪的方向在城西對吧?”

“是,通話時間太短了,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剛剛周末電話裏說,見外婆。周末外婆已經去世了,但是她在城西周家村有一間廢棄的房子!周末一定是把綁匪引到那裏去了!她在城西周家村!”

“什麽?”方警官多多少少有些懷疑,周末能有這麽厲害?接到報案的時候,周末能給警方留下線索已經夠讓她驚訝了,如果現在這小姑娘還能讓綁匪把自己帶到熟悉的地方去,那未免也太聰明了!

“不是不可能的。她是周末。”顧昀啞着嗓子說。

蘇媛怨恨地看了眼林見深,如果不是為了要給他過生日,周末怎麽會被綁架!但她還是告訴方警官:“警官我女兒很聰明的,她可能真的把綁匪引到她外婆那個空房子裏去了!”

方警官點點頭,表示自己馬上組織警力去周家村後,又問起了剛剛想問卻沒能問出的問題:“顧先生您最近有沒有跟誰交惡?周末被綁架,綁匪還敢索要這麽一大筆賠償金,一定是對顧家有所了解的人。”

顧維鈞愣了愣,仰起頭來仔細思考了一番,搖搖頭,緩緩說道:“生意場上難免有競争摩擦,但上次競争可能這次就合作了。如果說私底下有互相看不順眼的,那确實是有。但是恨到要綁架我女兒的……我确實是想不出誰來。”

方警官卻不肯放棄又問:“那最近你們公司或者競争對手之類的,有沒有人表現異常的?”

顧維鈞皺着眉頭實在是想不出有誰不對勁的

顧昀卻突然道:“會不會是姓王的家夥?”

顧維鈞一愣,姓王的?

“爸,上次我們不是查出來他故意給咱家使絆子麽?這家夥既然能幹一回這麽惡心的事情,難保他不會做第二回!”之前王家私底下串聯周建國和王春梅讓顧家狠狠丢了一次臉。顧家雖然沒在明面上跟王家撕破臉皮,但私底下沒少給王家使絆子,尤其是最近,王家争地輸給了顧家。王家寶那個二世祖到處放話要好好教訓顧家呢!

如果不是顧昀這麽一說,顧維鈞還真想不起來王家來。也就是王家自己把自己當成顧家的對手。如果不是之前王家欺人太甚,顧維鈞根本不會把王家放在眼裏!

“顧先生方便把跟王家的糾葛跟我們仔細說說看嗎?”

顧昀看了看顧維鈞。

顧維鈞點點頭,這沒什麽不好說的。

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林見深聽到王家後,臉色瞬間慘白。

人命關天,方警官在了解顧家和王家的恩怨情仇後也來不及感嘆有錢人家裏的恩怨情仇,留下幾名技術人員,自己帶着部分警力分別去往周家村和王家。

林見深一定要跟着一起去周家村。

方警官看他慘白的臉色,嘆口氣同意了,但還是再三強調,一定要聽從指揮。

“我絕對不會亂來!”

花開兩枝,各表一枝。

黑痣摁斷了電話之後一把扯起周末的頭發,迫使周末擡起臉來,眼神與黑痣相對。黑痣惡狠狠道:“你剛剛說那麽多話幹嘛?你是不是藏着什麽小心思?”

周末配合得抖了抖,用含着哭腔的聲音說:“沒、沒有。我、我只是擔心我媽媽報警,你們會殺了我!”

黑痣拍了拍她的臉,滿意道:“算你識相。”他眼睛在周末臉上轉了轉,目光中閃過幾絲淫邪之色,接着說,“可惜瘦了點,不過也不是不行。”

周末快吐了!她面上維持着害怕的臉色,心中卻恨不得捅死這個傻逼!等她逃出去,她絕對、絕對不會放過這兩人!

“大志!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字眉看出來黑痣的想法,連忙喝止他。

黑痣臉上露出些許不滿:“大哥,這也不許、那也不行的,我們是綁匪!又不是菩薩!”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一字眉皺眉,如果不是實在找不到合适的搭檔,他怎麽會選這麽個貨色!一字眉忍着內心的不耐道:“等我們拿到錢後,你想怎樣就怎樣,現在不行!”

黑痣面上這才好看些,他松開周末的頭發,指着周末說:“爺爺暫時先放過你,後頭再好好疼你!”

周末被惡心得夠嗆卻只敢低着頭裝害怕,她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一字眉跟黑痣那麽說擺明了就是根本沒打算留活口。但她要怎麽逃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漸漸黑了,破敗的土屋裏一片漆黑,黑痣和一字眉不敢點燈,兩人湊在一只手機面前查看地圖,思忖應該讓顧家人把贖金放哪裏。

周末見時機差不多了,便又喊着自己要上廁所。

“上廁所上廁所,你剛剛不是上過廁所了麽?”黑痣被周末打斷了如何花銷贖金的暢想,口氣十分之不耐煩。

周末尴尬道:“生理反應,我。我沒辦法控制。”

“那就在這裏上!”

“大哥,我之前就去上廁所了,這大白天的我都沒跑,黑燈瞎火我能跑哪裏?而且那個廁所就一個小窗,我想跑也跑不了啊!”周末可憐兮兮的說。

大概是周末之前的表現一直很好,一字眉這時反而松了口,對黑痣說:“給她解開,讓她去上廁所吧,你在門外守着。”

黑痣只好不情不願給周末解開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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